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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二是个农民,也是个猎户,但他最主要的身份却是个无赖。
因为村正曾经无奈的说他是无赖,乡民也笑骂他是无赖,就连县衙的捕快都踹了他两脚说他是无赖,那么他就只能是无赖。
无赖牛二今天无法再赖,因为他说不清楚这把金刀是怎么出现在他手中的,但是他知道再说不明白他可能会死。
这几个人的眼神,很像他打猎时的眼神,只不过他看的是野兔,他们看的是他。
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埋在这儿的人怎么会消失,不仅人不见了,就连他挖了许久才挖出来的坑也不见了。
原本他挖坑的地方,现在长满杂草,和这片戈壁滩毫无二致。
谁要敢说这儿有坑埋着人,牛二都会骂句傻X再踹过去一脚。
牛二就已经被踹了很多脚,如果不是浑身疼痛难忍,他都怀疑自己这一天的经历是不是做梦。
“有意思,还不说实话吗?”那个年轻的公子依旧彬彬有礼,脸晗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牛二最怕的就是这个锦袍玉带的公子。
这是个年纪不大,一说话就脸带笑容的翩翩公子,可是牛二总觉得这个长得漂亮的过分的公子笑起来的样子很像他扣动扳机时的笑,这笑让他无比讨厌。
“公子爷,公子爷,大爷我……不,不,小人真的没骗你,我的确是将人埋在这儿了。”
牛二趴在地上喘着粗气道:“你老慧眼如炬,可一定要相信小人。”
“哦,是吗?埋在这儿?”年轻公子笑语嫣嫣的指了指问道。
牛二顺着公子的手指看向眼前完好如初的戈壁滩,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道:“回公子爷,就是这儿,上午的时候小人挖了很久才挖好个小坑,那人的身材有些高大实在放不进去,小人费了很大劲才将人埋好的。”
牛二实在不愿再想起上午埋人时的场景,那人的身材有些高大,可是再挖下去,他的猎刀就该坏了,为了将那人埋好,不知道掰断了那人多少骨头。
看到公子的笑容更胜,牛二有些不祥的预感,猛然想起什么,再次嘶喊道:“公子爷,公子爷,你可以看看我的猎刀,为了挖坑都崩坏了很多。”
没等牛二手伸到腰间,有人过来一脚将他踹翻,从他腰间将猎刀拿走,年轻公子看了看蹦出数个小口的猎刀,转头问道:“长老怎么看?”
一个六旬年纪,长须及胸的老者正在年轻公子身后端详手中的一把金刀,这把金刀身长三尺八寸,宽背,薄刃,距刀尖一尺处有个内凹,隐现寒芒,柄长一尺二寸,纯金打造,柄尾是个怒啸的虎头。
这把金刀如果现身江湖足以震慑整个武林,无人敢近前三丈,此时却在这千里戈壁滩上被人捧在手中仔细观赏。
哀,无复其哀,幸,何其有幸?
“猎刀上沾染的土渍与这片戈壁相同。”老者闻言,错目看了看猎刀,沉思片刻后道,说完继续俯视手中金刀。
老者没说是否相信牛二的说辞,也没说猎刀上的土渍是怎么来的,挖坑?或者是其它?似乎他根本不关心怎么来的,也似乎这就是他的答案,对年轻公子也没有多少尊敬。
年轻公子居然对长老这个莫衷一是的回答毫无芥蒂,点了点头道:“有劳长老了。”
“有意思。”
年轻公子又看了看了猎刀,随手扔到牛二身前笑靥如花:“牛二,用你这把刀挖个坑。”
“挖坑?”牛二心中一惊,眨了眨眼看着年轻公子。
“嗯。像你上午挖坑那样再挖一个。”年轻公子笑容更加灿烂。
“公子爷让小人挖坑做什么?”牛二脸色有些发白,颤这声音问道。
没等公子回答,有人又过来踢了他一脚:“快点挖,公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哪那么多废话,皮痒了是不。”
荒凉的戈壁滩上,一群人站在夕阳中,阴影里的牛二在用自己的猎刀挖坑。
给自己挖坑。
接过猎刀的那一刻,牛二就知道是在给自己挖坑,可是他又不能不挖,挖了是活埋,不挖是惨死。
两害相权取其轻,牛二想了想还是决定挖坑。
夕阳染尽红云时,一个不大的坑出现在戈壁滩上,没等公子吩咐,牛二径直躺进坑里闭上了眼睛。
“有意思。”年轻公子看着坑中的牛二笑了笑,转身走了。
有人过来将土填入坑中,踩实,追随而去。
苍凉的夜空,清冷高远,寒星闪烁,星光下晚风劲吹,裹挟着枯草砂砾肆虐的拍打着新起的坟头,让夜色中的戈壁滩更加凄苦。
子夜时分,天更暗,风更寒,飞沙走石呜咽有声。
忽然,有雪飘落在坟上,雪花渐多时坟头似乎难受其重,竟然有些塌陷。
塌陷的坟头上慢慢露出个洞,随即出现双眼睛,明亮,凶狠,像夜里戈壁滩上的狼。
不,是狗,因为随着这双眼睛出现的是一只鼻子,灵动异常的鼻子,像狗鼻子似的四处嗅着。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这只鼻子才停下来,有人从坟里慢慢爬了出来。
“怪不得这么冷,原来是下雪了。”
那人仰头看着黑云积压的夜空骂骂咧咧的道:“你个贼老天,早不下,晚不下,非等大爷落难的时候下,下你妈个猴祖宗啊。”
这人咒骂着老天,在戈壁滩上四处转了转就找到把猎刀,熟练地插在腰间,很快又找到个褡裢、猎枪,等一切收拾停当的时候,便恢复了白天时的装扮。
牛二,农民牛二,猎户牛二,无赖牛二。
牛二看着年轻公子离去的方向,狼似的眼神烨烨发光:“小兔崽子,今儿是大爷的火药用光了,否则一枪轰死你个狗日的。”
“你一枪轰死他,你也就离死不远了。”忽然,有人笑着说道。
牛二瞬间浑身冰凉,头皮发麻,有种被猎枪指着的感觉,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有些动物没等他开枪就逃的无影无踪。
就是这种感觉,危机降临,毒蛇在背。
可是,刚才自己探查过,周围十里没人,这人怎么出现的,又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如此短的时间,飞身十里来到自己的身后?
这不可能。
牛二相信自己的鼻子。他嗅过的地方说没人就肯定没人,不仅没人,连只活物都不会有。
可是,再不可能的事情,也已经无法改变身后有人的现实。
来人是谁?
“谁?”牛二没敢转身,他明白来人既然在自己身后说话,也就预示着不想让自己看到真容。
牛二不想死,更不想看是谁,但是他依旧下意识的问了句“谁”。
“我是谁,你转过身来看看不就知道了?”那人哈哈大笑道。
牛二捂着耳朵,闭着眼睛,拼命摇头。
那人见状嘲笑道:“堂堂的前神机营总教习,前光明教霹雳堂堂主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犹如晴天霹雳,寒夜惊雷,炸的牛二如芒在背,虽然他依旧捂着耳朵,但是不再摇头,眼睛也瞬间张开,转身瞩目望去。
夜色中,雪落处,一个样貌俊朗的白衣年轻人抱着个包裹站在他身后不足两米处,随意披散的长发在寒风中随意的飘舞,有些奇异的是这头黑发的发梢有些异样,似雪白又似银白。
牛二盯着翻飞的长发,眼睛逐渐睁圆瞪大,比听到前神机营总教习,前光明教霹雳堂堂主还要震惊。
“银……银发?你是银发铁拳李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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