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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渐渐的干粮没有了,淡水也喝光了。安康无力地躺在漂浮的木板上,嘴唇都有些干裂了,炎炎的烈日晒的皮肤有些皲裂,火辣辣一般的疼痛。安康感觉自己再也支撑不住了,沉沉地昏死过去。
······
无尽的黑暗包裹着安康脆弱的意识,四周一阵阵极致的冰寒仿佛要将他的灵魂冻结,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安康才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还没有脱离肉体。安康的灵魂剧烈地颤抖着,随之而来的是昏沉的睡意。过不多久,安康又会在剧烈地痛苦中恢复意识,随之而来的是火辣辣的灼炽。在这种极端的痛苦中安康的意识也不断地在清醒与沉睡之间徘徊,甚至,若非这种痛苦,安康可能已经陷入永恒的沉眠中了。
······
意识不断地从虚无中不断凝聚,“我是谁,这是在哪里?”走出沉眠的安康有些头痛地想到。他感觉到自己沉重的手臂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可是心中的疑问催促着安康调集全部的力气试图打开那重若万钧的眼皮。在尝试了三四次之后,安康满怀欣喜地打量着四周,那些仿若极其遥远的记忆犹如洪水般地涌来,安康一边回顾着自己的记忆,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有些昏暗的房间,四五十平米的样子,一个类似货架的木头结构上凌乱地摆放着大量的药材,在稍显明亮的地方,一条通体黑不溜秋的小臂粗的蛇似乎正慌张地躲向阴暗处,安康眼神一眯,再看向房间中的阴暗的角落中,满是爬动的身影,一丝光亮传入眼中,那似乎是一只蝎子高高翘起的尾钩,耳畔中不时传来“嘶嘶”、“咕咕”、“呱呱”的怪叫。一股悚然的感觉袭向安康的心头,冷汗自额头流下。
安康深吸一口气,试图平息心头的不安,可一股闻之欲呕的味道夹杂着药材的苦涩间或难闻的腥味充斥着鼻头,恶心得安康就要作呕,可惜什么也没有吐出来。
安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正盘坐在一个木质浴桶中,桶中盛着齐胸深的药水,药水呈漆黑之色。桶下似乎是一直有着柴火加热,使得水面上氤氲着一层淡绿色的气体,那股腥臊恶臭似乎就是从中传出来的。
定了定神,安康这才观察其自身的状况。这一看之下,安康竟有些不认识自己的身体,用形容枯槁来描述自己的状况实在是再恰当不过了。此时的安康瘦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就连肌肤也是惨白中透着灰暗之色,一副中了慢性剧毒而导致的气血亏虚的症状,而且显然已经病入膏肓了。
安康苦笑着回过神来,将心神沉入体内,首先看到的是萎缩了两三分的经脉和丹田气海,这还是小问题,严重的是各内脏器官不同程度受损,长时间得不到营养的补充和内气的滋养,亏虚萎缩严重,尤其是肝脏和肾脏受损最为严重。素来有解毒功能的肝脏此时一片黑灰之色,内质萎空,显然是中毒已深和不堪重负,如果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安康剩余的这半条小命儿也将交待在这儿。肾脏更为悲催,由于修行浅薄,安康还做不到长期辟谷,缺水导致肾脏完全无法运行,几近坏死,再这样下去,安康就算能活下去,一生的幸福也没了。
察觉到身体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安康不自觉地抹了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水。突然那似曾相识的从极寒到极热的痛感袭遍,之前一直昏迷着还好,此刻安康感觉那深入骨髓的疼痛似乎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每一秒钟都是一种巨大的煎熬,安康又进入了意识朦朦胧胧的状态。恍惚中,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正由远及近传来,然后安康就幸福地晕了过去,只剩下整个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
来人似乎年纪不大,面无表情地走来,疑惑地观察了一阵,又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
当安康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张怎么看怎么矛盾的脸:绿油油的黄豆小眼,大大的鹰钩鼻几乎占据了整张脸二分之一的面积,偏偏生了一张樱桃小口;加上绿油油的眉毛和长髯,灰苍苍的头发,给人一种阴鸷邪恶的感觉。一切不可思议的组合都能从这里找到,堪称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而整张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写着“我是坏人”,简直是镇宅避凶、驱赶熊孩子的独门利器。
阴鸷老者看着逐渐苏醒过来的安康,眉毛顿时弯了下来,露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发出类似撕裂木柴的“嘎嘎”声,嗯,大概是笑声吧。老者似乎心情很好,向着安康走近。安康顿觉一阵腥苦味儿迎面扑来,感觉像是面对着一只会行走的腐尸,差点儿没把他再度熏晕过去。老者拍了拍安康的肩膀,又发出那难听的笑声走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一个类似老者徒弟或晚辈的十七八岁的少年,肤色苍白中透着灰暗,一张乖戾的脸上透露着十足的不耐烦,向安康讲述着一些注意事项等。良久,安康才从对话中了解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原来自己是在海边被发现的,似乎是中了一种剧毒,这种剧毒据说在整个大陆上都是有名的,一种叫做无生葵水母的水生毒物的毒液——无生毒,中毒者会在阳光下浑身大量失水,在极短的时间里变成人干。这种剧毒只需要一滴,就算是化虚境界的强者也抵不住。安康能活下来,还是多亏了这片地区终年为大雾笼罩,才侥幸得以幸存。可即便是这样,当安康被人发现时,也是已经陷入弥留之际。幸亏及时得到那个叫天毒老人的诡异老头的及时救治才得以摆脱生死危机。不过由于无生毒毒性太过霸烈,老头也没有太好的根治方法,只有通过各种毒虫毒草配置出的引以为傲的奇毒来以毒攻毒的方式赌一赌。其结果不好也不坏:好消息是安康终于保住了性命;坏消息是,由于两种剧毒都称得上是奇毒,结果谁也没有奈何谁,只能在安康体内互相攻击,又相互牵制,导致安康虽保住性命,但体内的毒素依旧以安康的身体为战场,每每发作时就是犹如万蚁噬心般痛苦。由于安康深受毒性折磨,身体早已虚弱不堪,所以安康不得不以各种药材配置镇痛、滋补的药汤浸泡肉身。
皱着眉头,安康揉了揉自己饱经摧残的鼻子,心底的欢愉使得安康裂开嘴,露出无声的大笑。嗯,这次大难不死,不知道有什么后福正在等待着自己呢?至于身体的毒素引发的剧痛,这算什么,嘿,还不到自己头痛的零头呢。
就这样,安康在这里休养了十余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又过了十余天体内元气终于恢复过来——化元境九阶巅峰。
安康走出了自己的院落,首次打量起这片自己获得新生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宏大的殿宇,不站在高处,难以窥见边际。只是整片殿宇好像都处于年久失修的状态,不少都垮塌了大半,野草蓬蒿乱生,毒虫遍地,唯有安康所处的殿宇群中心地带稍好一些。大概是有人住的原因,这里被略微地修整了一番,偶有年轻的弟子往来,但也就寥寥的七八人而已。
这真是一个诡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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