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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光不愿一个人丢人现眼,便拉着王刚先后去检察院和法院说明了情况。回来的路上,强光埋怨道:“真不知道黄峰是怎么搞的?连死者是谁、凶手有没有作案时间都没搞清楚,就向检察院报批捕!”
王刚说道:“这倒也不能完全怨黄队。不火化,谁知道尸体里面有没有钢钉?再说,贺梅自己都跑来认尸了,谁还想得到她是别有用心乱上坟!当时惠涛自己到公安局自首,黄队他们也就忘了查对他有没有不在现场的证明!说了半天,什么事都怕凑巧,现在都巧到一块了,黄队他们难免出错!幸亏他们没有刑讯逼供,要是有,那可就不是方法问题了!”
强光回答道;“话不能这样说。没有刑讯逼供、那是警察应当做的!但没有刑讯逼供也不能说他们就只是方法问题。干刑侦这一行在任何时候头脑都不能简单化、不能主观臆断。必须坚持唯物主义、坚持辩证法。既要注意矛盾的普遍性、又要注意矛盾的特殊性。必须坚持实事求是的工作作风、坚持重证据、重调查研究!否则就会冤枉好人、放纵坏人!我听小宋说,当时惠涛只承认汽车肇事,并不承认故意杀害梁晓燕。而且他们也发现了案子里的好几处疑点,建议黄峰再查。可黄峰急于破案,就草草完事了,还说错了他负责,现在我看他怎么负责!”
王刚顺风转舵;“也是,虽说命案必破,那也得认真细致。要都是这样粗心大意,把惠涛脑袋整没了,这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大事情,谁也担不起这责任!强队,现在已经发生错案了,咱们是不是亡羊补牢,好好再查一下?上次黄队他们整的卷在谁那里?我想好好看一看。”
强光回答道:“卷在内勤老罗手里,你找他要吧!你先看看,发现什么问题咱们再商量!”
王刚向老罗借来卷宗,关起门来看了半夜。第二天一上班就跟强光说:“我看这个案子确实搞得有点草率,很多问题还没搞扎实。我看需要需要把王法医和大家都请来,咱们再分析分析。”
强光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王刚粗略地说了一遍他的发现,强光马上回应道:“不错,问题还是大大的。这样吧,你马上通知大家来开会,然后在会上再好好琢磨琢磨。”
没过多久,当时参与破案的几个刑警和法医王守信都到齐了。强光说明开会宗旨后,王刚对王守信提出了第一个问题:“王法医,这个案子您做没做法医鉴定?有没有法医鉴定报告?”
王守信回答道;“在现场我就做了初步勘验,尸体运回来我又做过尸检。鉴定报告我也做过。”
强光穷追不舍;“你既然做过,卷里为什么没有?”
王守信想起来了:“当时把女尸从状元湖畔拉回来以后,我就依法进行了详细的尸检,认真写了法医鉴定报告。只是我刚在电脑里写好,心脏病就发作住院了。医生给我做了搭桥手术。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打印出来。我清醒之后,让我老婆将这事赶紧转告黄副队长。后来黄副队长到医院探视时,我也亲自告诉了他。至于卷里为什么没有,那我就不清楚了!”
小宋证明说:“老王告诉黄副队长这事我知道,当时我就在场。我说是不是打开电脑下载打印?黄队长说惠涛已经来公安局自首了、案子已破,可以上报检察院批捕了。有没有法医报告无所谓,所以就没让我打开老王的电脑下载打印,当然卷里就不会有了!”
强光心说:这个黄峰,哪能这样办案?连尸检报告都没有就结案上报!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先放下这事,等以后再说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王守信把尸检报告找出来念一下。王守信打开电脑,找出他写的法医鉴定报告说道:“死者伤情你们早就知道了,可以肯定死者曾受到外界强烈碾压。死者没有其他外伤,也没有紫黑色凝血块或血肿,说明死者生前没有与人搏斗。她的处女膜有陈旧性裂痕、阴道松弛,说明该女子生前曾与他人发生过多次两性关系。
王刚问王守信:“死者的指甲中是干净的还是嵌有其他杂物?”
王守信不愧是老法医,一听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死者两只手的指甲里没有嵌有水草、泥沙等杂物。”
王刚接着提出第二个问题:“死者外表没有是否形成紫黑色凝血块或血肿?那么胸腔和腹腔是否有血块或血肿?”
王守信对第二个问题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知道王刚的问题肯定非常关键。他动了动脑子,回答道:“我们没发现。”
王刚听出来王守信耍滑头。他不说没有、而是说没发现。因为说“没有”,就把后路给堵死了。说“没发现”,就是也许有,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他不给王守信留退路,又追问道;“‘没发现’?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您的回答:就是当时根本没有紫黑色凝血块或血肿,所以您没有发现了?”
王守信认真考虑了考虑,觉得这个问题对他本人前途不会有什么影响,就肯定的说:“可以这么理解。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得走了。哪里还有一大堆事哪!”
王刚急忙拦住他:“我还有一个问题,死者被碾压致伤的局部组织有没有明显出血现象?被离断的皮肤肌肉组织有没有明显收缩现象?被直接碾压的远隔部位脏器有没有出血和破损现象?”
面对着王刚的问题,王守信笑了:“你这三个有没有,问得很专业嘛!我用三个字回答吧,都没有!还有问题吗?”
王刚回答道;“谢谢你,我的问题已经提完了。”
王守信走了之后,刑警们继续开会,小崔问王刚:“你刚才问了半天,想干什么?我怎么越听越糊涂?”
王刚说道:“不糊涂。那具女尸要是生前在水塘里被淹死,为了求生,她必定两手乱抓,就是有根稻草,她也会牢牢抓住不放的。所以。凡是溺水而亡,死者指甲中必定嵌有泥沙或水草。死者指甲内既然干净的很,明显说明被害者入水前已经死亡,死人是什么东西都不用抓的。原来你们认定死者最后死于溺水,显然不符合事实。”
王刚没有理睬刑警们发出的惊叹,继续讲他的意见:“法医常识告诉我们,如果死者是被惠涛的外甥吴琦活生生轧成重伤,她的胸腔和腹腔就会因大量出血而形成紫黑色凝血块或血肿。但王法医证明死者腹内既没有出现紫黑色凝血块或血肿。这就是说,汽车碾轧死者之前,死者早已魂归地府了。换言之,汽车碾轧并不是死者死亡原因。”
小崔又问道;“你问的三个有没有是什么意思?”
王刚回答道:“这三种情况都是区别死者在被汽车碾压前是否已经死亡的方法,具体的你可以看看法医学。老王回答我问的三种情况时,如果都是没有,那就证明那个女人被车碾压前早就死了。如果回答都是有,那证明那个女人确确实实是被车压死的!”
小崔明白了:“这就是说,这个女人在被汽车碾压之前已经是死人了?”
王刚回答道;“是的,对于这一点我还有一个证据。请问各位,你们勘察现场时发现的血迹是什么形状的?喷溅范围大不大?”
王大力回答道;“就在尸体周围有,不像人被压死时鲜血喷溅的那么大。”
王刚说道:“这就是了。法医学里讲的很清楚,生前碾死出血现象明显、血痕喷溅范围较广,而死后移尸碾压的损伤,出血不明显、只有粘附及散落的血迹,挫伤处出血不明显,更无血肿形成。这些事实充分证明状元湖畔的那具女尸不是被车压死的,而是有人把她杀死后移尸!状元湖畔并不是杀人第一现场!”
王刚说的有根有据、头头是道。大家都点头称是。小崔道:”这么一说,我们原来认定就全错了。开车的不管是惠涛还是吴琦,他们都不是凶手。因为当时轧的都是死人而不是活人,轧死活人起码是汽车肇事,可他现在轧的是死人,这凶手到底是谁?可又要我们大海捞针了!”
强光总结道:“现在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一个错案。第一、状元湖畔的女尸不是梁晓燕!第二、状元湖不是第一现场、女尸也不是死于车祸!我们当务之急要解决的是;这个女尸到底是谁?她是怎么死的?如果是他杀,凶手又是谁?”
小宋说道:“上次我们勘察现场时发现的写有长风破浪四个字的绿色羊皮坤包,和两张从商阳到平州的长途汽车票。都没有查,还有诺基亚手机里那个鼠子动矣的短信都应该好好查一查。没准以物找人,就能把凶手就出来!”
大家一致同意强光的意见,小崔又说了一句让大家都赞同的话:“再查不出来,不等领导发话,我主动脱掉这身警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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