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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烨不由自主地说；“三十多辆！嘿，真排场！我结婚时要是能凑够一半，我就满足了！都什么车？”
老太太回答道；“我也不懂，只听惠涛说，车队最前面有一辆红色法拉利跑车，牛半仙找来的摄影师邹先生坐在里面为新人拍摄婚礼全程照片，后面是九辆红色宝马Z3，我儿子亲自开着一辆劳斯莱斯让新娘坐，后面还有还有十几辆桑塔纳、尼桑。丰田、捷实达。三十多辆婚礼车队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平州街头，吸引了好多围观的人。牛半仙让司机开慢点，好让大家看看、抖抖威风。于是车队便以每小时20公里的车速在马路上跑起来。没过十分钟，整条马路就被堵的水泄不通。交通警察接到报警后把赶到现场，一看那浩浩荡荡的车队就火了。他把贴了百年好合的轿车司机全叫到一起，先是以遮挡车牌为由扣了每个司机12分，然后说；平州市同方向只有1条机动车道，按规定车速每小时不得低于50公里。你们才20公里，太慢了！必须提速！没办法，司机只好按警察说的办。没想到刚一提速，又出事了！”
苟烨问道；“正常行驶能出什么事？”
老太太回答道：“开跑车的司机小段的驾驶证是刚拿到的，还没上过路。开慢车还凑合，一提速，他就慌神了。跑车刚走到铁西路口需要拐弯时，跑车就和直行的一辆大货车撞上了。跑车成了破车，小段右腿腓骨骨折，邹先生录像机砸坏了，他自己也闹个鼻青脸肿的破了相。处理事故的还是那个交警，勘察现场后说小段没让直行车先走，应负全责。自己的损失自己负责不算，还要给大货修车！”
朱琳问道：“这小段是你们雇来的？”
老太太回答道：“不是，他是请来帮忙的。”
朱琳说道：“要是这样，这修车费、医疗费等就得由惠涛掏腰包了！”
老太太说道：“谁说不是！这才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喜事没完先破财！”
苟烨心说，这老太太还挺幽默嘛！他又问老太太说：“破财保平安！您这婚礼办的这么红火，后来就没事了吧？”
老太太咳了一声：“确实红火。不过火大发了点，把火神爷招来了！”
苟烨急忙问道：“怎么又着火了？谁放的火？”
老太太一脸懊悔：“没谁放火，就是婚礼太热闹引起来的。那天，惠涛和小梁刚进宾馆大厅，有几个客人就打开了婚庆彩带罐，喷出来的彩带五颜六色的真好看。大家正高兴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不知谁烟瘾忒大，嘴里还叼着一颗《红塔山》，旁边那位手里彩带罐喷出的彩带碰着烟头，立刻变成一条火龙。那位弄了一脸燎泡不说，还引着了大厅里扎的彩绸。大家一阵乱跑，好端端的婚礼弄得乱七八糟。这可倒好，本想把婚礼办排场一点，这回可真红红火火了。”
朱琳插话道：“这婚庆彩带引起的主要成分是一些高分子的、脂类的树脂化合物，这种物质需要溶解在有机溶剂里进行罐装。这些有机溶剂包括乙醇、甲烷、乙烷等化学物质,都具是易燃性。在空气里呈气雾状的时候，遇见明火，非常容易起火燃烧。另外，彩条的颜色也是用容易燃烧的油漆调制出来的，遇见明火，同样会引发火灾。在婚礼上，客人那么多，想避免明火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婚礼上使用这玩意，千万注意要远离明火，更不要直接对着人喷射。最好的办法是不用这些有潜在危险性的婚庆彩带，可以考虑用鲜花花瓣、彩纸等物品替代，以确保婚礼现场的安全。”
老太太非常赞成：“你说的和消防队说的一样。可那时候谁知道呢？要早知道，何苦又赔宾馆一大笔钱！”
苟烨安慰道；“不管怎么说，您终于把满意的儿媳妇娶进了家，该过很幸福日子啦？”
老太太愤愤然；“幸福什么?俩人结婚第一天就分居，惠涛半夜就跑沙发上睡觉去了！”
苟烨有些诧异；“结婚第一天就吵架？吵什么？”
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说;“为什么？还不是为了没见红？”
苟烨问道：“见红？见什么红？”
一个姓王的男律师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说：“这你都不明白？新婚之夜，要是床单上沾上了血，也就是见了红，那就证明女的婚前处女膜没有破，证明她是处女。”
苟烨明白了：“嗷，是这么回事。可是女的处女膜破裂有好多种原因。就是没见红，也不一定就说明她以前和别人睡过觉。再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个？”
王律师说道；“你不讲究、惠涛讲究。要不怎么会第一天就干架？”
苟烨不再说话了，回过头继续听老太太说：“吵了三个月，最后小梁还疯了。”
王律师问道：“疯了？疯到什么程度？”
老太太继续说道；“就是有些不正常，还没到不认识人的程度，只是一发作就砸东西。后来没容我们送她上医院，她就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了。我们找了快两年，也没找到，只好申请失踪。法院刚发出公告，警察就找上门来，说梁晓燕找到了。”
苟烨出了口气；“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找到的小梁不是活人，还找到就好？”见大家一脸诧异，老太太又接着说道；“去年刚过八一，警察就上我们家，说小梁死了，我儿子就是害死小梁的凶手。老天爷！我儿子老实巴交的，杀只鸡都不敢，他怎么会杀人？”
苟烨追问道；“后来呢？”
老太太一脸苦瓜相：；“惠涛进了大牢之后，我家就乱成一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到现在都一年多了，还是没放回来。后来请了一个叫贾什么的律师做辩护，前天小玲才说那个律师根本不管用，得想办法再给惠涛找个好律师。她听说省城有个高律师，能把人从枪口下给救下来。大家好像都叫他高铁嘴。我说就请他！砸锅卖铁也得把惠涛给我救出来！他爸早死了，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靠谁去！”
郝铭遥问道：“是哪儿的警察抓的?”
老太太一摇脑袋；“不知道。”
郝铭遥又问；“现在关在哪儿了？”
老太太再摇脑袋；“不知道。”
郝铭遥向老太太一伸手：“公安局的通知书呢?”
老太太一问三不知：“不知道，没看见。”
郝铭遥一看老太太糊里糊涂，不知再问什么好；“您今天来?”
“求您救救我儿子！这不，我今天把钱都带来了。”老太太一边说，一边把打开随身带的书包，把钱往桌子上一倒。律师们看着桌子上的钱，不由得一个个目瞪口呆。老太太倒出来的钱铺了满满一桌子。有钢镚、有纸币，一叠一叠的，面值没有超过一元的。苟烨估计了一下，总数不会超过二百元。他不由的问道：“大妈，您这钱…”
小苟的话还没说完，老太太不愿意了：“你叫我啥？大妈？你多大岁数？我多大岁数？按辈分你应该叫奶奶！我这钱都是我拣废品挣的，咋啦，不干净？”
原来苟烨的几次说话都让老太太别扭，这次好容易借机发泄出来。郝铭遥见气氛不对，赶忙接过话茬：“大妈，他是问您这钱是不是用来请律师的？”
老太太还有些气不顺：“是呀，怎么，嫌少？”
郝铭遥没生气；“不是，我是说您这钱太零碎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不如换成整的，您也好用不是？”
老太太表示同意；“就是，这些玩意到哪儿都没人要、嫌零碎，要不怎么攒这么多！”
郝铭遥也乐了；“大妈，这样吧，斜对面就是银行，我先找个人陪您到银行把钱换成整的，回来咱们再接着说。您看行吗？”
老太太欣然同意；“行、行！早知道银行能换，我费这事干嘛，来回掂着呴沉的。”
郝铭遥知道银行也不愿意换零钱，就叫来会计李秀英；“小李，你和银行熟，陪大妈去一趟吧！”
小李心里不太愿意，但郝铭遥已经发话了，她也不好驳他面子，只好陪老太太走了。等老太太出门走了，郝铭遥才让朱琳把孙春丽请出来；“这老太太是怎么回事？”
孙春丽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这时见郝铭遥问她，便笑着说；“咳，这老太太叫米馨，是惠涛的妈。她是迷信加糊涂，你问她算是问到家了。”
郝铭遥笑道：“行啊，我就问明白的吧！这是什么案子？进展到什么地方了？”
孙春丽回答道；“是故意杀人案。一审都已经结束了。惠涛被判了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郝铭遥问道；“你现在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孙春丽回答道；“庭审时我旁听去了，听公诉人说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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