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从袖笼中扣上一副木藜镖,右手拿起一小包兰藿香粉,走出酒馆的灵姬并未立刻走进围观的人众中,而是远远的静观其变,如有意外她还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救出灵鸢的。
此时书生正与灵鸢商讨如何救治乞女,灵姬见状立刻收起手中的迷香与飞镖,走上前去为灵鸢解围,略施福礼,有所准备的她游刃有余的与书生周旋,却在书生发现她的手伤时慌了神。
“只是……这位姑娘,您的手不要紧吧?”书生佯装的关切模样还是被灵姬发现了端倪,当灵姬谎称自己粗心无意划伤右手时,书生的眼神闪现片刻的不信任。这让灵姬心中忽觉不安起来:此地民风淳朴,现下秦王统一中原,又将羌国赶出秦地边界,不应有如此精明的书生来此,眼前之人显然城府极深。
寒暄几句后,灵姬借买药材之故携灵鸢离开了书生,她不会料到,自己的玉佩便在此时已被书生看在眼里。
玉佩是灵姬的授业师傅禽滑昭所赠,他是禽滑厘的嫡长子,其父先拜子夏为师修习儒家,后又跟随墨子,深得墨翟信任得到了守战攻城的全部要法。灵姬正是禽滑昭在游历齐国故地时收留的,收留灵姬时她仅是个七岁的孩童,在过去的十年时间,禽滑昭传授了她全部的墨家思想和制造技艺。
而这玉佩名为寒月冰魄,寒凉晶莹,圆润似月,莹莹生光,有祛热散毒的功效,却也有让人性情阴冷的不利影响。寒月冰魄是亡父禽滑厘的传物,禽滑昭将其传给自己的最后一位弟子,这便是灵姬,授业结束后他即隐居齐地泰山之中不问世事。之所以赠送如此贵重的遗物,原因有很多:起先是灵姬年少多病,常因风寒而发热难耐,禽滑昭借此宝玉缓解了灵姬不少病痛;而后是告诉灵姬的身世,他亲眼目睹灵家旧宅破败的萧索,当时灵姬被邻村农夫收养,这寒月冰魄便是想告诫灵姬别忘记自己的宗族和养育她的人;再后来,禽滑昭更像是对待女儿一样待她,一日师终生父,这寒月冰魄对他已无所用处,便最终赠给了灵姬。
答应了书生后,灵姬与灵鸢师徒二人快步向城东走去,一路询问着百草药铺的处所。人群说话声渐渐远离,灵姬却并未开口说话,此时她正在仔细回想这个书生为何如此的面熟。
脑海之中,秦王宫殿,大宴群臣,花雨伞舞,表演结束,秦王赐坐。灵姬不断的回忆着自己在秦王宫中献舞的场景,她似乎有印象这个面熟的人就在其中。在座的每一位臣子,灵姬都记住了面目,却并未看到这样一个人。灵姬有些烦心,秦王派她出行寻取长生丹药,此行定要确保自己安全才可,如此深藏不露之人绝不能有所牵连。
灵姬的回忆直到宴会结束,却仍无头绪。突然,灵光一闪,这个面目渐渐清晰起来,那是自己将要走出秦王宫时,一位谋士模样的人,归还她因舞蹈而掉落的玉佩。
灵姬将左手立刻环过身前,摸向腰前悬挂的寒月冰魄,心中一颤:“姜龙……不妙!他是秦王的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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