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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光如一道闪电,顷刻间便到了那些蛊虫之前。森然剑气之下,只是倏然间,便有一群蛊虫身躯碎裂为两段,簌簌的坠落在地,溅起一堆青黑色毒雾。
“剑修!你是剑阁的人!”在看到那股森然剑气之后,花头陀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将蛊虫收回于腰间悬着的一个小皮囊内后,向四下仔细扫视了一遍,见除却林白外,再别无他人后,冷声道:“小子,别以为你是剑修,我就不敢对你动手!是非只因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识相的赶快滚开,否则的话,休怪我花头陀下手无情!”
林白缓缓起身,冷眼向着花头陀扫视了几眼后,见对方错把自己当做了剑阁中人,也没反驳,淡淡道:“别人可以不管,但我剑阁弟子怎能见得此事,却置之不理。我辈剑修,手中握不平剑,路遇不平事,自然要不平剑斩不平事,掌握生死!”
一番话说得是大义凛然,豪气干云,甚至于在这一刻,就连林白自己,都觉得有些恍惚,仿佛自己真成了睥睨天上天下,驾驭飞剑,驰骋九天的剑仙般的人物。
“小子,我看你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你家长辈在你出山前,就没跟你讲过,此行来这小方诸山有什么人是不敢惹的吗?”花头陀此时已是怒火中烧,虽然刚才林白出手,但他还觉得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但林白刚才口口声声要不平剑斩不平事,这不是摆明了要杀自己。
不过就是个看上去二十郎当岁的年轻小毛头,就算是出身剑阁,又能学到什么高明的手段,眼下却是如此的不知天高地厚,难道真以为自己不敢杀他不成?!
思忖及此,花头陀眼珠子骨碌碌向着四下一转,眼瞅得此时山高林密,月黑风高,正是个杀人夺宝的好时候。而且像这种剑阁弟子,身上肯定也有不少宝贝,最重要的是,看这小家伙的脾气,似乎颇大,在剑阁中的身份应该不凡,身上带的东西应该更多。
想都没再多想,花头陀向着腰间的皮囊轻轻一拍。只听得一阵嗡然之声乍然响起,一团乌光骤然飞起,而且这乌光飞起之后,更是乍然间分成三股,以扇形向着林白包抄而来。
那蛊虫身躯相碰,沙拉作响,恍若是林间下了场暴雨;而顺着它们身躯散发出的那股混杂着血腥味的恶臭,更是叫人闻之便想作呕,直欲连隔夜饭都吐出来。
望着那急扑而来的蛊虫,冷展颜心中有些犹豫。看林白这模样,只有二十来岁,虽然修道之人驻颜有术,但年龄也绝对不会太大,就算是他打娘胎里面就开始修习剑术,哪怕资质在逆天,在这个年纪,修为又能几何,又怎么可能是老奸巨猾的花头陀的对手。
自己究竟是趁着这年轻人拦阻花头陀的时机逃走,还是留下?一时间,冷展颜心中不禁犯了难。但这思绪刚在脑海里徘徊了一瞬间,冷展颜俏脸便是微红,猛然一跺脚,心中暗骂自己道:冷展颜,你怎能作此想法,别人为了救你不顾安危,你若逃走,岂不成了卑鄙小人?
心思及此,冷展颜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摸出一打符纸,右手持了根毛笔,开始低头在符纸之上勾画不停,等笔走龙蛇,完成了一张符箓后,一边向着林白右侧的那团蛊虫打了过去,一边道:“道友高义,小女子铭记在心,定当感恩图报!”
林白闻言,不为察觉的微微颔首,觉得冷展颜的心性倒还不错。以林白的本事,她刚才的徘徊和犹疑,如何能逃过林白的注意力,只是即便是林白也没想到,这个被追杀了一路的弱女子,竟然能够那么快就打定主意,留下来和自己并肩对抗花头陀。
而更让林白好奇的是,这冷展颜制符的手段。她的这种手法,和相师制符的手段如出一辙,都是运笔如飞,笔走龙蛇,勾勒符纹。甚至于,如果不是仔细去感知的话,几乎都没办法感知出这冷展颜制出的符箓,和相师制出的符箓,这两者在气息上有什么差别。
这小妮子身上的本事,绝对和玉具长老所说的那段,和相师有关的被尘封的历史有关!
想到此处,林白愈发想弄清楚这小妮子身上的蹊跷,也就更觉得自己拔刀相助的正确,当即便朗笑道:“姑娘不必客气,此种不平事,只要被木某见了,自然就要去管的!”
虽然觉得这小妮子心性还可以,但林白还是没有告知她自己真实的姓名,而是用了当初在苗寨之时,由阿润那小丫头给自己起的名字。只不过名字一出口,林白心中便是一阵悸动,自己离开苗寨已有一段时日,也不知道阿润如今怎样了?
心念就是这么一分神,却是迅速被花头陀发现,阴狠无比的怪笑一声后,花头陀手上动作微微变化,趁着林白分心的这机会,蛊虫陡然便加快了几分速度。
只是电光石火的时间,这蛊虫便已堪堪到了林白的身前,似乎马上就能噬咬到他的皮肉!
看着这一幕,花头陀不禁嘎嘎大笑,笑声中满是乖戾,心中更是暗暗得意不止。自己果然没看错,这种大宗门出来的弟子,脑子根本就转不过圈,在这种生死大敌的时候,竟然还敢去分心,这和那种面对大灰狼之时,还在悠闲吃草的小绵羊有何区别?!
不仅是花头陀,就连冷展颜心中也是暗暗怒骂不止。她着实没想到,林白居然是如此的大意,在和花头陀这种变态对战的时候,竟然还有心思去想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看起来自己真是不够明智,刚才就该狠狠心,不去管什么道义,撇下这年轻人直接走的。像这种大宗派的弟子,不过是被豢养的小绵羊,哪里是花头陀这种孤狼的对手。
“找死!”蛊虫扑面而来,只是短短瞬息间,便有一股恶臭向着鼻翼间扑来,叫林白一阵目眩,惊惧之下,林白不禁怒骂出声,心中更是连连责备自己大意。
不过即便是如此,林白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清心咒在心中默念,稳定心神的同时,掌中飞剑倏然而出,只见剑光闪烁之下,一股寒意乍然而现,恍如霜冷,顷刻间便将扑倒他跟前的一众蛊虫冻成了冰雕雪塑,而后剑锋所向,化作粉尘。
这便是掌握了剑之大道的妙处,大道虽是唯一,但可以千变万化。就如赤霄和定光他们施展的这种‘一剑霜寒十九州’秘术,林白如今模拟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而且因为昨日于这两人搏斗的关系,更是对这剑术烂熟于心,威力更是大得出奇!
还未等到花头陀和冷展颜反应过来,林白的剑锋却是又横扫而出,霜冷剑气直击另外那两股蛊虫。剑气所向,所向披靡,只是眨眼的功夫,这一众蛊虫便已化作烟消云散。
不仅如此,这霜冷剑气在击碎了蛊虫后,还如毒龙钻般,直击花头陀的身躯,直接在他左肩处刺了个前后通透的大洞,叫他整个人往后连退数米,才算站稳。
“一剑霜寒十九州!赤霄尊者是你什么人?”见林白一击得手,花头陀眼中满是惊惧之色,手捂左肩那处鲜血淋漓的创口,望着林白,胆战心惊道。
“正是家师!”耳听到这花头陀对剑阁的事情竟然如此熟悉,林白也是有些愕然,想要听听这花头陀究竟是要说些什么话出来。当下便把定光的身份给借了过来,反正赤霄和定光都已死了,难不成旁人还能到地下去找他们对质。
“原来是赤霄尊者的弟子!”听得这话,花头陀面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急声道:“我与你家师尊有旧,我们二人都是隐盟之人。还请道友看在这情分上,能够饶我一命,若是你将此事告知你家师尊的话,他老人家也一定会对你有厚赐。”天才相士妙筆閣
隐盟,那是什么东西?听到此话,林白眉头不禁微皱,有些疑惑的向着花头陀望去。不过目光刚望到花头陀的双眼,林白便已明白,这家伙明摆着是拿话在诈自己。
昨日自己在诛杀赤霄的时候,可是一点儿有关隐盟的风声都没听到。需知道赤霄是什么人,那是在成仙契机断绝之后,一心只想为剑阁塑造出一名剑仙的疯子。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关注什么隐盟不隐盟的。这花头陀,明显是拿话在诈自己。
再者说了,赤霄都已身化灰灰,就算他真是什么隐盟的人,又能给自己什么厚报!
“你可有什么凭证?”弄清楚这花头陀所想之后,林白不置可否一笑,但却缓缓收手,又做出一幅疑惑神情,盯着花头陀疑声发问。
花头陀见林白停手,眼眸中当即闪过一抹喜色,然后强忍着胸口的剧痛,向着林白招了招手,道:“隐盟之事,事关重大,你且过来,我慢慢告诉你。”
林白淡淡一笑,心中暗忖这花头陀的演技拙劣,但脚下却还是缓缓向他行去。
该死,原来他们竟是一路人!看到林白的动作,冷展颜心中一凛,想要转身逃离,但一想到林白之前击毙那一众蛊虫的手段,浑身上下顿时森然一片,心中暗暗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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