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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两人也未骑马,想那星河谷和灵雾谷本来就离得极近,师兄弟二人又都是有功夫在身,几乎可以说是抬抬脚就到了地方。
肖遥眼见到了星河谷谷外群山环绕犹如一体,才知道传闻中的星河谷处在群山环抱之中,眼见山高陡峭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已被师兄齐谷明拉着爬到一处山凹之上,从那里的*去往谷内。
齐谷明心知自己的这位新师弟不识此处的路径于是走在前面一边领路一边介绍道:“肖遥师弟,这星河谷位置隐秘外人难以找寻,谷里现下有三位前辈高人隐居在此,这三位前辈和咱们的师父交情非比寻常,与本门灵隐阁的渊源更是不浅,故而咱们这些晚辈平素对几位前辈多以师叔相称。三位师叔隐居之前在江湖上均非无名之辈,后来因为隐居星河谷遂被武林中人合称为星河三骏,其中的每一位都是了不得的人物,这里面第一位就要数到那早先在灵雾谷中和咱们师父对弈的那位褚师伯,天元子师伯本名褚让三因精善棋道故而江湖人称天元子,褚师伯的棋力甚佳,咱们师父有时候都不是他的对手,除此之外我以前听师父说过褚师叔亦精通轻功暗器,武功可谓是深不可测。”
见肖遥用心听着,齐谷明很是满意又继续道:“再一位就要数到圣手书生韩广杰韩师叔了,韩师叔虽然年纪在三位师叔伯中最小,但是就书画造诣上却是独步江湖,韩师叔胸怀锦绣笔下有灵,他的墨宝画卷在市面上一直是万金不易的宝贝,又因着韩师叔易容的手法出神入化神鬼莫测,江湖上也有不少人称他作百变星君。这星河谷内的三位师叔中,倒是数得韩师叔为人最为谦和没有架子,愚兄这些年在认穴点穴的功夫上没少得韩师叔的指点,以肖遥师弟你这般俊朗的人品,韩师叔见了一定喜欢的很。”
齐谷明说到此处突然顿了一顿,神色一正这才接着道:“这星河谷中最后的一位前辈就是前日里肖遥你中毒昏迷之时,师兄我背你前来问医求诊的那位鬼师伯了,鬼师伯单论医术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等的神医,丝毫不逊色于当今盛传的天下第一名医岐黄门当代门主轩辕青木老前辈,更难得的是鬼师伯她老人家治病救人不论贵贱善恶,亦从不肯收取分文诊金,只是鬼师伯一生偏偏执着于天下第一名医的称号,因而脾气有些难以捉摸,每每行医救人之时有两点怪癖,一个是除非是疑难杂症寻常大夫熟手无策,否则她老人家便无论如何都不肯出手医治,另一个便是经鬼师伯诊断后认为无救之人,无论这人还有多少时日可活,鬼师伯都必定当场亲手将其杀死,故而在江湖上被人说成怪医鬼三姑。总之在鬼师叔的手下不能生便是死,因此江湖中人除非万无可想之法才会行险来找她,既然找她便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鬼师伯为人方正严厉,等到一会儿你见了鬼师伯言语定要恭谨千万不要有不敬之处。”
肖遥听到此处亦是暗自称奇,没想到天下之大连这等奇人都有,又想起此前自己被齐谷明背来此处求鬼三姑医治,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齐谷明似乎知他所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当时中了贼子的恶毒,我和岐黄门的司马决明师叔都为你诊断过,断定并不在鬼师伯的两点忌讳之内,师兄我这才背你来的这星河谷,不过没想到的是你这小子身上的毒在路上竟然莫名其妙的解开了,害的师兄我被鬼师伯狠狠的责怪,这次拉你来星河谷见她你可得当面好好帮师兄我解释清楚了。”
肖遥苦笑道:“小弟亦不知晓情况,前些日子在开封府时一时疏忽被人用迷药迷倒也是未几便自醒了过来,但是却是不知道其中的关窍。”
齐谷明伸出一只胳膊搭到肖遥的肩膀上挤眉弄眼玩笑道:“当日肖遥师弟你昏迷之时,师父曾用银针取了些你的鲜血,又以谷中的一些毒物试之,却发现师弟你的鲜血竟有解毒之奇效,区区下三滥的迷烟又如何迷的倒你。老实交代,你这小子是不是找到过什么天才地宝,还有没有剩余的也给师兄和师父他老人家点防身,咱们师兄弟又不是外人。”
肖遥无奈道:“小弟是真未曾留意过这等事,早年小弟和两位爷爷在桃花峡里隐居,吃的无外是些山中的野果和打猎捕获来的兽肉鱼虾,后来出了桃花峡之后一路吃的就是寻常的干粮并无特异之处。”
齐谷明生性刚正豁达本也不贪图这些,先前也就只是随口一问,听肖遥这么说也不再多问,又东拉西扯的和肖遥说起了许多他自己小时候在灵雾谷和星河谷中的生活。肖遥亦讲了些自己在武陵山桃花峡的故事,一路上师兄弟两人的情谊倒是又加深了几分。
两人边走边聊从小路*进了星河谷谷内,出了*只见星河谷中一片花丛锦绣四季如春的人间胜景,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遥遥看到了几块大石旁两棵高大的柳树,这便是到了天元子褚让三褚师伯的住处了。
还没待齐谷明师兄弟两人走近,便看到天元子褚让三褚师伯一个人端坐在其中一棵大柳树树荫下的一块大石上。
天元子此时面前摆着一副宽大的黑石棋盘,只见他自己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一个人两只手上下翻飞竟然正自下的难分难解。
两人离得老远,便被天元子发现,这位褚师伯暼见齐谷明带着肖遥来了先是一愣,却是马上喜上眉梢冲着齐谷明喊道:“谷明小子你怎么来了,这位小友既然痊愈为何不把人家早送出谷去,别怪褚师伯没提醒你,这两天鬼大姐的脾气可还没下去呢,近些日子你自个儿可得小心些。”
齐谷明一脸苦相道:“褚师伯当日的情况你在灵雾谷中也瞧见了,这些日子师伯您也不帮谷明分说一下。”
却见天元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连连摆手,齐谷明只得垂头丧气道:“家师前日里已经收下了这位肖遥兄弟为徒入了灵隐阁的门墙,谷明今日是特地带了这位师弟来拜会各位师伯师叔的。”
“噢?”褚让三听齐谷明这么一说眼睛一亮,站起身来绕着肖遥走了一圈喃喃道:“天庭饱满神气内敛面如珠玉,这娃子果然是块好材料,怪不得你那挑三拣四的师父这次下手这么的干脆,唉先别说这个了,齐小子你既然来了便陪师伯我来上几盘。”
齐谷明推辞不过只得坐下,褚让三让了齐谷明先手,然而肖遥的这位大师兄却不是个下棋的行家,开局之时下的中规中矩倒也还算是有模有样,但未到中盘却已是败相毕露最后果然大败亏输。
那天元子褚让三虽说是赢了齐谷明,但脸上却无丝毫喜色,反而连连抱怨道:“齐小子你个臭棋篓子,师伯我和你师父玄真两人联手调教了你这么些年怎么还是毫无长进,真不如块木头。”
齐谷明一听这话顿时哭笑不得,要说忘忧真人玄真子博采众长精绝艳艳棋力自是不弱,倒也真是时常点拨自己的这个徒儿,天元子师伯更是个棋痴,每次让他抓住厮杀几盘却是免不了的,但偏偏齐谷明习武天资不俗,对这棋之一道却总是不得其法。
眼见齐谷明一脸愧疚,天元子暗叹一声也不为己甚。他也自知道像忘忧真人玄真子这样杂学与武艺皆通的才情俊朗之辈毕竟当世罕有,齐谷明这孩子根骨不错又肯下苦功,难得的是书法上也颇有造诣深得圣手书生萧让萧老弟的喜欢,这在年轻一辈中已经十分难得了。
天元子勉励了齐谷明一番,便即打算重新坐下钻研棋道,突然瞥到了齐谷明身边站着的肖遥,心念一动看似随意的问道:“这位小友,方才谷明小子说你名叫肖遥。”
肖遥急忙上前一步施礼道:“晚辈便是肖遥,见过褚师伯。”
天元子抚须笑道:“好好,肖遥你可通棋道。”
肖遥恭敬道:“对弈之道,师侄略懂一二。”
天元子眼睛一亮,顿时眉开眼笑的拉肖遥坐下。
“来来,肖遥贤侄快陪你褚师伯走上一回如何。”
肖遥也不扭捏,对着天元子施礼后挥袖坐下说道:“还望褚师叔赐教。”
天元子见肖遥如此干脆,又多了几分欣喜之意。转头瞧向齐谷明的时候却是换了一副颜色,疾言厉色道:“齐小子你还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去为师伯我和你的肖遥师弟备茶。”
齐谷明不敢违逆,哭笑不得连忙去到木屋内冲茶去了。
却说天元子褚让三见肖遥方入谷未久应该还未得玄真子的真传调教,又见他年纪轻轻有心相让。这一局不但让肖遥执黑子先手,开局之时还让下两子。
等到齐谷明煮沸了泉水,沏下香茗再回到大柳树之下时,肖遥与天元子两人已是一盘终了。
齐谷明偷眼朝那棋盘上瞥了一暼,只见却是一盘终了黑子占下了大半的江山,白子被黑子的锋锐所逼只得偏安一角苟延残喘,当下心中暗叹一声,能撑到终局自己这个师弟棋力看起来倒也不弱,但却哪里是褚师叔这等棋痴的对手,眼下的局势虽然也是大输特输但局面上却是比他那一盘好看的多。
齐谷明当下把茶盘放到一边的另一块大石上,两只手各取了一杯茶便想着去安慰下师弟肖遥,等他走到近前将茶先奉给天元子时,却发现自己的这位褚师叔脸上阴云密布,一时意动突然想起这局棋明明是师弟肖遥执黑子先手,那被围在一角苦苦挣扎的白子竟然是天元子褚师叔吗?
“肖遥师弟,这局竟然是你胜了?”齐谷明下意识的说了一句,就看到褚师叔天元子面庞涨红,连忙噤声不敢多言。
肖遥却忙道:“谷明师兄这便错了,这一局褚师叔有心相让,让晚辈先手执子又弃下两子相让,便只是意在衡量师侄我的棋力,所以这局根本做不得数的。”
天元子听肖遥这么一说脸色稍稍好了几分,也觉得自己先前失态狠狠瞪了齐谷明一眼,这时肖遥便准备起身随齐谷明去拜会另外两位师叔,但是天元子这个棋痴好容易遇到一个好对手如何肯轻易放过。
便又拉着肖遥要再走几盘,肖遥不敢推却,只是这次开局之时天元子却是不敢再托大,绝口不提让子的事,只是碍于自己师伯的颜面总是不好占下先手。
肖遥自小受灵隐子和剑宗两位爷爷的影响对棋之一道耳濡目染,又翻看过灵隐子爷爷不少的棋经残谱收藏,但围棋之道真正考究的还是自个儿的天资。
曾有一国手大贤说过:围棋一道最讲究的就是悟性,常言道:“二十岁不成国手,则终身无望矣。”意思是下围棋的人如不在少年时成名,将来下再多的苦功也是枉然,最终就是个碌碌的庸手。
又战了几回,天元子与肖遥二人输赢参半天元子褚让三却是未从面前这年纪轻轻的肖遥师侄手底下占到多少便宜,这固然是他老人家始终不肯执先的缘故,但却也显出了肖遥棋力的不凡。
一旁观战的齐谷明早看的合不拢嘴,要知道星河三骏天元子褚让三在江湖上乃是赫赫有名的国手棋圣,当今天下能稳胜过他这位褚师伯的高手未必没有,但是齐谷明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人。
就是自己的师父忘忧真人玄真子单在在棋之一道上也要尚输给天元子褚师叔一分,听闻这肖遥师弟年方十七却已有了如此的棋力,恐怕假以时日定是天元子师叔的劲敌。
一想到这里,不禁忍不住偷笑出声,要知道因为齐谷明这些年棋力难有长进,这位褚师叔在这方面可是没少‘折辱’他,如今这肖遥师弟倒是间接替他出了一口恶气。
眼看一老一少又起一局,正下到紧要处,天元子褚让三正要新落一子站住‘残’位,突地头顶大柳树上一只黄莺飞起,丢下一滴鸟粪恰巧落在‘残’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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