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一个下人慌张地推门而入,“皇上落水了!皇上落水了!”
“什么?皇上!”刘瑾惊慌的一声大叫,撒开两腿就冲了出去。
“永远都是一条狗,一条狗性入骨的狗。”张彩冷笑不已。
事发突然,正德本在船上钓鱼,扯鱼竿时一个脚步不稳,咕咚声就掉水里了。张永,贺赫赫和凤姐一声惊叫就蹦水里救人去了,保镖们顿了下也冲下去,现在正在极力搜寻。
“皇上!皇上!”刘瑾大叫着冲到了一片慌乱的船上,正要往水里蹦,猛然刹住脚——我在做什么?牛首山没成功,现在不正好淹死他?对!淹死!淹死喂鱼!
刘瑾紧张注视水里情况。
可惜天往往不遂人愿。下一秒,水面冒出两个头,是凤姐与正德。正德虚弱地半睁着眼睛,扫了衣服干燥的刘瑾一眼。
“噗,咳咳。”已经换上干燥衣服的正德躺在床上,裹着两床棉被,咳嗽了两声。
“猪猪,你没事吧猪猪?”凤姐紧张不已。
“哈,”正德大笑,“差点儿没淹死我啊。那水下真冷,猛然下去受不了。腿抽筋了。关键时刻,还得靠老婆哟。”
“大哥,喝口姜汤驱寒。”贺赫赫端来一碗汤。
“汤哪行,驱寒还得靠酒!”正德肯定道,“我弟,拿壶酒来。”
凤姐眼里落下泪来,“都什么时候了,还是要喝酒。”
“没办法。有种人生,没酒就无法度过。”正德定定看了手里的酒一会,还是大口饮了起来。被呛到般,剧烈咳嗽起来。
原本下去救人的张永,把他自己救不见了。或许是被水冲走了。正德火速下了命令:不管张永,马上回京。
或许着凉感冒,正德病了。吃了几天药,病情一点不见好。反而愈加严重,脸上满布不祥的蜡灰色。等到北京时候,正德已经病到被扶着才能走的地步。也吃不下饭,光是不断要酒喝。
天气日渐转凉,由深秋入冬,马上就到元宵节。正德病情没有丝毫好转,却突然转了性:每天坚持带病亲自批改奏折。风平浪静的假象下,其实发生了不少事:杨一清率着大军,仗没打几个,只是侍着武力从根本上治理军屯。强占军屯地的军阀土皇帝被他毫不留情杀光。很快,军屯乱象被整好,变得仅仅有条。叛军那边不攻自破,士兵们纷纷逃回原籍。扬一清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不追究,地也一亩不少分给他们。最后,扬一清一战清剿安化王所率领少数顽固分子,战乱就此平定。
朝廷则由混乱变得更加混乱,杨廷和与李东阳重回内阁,分做了第一第二把交椅,刘瑾势力拼命挣扎。两派人马明争暗斗你来我往搞的不可开交。最终,见苗头不对的焦芳转投李东阳,刘瑾方转处弱势,十几年辛苦扶植安插的党羽被渐渐斗倒——主要那些人把柄也太多了,一抓一个准。
“不行!不能等了!”刘瑾急道,“再这样下去,我永远没法为我儿报仇了。怎样,江斌那边,说定了没有?”
“这只狐狸,”张彩冷笑,“他还是不肯协助动手,只同意把禁军调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样,事成了,他有好处;事败了,也与他无干。”
“你没跟他说么?宁王簿子上有他的名字,皇上肯定会对他动手的!”
“可是现在毕竟没动他不是吗?人就是这样,总是心存侥幸。不到百分百确定走投无路的时刻,不敢一不做二不休。”
“孬种!咱们就自己找人做。不指望江彬了,他不拦路就好!”
这天早上,兵部尚书乔宇如同往常一样,召集兵部的官员开会,并讨论近期的防务情况。
虽然其他部门的例会经常都会开成茶话会和聊天会,兵部的例会气氛却十分紧张。但凡有异常情况,都要及时上报,不然就会吃不了兜着走。
会议顺利进行,在情况通报和形势分析之后,乔宇宣布散会。就在他也准备走的时候,却看见了一名千户向他使了个眼色。
乔宇不动声色留了下来。等到众人走散,这位千户才凑到他跟前,告诉他一件事情——张彩派人去找守门官,索取了城门的钥匙。
乔宇一呆,在现在这种气氛下,要城门钥匙?他近乎本|能的觉得事情很不对头。
回到家,乔宇左思右想,怎么都心神不定。终于,他决定还是写一封折子,把这事向老师的大哥,李东阳先生说明一下。
紧张兮兮的,终于写好了,就要派人送去,一回头,乔宇吓了一跳——身后什么时候多了个斗篷遮面的人,大白天穿成这样,还以为见鬼。
“老师?”待来人取下了斗篷,乔宇惊讶道,“您怎么回来,也不通知学生一下。”
“秘密回京,怎能通知。”扬一清没好气。下一秒,一把夺过乔宇折子,撕成碎片。
诗曰: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灯树千光照。明月逐人来。
游妓皆穠李,行歌尽落梅。
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元宵佳节将至,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气氛中。
正德病情更加严重。形销骨立,面颊干瘪蜡黄,都快认不出来了。
皇宫里静默到冷清,每个人都在不安的等待。
从不看书的正德,突然对诗发生了极大的兴趣,深奥了不懂,只好弄些浅显的。现在,朱儿正手捧一本《白乐天诗集》,给病床上的大哥读着诗:“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咳咳、”正德咳嗽着,闭上眼睛,面色悲哀,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费力开口道,“传旨:元宵之夜,先皇及朕所有嫔妃一律出去看烟花。看完烟花后,或回家探亲,或另寻如意郎君嫁了,或回宫养老,悉随所愿。另:宫女太监们也可出去凑热闹玩一夜,一人发一两银子买零食吃。”
皇宫顿时沸腾了,年老妃娥们激动地泪流满面。垂髫宫女们欢呼雀跃。不论如何,大家脸上都有了一份由衷地开心。冷清气氛一扫而空,皇宫深宅罕见的人气大旺。
一片喜乐中,刘瑾缩在他那空阔宅子里,脸色愈加阴沉,“张彩,你说他是不是察觉到了?怎么刚好在我们动手的日子里把人全遣开了?”
“太师,您想太多了。”张彩淡淡道,“人之将死,其行也善。他只是听了一首宫怨诗,突发下仁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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