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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业当天,何太白新开张的书坊外,站着满满的人群,把街道完全堵住。
书坊前面的台阶上放着一张大桌子,上面一根白玉笔、一方黄金砚台,摆着一沓子纸,这沓纸却不是一般的纸,闪着隐隐光华,竟是一沓灵华纸。
“这书坊的老板说要现写现卖,是不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这书坊的老板便是咱们寒州新晋陪诵的榜眼,得过御赐金笔的何陪诵!”
“啊?难道那桌子上摆着的那就是御赐金笔?”
“那自然是。”
人群里议论纷纷,有人赞叹,也有人怀疑。
原来何太白早放出风声,书坊开业当天,要在书坊大门外卖出十首地品诗的原稿,全部写在文华纸上,消息一传出,小小的边阳县城便炸开了锅,一次卖出十首地品诗的原稿,这种事情以前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时一个人从书坊里走出来,却不是何太白,是刚被招揽的张小甲。
张小甲笑嘻嘻地对门外等候的人群行了一礼,道:“让各位久等了,我家何掌柜正在酝酿准备,马上便出来了!”
“既然是卖稿子,还酝酿什么?让这么多人等着,架子也太大了点。”一个富态地中年男子不满地嘀咕道,这人叫元思富,是边阳县里有名的财主,这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是啊,打开门做生意,哪有让客人等着的道理,而且还是在大门外等着,也太失礼了吧?”另一个瘦干中年人也不满地喊道,这人叫林中柄,也是边阳的富户。
这里站着的人群大多数都是来看热闹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是一心想要来买地品诗原稿的,这两个人便是真正等着买原稿的人。
因为写在文华纸上的上品诗词的原稿,是及其珍贵的,正常情况下普通百姓是很难得到这种原稿的,毕竟能够达到地品或者以上的诗词是有限的,而写着这种诗词的文华纸原稿,会成为具有一定文化力量的宝物。
这两个人之所以肯巴巴地站在这里等着,是因为两个人都在边阳酒楼的掌柜向发财那里,看到过何太白所写的仙诗原稿。
这两人都算是边阳的有钱人,经常到向发财的酒楼吃饭,又一次偶然机会,向发财与他们喝了几杯,得意之下就把何太白所写的那首“咏小楼”的原稿拿了出来,原稿一拿出来,马上一阵仙乐响起,几个人只觉心旷神怡,向发财却似乎怕他这宝贝被人抢了一样,只肯微微展示一下,就收了回去,任在场的人软磨硬泡也不愿意再拿出来。
当向发财告诉他们这首仙诗的原稿是何太白所写成时,几个人起初都不肯相信,因为当时何太白只不过是个侍读。
但是现在他们却都相信了,因为何太白看来轻易就中了陪诵,而且回到边阳县,开了这间“御赐金笔书坊”,当他们二人听到何太白要在开业当天出售地品诗原稿的时候,都早早就揣好了银子等在了门口,因为一个能写出仙诗的人,平时写上几首地品诗,也确实不是难事。
不过他们却没想到连书坊的门都没进去,就在外面等了好半天,此时都有些气恼起来。
张小甲却早在意料之中,不慌不忙地说道:
“各位贵客,我家何掌柜让大家等在外面,实在是有个不得已的原因,因为等下我家掌柜是要在这里现写现卖,为了让大家做个见证,才把桌子搬到外面来,若是在屋子里写,只怕招不下这么多人一起。”
张小甲话音一落,引得众人又是一片哗然,人们都以为何太白卖的是自己原先写成的稿子,没想到是要在这里现写。要知道在灵鸣大陆上只有第一次写出的文稿,才有可能成为具有文华之力的宝物,若是何太白以前已经写成的诗词,就算今天再写出来,也最多是算是一般的书法作品而已。
“啊?现写?莫不是在消遣我们?你家何掌柜又怎么能保证写出来的就一定是地品诗呢?”元思富不满地嘀咕道,他平时养尊处优惯了,今天站了一会儿,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是啊,还有谁没写出来之前,就敢保证一定是低品诗?”林中柄也附和道。
张小甲这时也有些语塞,其实他也是按照何太白的吩咐做事,至于何太白到底能不能直接写出地品诗,他心里也没谱。
正在这时何太白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开业放完爆竹他就进了书坊,这时过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
“让各位久等了,在下何太白,今日小店开业吉日,想要先卖几首地品诗原稿,先回回本钱,等下都会写在这里的灵华纸上,请各位多多捧场。”何太白拱手行礼笑道。
他之所以拖了一段时间才出来,一个原因是吊吊众人的胃口,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自己确实需要准备,从自己脑海中的诗词里认真挑选出来十首,这十首诗既要保证能达到地品诗的境界,千万不能出现在这个世界里还没出现过的人名、地名、事件名之类,又要保证不能太好,若是把一些千古绝唱叮叮当当全抖出来,只怕会引起太大的震动,惹祸上身。何况越好的作品自己要等到以后更重要的时候发挥作用,不能现在就漏了底。
“何陪诵,既然你说要卖十首地品诗,那么现在就让我们开开眼吧?”元思富有些不耐烦地嚷道。
人们也都等得有些烦躁,纷纷叫嚷着让何太白快开始。
何太白笑应一声,拿起玉麟笔,张小甲忙为他铺开一张灵华纸,用飞云砚镇住。
“边阳地处边关,常受北蛮侵扰,在下这第一首诗,便是希望我大赵军容鼎盛,使蛮夷不敢犯边。”何太白微笑道,说完动笔开始书写,刷刷刷数笔一起呵成,写成之后那张灵华纸马上发出一阵金黄光芒。
何太白满意地轻呼了一口气,他为了这十首诗的挑选绞尽了脑汁,第一首用王昌龄的一首出塞诗,幸好达到了自己想好的效果。
下面人群看不到何太白写的是什么,但是灵华纸发出的金色光芒却是人人可见,这是写成天品诗才会出现的现象,马上爆发出一阵惊讶和叫好声。
“好!想不到第一首就是天品诗!”
“真不愧是御赐封赏的状元!”
“了不起!”
人群里议论纷纷,何太白这州考第二名也被说成了第一名,在人们口中自动晋升为状元。
这时俪燕声也溜达了出来,抢在张小甲的前面拿起那张灵华纸,道:“我来为大家念!”说完高声念道: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好!”
“若是飞将军尚在,那些蛮子哪敢这么嚣张?”
“好一个不教胡马度阴山,好诗!”
俪燕声念完,人们马上纷纷称赞。
这首诗里的飞将军,正是指汉朝的飞将军李广,灵鸣大陆的历史却与地球不同,因为诗圣高祖皇帝刘邦一直活了五百多岁,所以李广有幸在高祖皇帝麾下建功立业,屡次在与匈奴的战役中建下奇功,最后被高祖封为飞鹰候,并不像地球历史里的李广,拼死拼活了一辈子最后落得个自杀的下场。
李广是灵鸣大陆里中原七国人人称颂的英雄人物,这首诗用追忆飞将军的手法来感慨现在年年向蛮族变相朝贡的现状,使它在这世界里具有了全新的意义。
元思富也是惊的合不拢嘴,他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如此举重若轻,说写就写,一写就是天品诗的,还是第一次见,他把目光移向林中柄,想与他交换个眼色。
“我出二百两!”林中柄却好像完全没看到元思富的眼神,直接高举起一只手喊道。
元思富差点被他气的晕过去,暗道好你个老林,说好了一起杀价,你他吗的到要先下手了。
俪燕声闻言大喜,这天品诗的灵华原稿本来也十分值钱,只是没想到马上便有人出二百两的价格,当下高声乐呵呵说道:
“这位客官好气魄,二百两银子真是不小的手笔,不过若是二百两能购得这张原稿,我看也是物超所值啊!”
“三百两!”元思富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把林中柄吓了一跳。
“元兄,你这是何意?你让我买了这一副,下一幅自然归你,这么抬价有什么意思?”林中柄挤开人群凑向元思富,低声道。
元思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你说的好听,那又为什么你不把这副让给我,你要下一幅?凭什么是我要下一幅?”他说话的声音比较高,传进众人耳朵里,马上传来一阵哄笑。
林中柄一阵脸红,本来他是跟元思富商量好了来的,约定若是可能,两人尽量能用比较低的价格买到原稿,可惜林中柄刚才一看到天品诗的原稿出现,就急了眼。
林中柄暗暗咬牙想道,这一首是天品诗,下一首也许就是低品诗,也许何太白要卖的这十首里,就只有这一首天品而已,若是错过了,以后只怕要后悔,当下狠声道:
“四百两!”
人群里一阵惊叹,这两个财主这一互相叫价,让其他人看傻了眼,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本来有些人怀里揣着几十两银子想要碰碰运气,现在拿都不好意思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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