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高飞亲眼目睹，一句话未插，看着成千上万青翼魔蝠纷纷燃己血，焚烧而死。
其声势如海啸，其气势如山倒。
宏大、凄惨、悲凉、决绝、如诗、如歌。
如史诗般在深渊洞穴轰然上演，又悄无声息结束。
对于青翼魔蝠而言，这是一场没有悲、没有喜的屠戮。
一蝠在，万蝠在；一蝠亡，万蝠亡。
“魔是什么，真正的魔是什么？”高飞甩头，头痛欲裂，愈想愈痛。
被斩裂的左手，仍钻心而痛，乱春秋的话如刺刀见血在他心中。
“我身可死、我魂可灭、我魄可熄，永不拜你为王。”
太霸烈太执著太不屈。
高飞明白，纵使乱春秋殒命，灰飞烟灭，其身影，其气势将不磨灭于自己脑海。
“魔，并非是善恶中的恶，只是心意所到，便杀到天昏地暗，杀到一切皆服。”乱天涯睥睨高飞，用行动证明它的话，展现它的绝代风采。
或许它眼中已没有生死、善恶的概念，纵使尸山血海，也不眨一下眉头，只图一痛快尔。
这便是乱天涯要传递给高飞的东西。
随后乱天涯这团光亮又是射入了高飞心房之上，留下他一人在原地发愣。
许久之后。
“这不是魔，这不是真正的魔！”
高飞仰天大吼，他不相信乱天涯所说，却又找不到答案。
背负着钟情的高飞在寻找答案无果后，只能是退走深渊洞穴。
…………
…………
高飞心房之上，乱天涯和魔影用元神避过高飞，处于交谈之中。
“老七，你可真狠，这一记猛药下去，那小子不懵才怪。”魔影由衷的赞道。
“重病还需重药医，你不是也说他倔强吗？”乱天涯一改刚刚霸烈无双模样。
“可惜了那乱春秋，不然凭上你我的手段，又是可以造就一个强者出来。”魔影道。
“若是这小子能醒悟过来，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若他真如大哥所言能力挽狂澜，纵使是牺牲我自己，也在所不惜。”乱天涯严肃道。
“老七，我有一事情尚不明白，你又没和乱春秋通气，又怎知他如此霸烈，誓不拜高飞为王。”魔影对于乱天涯刚才一番作为是理解又不理解。
理解的是，刚才的乱天涯并非本性的它，故意作恶，使青翼魔蝠自燃己血，焚烧而死，让高飞亲眼目睹魔并非是恶、是错，这必让他对何为魔产生疑问。
不理解的是，它自知道乱天涯没有和乱春秋通气，可乱春秋最后还是按照乱天涯的思路走下去，出现最后悲戚之幕，也是这点让魔影颇为不解。
“此事说来二哥也知，我被青翼魔蝠诩为神灵，又岂不知它们心中所想。我魔蝠一族本就没歪种，我若是以神灵之名让它们与高飞彼此化干戈为玉帛，那乱春秋虽不甘却可以忍受；可若我要它等拜高飞为王，那它们必誓死不从，就算我为神灵，亦不可能强迫它们向弱小屈服，加之他们已是不共戴天之仇，若我一再强求它们拜高飞为王，哪怕杀其身、灭其魂、熄其魄，它们亦不可从。我魔蝠一族，只有站着死的，决没有跪着生的。”
“老七，难为你了，这些毕竟都是你的子嗣，纵使你可舍生取义，自戮族群，可我又怎会不知你魔蝠一族最是有情有义。”魔影惋惜。
“日后在那英灵碑上自有它们的名字，天下告知，镌刻永世。”看到魔影心有悲戚，乱天涯又道，“难道二哥还不曾看开；这本是一条尸山血海之路，那一战迟早还会来临，若高飞还认为魔就是世间之恶，天下之错，那到时悔之晚矣。我们可千万不能辜负大哥殒命创造的机会。”
“老七，我又何尝没想过用这样的办法，可奈何他过于年轻，于人世之道尚浅，只怕他自陷淤泥，不得自拔。”魔影潜伏高飞心中几年，说出自己一番担心。
“的确，今日之事，必在他心中成为魔障，他若过不了这一关卡，不仅辜负我自戮己族苦心，而且也是大哥看错了人。”
“造化啊！大哥所言不假，造化！”魔影自是怀念大哥曾经的一番的交待，无由的感叹起。
“二哥，你我非拖泥带水之辈，想必另外几位还在世的兄弟也快要苏醒了吧，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一战或许瞬息而至，不能不果断。”
“成佛成魔，成龙成虫，一切皆由他自己。”
交谈结束，两魔又是蛰伏下去了，静观其变。
…………
…………
高飞退走深渊洞穴，浑噩着往钟义家行去。
不过一路上处于玄妙状态下的钟情并不闹腾，且她所发的淡淡莹光，对高飞有一种镇定作用，让他心灵平静了些许。
高飞自无法洞悉所有事情的真相，他不过堪堪知道，此趟苍莽森林之行是在魔影的算计之中，可对于乱天涯自戮己族的算计他不知，也不能想像，而对于那更深层次的两魔所说的大哥期许更是不得而知。
一切太扑朔迷离，以至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而这漩涡巨大到足以搅动神魔大陆风云，并且那千年前的旷世之战也因他再次拉开序幕。
但无可置疑的一点是，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仰望神龙的蝼蚁，撼大树的蚍蜉。
究竟强者之路，成佛成魔，成龙成虫，且看他如何应对此刻心中之魔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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