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是不可为，什么是可为？你若不登高山，便不知山之高也；你若不临深溪，便不知地之厚也。唯有登高山，临深溪的之后，你才知道路在何方，到底是踟蹰还是前进。我也不过是借此机会看看我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再说，这点小伤，无关痛痒，以后你有出息了，还可以长出更好的。”
二爷果然二，到这个时候还想这样单纯的就转移了话题。
可事情却偏偏出了他的意料，他还来不及反应，便只听风一声。
“噗嗤”刀家之事尚已乱如麻，而此刻的高家亦是不太平。
“父亲大人，你究竟要躲我到几时。”少年高飞看着又是马上要消失的高远山，嗔道。
高远山回到家之后可是没怎么安生，他实在是不敢面对此时的儿子，便一直躲个不停。
“为父还有许多事要做，忙的很，你要是有什么事做，也尽早去做好，耽误了不好。”高远山也不愧有二爷这一实至名归的绰号，这个时候居然还想如此蒙混过关。
“父亲，你在做什么事，就让儿子为你做，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付出，这次也让儿子为你做些事。”高飞看着高远山空右手臂的袖子空空如也，想像着府中下人描述的场景，就一阵心颤，说着不禁眼角雾气弥漫。
特别提到“付出”，高飞哽咽一下，强忍着情绪，不去流泪。
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
“你还小，不曾成年，有些事，你扛不起。”高远山停下的脚步，话中有话。
“父亲，这不是我想要的。”高飞痛苦，泪水欲夺眶而出。
“孩子，东西到手了，你就要拿住，并且要学会稳稳的拿住，而不是去问它是如何获得的。”
“那如果是用亲人的血与泪换来的，我也要心安理得的接受吗？”此时的高飞虽尽力避免淌泪，可是泪腺早已泛滥，泪珠顺着脸颊滚落。
至少在这刻，流泪的男子的善良的。
“若是这次避免了血与泪，那么下次必将迎来更大的血与泪，若是下次也避免了，还会下下次，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强大自己。”看着青年淌泪，二爷也是心痛不已，可口里也没有什么好安慰的话。
“可父亲你为什么这么傻，即使是流血也会有痊愈的一天，可手没有，就再也不会有了。”
“谁说的，他日你若是有出息，莫说使区区一只断臂重长，就算生死人肉骨也未尝不可以。”
“这就是你如此自残的理由？”高飞痛中带有关心的责问。
“事有可为，可不为。今天我就告诉你一件事，有些事，明知不可为而为之。”高远山“你道世间有几种人，我说也就三种。一种是不知其不可而之，愚人也；二种，知其不可而不为，贤人也；三种，知其不可而为之，就是我这种人。”二爷自豪道。
说到最后二爷的二性又是犯了，第三种人按他的意思分明是圣人，他说这么多，纯粹是为了说明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圣人举动。
“知其不可为，那是你知你不可为，又怎知我不可为。”高飞辩解。
“你这话回答的分明是偏题了，不说你小了，还轮不到你出头了。嗯，你小子一下跑题，把我搞的不知讲到哪了，”高远山下意思的想抚摸了脑袋瓜子，想借此记起，可发现自己已经无手可用，悻悻作罢，“记起来了，是讲到，明知不可为。你可那反光的刀刃在空中划过一道银色闪光般的轨迹，与之同时匕首毫无征兆的直刺血肉的声音，只见那匕首入肉见血，刺在高飞自己胸膛上，鲜血溢出，逐渐染红白衫，愈来愈多，最后那溢出的鲜血却如火中盛放的红莲。
“高飞，你这是做甚？”高远山大呼，已是到了高飞身前。
“不做甚，测量一下我的极限在哪里？”高飞握匕首的手并没有看卸去力道，反是攥紧了几分。
“你，你，你个蠢孩子。”高远山无奈悲愤，却是心痛的很。
“我若受伤，你便知心痛，而你为我自残，我又将如何？”嘴角染得血红的高飞，充满刚性、血性。
这话反问的高远山无法作答，他可不是刀剑笑，决绝的连父子情也抛去。
“好，好，在这乱世，青年不血性非青年，少年不杀人枉少年。”高远山道，“这刀刺的好，不枉为高家男人，今后之事，为父再也不会插手，全靠你自己一人。”
“父亲，我会强大起来的，不会再让你失望。”淌血的青年若定下铮铮誓言，一字一血道。
“父亲，我知道有很多我等着看我们高家的笑话，特别是我的笑话，他们害怕我掘起，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全部跌破双眼的。”
高飞此前从未有过这样不羁的话语，今天委实被高远山行为所触动，发下誓言。
果不其然，有其父必有其子。男儿都是在血性中得以成长的。
“你看看吧！”高远山叫仆人递来一封书信，这封生死血书便是刀剑笑嘱意刀毅扬所写的那封，却是被高远山截下。
生死血书简而言之一页书信，两人名字同时入其内，不死不休。
原本高远山不想把这封生死血书给高飞看的，可看到高飞如此作为，就索性让他自己决断。
信的内容不长，短短几十个字，“高飞，半月之后，石城卫城之战，石元秘地，你若不是缩头乌龟般的废物，你我便一决雄雌，死生不论。”
最下面写的是：刀毅扬留。
而二爷之前截下书信的理由，是高飞与刀毅扬二人现在在境界上完全不对称。
要知道现在的刀毅扬起码也是武功反拙境，甚至有可能以经达到了世俗之极境，武功造化境。而反观五年之前高飞却是跌落武功反拙境，现在连武功大成境也只是勉强达到。
在这片神魔大陆，世俗之人讲究武功三大境界。分别为武功大成境，武功反拙境，武功造化境。
武功大成境顾名思义，武功大成，精通力量之道，翻手覆掌间，刚猛无匹，凶悍如斯。
武功反拙境却又如大智若愚，大巧若拙那般，由阳转阴，由雄转雌，乃是一调和过程。
武功造化境便是在武功方面已瑧至完美之境，大开大合间，阴阳相济，颇有造化之意。
这不过是三大大境界，而每大境界又是有四小境界。不过大致却是分为前、中、后、巅峰，四个阶段。
五年前高飞已是进入第二大境界武功反拙境，可是意外的却跌落的下，而一相对比刀毅扬资质也不差，他在第二大境界一路高歌，如不出意外的话，现应是突破到第三境界。
二人这样一看，实在是无可比较。
这样大的反差才是高远山所担心的，纵使他已经知道高飞恢复了往日的惊艳，可是境界的差距却不是才华能够弥补的。
高远山也明白高飞现在差的就是时间，可如果龟缩不出，不敢面对挑战，图一个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那刀毅扬就会成为高飞以后修行路上的魔障。
这也不是血性高家男儿所该做的事情。
不过这亦是度量高飞能走多远的一个衡，一个容器。
若是连这点难关都无法闯过，又当如何面对高远山那期待的心。
看着高飞离去的身影，想着那泣血般的渺小承诺“不会再让你失望”，高远山摇了摇头，却是表示理解，且让他疯狂一回吧。
俗话说，人不疯狂枉少年。
…………
高飞、刀毅扬两人都以父之名走上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无人可改其轨迹，且两人势必水火不容，彼此以彼此为容器衡量对方，乃至以后搅起神魔大陆风云变化，此中因缘造化确实道不尽。
为此便作不言天下之神魔寂灭。
何为不言，并非难说而不说，世事嬗变人言岂尽，言到深处，是谓不言。
何为天下，森罗万象，宇宙洪荒，无垠无限，无穷无极之事、之物、之人，乃为天下。
这便是不言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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