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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允涵一起在松岗的日子固然快乐,却也不会长久,允涵带我去步行街逛,去广场看表演,去到处吃东西,上班聊天,下班睡觉。日子过的自在,值得一写的估计就是那次聚会了,当时我没像允涵和他师傅一样伤感的都要哭了。我只是沉默。
六月一日,在这里和允涵一起也干了有一个月了。这不月底了么,老板要请客吃饭了。
我和允涵,还有允涵师傅亮哥。三人坐上车去,亮在驾驶座笑道“允涵你开下不。”
“哈。”
“我说你开下子不啊。”
允涵笑道“我又不会。”
亮也笑道“以后有时间你学下开车嘛,以后要是去拉货什么的你可以帮下忙嘛。”
允涵来了兴趣,和亮聊了起来。
我看着窗外,不由得想起了去年在诸暨那边也是厂里聚餐,不过自己缺席了,也不知道什么样子。想起在那打工打到后来饥寒交迫,再到回家后网上和米宣郑晴周筏他们聊的温馨,再到周筏因为我打了他兄弟而冷眼看我,到允涵因为米宣而打我,到最后庄夕周清叫我出手而自身袖手旁观,到最后我黯然离去。
不禁想起很多,甚至想起了小学时期天天受欺负,念旧,所以很多时候都希望能忙不过来,最好忙到自己大脑都没时间想别的事情,因为一想起什么开头,后面就连起了一大串。
允涵突然拍了我一下,道“嘿,别睡了,到了呢。”
众人坐下后,先是抬了箱啤酒。大龙往桌上扔两包香烟,向我们示意。我和允涵也不客气,接了过来,随后两男孩又发烟,来来去去,允涵不禁笑道“早知道我也该买包烟的。”我笑了笑,点燃猛的吸了一口,那一晚上估计抽的烟比平时一天抽的都多。
菜上了起来后我看见亮也在喝酒,还意外了一下,我还没看过亮喝酒呢。众人很快都有些醉意了,亮先是差点摔了一跤,撞到旁边一桌的人。
亮脸都红了,坐定后向我和允涵说道“唉敬酒啊。”然后又叫旁边的男孩倒酒,亮端起杯子,看了允涵一眼,道“先给这两师傅敬一个。”那两人皆连忙举杯,我一饮而尽,那男孩眼尖,立马又给我倒满。亮又说道“给大龙敬酒。”允涵一笑,些许是醉了。叫道“来,大龙。干一个。”
我和允涵围着桌子都敬了一个,笑了笑。不多时,亮醉眼朦胧的扒开我后对允涵说道“唉允涵,你旁边这美女是谁啊。给我介绍下呗。”允涵看了看旁边,还没说话。亮又对那少妇说道“你叫什么啊,交个朋友。”
我强憋着笑意,看着大龙黑如锅底的脸庞。司机脸色也不是很好的说道是大龙老婆,亮很是尴尬的靠在凳子上,我却是实在憋不住了,借故去了厕所狂笑一番,亮竟然刚才坐下后喃喃自语道“可惜了。”
我们酒足饭饱后在门口等车,亮蹲在地上晃着脑袋。允涵呕吐不止,叫道“我再也不喝酒了。”我看着街上这些高楼大厦,霓虹闪烁,感到的只是自身的卑贱。
亮抬起头来叫道“哎呦我也是,吗的喝酒喝得我难受死了。”
翌日上班,晚七点。没事情做,我们就坐在外面玩,
这天晚上上班,大龙把我叫出去说了一大通厂里闲了下来,这边打算迁去虎门那边了,允涵和亮学艺,学出师也可以当个师傅什么的,一同过去。绕来绕去和我说道“这四十多天的工资明天会给你结。”我听闻要离开,心里多少都有些不舒服,但也没厚着脸皮留下。
回里屋时,允涵问道“唉他和你说什么啊。”
我强颜欢笑道“明天给我结工资,呵呵。”
允涵愣了愣,说道“那你打算回家去还是去那啊。”
我听见回家这两个字眼,那些斥责仿佛又在耳边回旋。
那是和允涵走的前一天,我去叔叔家。祖母说道“打工,出去送车费的料,又打算叫你妈打钱吧。”叔叔回来,听见我又要去打工,骂道“打你个死尸,出去耍两天就回来了,死了省事”瞪了我一眼“看见你就磕眼睛。”
爷爷听他们说完,骂道“事又不做,天天到处瞎混,做人要自觉啊。”
祖母转身走去“打你个死尸,送车费。”
我想着想着不禁低下了头,如果这里没人的话我一定会蜷缩着身子发抖的,那每一句话就像一根刺。深深刺入身躯,令我恐慌。
半晌,我笑道“回哪去,我可以去别的地方发展嘛。”
回厂里后允涵被老板叫了出去,应该是说到虎门那边给个师傅做什么的,意思就是留允涵下来。不过令我想不到的是,允涵居然说不做了,说我走他也不做了。亮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不晚上带我和允涵出去吃夜宵了,顺便谈谈。
不过在我眼里这应该是散伙饭了。
三人当然也不是很高兴的。随便点了几个小菜,叫了几瓶啤酒。亮沉默一阵,对允涵说道“允涵你真的不做了。”
允涵神色一动,喝了杯酒,然后给我和亮倒酒,说道“我也不想的,不过我老爸说叫我回去帮他开店。”
亮喝了几杯,脸色红润起来,道“允涵,你到这来,说是我徒弟,其实你也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允涵面露难色,也说不出什么,口中称是,和亮不停的喝酒。
亮接着说道“你出来这两个月,学调机也差不多了。过去虎门那边也更多事做,到时候我和老板说说你也可以当个师傅什么的。”
亮看了看我、顿了一下。说道“还有信子,是吧。去年还是老刘当老板时他就过来做了一个月。今年你们两兄弟都过来了,你们在一起也有个照应,这我也知道。不过叫信子走也是没办法的,这我也做不了主。”
我没有说什么,知道亮说的是实在话。我自顾自的喝酒吃菜。允涵抬起杯子,道“我知道。”
亮挽留允涵,允涵执意要走。亮有些低沉,也不再多说,低头喝着闷酒。我看了看允涵,也知道。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来,如果都是成年人,那自然是没什么的,可允涵正是年少方刚,骨子里有傲气。就算不打算走了,也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的。
厂里先是给我结了工资,我还了从允涵和亮那欠的钱还剩一千多块。笑了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先是打了个电话给娘亲,说道换了个厂,娘亲再问了几遍,我只能选择欺骗。说找不到工作什么的她才放下心来。
那天太阳毒的很,我和允涵四处逛了逛,我受不了这燥热的天气,说回去睡觉。允涵说买点吃食回去好了,我倒不是太饿,说道不去。
允涵又劝我几句。当时我想着天天有出没进,身上也只剩下一千多了。于是推脱着,允涵面色难看,也不说话了。
回到寝室,我躺床上玩起手机。允涵也是,不过过了一阵允涵开始在那揶揄道了“信狗啊,信狗。”重复了几句。
我心里火起,也不说什么,装作没听见。我以为我不应允涵,他自己觉得没劲也就不会叫了。
允涵看我没反应,提高声音继续叫道“信狗啊,信狗。你说你做什么不好要做狗呢,你说是不。老弟啊你是嗄,不要去做狗啊,你哥我都替你感到丢脸啊。你说是不啊。”
我回过头来叫道“尼玛必的吵死啊。”
允涵一顿,更加笑着叫道“信狗,你看,你叫什么呢。。说了叫你不要做狗,还和狗一样乱叫”
我也知道允涵是故意找茬了,心下也没多想什么,心道“不就是刚才你要去超市买零食没给你买嘛”
允涵更加变本加厉,声音大了许多,继续在那叫骂。
我走过去向允涵踩了一脚,允涵翻身起床推了我一下。我和他互瞪半晌,也不知什么滋味,躺回床上去睡了一觉。
下午允涵接了个电话,我看着小说,允涵就在寝室门边接的电话,我听了听,见允涵好像在和表姐通电话。。
过了一会,表姐好像是提起了我,允涵说道“别提他了,他那种人,我不想说。。反正他蛮那个的,我不想说。。我是和他谈不下去。。。。”
我叹了口气,小丽表姐来时我也就还了表姐几百块,看了看手上,还剩下九百多,表姐也没说什么,我看了看小丽表姐的眼神,她根本就没想过是允涵的错吧。我除了报以冷笑还能如何。
允涵黑着一张脸,好似被欺侮的是他一样。
感性做人,必被伤害。理性做人,必被孤立。那么,做人,要做个什么样的人才好呢?
一夜无话。
次日我吃完早餐便收拾了行李直接去了汽车站。到了车站等车时接到了姨父的电话,既然姨父知道了,我也就大致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说着说着我居然哭了起来,我何错之有阿,我从来都没怎么为自己想过,总是自己吃亏受罪,从来不去埋怨别人,可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挂掉姨父的电话后我又给表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就睡在了车站。我实在是太累了,生活总是玩弄着人们,让人疲惫不堪。
过了有一个小时我才上了汽车,是到南海顺德的。
我靠在座位上,不禁想道自己为什么出来工作呢,是为了要得到钱财么。但这些自己真的喜欢吗,我不禁迷茫了,如果失去了梦想?不,如果连自己的梦想都不知道是什么?那么,四处漂泊是为了什么呢。
是为了掩藏自己的自卑么?
来不及深想,我手机又响了起来,却是允涵打过来的。我眼神闪烁了一下,接了。允涵喂了一声,见我应了,便说了一大堆在我看来无趣的话,我只是嗯嗯了事。
约两小时后,我下了车。天公不作美,又下起了雨水。我看了看四周,丫的这是公路上啊,只好打了辆的士到了南海。和林阔通电话,林阔说到里水。我只好再坐车到里水,到了后打林阔电话,林阔又说到五一村那溜冰场旁边,待我到时,已经浑身湿了大半。
看见了林阔在远处招呼,我小跑了过去,道“半路下雨,衣服都湿了。”林阔笑了笑,道“没事吧。”我摇了摇头。林阔带我吃了碗米粉后,我问道“现在去哪啊。”林阔笑道“先放东西。”
我以为还要坐车,不过从村口走几步路就到了,我心里有些不舒服。林阔说接我,可有在自己家门口接人的么。
大雨滂沱,我和林阔去旅馆开间房间暂时住下,问道“有没有厂进。”
林阔挑了挑头发,道“放心哎,刘弈后天会过来,我们一起过去他那边。”我呵呵笑了几声。
来时兜兜转转花了两百多,旅馆又花了将近两百,这一天时间我身上钱财就缩水了一半。我把手机钱衣服什么的全丢到床上,然后就在水里泡了个把小时,出来时林阔正在玩着电脑。我看床上钱没了,问道“钱呢。”
“抽屉里呢。”林阔拉开抽屉说道。我也就看林阔玩着电脑。
平静的过了两天,明天刘弈就过来了,这两天也没怎么花钱,我看了看还剩四百多,心想过去刘弈那边买生活用具也够了。这天我洗完澡,出来时林阔说道“我头发现在好丑,我去做个头发。”
我一愣,笑骂道“做你个死尸”
林阔笑道“呵呵,我要去做哦。反正钱在我身上呢.”
我心里恼怒,不过也不想和林阔翻脸,就推来推去,后来不知我怎么想的,拗不过林阔,便说道“我也去做个。”
林阔眉头一皱,带着教训的口吻说道“你不要去做,你头发这么短,要是现在做发型可惜钱啊。”说完后林阔却是又看了看我什么反应。
我不由笑了几声,实在是好笑啊。自己的钱自己还不能用了,这叫什么呢。要不是我和刘弈不熟,还要靠林阔去刘弈那,我能忍他多久呢。我面色当然不是很好,也不说话。
林阔随即也皱了皱眉,自顾自的算了算钱财。才又说道“这样,我们就烫一下,不要拉,也不要染。”
我居然傻乎乎的同意了,不过怎么有股很奇怪的感觉,我却是没有客观的去想。
林阔和我都成了卷曲的头发,二人收拾好了东西等着刘弈的到来。林阔早晨起来时看了下钱,皱着眉头叫道“戳怎么用的啊,几百块就剩这二十了。”林阔满脸的不解。我懒搭理他,也不说话。林阔一字一顿的又说道“等下就和刘弈说,我们钱都用光了,叫他出下车费好了。”
我一听这话就皱起了眉头,脱口道“什么”
林阔看着我,说道“我说啊,等下刘弈来了叫他出我们过去他那边的车费”当时林阔见我还是满脸难色,便说了一句“你不这么说,难道你身上还有钱。”我叹了口气,虎落平阳被犬欺。
我看了看林阔。我记得林阔以前虽然也有些小家子气,不过却是不懂得这么多所谓的“做人”,而且他做的是小人。
我想起林阔不是在这还有个家么,于是问道“唉你去做事叫你妈拿钱啊,你都工作了她不可能会不拿给你吧。”
林阔半晌没说话,似是在考虑。继而才又说道“嗯,我等下去看看。”随后刘弈打来电话说到了,我和林阔二人便急急忙忙跑下楼去。
刘弈笑着打了几声招呼,可却先是拿出一手机说道“我这月工资买这手机了,别玩了。等下马上坐车回去上班。”我有些疑惑,刘弈说这干嘛。林阔却是笑着和刘弈打闹,道“戳,还骗我。我们两个可没钱了。”刘弈又强调了几声,林阔自感无趣也就不闹了。
我和刘弈在路口等着去拿行李的林阔,我无聊的四处看着。刘弈叫了声信子,问道“你们真的没钱了啊。”
我尴尬的很,只好强笑着说道“还有二十多块。”这话倒也没错,随后我摸了摸身,才想起被林阔兜了。当即脸色一顿。刘弈到是没管这么多,又问道“怎么用光了啊。”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说道“昨天林阔和我去做了个发型呗,一回去才发现钱用的差不多了。”刘弈几乎是在我说完就接口道“是林阔说去做的吧。”
我一愣,道“嗯,你怎么知道啊。”刘弈斩钉截铁的说道“林阔是这种人,不用说,肯定没还了。”
我也不答话。心想“要是我说那算我借给他的,不成隔阂了,辰坑子不就是因为欠了我一百多,随后我与辰国庆越来越疏远,可笑辰国庆还毫不察觉,就好似忘了一般。”
刘弈仿佛想起什么,继续说道“我和他在惠州那边他就常常要用钱,自己又赚不到。等下你看,他肯定说他老妈没拿钱给他”我听见刘弈这么说对刘弈的印象就不是那么好了,敷衍的应了两句,也不大相信。后来才发现,林阔拿到一百,却连我都不告诉。
林阔走过来,提了个背包,满脸的为难,看了看刘弈说道“我老妈不拿钱我。”当时我一怔,有些怀疑随即选择相信。
刘弈面色不悦,道“狗戳的骗人。”林阔有些激动的叫道“我骗你干嘛,她根本就不相信我会去做事,以为我骗她。”刘弈哼了一声道“这也是你太那个了,你娘才不相信你。”
我看见林阔身后还走来一中年妇女,那妇女看见刘弈,很是不悦的对林阔说道“你又和他一起啊。他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啊。”刘弈面色黑了下来,但还是帮衬林阔说了几句。林母还是半信半疑。
放好衣物后,林阔叫刘奕去他姑姑那借几百块给我和他自己买生活用品,我沉默不语。
晚上林阔又说去上个通宵,刘弈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刘弈说道先去下顿馆子,林阔笑呵呵的同意。我却有些不想去了,说道“不是去上通宵么。”林阔碰了我一下,低声道“戳就去吃呗,反正刘弈出钱嘛。”我皱了皱眉,林阔刚借了刘弈三百块了,现在又要刘弈请吃饭,我看了看刘弈,刘弈见我望过去。笑问道“羽哥,等下吃些什么啊。”我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待三人落定后,等待着晚饭的到来。不过却没有酒,我肯定是不会说的,虽然心里想喝酒想的要命。刘弈夹了几口菜给我,说道“信子你可要多吃啊,别来我这说我没照顾好你。”
林阔也笑道“是啊,不要你妈问起来说我们没照顾好你。”
我笑了几声,心里气的要命,也不知道林阔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只是随口说道。我虽然很想打林阔一顿,或是拂袖而去,但却不能这样,虽然林阔话语让我感到耻辱。我应该愤怒的掀桌子然后打掉林阔的牙的,可我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我摇了摇头夹了口菜吃。
在白云区,我和林阔都是用刘弈的钱财。用林阔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刘弈可以从他姑姑那借钱,我和他能不用钱就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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