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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那次通宵,我们被保卫科的狗头抓了记上名字,翌日还广播一通。我在梁旭家睡了个大头觉,回学校看了看昔日好友,随后就被矮冬瓜班主任请退回家。
回家继续睡觉,做了一个梦,很长,仿佛一世。
一直都在逃避着,害怕,害怕一不小心就变成了那最熟悉的陌生人,懦弱而无能的决定,却亲手将自己的爱埋葬在心底。以为这样,还可以每天都看到那甜美的微笑,享受着那短暂的幸福。
回忆往昔,对苏可是朦胧的爱恋,虽也是真心实意却并不刻骨。而对许俪,原来有那么多开心的回忆,原来爱情,不是进就是退,没有第二条路。当对的人没有等到对的时间,就注定只能是悲剧。
初二那么多的往事,令我记忆深刻的莫过于许俪。还有那看不透的苏可。
一个人呆在家里,无所事事。去找辰坑子玩,辰坑子见我第一句话不是问烟就是问钱,久而久之也就麻木了。去找叶愣子玩,叶愣子天天窝家里睡懒觉。
半年过去了,我没有再看见过许俪。
直到那天,我与允涵刚在亲戚家吃完饭,在回家的路上。允涵对我说道“我听说许俪读完这学期会回她老家呢。”说完抓住我肩头晃了两下说道“你不去学校找她嘛。”
我没说话,凌乱的头发遮住脸庞,满面疮痍。下意识的又拿起手摸了摸脸庞,允涵又说道“你是不知道咯,她讨厌透了你啊。”我不咸不淡的说道“关我什么事。”
允涵仿佛很生气似的,锤我一下说道“戳,谁叫你去耍人家啊。”我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辩解什么。
我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是辰坑子叫我去邻镇玩,我当即和允涵告别,拦下一辆摩托,这一走,居然就是大半个月没有回家。
夜幕降临,辰坑子,叶愣子,还有黄三和高四。我们五个人坐在网吧上网,正看着新闻呢,却听见耳机里传来嘀嘀嘀的声音。打开扣扣一看,我愣了愣神,竟然是米宣发的信息,我想起允涵天天把米宣挂嘴边,对这米宣也很是好奇。
辰坑子冷不丁的拍了我一下,我回过头去无语的看了辰坑子一眼,问道啥事。辰坑子说他要和黄三去浙江,我一愣。心里空落落的,辰坑子问我去不去。我满口答应,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还是会答应,那次我要是没去的话,或许他们便要尝到睡街饿肚的滋味了。虽然最后吃亏的依旧是我,不记得谁说的了,貌似是娘亲吧,说我什么都为别人着想,最后却苦了自己。问我得到了什么。
我得到的,不过是无愧于心,不负于人。无论生老病死,这一世总归忠孝仁义,也算不枉来人世走这一遭。
转眼和米宣聊了一个通宵,叶愣子他们回来了。招呼着我们上路,黄三很是不想我去。我有点微怒。不过当时是黄三一个人出钱,我便不言不语。辰坑子和黄三说好,我们五人就开始了这次傻波伊之旅。
我们到了县城再转车去市区,而后上车远行。上车前我们打了电话给家里,父母很是生气,我却挂掉电话,不以为然。
随后我们先是到新余玩了一天一夜,再坐车到达义乌,在义乌玩耍一天。吃了饭买了一些生活用品,我本以为将在义乌落脚。谁想随即又转车去温州。当时情形我也不是很记得了,不过依稀记得辰坑子没有上班的心思,黄三高四两个倒是想快点工作,不过却没有找到上班的地方。叶愣子和我也不多说话,置身事外免是非。
在温州下车后,我才发现。原来叶愣子的娘亲那时候就在温州,我们几个本以为有了依托。多少叶愣子他娘亲会帮助帮助我们,却没想到叶愣子就在附近找了个小工厂。辰坑子本来和叶愣子一起做了两三天,不过随后说陪我和黄三,高四三个人去另外找厂。当时我是信的,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呵呵,那只不过是给他自己找借口而已。我也不便多说,我又何尝不是经常自己给自己找借口呢。
我们三个人呆在一家小店上网的时候遇见一个青年,说起来我们那时候最大的一个也才十四岁。我们可真是胆大,那青年帮我们找工作,辰坑子倒是很相信,黄三皱眉,高四半信半疑。我根本不信,也不理他们,不过却是提高了警戒。
那青年倒没骗我们四个,给我们介绍了一个小工厂,刚做两三天时倒也开心。对我来说,有兄弟陪伴,其余的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最后还是辰坑子受不了了,说要回家。我向来是随辰坑子意愿的,辰国庆开了口,我自然赞同。黄三很是生气,又装波伊。还差点和我打了起来,他或许不知道,最后是我硬逼着我父亲留了一百块托叶雨的娘亲给他。
我和辰坑子,高四三个人上车到叶愣子他娘亲那,辰坑子的父亲和我老爸说会来接,不过后来辰坑子他父亲却并没有来到。叶愣子知道我们没吃饭都饿了一天了,也不说话,也没有向他娘亲要点吃的,那时候,十块钱就能炒三四个粉条吧。呵呵,写到这我居然想起了叶愣子貌似没钱吃饭或者不在家吃的时候是我请他吃。而我以前有次在他家吃饭他还对我极尽嘲笑,笑我吃相难看,我吃完把我用过的碗筷扔掉,哈,叶愣子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为什么和他绝交了,他若是问我,不如扪心自问。
都说踏上社会,人就变了。变得哪里是人,是人心。叶愣子的娘亲我和辰坑子在王茅时也见过,他娘亲说道要我们去旁边一家饭店先赊账,等我父亲和辰坑子父亲来了再结账就是。
我不言语,毕竟别人不欠我们的,我们也不能说些什么。只是叶愣子,呵,我除了报以冷笑还能如何。若我尽写恩怨,难免被人诟病。不提。
晚上十一多点我父亲打电话来,我去站牌处看见他,他本要拉着我就带我走。我说道:“还有我同学他们阿。”
父亲很是生气,忍着火气说道:“他父亲没来,你以为他父亲给了钱我带他回家阿。”我有些不记得了,当时貌似辰坑子他父亲拿了两百块给我父亲,又好像没拿,后来我父亲还骂我,说高四还会还两三百车费给他,辰坑子一分钱都没还。当时父亲的一句话我现在都还记得:看看,这就是你交的兄弟。
不过辰坑子和我说道他父亲拿了钱给我父亲,就算拿了两百也是不够的,路上吃不说,辰坑子路过商店还腆着脸去买条牛仔裤,颐指气使惹人生厌。若不是在外,我或许会让他筋断骨折吧。可能辰坑子不知道我有多珍惜和他的友情,他坑我,吃我的亏都无所谓。他坑到我父亲这了我都没有和他做什么过激的行为。辰坑子负我何其之多。
我听见父亲这话,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带他们一起回去”
父亲沉默了有一分多钟,眼中的火气变为沉痛。暴雨还在下,父亲把雨伞撑在我头上,而他在雨中淋湿了大半个身子,我低着头不为所动。父亲深深叹了口气,然后跟我去叶愣子他娘亲店里接辰坑子和高四。高四倒是没怎么说话,很认真的说了一句,回家会还钱给我父亲。事后他也还了,现在想起来,如果高四不是嘴巴太贱的话或许会和我是很好的朋友。
辰坑子倒以为他父亲给了我父亲很多钱似得,当时情形我不是记得很清楚,毕竟那是五年前的事了。只记得还了旁边饭店的帐,还了叶愣子他妈妈的帐。叶愣子她妈妈叫我父亲留一百块给不走的黄三,我便又硬逼着父亲留了一百块。
我不孝而想全义。却还是沦为不义,笑话的是后来提及这次的事情,辰坑子他们笑道要是我没去的话可以少用很多钱或许就不用我父亲来接了。
在回家的路上,买些干粮车上吃。因为我们四个人,坐汽车是不可能的了,坐的便是火车。全是站票,在浙江坐火车到江西站十多个钟头是很苦的,入夜尽是冰凉的冷空气,我看了眼父亲,年轻如二十小伙的他此时竟然显得有些憔悴。
当时,我眼里只有兄弟,心里只有义气。但,我当时那么做真的值得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回到家父母都没有怎么责怪我,王扬很是好奇外面的世界。被我狠狠瞪一眼,后来我四处漂泊,回到家却发现王扬已经变了。是我没能压住他么,还是我掀翻了自己身上的“五行山”却没发觉我处处管教他也是给他压了一座“五行山”。世事难测,就算我是神人,也无法预料一切。
高四和他娘亲来我家店里还了钱给我父亲,之后高四和杨成回了温州找黄三。而辰坑子回家后就一如既往的在街上玩耍,他还以为他父亲还了钱给我父亲,我和辰坑子说道,辰坑子说他和他父亲说了,他父亲没吭声。我冷笑,这就是我第一个兄弟。可是之后,我还是没有舍弃这个朋友。
在东莞的表姐小丽听说我没有读书了。问我去她那里不。当时我正在南昌学平面设计,听到这条消息。我没能忍住外界的诱惑,坚决的去了东莞。现在想来,我当时对不起父母的期望,也对不起我的族叔,对我那么好,因为我初中都没毕业,还专门安排一个老师给我。倘若当时我没听小丽表姐的,以我那时候一根筋的性格。是不是会完成学业。现在也是小资了吧。人生没有如果,我不是不后悔,而是后悔无用,那么我何必后悔。
小丽表姐并没有对我多大的恩惠,真要论起来倒是恩怨各半。我带着我另外一个玩的挺好的朋友浅云一起去她那。一月而过,因为坏了一台机器,那小工厂就不需要这么多人了,于是便炒了我和浅云。说起来当时我在东莞的朋友叫我跟去找别的工作我都没去,还真是不爽阿。
蛮对不起浅云的,他父亲本来就不想他出外地,现在这样一分钱没挣到。就连行李都被别人偷了。我也很是生气,拿了钱就回了家。事后我从别处听见,小丽表姐说我不爱洗澡,不洗衣服,身上有股臭味。所以才让我回家好了,她这句话里有实话么。忙的时候叫我凑数,不忙叫我走人。
当时我听见了愤怒的很,没日没夜的干活,低廉的薪水,倒头来还被泼脏水。倘若她不是个女孩子,我会不会一怒而血溅三步。我无法继续在南昌的学业,也无法让时光回溯。更无法承受误解,小丽表姐说这话有没有想过我会受到的讥讽,嘲笑。
我从东莞回到家后还有几百块钱剩,我亲弟弟想拿几块钱我都没给。却借给了辰坑子一两百块,呵,辰坑子拿我当什么,我从来没去想过。
事后暑假期间父亲问我去上海跟着一个伯父修车还是和家里的一些人去浙江,我选择了去浙江。
到了那才理解什么叫作黑厂,起初我还挺勤快。后来我就有一天没一天的混日子过了,说起来我后一个月做的事我都没记帐,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我做的记到别人头上了。
在浙江体会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饿肚子的时候没人搭理我,平时的好朋友连几块钱都不愿意借。我躺在凉席上,很饿,很渴。我摸过镜子照了照,脸色苍白,头疼的很。还又冷又烫。我只能蜷缩着身子,无助的看着这陌生的天空。
暑期就要结束。大家都打算回家,我也想回去,可是父母却不同意。
我答应父母回去学校读书。
在回家的车上,我看着车窗上那张消瘦的脸和一头杂乱的长发。闭上了眼睛、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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