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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收回我自己刚刚的言语,尤涅若。”全能骑士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加入近卫军团,你不能参加‘圣战’。”
“什么?”尤涅若瞪大了眼睛,少见地呈现出来了震惊及愤怒的感情。他的表现完全在情理之中,因为莫说是他,其他的师团长也一样不解。疑惑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普瑞斯特。
“普瑞斯特大人,能给个理由吗?”陈缓缓地问。
“没有什么理由,不行就是不行。”普瑞斯特眉头一横,展现出来了他身为师团长专横的一面,“虽然我也很遗憾,但是尤涅若,你并不适合参加‘圣战’。”
艾扎洛看着普瑞斯特,摸着胡子没有言语。杰拉考和撼地神牛出离了愤怒,参加“圣战”是每一个近卫军团的人最大的荣耀,并且他们与尤涅若同属于兽人。然而普瑞斯特无视了他们的目光,双手固执地插在了胸前。
尤涅若的长剑颤抖着,这是愤怒的颤抖。他忍耐了十六年,只为了今年的春天,他能够用长剑抒写自己的荣耀。普瑞斯特瞄了一眼尤涅若,嘴角一咧:“尤涅若,你有什么不服吗?”
“你觉得呢!”尤涅若怒喝。
普瑞斯特冷冷一哼:“要来动手吗?”
“正合我意!”尤涅若倏然拔出了素白的长剑,浓重的黑石瞬间化作火药爆炸。陈第一时间跨上前去,想要阻拦二者无畏的争斗,艾洛扎却将他拦下。杰拉考大声喝嚷:“尤涅若,让他见识一下咱们兽人的厉害,尤因的儿子,别告诉我你是个脓包!”撼地神牛虽然也希望尤涅若能够释放他剑术的光芒,但理智却告诉他守护的骑士普瑞斯特绝对不可战胜。
“好,我普瑞斯特身为近卫师团长,也不会欺负你一个无名之辈。我给你十次机会,十招之内你若能让我放弃防守而闪躲,就算我输。”普瑞斯特右手一个横握,虚空之中便忽然闪现出来一个巨大的铜锤,“轰”地一声砸在了地上。“如果我输了,那么你可以参加‘青之战场’的任意一个师团。”
尤涅若眉头一阵抽搐,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但平心而论,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也不会叫嚷废话,他更擅长用行动阐述自己的心情!
剑舞。
尤涅若那诗歌一般疯狂的剑术,犹如暴雨一般绽放在了普瑞斯特的身前。萧瑟的秋天,他切断的树叶可以汇集成一座森林。寒冷的冬日,他剑尖的雪花能够冰封一条长江。他从未浪费过自己的光阴,因为他知道在这条尤因留给自己的路上,他最好能走得更远。所以,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仅仅只能跟野兽过个两招的少年。
然而他的对手是以守护证道的全能骑士,普瑞斯特。
普瑞斯特当真没有闪避,他甚至没有看向尤涅若,他仅仅把双手环在胸前,待那快如闪电的素白长剑攻至身前的时候,他身前十公分的位置便涌起了一股金黄的护罩,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尤涅若知道这层护罩绝对非同小可,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他没有退却,长剑刺向了那层金黄。
然而他就像整个人都撞在了一层铜墙铁壁上一样,被狠狠地弹飞了出去,轰然摔在了地上。这次反弹并没有让尤涅若受什么伤,甚至跟他以前被半人马酋长芮恩造成的伤害都相去甚远。但是尤涅若心中却升起了一丝恐惧,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那引以为豪的进攻竟然是如此的无力。
“你还有九次机会,兽人。”普瑞斯特淡淡说道。
此刻的普瑞斯特已经不是方才的普瑞斯特,他展现一个师团长应有的威严的时候,所泄漏的气势是如此的磅礴。
尤涅若站起身来,握着长剑的手紧绷着,筋肉分明。忽然,他的气势瞬间散去了,整个人也仿佛坍塌了下来。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不用了,我击破不了你的防御,我输了。”
艾扎洛摸了摸胡子,陈微微一叹,杰拉考和撼地神牛都是一脸遗憾。但是他们都知道,尤涅若做出的是理智的选择。
“哼,那么我现在就说你输的代价。”普瑞斯特忽然说出这么一个从来没有被谈到过的东西。
“……说吧。”出乎意料的,尤涅若在一愣之后,竟然就这么不赌就服输地承认了下来,仿佛这是他跟普瑞斯特之间的默契。
普瑞斯特点了点头,道:“去近卫十三雄城之一的‘剑都’,那里有全近卫军团最强大的英雄培育机构‘天罡’,在那儿去锻炼吧。只要你成功毕业,我便毫无条件地允许你加入任何师团。”
尤涅若一愣,看向陈,道:“天罡?”
“如普瑞斯特大人所言,那是近卫军团最强大的英雄培训机构,被称作‘师团长的摇篮’。历史上从那儿以前三名成绩毕业的学生,无一例外不是惊天动地的近卫师团长。当然毕业的条件惊人的苛刻。但是只要你能从那儿毕业,也就证明你绝对是一名优秀的战士,当然可以毫无疑问地加入任何的师团。”陈缓缓解释道。
“毕业需要多久?”尤涅若看向普瑞斯特。
“现在是春天,如果现在入学就是下半学期,盛夏时会有一次大规模的考核,如果成绩优秀的话你在那时,也就是说不到半年就可以从那儿毕业。”普瑞斯特说,但尤涅若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他的下一句话便让其心情沉重起来,“反之,如果成绩太平庸的话,几乎百分之百的可能会被驱逐退学。”
尤涅若低下了头,静静地思考了起来,良久后,他才终于抬起头道:“毕业后,我当真能加入任意的师团,参加‘圣战’?”
“我以众神之王的名义发誓。”普瑞斯特手掌成拳放在自己的心脏。
陈看着尤涅若的眼睛,微微吁了一口气,苍老的声音从喉头几乎哽咽着出来:“尤涅若…看来你似乎有答案了。”
尤涅若点了点头,道:“我们走吧,去剑都。”
就跟他们来的时候那么突然一般,他们走的也是那么的果断,没有告别,只是一个扭头,便要像没有存在过一般离去。
“等等!”然而就在此时,瑞格却忽然叫住了尤涅若。
尤涅若回过头来,看着这个巨大的牛头人,自己的前辈,兽族的同胞,眼中流露出惑色。瑞格迎着疑惑,缓缓地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紫光湛湛的匕首。
那是把美丽的小刀,而它在现世的一刹那,便勾住了在场所有师团长的魂魄。
瑞格将之递给了尤涅若,缓缓道“这是我征战战场多年获得的最宝贵的战利品,‘科勒的逃脱匕首’,利用它你能获得跳跃空间的能力。尤因是兽族的英雄,他的死我有一份责任,身为他唯一的后代,希望你能接受我的这份忏悔。”
尤涅若丝毫不知道此物的价值,面不改色。艾扎洛却皱了皱眉,道:“瑞格,拥有逃脱匕首的你才是真正的撼地神牛,我已经数不清你多少次凭借此物屡建奇功,又是多少次凭借此物逃脱必死的打击。这种东西轻易送人真的好吗?”
瑞格没有回答,反倒看向普瑞斯特:“你觉得呢?”
普瑞斯特却皱眉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尤涅若察言观色,多少知道了这个小小的紫色匕首绝对非同小可的事实。然而,他并没有拒绝,坦然地接下了这份馈赠,道:“谢谢。”
陈见此一笑:“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既然瑞格大人将如此珍贵之物相授,那么必定就已经做好不再收回的准备。那么我又何须故作姿态的几番推脱,反正最后的结果,这个匕首终究注定是人情的赠礼。”尤涅若淡淡道。
他将紫色的匕首放在胸前的夹层,紧紧地用手捂了捂。而后,缓缓退出了圆桌的屏障,消失在了帘布之后。陈向诸位师团长微微点了点头,也跟了出去。
庄严的堡垒内又只剩下了四位师团长。
“那么普瑞斯特,你现在该说出原因了吧。”艾扎洛那苍老而尖锐的声音忽然响起,“你不让尤涅若参加‘圣战’的原因。”
普瑞斯特叹了口气,而后冲着瑞格冷冷一哼:“你们大概也多少猜出来了一点吧?”
瑞格重重地坐了下来,仍旧挑的那张最大的椅子:“一点点。”
全能骑士普瑞斯特是以“守护”证道而成为的师团长,所以他见过世界上最厉害的攻击因此,他也真正明白尤涅若展现的那看似平平无常的一剑的惊人之处。
“我们都曾以为尤因达到了‘剑之极’,因为他的剑术无人能比,纵横古今,圣战的万年来,他都是最出色的剑客之一。”普瑞斯特深深吸了一口气,忽然道,“然而,我告诉你们,尤涅若的那一剑比‘剑之极’的尤因更惊艳!不,我现在几乎可以肯定,尤因并没有达到‘剑之极’,否则他不可能输给幽鬼!”
“尤涅若的剑术可以尤因差远了,又何来他的剑更惊艳一说?”杰拉考摇了摇头。
“那是实战和经验的缘故罢了,尤涅若的剑蕴含的‘理’的层次绝对更高。”普瑞斯特斩钉截铁,“打个比方,尤因就像是成年的雄狮,而尤涅若就像是初生的幼龙。”
撼地神牛点了点头,道:“那么,你不让尤涅若参加‘圣战’的原因是…”
“不能让他冒这个风险!如果他加入了军团,他的生死就完全没有了保障,他是可能达到真正的‘剑之极’的人,所以他现在需要的不是生与死的磨砺,只是经验的积累而已。”普瑞斯特微微叹道,这番良苦用心着实是令人唏嘘不已。然而他看着瑞格,眼神中却有一丝怨念,“不过,如果我早知道你要把‘科勒的逃脱匕首’送给他,说不定我就不会这么做了。”
瑞格微微一笑,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如果是你,在战场上可能会优先想到生存。但尤涅若的战斗方式显然更像杰拉考,你觉得我们的巨魔在牺牲成就荣耀与逃离之间会选择哪一个?”
普瑞斯特看了一眼满面通红的杰拉考,心里一寒,道:“瑞格,也许你是对的…”
玩笑虽然如此,但在座的诸位师团长的的确确是没有想到,这个其貌不扬的兽人,竟然会得到普瑞斯特如此高的评价。他们更没有想到,像尤因那样的人,竟然可能也仍然没有达到“剑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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