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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玉断续膏交出来,我可饶你不死。”张无忌神色冷峻,一步一步向她逼近,不急一分也不缓一分。
蝶谷医仙胡青牛的“医经”之中,有言说道,西域有一路外家武功,疑是少林旁支,手法极其怪异,断人肢骨,无药可医,仅其本门秘药“黑玉断续膏”可救,说的便是金刚门。然此膏如何配制,却其方不传,想要医治俞岱岩的伤势此奇药必须拿到手。
赵敏怒道:“玄冥二老,你们上。”
玄冥二老已经将九阴真气祛除,两人对视一眼,知道想与张无忌比拼内功掌力都是找死,不如借着人数优势和经验优势与他游斗。
两人怒喝一声扑将上来,刚接近张无忌九尺之地脚步都是一顿,迎面肉掌拍来,两人双掌运足功力抵挡,还是吐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撞断了两根支柱。
张无忌在经历刚才一番搏杀之后气势已经拔到最高峰,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和天地融合在一起。巍巍然,如泰岳镇地,煌煌然,如大日当空。气机牵引之下,玄冥二老还未开打就先自怯了三分,慌乱中真气都未聚满就去硬接张无忌的九阳劲力,只能落得个吐血飞出,伤了根本的下场。
玄冥二老在赵敏手下之中都是天神一样的人物,竟然被张无忌一掌就给打成重伤,其他人哪敢凑前?赵敏连声呼喝,众人只是虚张声势、装模作样的叫嚷一番,除了那四个高手和阿大之外其他人都不敢站到她近前。
赵敏心道:“小鬼头气势如虹,我手下无人可当,非得缓他一缓不可。”竟然拔起而起,往大殿之外奔去。
张无忌见她要逃,越过众人头顶,一把拦住她,逼到墙角。
两人四目对视,赵敏突然娇媚一笑,眉间一挑逼视着张无忌,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在说:你还想调戏我一次,那就来啊!
张无忌想起绿柳庄陷阱之中的旖旎,虽然当时是为明教群雄安危故,但自己一个堂堂男子汉去挠一个姑娘的脚丫委实算不得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心中有些歉意。
赵敏跨前一步和他相距只有半寸,张无忌只觉女儿家的体香扑鼻而来,慌张之间退后了一步。
赵敏又跨前一步,他再退一步,本来张无忌较赵敏高了大半个头,到了最后反倒是张无忌被赵敏居高临下,逼得步步退后,退出七八步才跳开三尺,说道:“你把黑玉断续膏教出来,我就放你和你的人走。”此刻话语中全然没了刚才主宰一切的霸气。
赵敏嗤笑一声:“你凭什么说放我走,我手下三百多人好歹也是三流高手,一拥而上,你张大教主还能拦住不成?”此时张无忌气势已泄,三百多人围攻上来还真挡不住。
“赵姑娘,教主一人拦不住你,若再加上我们呢?”门外阴恻恻一声长笑,一个青色人影闪进殿来,这人身法如鬼似魅,旁人还未看清,他已经站在大殿中央,先向张无忌行礼,再躬身向张三丰拜了下去,说道:“明教张教主座下晚辈韦一笑,参见张真人!”这人正是韦一笑。
张三丰瞧他先向“叶孤城”行礼,又自称是“明教张教主座下”,其中混乱的关系理也理不清,不过看他做派总是来相助的,便道:“韦先生不必多礼,久仰青翼蝠王轻功绝顶,世所罕有,今日一见,果是名不虚传。”
韦一笑大喜,他少到中原,素来声名不响,岂知张三丰居然也知道自己轻功了得的名头,躬身说道:“张真人武林北斗,晚辈得蒙真人称赞一句,当真是荣于华衮。”
赵敏冷笑道:“一只毒蝙蝠,成得什么气候?”
她话音刚落,忽听得东边屋角上一人长笑问道:“蝠王,杨左使到了没有?”这人声音响亮,苍劲豪迈,正是白眉鹰王殷天正到了。韦一笑尚未回答,杨逍的笑声已在西边屋角响起。只听他笑道:“鹰王,毕竟是你老当益壮,先到了一步。”殷天正笑道:“杨左使不必客气,咱们二人同时到达,仍是分不了高下。只怕你还是瞧在教主份上,让了我三分。”杨逍道:“当仁不让!在下已竭尽全力,仍是不能快得鹰王一步。”
他二人途中较劲,比赛脚力,殷天正内力较深,杨逍步履轻快,竟是并肩出发,平头齐到。长笑声中,两人一齐从屋角纵落。
二人落地不到半刻,一个背着布袋的胖大和尚,一个扛着大刀的疯癫狂士,一个戴着铁冠的怪异道人冲入大殿。正是说不得,周颠和张中三人。
张无忌哈哈一笑道:“说不得大师,五行旗来了没?”说不得道:“教主且放心,五行旗掌旗使已经率人在山下布置了,保证一个也跑不掉。”
赵敏手下大哗,本来是来包围武当山的,想不到被明教给反包围了。
张无忌转过身到近前,向张三丰叩首道:“不肖徒孙张无忌拜见太师父。”张三丰和俞岱岩惊喜交集,说什么也想不到这个力败西域少林二大高手的少年,竟是当年那个病得死去活来的孩童。张三丰呵呵大笑,伸手扶起,说道:“好孩子,你没有死,翠山可有后了。”张无忌武功卓绝,犹在其次,张三丰最欢喜的是,只道他早已身亡,却原来尚在人世,一时当真是喜从天降,心花怒放。
赵敏见明教高手一个个的赶到,五行旗也包围在山下,事情已是棘手之极了。一双漆黑溜圆的眼珠转了两转,冷笑道:“江湖上传言武当乃正大门派,岂知耳闻争如目见?原来武当派暗中和魔教勾勾搭搭,全仗魔教撑腰,本门武功可说不值一哂。张真人,先前有约可是让我们瞧瞧武当武学的玄奥,怎么确一直是明教教主在出手?”
说不得道:“赵姑娘,你这可是妇人之见、小儿之识了。张真人威震武林之时,只怕你祖父都尚未出世,小孩儿懂得什么?”
赵敏不理他,只去看张三丰。
张无忌道:“赵姑娘既然在绿柳庄道出了家父铁画银钩的名号,又何以不知家父正是武当七侠之一?我是他儿子,自然也算武当弟子。”
赵敏笑道:“那你施展的功夫又是武当‘神功’了?”
张无忌和阿三对打还施展的是太极拳,到了后来就纯是九阳神功了。给她反口一问,竟是答不上来,当下岔开话题,说道:“赵姑娘,请你取‘黑玉断续膏’给我,治好了我三师伯的断肢,大家便既往不咎。”
赵敏道:“哼!既往不咎?说来倒容易。你可知少林派空闻、空智,武当派的宋远桥、俞莲舟他们,此刻都在何处?”张无忌摇头道:“我不知道。还请姑娘见示。”
赵敏冷笑道:“我干么要跟你说?不将你碎尸万段,难抵当日绿柳庄铁牢中,对我轻薄羞辱之罪!”说到“轻薄羞辱”四字,想起当日情景,不由得满脸飞红,又恼又羞。刚才她情急之下用此挑逗张无忌,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自己先害羞了。
张无忌听到她说及“轻薄羞辱”四字,脸上也是一红,只得说道:“赵姑娘,这‘黑玉断续膏’你到底给是不给?”
赵敏俏目一转,笑吟吟的道:“你要黑玉断续膏,那也不难,只须你依我三件事,我便双手奉上。”张无忌道:“那三件事?”赵敏道:“眼下我可还没想起。日后待我想到了,我说一件,你便跟着做一件。”张无忌道:“那怎么成?难道你要我自杀,要我做猪做狗,也须依你?”赵敏笑道:“我不会要你自杀,更不会叫你做猪做狗,嘻嘻,就是你肯做,也做不来呢。”张无忌道:“你先说出来,倘是不违侠义之道,而我又做得到的,那么依你自也不妨。”
赵敏正待接口,门外传来清丽声音:“公子!”一个俏丽人影扑到张无忌怀里,正是小昭。赵敏转眼看到小昭鬓边插着一朵珠花,正是自己送给张无忌的那朵,不禁大恼,又见小昭明眸皓齿,桃笑李妍,年纪虽稚,却出落得犹如晓露芙蓉,甚是惹人怜爱,心下更恨,一咬牙道:“张无忌,你别扯那些没用的。要不然你用武当武学胜过我的人,要不然让张三丰承认自己是欺世盗名之辈。阿大,去把这姓张的小子两条臂膀斩下来!”
阿大应道:“是!”一振倚天剑,走上一步,说道:“张教主,主人有命,叫我斩下你的两条臂膀。”
赵敏道:“张教主,只许用武当功夫哦。”
小昭怒道:“干脆绑着手脚让你打行了吧!”赵敏瞥了她一眼:“牙尖嘴利,早晚拔光你的牙!”
张无忌拉回小昭,暗暗发愁,这口倚天剑锋锐无匹,任何兵刃碰上即断,若是用一阳指的话胜他倒也不难,朱九真已经将一阳指秘籍悉数与他,现在他一阳指已臻第二品的境界。
但是难就难在要保全太师父威名,自己也只能用武当功夫迎敌。除了一套武当长拳和太极拳之外就再不会其他,伸手到这等锋利的宝剑之旁,只要对方的剑招稍奇,变化略有不测,自己一条手臂自指尖以至肩头,不论那一处给剑锋一带,立时削断,如何对敌,倒是颇费踌躇。
忽听张三丰道:“无忌,我创的太极拳,你已学会了,另有一套太极剑,不妨现下传了你,可以用来跟这位施主过过招。”张无忌喜道:“多谢太师父。”转头向阿大道:“这位前辈,我剑术不精,须得请太师父指点一番,再来跟你过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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