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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五,宜纳采,嫁娶,开光,出行。
自上午下得光明顶以来,明教一行人已经行出百余里,见天色已晚,就宿在了沙漠中。
他们这一路上捡到了几十柄断刀断剑,厚土旗又在沙地中挖出不少江湖人物的尸体,都是那些来凑热闹的小帮小派,显然是有一股势力在此截杀了他们。
一堆篝火燃起,杨逍道:“真如教主所言,本次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就是蒙古鞑子在背后挑拨着,又趁此截杀了一批人,折损我中原武林的实力,就是不知道六大派的情况怎么样了,要是他们也出了事,怕是抗元实力要大损。”
周颠和杨逍吵惯了的,说道:“我看六大派死光了也好,他们反元的事情没做多少,这么些年尽与我明教捣蛋。”他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憋的杨逍一时反驳不得。
张无忌道:“好了,都睡觉吧,明日还要赶路。”众人便各自睡去。
他本次带着杨逍,殷天正,韦一笑,张中,说不得,周颠还有五行旗,天鹰旗回归中原。其中五行旗除正副掌旗使外每旗只带了八十人,其余人都接了任务去把死难众兄弟的家人搬到光明顶来。
而周芷若她们更是一个没带。
芷若心脉不能承担远行,虽然不舍也只能留在了光明顶。朱九真也自愿留下陪着她,顺便继续主持庄子建设。
张无忌为了安抚两人还留下一个方子,那是方炎记忆里面的土法炼制一种叫做“化肥”的奇物。按照方炎的些许记忆来看,有了化肥,亩产六七石也是轻而易举,这是什么概念,直接翻了一倍。
真要如此的话,明教的八万亩地就等于是十六万亩地,而且省下了一半的劳动力,至少能够多养一千五百户人。就算没有这么恐怖,只是多出两三成,那也不得了。
事关重大,张无忌也不敢把方子交给其他人,只好委屈了周芷若和朱九真,又调拨了五十地门女弟子专供她们差遣。
杨不悔倒是闹着要张无忌带他去海外看风景,数年前张无忌护送她西来时,一路上被缠着说故事,就曾将冰火岛上诸般奇景,以及白熊、海豹、怪鱼等各种珍异动物说给她听,这当儿她便想亲自去看看了。
不过张无忌考虑之后还是拒绝了她的要求,要求她留在光明顶,帮着周芷若继续建设庄子。虽然杨不悔本来就很喜欢指挥着人建房子玩,被他拒绝还是气的不得了,取出那支代表张无忌的糖人来狠狠的骂了一通。
周芷若,朱九真和杨不悔一个都没带,小昭也只好黯然的留在了光明顶。
睡到中夜,张无忌醒了过来,躺在沙地上凝视着夜空。
倒不是担心周芷若她们的安危,光明顶有天地风雷四门拱卫,他又留下了冷谦,彭莹玉坐镇,再加上用两支三百多年的老山参配合多种药材炼制的保心丹,芷若的安全已经不用担心,只是骤然之间离开她们还有些不习惯。
黑夜中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些教众尚未睡着,张无忌凝神听了一会,竟然是在讨论两日前的分田。几个人在黑夜中借着月色掏出田契看了又看,又小心翼翼的收到了怀里,低声耳语着未来的计划,其中一个已经计划好了,等到中原就用教主发的银子讨一房老婆。对于幸福的憧憬,让他们这些汉子也激动不已,两天了都没缓过来。
两日前,三月初三上巳节,张无忌率领明教八百多弟子共同祭奠了在护教中死难的弟子,并当场授田发银。两千多个名字一个一个的念过来,并且亲自在田契上签上名字。
一场授田仪式从早到晚,花费了六个时辰才算堪堪结束。张无忌只觉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勉强接受教众的欢呼跪拜,就吩咐开宴,自己躲会了后院,让小昭给他按摩了好半晌。不过也是值得的,经过此番行事,结合着上次他医治伤势,将他教主的形象印在了众人脑海中。
他总计授田三万多亩,其实半月以来,明教众人和千多户佃户总共也就开垦出一万六千亩左右的良田,不过普通教众都不知道具体数据,一眼看上去都是大片大片的良田,根本就望不到边。
所以张无忌给八百多人授的田都是开垦好的实田,至于那些死难教众只好再委屈一下,接受那些正在开垦中的“虚田”。当然,等到他们家人被搬到光明顶差不多也是个把月后了,那田地也早就开垦出来一定能发放到他们手里。
想到授田仪式,他就想起原本的祭祀黄帝的计划。他想的很好,向华夏先祖禀报他的志愿,到后来还是杨逍将他问醒,他凭什么祭祀轩辕黄帝?
明教本是波斯传来的宗教,虽然他宣布明教从此和波斯总教一刀两断也摆脱不了事实,而且明教百余年来不仅没有完成驱逐鞑虏的大志,还被迫退出中原来到了昆仑山,近三十余年更是四分五裂掉了。
张无忌若是以个人身份祭拜华夏先祖当然可以,每个汉人都能祭拜先祖。可是要以明教教主身份的话:对内,汉家道统不纯;对外,无御敌之功。没有功德可以祭祀黄帝,徒惹人笑罢了。
张无忌就自己在三月三的黎明独自在后山一炷香,几枚果子,一只烤羊遥祭先祖,同时也下定了决心要夺回河南后,在黄帝陵前举行盛大的祭奠,告诉先祖后世子孙将祖地取回来了。
..........
光明顶,周芷若的房间灯火通明,她和朱九真两人正在研究张无忌留下的方子。
不怪她们心急,实在是无忌说的太骇人,他竟然说“化肥”能够将亩产提高到六石。
朱九真是朱家庄的大小姐,一听就觉得不得了,要真能如此她家所有的佃户都能顿顿吃上白面条,白馒头了。
而周芷若在张无忌向她吐露了扫平天下之志后,她就强迫自己回忆起幼年时代的点点滴滴,期望能够从父亲的失败教训中,找出能够帮助无忌的。
她听说化肥奇效之后第一想法就是:无忌真要夺取天下了。先不说增加一倍的粮食能够练多少兵,如果日后无忌占领一州,将这种叫做“化肥”的奇物秘密撒在田地里,待到收获之时立刻就是古籍中所记载的“天雨栗”的圣王气象。就算无忌日后兵败,凭着他的神功总能在乱军中逃出,随时就能再汇聚起愿意跟随他的人马。
周芷若把其中玄妙给朱九真说了,朱九真睁大眼睛,呢喃道:“无忌是想封我做皇妃吗?”
周芷若没听清,问道:“妹妹说什么?”
醒过来的朱九真脸上浮现红晕,道:“我就怀疑方子效果怎么样,这也太神奇了。”
周芷若道:“妹妹说的是,不过我们留守光明顶刚好实验。明天妹妹就从朱家庄来的佃户里挑出十个诚实可靠的,让他们去收集.。收集原料。”张无忌给的方子里面写的是牛粪,人尿,牛毛羊毛等物,让芷若念这些实在难为她了。
朱九真点点头道:“明天一早我就下山去,然后划出十亩地来。种麦子是来不及了,我让人去种上水稻,等到半月后那个化肥制造出来,水稻也差不多可以施肥了。”水稻也能在昆仑生长,只是耗水太多,在这缺水的昆仑根本不能大规模种植。
周芷若道:“不如划出二十亩来,十亩一组,其中一组撒化肥,一组不撒,我们对比看看。”
朱九真拍手道:“还是姐姐想的细。”
正在此时,窗外传来杨不悔的呼声:“芷若姐姐,不好啦,小昭那坏丫头跑啦。”话音未落,人也冲进来,手里还挥舞着一封书信。
周芷若接过一看,上面写着:“小昭对不起你们,我想去找公子。”
杨不悔气鼓鼓的道:“我就知道,小昭那丫头最狡猾了,也不知道带上我。”也不知道她是气小昭去找张无忌多一点,还是气她没喊上自己一起去多一点。
周芷若安慰道:“好啦,好啦。无忌身边也要一个丫头服侍,就让她去吧。”要是朱九真或者杨不悔跟着去,她说不定也生气了,不过小昭的话,她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周芷若道:“小梅。”一个十岁大的侍女进来,“你明天去山下告诉彭大师..算了,九真妹妹还是你跑一趟吧,把小昭的事情和我太师父还有冷谦先生说说,让他们派两个人跟一下,看看她是不是到了无忌那里了,别把人给丢了。”
张无忌走后,冷谦和彭莹玉为了避嫌就住在了山脚下,并且命令除了地字门女弟子外其余人等一律不许上山。
星光下,一道人影在沙地上快速移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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