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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放过了昆仑何太冲班淑娴,放过了少林圆音,究其原因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们的仇恨都是张无忌自己的,他可以决定报仇报到什么程度,什么时候去报。而鲜于通和胡青牛之间的仇恨,只有胡青牛说了才算,胡青牛的心愿就是杀掉鲜于通,揭穿他的真面目,张无忌自然不会违背胡青牛的愿望。
几场大战之后,各种阴谋诡计,奸佞小人被揭露,六大派也只剩下了峨眉派和武当派没有出场,一时之间众人都看向了两派。这次围攻光明顶到底是大获全胜还是功败垂成可都看这两派的了。
灭绝师太冷笑数声,拔出背上倚天剑,缓步走出,横剑当胸,剑头向上指,走向张无忌身前。明教教众丧生在她这倚天剑下的不计其数,这时场畔教众见她出来,无不目眦欲裂,大声鼓噪起来。灭绝师太冷笑道:“吵什么?待我料理了这小子,一个个来收拾你们,嫌死得不够快么?”她自来心高气傲,目中无人,虽见张无忌武功了得,但想都是各派与斗之人太过脓包所致,她亦知晓张无忌内力之强世所罕见,但他的武功实在不值一提,当日她屠戮锐金旗众不明就里和他定下三掌之约才让他侥幸胜了,要是用倚天剑一招就能砍死他。
张无忌双手抱着白虹剑剑柄道:“六大派和明教仇怨多由成昆挑拨,前辈曾对明教锐金旗下众位住手不杀,何不再高抬贵手?”
灭绝师太的两条长眉垂了下来,冷冷的道:“锐金旗的众贼是你救的,岂是我灭绝放过的。你说六大派和明教的恩怨都是成昆背后挑拨,哼,三十多年前杨逍气死我师兄孤鸿子也是成昆挑拨?七年前杨逍杀我徒儿纪晓芙也是成昆挑拨?”纪晓芙是灭绝打死的,但在她心里自然是魔教杨逍勾引自己徒弟害死了她。
张无忌还在考虑怎么回答灭绝,一个少女从明教众人中冲出来怒视着灭绝道:“老贼尼,我娘明明是你杀死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爹。”
殷梨亭定睛看时,不禁“啊”的一声,全身冰冷,只见这少女长挑身材、秀眉大眼,竟然便是纪晓芙。他自和纪晓芙定亲之后,每当练武有暇,心头甜甜的,总是想着未婚妻的俏丽倩影,及后得知她为杨逍虏去,失身于他,更且因而毙命,心中愤恨自是难以言宣。此刻突然又见到她,身子一幌,几个纵跃到她面前失声叫道:“晓芙妹子,你……你没……”
那少女却是杨不悔,说道:“我姓杨,纪晓芙是我妈妈,她早死了。”殷梨亭一呆,这才明白,喃喃的道:“啊,是了,我真糊涂!晓芙已经死了好多年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杨不悔道:“我说妈妈是灭绝老贼尼打死的。”殷梨亭道:“胡说八道!你小孩子家懂得什么?”杨不悔冷冷的道:“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贼尼叫我妈来暗杀我爹爹,我妈不肯,老贼尼就将我妈打死了,我亲眼瞧见的。你再不信,不妨问问那老贼尼自己。”
殷梨亭回过头去,望着灭绝师太,脸上露出疑问之色,嗫嚅道:“师太……她说……纪姑娘是……”
灭绝师太嘶哑着嗓子说道:“不错,这等不知廉耻的孽徒,留在世上又有何用?她和杨逍是两相情愿。她宁肯背叛师门,不愿遵奉师命,去刺杀这个淫徒恶贼。殷六侠,为了顾全你颜面,我始终隐忍不言。哼,这等无耻的女子,你何必念念不忘于她?”
殷梨亭铁青着脸,大声道:“我不信,我不信!”灭绝师太道:“你问问这女孩子,她叫什么名字?”殷梨亭的目光转到杨不悔脸上,泪眼模糊之中,瞧出来活脱便是纪晓芙,耳中却听她清清楚楚的说道:“我叫杨不悔。妈妈说:这件事他永远也不后悔。”
殷梨亭双手掩面,只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竟要跌倒。张无忌眼尖立刻撑住了他,殷梨亭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提气急奔,突然间失足摔了一交,随即跃起,片刻间奔得不见了踪影。他和纪晓芙之事众人多有所闻,眼见事隔十余年,他仍如此伤心,不禁都为他难过,以武当殷六侠的武功,奔跑之际如何会失足摔跤?那自是意乱情迷、神不守舍之故了。
宋远桥和俞莲舟大叫:“六弟,六弟!”眼见唤之不回,宋远桥作为武当主事人不能动,吩咐道:“四弟,七弟。你们跟上去看着他。”张松溪和莫声谷应了一声,立刻追了过去。
张无忌看着六叔伤痛欲绝的神情心中难过,鬼使神差的对着峨眉诸人中喊了一句:“殷六侠如此皆由峨眉而起,峨眉都不去人看看吗?”
宋远桥和俞莲舟都看向了灭绝,带着些许恼意,灭绝心道不能伤了峨眉武当两派几十年的交情,回头示意了一眼。苏梦清四女侠早就焦急如焚,得了师父的暗示,四人都追了出去。
明教教众纷纷鼓噪:“老贼尼端得可恶,自己杀了徒儿还赖咱们杨左使头上。”“杨左使和孤鸿子比试明明是公平比试,孤鸿子自己被气死关杨左使什么事,还讲不讲江湖规矩了?”六大派诸人中也有同情纪晓芙的,钦佩殷梨亭的,纷纷指摘杨逍和灭绝两人。
灭绝师太神色木然,对这些闲言碎语全然不理,朗声道:“进招罢!”
张无忌此刻因为殷梨亭和纪晓芙的缘故心中愤懑,郁郁不平。他一出手剑尖就直刺灭绝咽喉而去,他全然不懂剑法,但如此迅猛的平刺也少有人能挡住。灭绝看着他这一剑也是心安,她不担心张无忌的武功剑术,就怕他能够再次施展出那神乎其技的剑气来。斩人于三丈外,她招式再巧妙也只能徒之奈何。见到“叶孤城”施展不出那一剑了,各派名宿失望之间也难免松了口气,那一剑的压力对他们来说实在太大了。
灭绝师太稳定心神,用剑何等高妙,剑尖直指他丹田要穴,出手之凌厉猛悍,直是匪夷所思。
张无忌一剑不中,滑步避让,灭绝手腕一转,倚天剑猛地斜削上去,就要把他下巴削掉。张无忌若向后躲,倚天剑改削为劈就能把他断成两截。他右足一顿,整个人竟然斜飞了出去。众人待要喝彩,灭绝已经抢步跟上,峨眉剑法施展开来,张无忌下落之地就布满了剑光。
张无忌人在半空,全无着力之处,若是落下去,不一刻就要被倚天剑搅成千百块。周芷若看的清楚,即使师兄师姐们就在旁边,她也忍不住惊呼出声。旁人都紧张的看着场中没有注意到她的事态,丁敏君却眯起了眼睛。
这当儿真是惊险万分,张无忌想起那日他从万丈悬崖跌落,踩着冰块借力安全落地的事情,白虹剑“咻”得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斜射向灭绝,流光迅猛和空气撞击着发出爆裂的声响,他整个人反而借力折出丈远。
灭绝面对着势不可挡的流光,只见她长剑指出,在两剑相交的刹那轻轻挑出,“嗡”一声,流光就在灭绝师太左手寸许处划过,钉入了左边的岩石地面,长剑入石三尺半,除了剑柄之外竟是整个剑身都没入石中。她虽然勉强挑开了白虹剑,右手也被巨力震得差点握不住倚天剑,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无忌落在一丈外。
从张无忌长剑脱手到灭绝师太以四两拨千斤的手法挑开长剑,不过一刹那的功夫,众人连个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人人的心都似要从胸腔中跳了出来,实不能信这竟是人力所能及。好一会儿,喝彩声才爆发出来。
张无忌已经站稳了身形,道:“感谢师太没有追击。”他心有余悸,若是刚才灭绝师太挑开长剑后就追杀,他实在不知道能不能躲开。灭绝师太心中自是有数,道:“你拔出兵刃来,再来斗过。”
张无忌依言拔出了白虹剑,只见白虹剑身上被蹦出一个米粒大的缺口,心里暗道盛名之下果然无虚,倚天剑确实锋利无双。自己又不熟悉剑术,怕是再斗下去也是无益,反而白白折损了外公的宝剑。
他如此想着就走到了殷天正身前,道:“殷前辈,您的宝剑便是被晚辈损伤了。”殷天正呵呵一笑:“损了便损了,此剑本来就送予了你。再说,若是你打她不过,我们连性命都保不住,何谈宝剑。诸位,叶少侠的白虹剑伤了,你们还有什么神兵利器的都不要藏着了,拿出来吧。”
五散人中的周颠就道:“我有一柄柄宝刀,你拿去跟老贼尼斗一斗。”说着取出宝刀,青光闪烁,背厚刃薄,刃锋上刻有古朴花纹,显是一件历时已久的珍品,张无忌心想宝刀怕也是挡不住倚天剑,毁了忒可惜。杨逍低声道:“张公子,你须得跟她抢攻,可不能再挨打。”显然杨不悔已经把他的身份告诉了父亲。韦一笑也低声道:“施展轻功,半步也不可停留。”光明使者杨逍、青翼蝠王韦一笑两人武功深厚,全胜之时绝不输于灭绝,只恨受了成昆的暗算,重伤之后,一身本事半点施不出来,但眼光尚在,两人各自指点了一个关键所在,正是对付灭绝师太宝剑快招的重要诀窍。张无忌闻言大喜,道:“多谢前辈指点。”他心中一动有了主意,谢过周颠,不去取宝刀,径直回到了场中。
灭绝冷声道:“小子你什么意思?还没挑好兵刃吗?”
张无忌微笑道:“峨眉的倚天剑锋锐无匹,除了屠龙刀之外什么兵刃都敌不过它,晚辈也就不损毁大家的神兵了吧。师太,请出招吧。”他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要用一双肉掌来和手持倚天的灭绝搏杀。
人群立刻炸开了:“这小子失心疯了吧?”“我看是赢了几场就以为自己天下第一了。”“好不容易看到一颗武林新星崛起,想不到竟然是傻子。”“我都不忍看下去了,不知道他等下要被剁成几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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