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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翔初到城里,十分的不适应。感觉什么都那么新奇,又什么都不会。他不懂什么叫电脑,不习惯用马桶。好在他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接收了这些新奇的东西。
终于熬到春季开学,今天是李云翔上初中的第一天。从今天起,他的人类生涯算是彻底摆脱小孩子的影子了。母亲付青梅,还特意给他做了一双崭新的黑布鞋,和洗的干干净净的新校服。
父亲李建国带着李云翔老报道,见过班主任田老师后,又去拿着手续把自己的桌子和凳子拿了过来。看见这么大的学校,这么多同龄的孩子,李云翔不免有些兴奋。等老师给家长们训完话,他们就撤退了,留下孩子们在教室里自由活动。
李云翔看着这些说话口语陌生的孩子们,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与他们沟通。索性就坐在窗户边上,看着窗外。
“哎,你看,涛哥,那一乡巴佬。还穿着布鞋。哈哈!”一个剪着朋克发型的学生在一个胖子跟前讨好的说。
“嘿嘿,别理他,山里的野猴子。”胖子嘲笑的说。
他们说的话,让李云翔一字不差的听在耳朵里,不过他并没有跟这些孩子们计较,只是有些不明白,同样是人类,成里的和村里的有那么大区别吗?
大家可能都看见穿着寒酸的李云翔,便不过来跟他说话,李云翔也懒得搭理他们。可是没想到,善良而多事的人,哪都有。一个长得很可爱的,微微有些婴儿肥的小姑娘,扎着马尾辫坐到李云翔旁边说:“同学,我叫吴娇。”
李云翔,看了一眼这个女孩。他是真不会和女孩子打招呼,还是陌生女孩,他可是神!于是什么都没说又转过头去看着窗外。
“同学,要不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听她这么说,李云翔终于转过来点点头。
“从前啊有个和尚叫唐三藏,他带着四个徒弟去西天取经,大徒弟叫孙悟空,是个猴精,二徒弟是猪八戒,是一头懒猪变的,三徒弟叫沙僧……”
女孩刚讲了个开头,李云翔就把头别过去了,这么说,自己也在这个世界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人了,西游记这么老土的故事,电视里都放了八百遍了,还用她讲?
女孩讲猪八戒将的正起劲,可是却见李云翔看都不看一下,理都不理她。当时就急了,唰一下站起来,指着李云翔说:“同学,你倒是看着我呀,你不看着我,你知道猪八戒张什么样吗?”
李云翔终于忍不住笑着看着她,真是替她的智商捉急啊!无奈的摇摇头说:“我叫李云翔。”
就在后面的男生们讨论自己是穿着耐克鞋还是匹克鞋的时候,班主任田老师和几个老师搬着书本走了进来。
“同学们,欢迎你们步入初中。希望你们在这里好好学习将来考个重点高中,然后考个好大学!”班主任田老师刚刚讲了个开场白,就看见李云翔在下面举手。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事?”
“老师我想问个问题。”
“嗯,多提问,很好的学习习惯,问吧.”
李云翔,见老师很大方就大胆的问道“老师,什么是知识?我们学习是为了什么?”
田老师眉头皱了皱说:“知识就是力量。我们学习当然是为了考大学啊!”
“老师,那不考大学的人就不用学习了呗,那考完大学还学习吗?”
田老师显然被这个胆大妄为的学生问的问题打蒙了,楞了又半天才愤愤的说:“这些问题我们有的是时间去探讨,现在分座位,发书,刚才提问的这位同学请你坐到后面去,你个子高,要是想做前来,下去让你爸爸单独找我。”
老师说完大家开始忙活,李云翔一脸郁闷的坐到后面,看来自己注定到哪都不被人喜欢呵呵。
第一天上学的李云翔,仿佛一个格格不入的入侵者,被所有人打量着。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有强烈的排外性,这种同类之间的敌视,让人类分为一个又一个国家,一个又一个地区,甚至分为一个又一个圈子。
不同圈子里的人都敌视圈子外的人,他们固本培元很少接纳外人,要是有圈子外的人想要挤进他们的圈子,圈内的人就会设置障碍百般阻挠。
李云翔背着刚发的一书包新书,从这个陌生的城市,沿着陌生的街道,走回那个陌生的家。迎接他的,果然,是那不陌生的吵闹声,还有那伴着他长大的摔碗的声音。
“坐在家里,啥也不干。家里穷粮食都买不起,连云翔的学费都是借来的!你算什么男人?”
“少吵吵,老子不去!没有不吃啦,妈的,老子原来有钱的时候你不嫌?老子没钱啦,你也开始嫌弃啦。要不是你生的那好儿子,要不是你生的那个扫把星。老子至于到今天?”
“别管我,你们继续.”李云翔推门进去就像没听见似的,直径走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李云翔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的孩子蛮悲哀的。作为种族的传承和进化的希望,他们享受上一代创造的物质基础的同时,也承担着上一代那沉重的寄托和精神需求。上一代辛辛苦苦打拼,赚钱,创造物质资料,他们付出很多,他们有权利要求下一代成为他梦想着却无法成为的人。可是,这样孩子就有理由沦为他们梦想的牺牲品么?这是孩子,他们会有他们的想法,有他们的意识,有他们自主思考的能力和追求,不会像机器一样听话。所以他们发明了学校,发明了高考,发明了工作需要的学历!目的是教会孩子,听话!他们会关心下一代的问题有这些,生死,饱暖,成绩。他们不会问问孩子,“你愿意吗?”“你快乐吗?”他们觉得孩子的想法不重要,最起码在他们成年之前是这样。
而孩子呢,他们的意识不被重视,自然就不会和大人交流意识,也就会形成所谓的,代沟!孩子也理所当然的享受着他们应得的物质基础而丝毫没有一点愧疚。亲情就在这不知不觉中变成了一场特殊的交易。
城市的喧嚣,不光是因为喧嚣的街道,喧嚣的灯光,喧嚣金钱,更是因为那些不耐寂寞的人心。
深夜,即使繁华的街道已经平静,纷乱的灯光已经熄灭。在一个并不宽敞的小黑房子,在弥漫着的烟雾中,在混杂着泡面的香味和喝完啤酒的尿骚气里,一帮带着高度近视眼睛的十二三四的孩子,使用着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发明和最先进的科技,玩着那迷人的梦幻的电脑游戏。
大家都在自己的游戏世界里面,忙碌着自己的任务。有在红色警戒里指挥光菱坦克和航空母舰进行战争的,有忙着在反恐精英里抱着AK-47与敌人浴血奋战的,更多的却是在周星驰电影同名游戏“大话西游”里圆自己一个梦幻的超级梦想。
“鹏飞,组队陪我杀三十娘。”
“哎呀,顾不上,我还跑四十环挣钱的了。”
“哎呀,涛哥你先和我去捉个黑熊精,完了我和你过称谓。”
这是一个黑网吧,不论好坏都算是一个时代进步的产物。以前玩耍靠体力,现在玩耍靠电力。可能也是互联网在中国最大的用途之一了,毕竟他慰藉了这个没有信仰,精神空虚的时代的年轻的心理。而无数黑网吧里的这群孩子,就是中国最前卫也是最庞大的网民团体了。
黑网吧坐落在一个集贸市场的后巷内,在里面如痴如醉的人,谁都不会注意外面发生了什么,除非停电!就在这个偏僻的后巷中,来往的就只有去网吧的孩子,和几个游荡着的,把玩着打火机的稍大些的孩子。
远远的一个人影又走进来,瘦瘦小小的模样,有些黝黑的脸上配着一双三角眼,和一张嘴就露在外面的龅牙,怎么看怎么滑稽。还没等他走进来,在后巷等候的几人便迎着过去了。
龅牙显然没有意料到,看见三个人堵住自己,手下意识的就握紧裤兜,那里可是有刚从爸爸那里偷来的五十大洋啊!
“哎,那个学校的?”为首的看起来有十六七的染着黄头发,刘海遮住额头的小伙子嘴里叼着烟问道。
“我,我一中的。”
“昂,嘿嘿巧了。我以前也是。兄弟带钱没?”
“没,没有。”龅牙低着头俩只手使劲的搓着裤腿。
“南哥,我去搜搜吧?”黄毛左边的一个顶着板寸的小弟说道。
“不,兄弟,哥就是借点钱花花,改天还你。别说谎,说谎不是好孩子。有钱没?”南哥一把拦住旁边的小弟,抽了口烟说。
“我,我,就五块钱。”龅牙好像是知道不出点血,今天是不能善了了,就从兜里掏出五块零钱缓缓的伸到南哥面前。
南哥斜着眼看了一眼他手里的五块钱,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挥挥。旁边的俩个小弟立刻扑上去。
“把手举起来,别动啊!”板寸头的小弟凶神恶煞的边说,边和另一个人麻利的掏着龅牙的所有口袋。当他们摸到那个放着五十的裤兜时,龅牙突然双手死死的抓住那个口袋,眼里急的快流泪了。
“南哥,有情况!”板寸抓着龅牙的胳膊,回头兴奋的说。
“放开,放开,跟你说,放开!”板寸生气的朝龅牙喊着,龅牙突然像是吃了豹子胆了,眼泪都流出来了,居然还攥着。板寸和另一个小弟刚要采取措施,忽然眼前一花,龅牙居然飞出去了。一回头,正看见南哥收脚的动作。
“你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帮你?”南哥蹲在捂着肚子躺在地上哭的龅牙身边说。见他还是没反应,就要伸手打他耳光。龅牙一把抱住头一手递给南哥那五十哭喊着“给你,给你,呜呜都给你。”
“这才乖嘛,这才是好孩子啊。以后别老玩游戏,晚上出来别他娘的瞎跑,好好学习知道不?”南哥接过那五十块的巨款,顺便给龅牙上了一课。
龅牙捂着脸爬起来,看着南哥和俩个小弟站在巷口抽着烟,那吐出的烟圈和或明或暗的烟头仿佛在嘲笑他。龅牙紧紧的握住拳头,他讨厌自己的懦弱,他不想被人欺负,他想在有人欺负他,打他,抢他钱的时候,他能冲上去还手,而不是偷偷的站在这哭。
不过想归想,龅牙还是擦擦眼泪,走进了黑网吧,虽然没钱了,可是还有他的朋友在等着他。他刚走进网吧一眼就看见那个俊俏的胖子,是他的同学,也是发小,关涛。
“涛哥。”龅牙撇着嘴说。
“呦,鸭子来啦?”鸭子是龅牙的外号,说话得出是他们同班同学李鹏飞。
关涛听见,摘下耳机,刚一回头就发现龅牙身上的泥土和他刚刚哭过的泪痕。“谁欺负你了?”
“没事,没事……”龅牙,一边说着没事,一边又委屈的流泪。
“别废话,谁干的?”关涛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这时旁边的鹏飞和另一个同学张鑫也凑过来。
“说啊鸭子,没事有我们呢。”
“我,拿出来的五十让人抢了,让那个什么南哥……”在龅牙声泪俱下的讲完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鹏飞严厉谴责了那个南哥的行为,而张鑫则在精神上同情着龅牙。只有关涛一个人站起来说:“走,我们去要回来。”
张鑫一听愣了愣说:“涛哥,不是吧,那个南哥可是以前一中老大,混的不错,我们,打不过吧?”
“要么跟我去要回来,要么以后别叫我涛哥,下次你们一个人出来也会被他抢。”说完关涛站起来拉着龅牙往出走,张鑫看看鹏飞,俩人一点头也跟了出去。“涛哥,等等我们。”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斗,南哥混迹学校网吧多年,身手不凡,旁边的马仔也都是初二了,而对面关涛他们虽然有四个人,可是都是今年刚念初一,年纪身高都不对等。可是关涛却没觉得这场打架会输。
“南哥,把鸭子的钱还给他。”
“你想死啊?”板寸见有人敢这么跟他老大说话,很是激动。
“把钱还给他。”关涛知道他们要是讲道理的话就不会抢鸭子的钱了,那就索性不讲。
“小子,你谁啊?跟谁混的?”南哥把烟扔在地上踩灭,皱着眉头说。
“我叫关涛,最后再说一句,把钱拿出来。”
关涛这句不留情面的话,让刚才还因为摸不着他底细所以有顾虑的南哥愤怒了。
“他妈的,现在的小崽子怎么了。想死是吧?”南哥一抓头发愤怒的吼道,可是迎接他的却是一只不耐烦的有点胖的拳头。
看见关涛已经动手了,其他三人,也拼命的冲上去。
“妈的,打架就打架,废什么话,BBB你他妈以为你是BB机啊!”关涛一边用他的拳头冲着南哥脑袋狠狠的砸着,一边骂到。等他们冲过来,板寸才反应过来,立刻扑上去呀,双方见人就打,完全是一场混战。
这一幕,却被站在房顶上的李云翔看的一清二楚。李云翔本来是趁着父母睡着,空间位移出来看看这个陌生的城市有没有可以搜集的魂力产生,却发现自己今天第一天开学就针对自己的同学,关涛等人。刚看了一会,下面就打成一团了。
正思索着要不要下去管管他们,忽然对面房顶上空间一阵震动,闪出一个女孩来。法则窃取者!李云翔脑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那个女孩刚闪出来,一道黑气就跟着飞过来。女孩像是受了伤,一只手捂着肩膀。那道黑气,慢慢凝成一个黑气缠绕的人形可是丝毫看不见面容。这是什么?李云翔慢慢的蹲下,看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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