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远处云烟袅袅,飘渺无痕,隐隐约约淡出一丝徐红的残晕。
脚下的土地,一如一年之前的那么滚烫,熟悉和亲切。只是没有了伙伴们的欢呼和老爹那枯燥的“咔咔”的砍木声,在残红的西阳照隐下,整个山头都在燃烧着最后的生机,凄凉又无力。
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舒出来,散尽全身的压抑和悲伤。
转身望向山下的村庄,既亲切又遥远,心中忽然一种莫名的欣喜、冲动。是啊!这个养我教我十几年的地方,怎么会一瞬间忘记呢!
俯身快步的在丛林间穿梭,这里不知道跟随爹爹走了多少次,有几棵树,几道弯,那里高俊,那里低洼,全深深的拷刻在自己的脑海中,那其中包含着与爹爹往日的欢笑和悲伤,自己怎么会忍心离去。
看着郁郁葱葱的四周,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就像这一生的最后一次告别,永不相见。也是,见一次感伤一次,心只会更痛。
心乱如麻的走近清水村,这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生机勃勃,翠意盎然,让人舒心一怀,多么熟悉,多么的亲近。
走进村庄,一股恶臭腐败气息扑鼻而来,窒息的人呼不出气来。
陆辕琪忙忙用袖子捂着嘴,快步的向前逃去,但是越往村内走这种气味旧约强烈越刺鼻,就像进入一个堆积多年的垃圾厂,全身四周被混臭所覆盖。
村庄街道残叶随臭风乱飘,寂静无声,空中飞舞着无数的苍蝇和不知名的毒虫和飞禽,时不时的俯冲下来街道两旁屋中冲去。
奇怪!纵然夕阳西下,但是由于署夏刚止,初秋时节,天空还是如此的明亮,在以往的记忆中,这时正是热闹之时,老人在外闲聊下棋,小孩稚童正你我追逐时。
而到现在放眼望去,竟不见一个老人小孩,街道两旁各家各户屋门紧闭,屋内并无灯火,倒是有几只飞禽在各屋飞来飞去。
全村此时鬼魅的寂静,习习凉风中夹杂中腐臭,四处竟然没有一丝生机,就如进入鬼城,阴曹地府中,不见人影,却见几处冥灵飘浮游走!
陆辕琪此时右眼直跳,心中升起丝丝不详之感,村庄怎么会如此的怪异!
“吱呀~~~”
随着一声响,随着刺耳的声音,木门应声而开,更甚的混臭气息扑鼻而来。
陆辕琪匆忙的跳进屋内,只看见桌子上放着丰盛的饭菜,却早已腐败,随手揭起帘子。
啊~~~~~~~~~陆辕琪一声惊叫,双眼凸显差点迸出眼眶,瞬间咬牙切齿,嘴角咬出流流血水,手指紧握,指尖也深深陷入骨肉。
全身迅速的向外散发着黑色气息。
忽然,这座木屋向外爆炸开来,气流吹起四周的残腐枝叶,又向四周射去。
陆辕琪揭起门帘,只看见内屋一家五口人齐齐被斩首,尸首都堆在墙角,最可恨的是几个月的大孩子还在娘亲的怀里吃奶,但是弱小的尸首已经被飞禽啄的没了人样。
眼前的这些,让陆辕琪不由的心灵一颤,从来没有的这般害怕向全身袭来,额头的汗珠淋淋而下。
“不会的,不会的,绝对不可能~~~~~~~啊啊啊!”
陆辕琪怒吼一声,发疯的向村庄深处跑去。
吱呀!吱呀!吱呀~~~~~~远处出来不绝于耳的推门声,愤怒悲凉的喊叫,夹杂在一起,在这寂静的村落中如此的诡异,凄凉!
不出所料,全村一百三十六户人家尽数被诛杀,所有的伤口却未曾出血,但明显就是剑刃所杀。
没有血流成河,只有腐臭冲天,没有生机勃勃,只有一片死寂。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无边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
一旁墙角的绒花,绽放开来,随风摇摆,在凄清的雨滴中,尽显血红的美,惨静的美~~~~~~村庄后山又是一个泣静的夜晚,不同昨夜的是,没有了翻天星辰闪烁,没有了一轮残月当空照。
这里天空阴翳乌云翻滚寒风更烈。
一棵没有叶的树在荒原里索瑟凋零枯干的枝皮树干寒风刻过道道伤痕。
树林不时传来不知名鸟的鸣叫,显得凄惨,冰凉,寒彻心底。
不远处,孤单弱小的身影隐隐闪动,传来擦擦的声音。
是的,这里就是清水村的后山,荒凉无比,没有树木森林,没有繁重花海,脚下确实坚硬的顽石。
夜空下,露出冰凉的石壳,满目疮痍不毛之地。不远处一从枯黄的野草随夜风飘浮,萧杀的寒风刺人皮骨。
陆辕琪用了整整一夜,安葬好全村一百三十六户三百八十二人,其中还有几十个稚童,就这样随风而逝,深埋地下。
全身好象不够温度一样的颤抖,然而心抖得最厉害。闭上眼之后不愿睁开,生怕睁大眼之后。
即使是眼睫毛也怕会刺到眼睛回想眼前的一切,心窝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拿着刀狂刺着,狂刮着无法再用词语来形容自己的感觉了,痛得麻木。
往日熟悉的面孔就这样再也永不能触及。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失去。
陆辕琪此时血红的双眸,全身散发着的戾气充斥着整个后山。
这里有自己爹爹,有自己的伙伴,有自己相亲,这座后山承载了太重的力量和思念。
清晨,空气中的伴着某种异样潮湿,雾气倪重,再次为这座幽静的村庄铺上一片神秘的面纱。
远处隐隐出现一道身影,正是从后山回来的陆辕琪,缺少的是,没有任何人的迎接和欢喜。
在此踏进这个寂静,死气沉沉的死城,心里又是如何感想。
陆辕琪身子劲直步入老村长的屋内,眼睛直直瞅着方桌上静静摆放着的锦卷。
昨晚收拾老村长遗物时无意发现一卷小心包裹着的锦卷,纯洁、干净、雪白的锦卷,如此上好的绸料,断然村中是不可能有的。
心中异常好奇的扒开层层纱布,一片羊皮卷映入眼帘。
略略看出其中似乎藏有巨大的秘密,由于昨晚很是匆忙的收拾全村的尸首,没有来得及细看,丢在屋里。
现在迫不及待的展开锦卷,一股神秘远古气息扑面而来,龙飞凤舞的字迹,阐述着悠悠的历史蜀香。
“流泼山,南三百里,居南海之缘,多山,常年雨盛,树木葱郁。物丰地沃,但濒南荒之地,奇珍异物居多,且有魔族来往,实为中原正派所遣也。
但此地人口聚多,时常受到南荒异兽所扰,中原正派前来驱逐,人多势众,却多以为己为私,对山村利少弊多,遂不让中原正派所助。但中原还是时有来往,追逐奇珍异兽,但为己宠。
一日,三条巨大蛇虫口吐烈火,混天盖日的攻袭过来,伤及山中山下平民,数日,死伤无数。忽村中出现一黑衣人士,其长者言曰南疆之人,私下实为魔域之人。
此黑衣人言,众蛇出于范林之中,因天数异变,群灵烦躁不安,出林伤人实为无意,但他可以训其蛇虫,不但不滋生其事,又可护其一方。但此人所为魔域之人,实不敢为往,但中原正道却毅然无望,只好做从。
遂,蛇虫归林消失,山麓终为平静。
然数月之后,天下大变,中原正派于魔域斗争,正派大举屠灭,进攻魔域,魔族之人发怒,神洲方圆,一片狼烟。但流波山虽临南疆之土,却避其灾祸。
日后,黑衣人提名珂黎上人,携三蛇虫进入深山范林。村中有人见得其范林方圆三百里,其中却又一神奇山谷,珂黎上人就居于此。随后数百年,流波山区相安无事。
然清水村人暗中时常于南荒之人多有来往,期间竟发展迅速,学会许多驱物之术,往后更无异兽伤人,甚于其兽相处互利。外山之人见此连连称奇。
若让中原异士知晓,其村必惹来灭顶之灾,故此村人死守秘密,这个血红的秘密。”
陆辕琪看着羊皮卷上记载的不为他所知的一切,心里久久不能平息,从小就听老人说村里有个秘密,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现在竟然硬生生的摆在自己眼前,却还是难以相信。
记得上次中原于魔域大战已逝去三百年之久,难道这个死守了三百年的秘密,现在却还是避免不了这场灭顶之灾吗?
陆辕琪低头再看,脸色凸显苍白无血,铁青的嘴唇颤颤发抖。
范林,蛇虫,山谷,树木,老头难道这连起来的一切都是巧合?不对!
老头(师父)明明是凌化真人,断没有听过是么珂黎上人。不会是这样的。不会!难道是自己杀了蛇虫,才导致村落没了庇护遭此大难么?
陆辕琪想着想着,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
绝对不是这样的,为是么要杀光全村的人,为是么,何来如此大祸?
心中无数的疑问,强烈的追逐答案,没有道理,没有理由,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导致……
陆辕琪紧紧的捏着沉重的羊皮卷,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不能接受自己或许是这一切祸患的源泉、罪魁祸首,竟生生的昏厥过去。
注:氾林:“上古大片林地,方三百里”——《山海经》(又曰“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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