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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夜后,梦月嫣坚持起身,没有要剑无冥的搀扶,艰难地踏上了路程。此后,二人再未说过一句话!数日后,二人终于走出山林,来到一个城镇。然而偌大一个城镇却只住着几十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荒凉之极,风卷黄尘,凄凄凉凉。
一身破烂,仿若乞丐的二人也让这些老人一阵感叹,也有好心老人将自己剩下不多的食物分给二人,不过二人没要。
“这是怎么回事,老人家?”剑无冥询问老人们道。
不问还好,一问这几十个住在一起的老人无一例外,痛哭出声,良久才说清缘由,竟是和老婆婆老头一个遭遇。只是不知这个城镇是否是二老以前住的地方?
“那些杀千刀的,还我儿来!”
“他们该进十八层地狱啊!连我三岁的小孙女都不放过,那么小个孩子啊……”
“那些混蛋,我祖孙三代,和乐融融,一家十八口现在就只剩下我老太婆孤零零一个人了啊!那些混蛋,我诅咒他们下地狱!”
“最好是魔族的人打进来,把他们杀光!”
“……”
何种悲伤,才能让这些老人如此这般?
接连又进入几个城镇,无一例外,遭遇全都相同。剩下的老人每日以泪洗面,诅咒祈祷,思儿念女,好不凄清!
“残年似烛一风休,无儿无女思幽幽。盛世怎会如厮痛?悲不断,泪无休。天神地仙盈万恶,抢人掠民无止休。谁人能主公道世?还儿女,归孙媳。苍天啊!你何日开眼,让我一家团圆吧!”
在一个城镇门口,一株残枝败叶之下,一个满头白发如霜,模样像是私塾先生的老人眼泪横流,颤巍巍的双手“乞讨”上苍,声嘶呐喊,摔倒在地,怎不悲凉?
如此盛世,高高在上之人往日怎能得见?而这一见,感慨良多,良多!
“本座来主这个世间公道!你的家人,会回来的!”
铿锵如剑的话语随着荒凉的风吹进这个老人的耳中,震醒了那颗正在破碎的心灵。抬起头,远远只见两个背影消失在漫天风尘中。
“会回来吗?会回来吗?会回来吗……”
一遍一遍的质问,一遍一遍的希翼。
到后来,却不知会否一遍一遍的失望,一遍一遍的悲伤?
安宁城,这是剑无冥梦月嫣第一个见到有生机的城市。此城不大也不小,街上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倒也显繁华。只是这热闹景象在剑无冥梦月嫣进城后瞬间消失。
众人看着二人的眼光怪怪的,像是不忍,像是叹息,像是悲愤……好奇怪的景象!
虽说二人一身破烂也难掩其无上风姿与绝美容颜,但是无论大街上,还是楼阁上,或是居房中的人都沉默,或者说冷寂地齐齐看着他们,这也太不同寻常。
片刻后,人们恢复正常,只是不时有人看向二人,摇摇头,叹息一声,这告诉二人,刚才景象,不是错觉!
“这城内有你护法分支吗?”剑无冥轻声问道。
梦月嫣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剑无冥一眼,径直走向一个买鸡毛掸子的大爷。剑无冥对此竟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可能是错觉,他倒映着那道绝美身姿的眼中,好似无奈,叹了口气。
“大爷,请问这座城里有一个叫“护天堂”的地方吗?”梦月嫣询问道。
大爷左看看,右看看,像是找着什么,明显没有用心听梦月嫣的话,最后没有看到找的事物,大爷松口气,焦急道:“姑娘,你快快离开这座城市吧!”
梦月嫣不解,正待询问的时候,大爷看见街对面一个老人在对他使眼色,眼睛使劲瞄向一栋酒楼。大爷见此脸色一变,低下头,只说了一句“快快离开吧”就不再搭理梦月嫣。
二人疑惑,看向那栋酒楼,正巧碰见一个掌柜模样的老者飞出酒楼,重重摔倒在地。然后两个家丁模样的男子飞扬跋扈走出酒楼,对着这个老者一阵拳打脚踢,最后许是打累了,对着老者吐了口口水,恶狠狠道:“他妈的,知道老子是钱家的人还敢问老子收钱?告诉你,老子来你酒楼吃东西是看得起你。下次再不识抬举看老子不打死你,滚!”
老者飞逃进酒楼,这两个男子满意一笑,眼睛无意一撇,撇见了梦月嫣,呆愣许久后轻“咦”一声,眼睛一亮,仿若野狼!
“哪来儿的小娘子,比城主女儿还漂亮啊!”口水滴答,一个男子道:“让老子尝一尝她的味道,就是死了也愿意啊!”
另一个男子拉了一拉这个男子衣袖,擦去口水,道:“少爷最近心情不好,我们兄弟两何不将这个美娘子献给少爷,到时候少爷一高兴提拔我们兄弟不说,可能还会让我们尝一尝这个美娘子哦!”
“对对对!把她献给少爷,然后……嘿嘿嘿!”说着这两个家丁走向梦月嫣!
老人见此身躯一颤,连忙使眼色让梦月嫣逃走,梦月嫣却看不见,不得已,老人极轻极轻道了声:“快逃!”然后深深埋下头。
梦月嫣像是没有听见,没有离去的打算,皱着眉看着靠近的两个家丁。
“美人儿,跟我们走去钱家,到时候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男子说着迫不及待抓向梦月嫣。
在其手伸出之时,一根鸡毛掸子抽在手腕处,“咔嚓”一声脆响,骨头看来是断了。出手之人自然是剑无冥,早在这两个男子殴打那个老者的时候其眉已皱,如今更是眼有怒色,杀气一现。
“啊!”男子抱手痛呼着,另一个男子大叫道:“你知道老子是谁的人吗?敢惹老子,看老子不砍了你!”
抽出腰间的刀,男子砍向剑无冥。鸡毛掸子一挑,挑飞男子刀后一刺。男子眉心处出现一个血洞,直直倒在地上,看来是死了。
另一个男子大叫一声,连滚带爬慌忙逃走,逃到远处,喊道:“你等着!老子去叫人,你等着送死吧!”
剑无冥也没有追的意思,伫立原地,云淡风轻。
卖鸡毛掸子的老人却是大急,惊恐万分道:“你们小两口快逃啊!我孙女就是被这些禽兽害了的!再不逃,就来不及了!”说着,老人想到伤心处,眼泪横流。
“是啊是啊!娃娃你们两口子快逃吧,千万不要步我女儿的后尘啊!”
“还有我的妻子也是被那些畜生给……你们快逃吧!”
“……”
大街上众人满脸悲苦,纷纷劝道。
听其言语,这个城镇女性,尤其是模样姣好的女性命运似乎都很是悲惨。剑无冥梦月嫣被一片劝逃声浪淹没,彼此对视一眼,深深的。
脚步像是被声浪抬起,二人向来时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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