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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的山间，大树耸立，茂然成林，幽幽深深，宁和静谧。树上群鸟合鸣，在枝头翻来跳去，好不活泼。此地无路，满是落叶横铺。阳光虽正灿烂，却难以完全透过密林，只能撒下点点金斑，为这幽幽静静的丛林点缀上丝丝明朗。
“嘿！身后的婆子你可累哟！要不要坐下休息会儿喽？”
平凡素朴的山歌在林间兀自荡漾开来，配合此地素朴幽静的环境，静中有动，动中有静，素朴之间自有其妙，自有其乐！
此声明显老迈，却透出朗朗之意，好似不休的古松，哪怕历经百载风霜也要毅然挺立。
“嘿！身前的老头我不累哟！倒是你要小心滑哟！”
同样老迈而朗朗的歌声响起，却没有吓飞满枝飞鸟，反而使得群鸟鸣叫愈欢，像是为这歌声伴奏一般。
“嘿！身后的婆子你放心喽！老头我……咦！”
歌声嘎然而止，一声惊呼随后响起。再听几声脚踩落叶声后，一只老迈而苍劲，布满厚茧的大手拨开草丛，露出一张黝黑素朴、褶皱如沟的老头脸庞，惊讶看着前方。
“死老头，你咦什么咦！万一吓飞了这些乖鸟儿，谁陪我们采药？”
一个白发苍苍，皱纹横生，背着个背篓，慈祥之感一眼可睹的老婆婆笑喝一声，问道。
“老太婆，你快来看，这里躺着两个年轻人！”
“荒山野岭的，鬼都没有个，哪儿来什么年轻……呃……”
只见二位老人之前，草丛之上躺着两个昏迷过去的人儿，浑身鲜血淋淋，头发散乱粘稠，衣衫破烂了少许，很是狼狈，就算如此也难以遮掩这二人不凡之姿！
其中一人是个十六七岁左右的少年，面如冠玉，俊美非凡，眉如剑，唇似锋，其貌好不惊人！
另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其貌美得已经找不到言语来形容，赛神越仙不在话下。就算如此狼狈，也只是添加其一分凄美，更惹人心动！
这二人，自然是剑无冥和梦月嫣了！
“这两个小娃娃怎么会倒在这个荒山野岭？看他们就像菩萨左右的金童玉女一般，难道是私奔离家，又被追赶拼杀……”老头的心思倒是比他的年龄年轻上无数，活跃之极，“胡思乱想”，“扯东扯西”。
不知这昏迷的二人听见了会作何感想？
“好了好了！你个死老头现在还有心思瞎想这些，还不救人！”
老婆婆说着径直将背篓仍在一边不管，费力背起那个少女，往回缓缓走去。老头扔下背篓，背上少年，缓缓跟上。
“嘿！前面的婆子当心了哟！不要失足摔倒了哟！”
“嘿！后面的老头你放心喽！我才不会摔倒的哟！倒是你要注意了哦，千万不要滑倒了诶！”
“……”
唱着自编素朴山歌，伴着清脆鸟鸣，二位老人的身影在幽幽林间，渐行渐远。
好似经历了很久的黑暗，那在黑暗中沉眠的灵魂缓缓有了苏醒的迹象。视眼还未能开之际，淡淡鲜血味道，夹杂着满满的草药气息，甚至仔细还能闻到淡淡幽香钻进鼻中。
慢慢地，费力地，掀开眼帘。
点点刺眼的光线涌进眼中，一会儿之后才适应下来，第一眼看见的是躺在身畔的人儿。看见她那张完美无瑕，可让天地无光的脸庞。注视的是那张脸庞上静若深潭的双眸，凝视着自己的双眸！
梦月嫣不知何时醒来的，只知比剑无冥早。剑无冥的忽然睁眼，使得梦月嫣一惊，螓首微动，却终是没有移开双眼。
由此二人，静静对视。
距离那般的，近！
近到鼻尖都快要碰到鼻尖，近到可以数清对方的睫毛，近到呼吸之间鼻中满是对方的气息。
近到，他们可以看清对方眼中的，自己！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千载万年！
不知二人可曾想过，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这里是哪里？”剑无冥虚弱地开口，艰难移开目光，看着用平凡木头做成的屋顶，却是暂时无力去看其他方向。
说来凭他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能自行掌握虚空穿梭，甚至难以承受虚空压力。二人在虚空之中得以不死已是万难天幸，要想操纵穿梭地点却是不可能的！另外虽说二人成功得以幸存，但是受伤之重，却是二人平生之最！
最后看了剑无冥一眼，梦月嫣缓缓摇摇头，然后无声！
沉默，随之降临！
“你……怎么样了？”不知过去了多久，梦月嫣轻轻道。
眼中思绪几闪，剑无冥道：“受伤极重！为了尽快疗伤，一个月内要封闭所有修为，不能再动用丝毫！”说着，剑无冥那般深深地看着梦月嫣，像是要看清她听见自己此话后的丝毫反应。
一点光华在其眼底一闪而过。
闻听此语，梦月嫣眼眸却很是平静，但在无人知的深处仿似有着一丝丝的黯淡，和一声无声的，轻叹！
“你呢？”
“我跟你一样，一个月内动用不了任何修为。”不知是身子疲惫还是什么，梦月嫣语气带着淡淡的疲惫。
动用不了修为，那二人与凡人无异！
此声之后又是沉默，这股沉默好似会感染，不一会儿后就连空气都好似沉默了下来。除了平缓的呼吸声，还有隐隐可闻的心跳声，再无其他声响，宁静之极！
直到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吱呀”一声响，房门被推开，一道长长的影子率先进入剑无冥梦月嫣眼帘。
“哎呀！娃娃你们醒了！”
一声苍劲的声音夹杂着不加掩饰的喜悦在二人耳畔作响，随后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映入眼帘，慈祥之间满是关怀地看着自己，那般真诚，那般纯朴！
剑无冥，梦月嫣齐齐一愣！
“我们怎么到这儿来的？”剑无冥问道。
“娃娃你们是……”同样苍劲的声音响起，一个老头走进房中，将怎么将二人救回的事说了一遍。
剑无冥听后才明白自己怎么脱险，还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了数日。这几日都是二老在照料自己，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敷着草药。
眼有感激之色，剑无冥张口欲言，却发现不知如何出口。就在这时，梦月嫣道：“多谢老伯，多谢婆婆救命之恩！”
说着梦月嫣强撑起身子，对着二老微微弯身一拜。
老头老婆婆见此露出惊呼之色，连忙躲开。老头连连摆手，道：“不用这样，不用这样！那个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多做善事是好的，善事做多了佛祖才会保佑的！”
佛？
梦月嫣闻此眼有思虑之芒一闪而过，剑无冥则是微微皱眉无言。
“那个娃娃你们的问题老头我回答了，我能不能问娃娃你们个问题啊？”老头面有好奇，充满期待道。
梦月嫣思量片刻，道：“老伯但说无妨！”
“呵呵！”老头一笑，很是童真，咳嗽一声道：“娃娃你们是不是在私奔出逃啊？”
私奔？
梦月嫣剑无冥一愣！这个词对他俩来说好不遥远，说是十亿八千万里也不为过！
二人皆非善于和惯于解释之辈，相反的二人皆为不会做解释之人，对老伯之问虽有诧异却没有回答，也不知如何回答，愣愣然无语。
却是在无语间默然对视了一眼。
看着二人沉默之态，老头以为二人年轻脸薄，羞于开口，这是默认，冲着老婆婆得意一笑，道：“老婆子，我先前说什么了？你还不信！现在你信了吧！”
白了老头一眼，老婆婆对剑无冥梦月嫣柔声道：“现在的父母也是，娃娃你们情投意合又这般相配，干嘛要拆散你们，害得你们落得现在这般可怜模样！真是……”
看来，老婆婆也是认为二人默认私奔一事了。
剑无冥梦月嫣闻此更是愣然，更加不知作何言语，只是莫名其妙的又看了对方一眼。这平凡的一眼对二老来说那可是浓情蜜意啊！眼中慈爱之意越加浓烈了几分！
“哎呀！”老婆婆忽的拍了拍额头，道：“瞧我这个死老太婆的记性，光顾着跟娃娃你们说话了，还没有问你们现在感觉怎么样，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啊！”
梦月嫣剑无冥闻此又是愣愣。
老婆婆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再次关切道：“娃娃你们现在能下地了吗？”
艰难下床，剑无冥梦月嫣在二老搀扶下活动了片刻，身子气血一畅，行走已不是问题。
“婆婆，我们走路没有问题。”梦月嫣看着搀扶着自己的苍老的手，道。
“那就好，那就好！”老婆婆真诚喜悦道。
“呵呵！还是年轻人身子骨硬朗啊！不管多重的伤，躺几天就没事了！呵呵！”看得出，老头也很是开心，发自内心的开心。
“对了！”老婆婆呼道：“前几天你们昏迷不醒，我们这两个老东西也不好帮你们换洗，现在你们能动了就自己洗洗吧！洗完了尝尝我老太婆的手艺，补补身子！”
剑无冥梦月嫣这才注意到自己一身破烂，血迹斑斑的衣衫，梦月嫣更是注意到了自己略微粘稠的发，当即皱皱眉，迫不及待的想去换洗，却不知如何开口。好在老婆婆看出了梦月嫣女儿家心思，拉起梦月嫣的手径直来到一间像是浴室的屋子。
让梦月嫣等待一下，老婆婆离去。不久后端着一大盆热水回来，梦月嫣连忙上前几步道：“婆婆，我来吧！”
“不用不用！”老婆婆连忙道：“你伤还没好不能乱动，好好休养就可以了！我老太婆虽然人老不中用了，这点力气还是有的，娃娃你不用担心！”
梦月嫣停下身子，看着老婆婆满脸大汗帮自己准备热水的一系列动作，静若寒潭的眼，柔和了下来，有种从未体验，陌生间带着浓浓暖意的感觉出现在梦月嫣心底。
同时间，另一个房间，一模一样的事也发生在剑无冥。看着老头欢喜帮忙自己准备热水的忙碌身子，有种熟悉而遥远的感觉涌现心底。如剑的眼慢慢变得平凡，深处习惯存在的锋芒开始散去，恢复了少年应有的澄清。
那个对人们来说淡漠，性冷如锋，无情的剑无冥啊！黑而通彻，纯净无垢的双眼啊，竟是在这平凡的地方那般平凡地出现！
因为原先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剑无冥不得不换上老头拿来的衣物。粗布衣衫，极是素朴，但是仍然难以掩盖剑无冥不凡气质，更为其带上了丝丝平易近人的味道。
磨去了几分锋锐，增添了几分亲和！
“这是我家娃儿留下的衣物，呵呵！真不要说，娃娃你穿上这衣服比我家娃儿要好看多了啊！呵呵！”
看着老头欢喜的容颜，剑无冥感觉老头看着这一件衣服追忆着什么，然后在那满是欢喜的眼中深处藏有着浓浓忧愁。
静静凝视，剑无冥沉默无语。
等了好一会儿，梦月嫣还没有换洗完，无论身居何种高位，她到底还是个女儿家啊！老头让剑无冥随处走走，恢复恢复身子，然后笑呵呵地去准备晚餐了。
闲来无事，剑无冥走出门口，环顾四周，只见除了正前方，此房两侧还有几间茅草屋。抬头一望，茂林修竹，透过密密竹林，依稀可以看见俨然田野。朴素之风迎面扑来，剑无冥莫名感到一阵放松。
“吱呀”一声，旁边一个草房门开，涌出滚滚烟雾，将剑无冥目光吸引过去，然后在难以移开！
烟雾之中，一个完美到梦幻的身影缓缓走出。绝美的容颜让天地再没有其他光彩，沐浴完后红润的脸蛋娇艳欲滴，吹弹可破，当空骄阳因此瞬间黯淡。湿湿的头发贴在脸颊，还在滴答着颗颗水珠，那么美丽，动人。那静潭的双眸就是世界的焦点，眨眼间的风姿，让人忘记呼吸，忘记所有。
尤其是褪去了那一身华美白裙，换上了一身素朴衣衫，就像女神落入凡间，成为精灵，有了靠近的可能。
拥有的可能！
直到那一双静潭般的双眸看来，那呆呆的人儿才略有些惊慌地移开眼光，转身进屋。
好似错觉，看着那有些尴尬离去的挺直中带着点僵直的背影，那冰霜般硬直的唇角浅浅勾勒出一瞬灿烂。
小小的屋子有着个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满着小小的菜盘，顿时整个世界，芳香四溢！
“真香啊！”老头很是童趣，大大吸了口气，迫不及待伸出筷子。
“嘭！”，老婆婆手疾眼快，打落老头的菜，没好气道：“急什么急！让娃娃们先吃！”
“呵呵”一笑，老头道：“娃娃快吃快吃！我老太婆的菜那是一个棒啊！老头我吃了大半辈子了还没有吃够呢！”
老婆婆白了老头一眼，但是其嘴角的喜悦却是遮掩不住的，道：“娃娃你们快尝尝我老太婆的手艺，看好不好吃！可能比不上你们吃的山珍海味，不好吃要迁就一点啊！”
看着老头老婆婆之间真挚的情感，好平凡的生活，空中却为什么飘荡着对剑无冥梦月嫣来说不平凡的气氛。
陌生而美好的气氛。
想起平清村的那一晚，剑无冥双眼有着淡淡的疑惑。
是不是，凡人的生活都这样美好？
都这样温暖？
抬起手，拿起筷子，伸出手，夹起菜肴，收回手，送入口中。
剑无冥唇齿微动，细细品味。品味凡俗菜肴，品味这种奇异感受！
梦月嫣见此微微一愣，跟着夹起菜肴送入口中，细细品尝。
“怎么样？”老婆婆有些期待，有些紧张道。
看着那一张历尽风霜的脸，看着那满头白雪，看着那一双浑浊而清澈的眼，两个字发自内心而出。
“好吃！”
剑无冥梦月嫣竟是不约而同道。
二人一愣，转首间，又是无声对视一眼。
老婆婆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被老头拉住。随着老头摆动的眼看去，乐呵呵看着互相凝视着的剑无冥梦月嫣，老婆婆老头自以为很是“识趣”的没有出声打扰二人的“甜蜜”。
其实二人对视时间并不长，绝对算不上什么亲昵，但在二老眼中却是甜如蜜，暖似春啊！
饭后，老婆婆拉起剑无冥梦月嫣的手将二人带到住的地方。推开木门，一片红色映入眼帘。
红色的被子，红色的窗户，红色的“喜”字，红色的桌子，红色的椅子，带来红色喜庆的心情。
“这是我家娃儿和媳妇儿的房间，很久没人住了。不过老太婆我每天闲来无事都会打扫打扫，不脏的。房子简陋，也没有多余的房间，这房间刚好适合你们小两口住。呵呵！”老婆婆笑着，却带着种别样的情绪仔仔细细看着屋子的每个角落。
好似看着曾经的人儿在这个屋子呆过的地方，呆过的角落！
背对着二人，老婆婆眼角有着晶莹泛起，快速擦去，再次笑呵呵侧过身看向二人，老婆婆道：“你们小两口对这房间还满意吗？”
小两口？
剑无冥梦月嫣今天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愣愣了，或许加起来比他们一生愣的次数还多吧。然后不知是第几次对视了，或许也会比他们一生对视的次数多吧！
梦月嫣终是想张口解释说明，看着老婆婆的笑颜，却发现，不知如何开口。
“满意！”
竟是剑无冥说道。
梦月嫣丹唇未开，心神一震，看着身畔的人儿，呆呆的，不知想着什么。
“呵呵，满意就好，满意就好！”老婆婆很是喜悦，看了眼梦月嫣呆呆的模样，随即“恍然大悟”，呵呵一笑，连忙道：“你们小两口早点休息，老太婆我也回去睡了！”
首次送人，别扭地送走老婆婆，剑无冥梦月嫣回到屋内，打量了一下这个满是喜庆的房间。然后，剑无冥来到窗口，看着窗外；梦月嫣来到桌前，坐在椅子上。
沉默无言！
烛火在静静燃烧，“嗤嗤”微小爆鸣声清晰可闻，沉默了这份沉默。
夜已深，失去修为，暂时成为凡人的二人有着疲劳，却完全没有睡意，也选择性的没有去看那一张铺着红色棉被的床，看上去暖暖的，很是舒服的床。
“滴滴滴……”
忽的，有雨丝滴落。
“嗒嗒嗒……”
雨势渐大，瞬间丝雨成滴，打在大地上，打在树叶上，打在屋子上，“啪啪”作响。
“下雨了？”梦幻般美妙的声音在沉默的屋子中忽然舞动。
剑无冥身躯好似动了一动，轻轻“恩”了一声。
然后，又是沉默。
有风，掠过树林，穿过窗户，跑进屋中。吹得烛火摆动不休，屋子随之明暗不定。
捂了捂发凉的手臂，梦月嫣抬起头看向窗外，只见大风呼呼，只听树摇枝摆，凉凉的身子感觉越发的凉了。
“有些冷，把窗子关了吧。”摩挲着双臂，妄图增添点温暖，但发现，却是枉然，梦月嫣不得不轻轻开口。
有些诧异，剑无冥转身之际，这样“柔弱”的梦月嫣映入眼帘，诧异浓烈一瞬，微楞一瞬，剑无冥不得怎地，迅速上前一步，拉住窗子，紧紧一收。
窗户合拢，密不透风！
烛火恢复了稳定，屋内恢复了沉默。
剑无冥恢复了站姿，背过身，看着已经看不见外面风景的窗子，不知他此时看着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看。
就算成为凡人，剑无冥的身子依旧那么直，虽然没有了那逼人的锋锐之气，却也让人感到可靠，仿若只要有可能，他就会成为守护自己的最强之剑！
这个身子，就是自己在面对阴鬼，面对死亡，最寂寞，最孤独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啊！
这个身子，就是自己在面对昏暗，面对触须，最无助，最危险的时候站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啊！
这个身子，是剑无冥的身子。
为什么，为什么修无情剑道的他会这样做？
或许，只是因为正道吧！
或许，是因为那无情的一情吧！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吧！
不知为什么，想起了面对阴鬼，这个身子挡在身前失神的那一刻！
莫名其妙想起了在那一刻自己隐隐想的问题。
这个身子为什么那般像在那个猩红世界，噩梦中出现的世界中的那道身子？这个肩膀为什么那般像在无边黑暗，无边冰冷中给予自己光芒，给予自己温暖，给予自己依靠的肩膀？
为什么？
那个身子是谁？那个肩膀是谁？
这个问题在无数个夜里，对窗默默思量，每当那个如同自己姐姐，看着伴着自己长大的人儿来到身边叫自己注意身子，快去休息时，无数次有着冲动想询问，那个身子，那个肩膀，是谁？
可是，终究因为太多太多，没有开口！
或是，害怕开口！
那他，这个眼前的人儿，是那个人吗？
让自己思了想了无数个夜的人？
忽的心神一震，低下头，苦笑一声。
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般胡思乱想？难道是因为成为凡人的表现吗？
不用再去压抑那么多，那么多不想，不愿压抑的事！
“啪！”的一声响，油尽灯灭，烛火消去，黑暗降临。
沉默中，便是寂静！
大风吹刮的声音，树枝狂摇的声音，雨打万物的声音，好不清晰！
好不寂寞！
“我在桌上休息即可，你去床上休息吧！”
淡淡的声音，仿似带着一缕温柔在黑暗中，和着窗外天地之音在耳边那般柔和地荡漾。
谁的微笑，在黑暗中低吟浅唱！
“恩……”
轻轻的，柔柔的，暖暖的声音在寂夜中，轻轻地，柔柔地，暖暖地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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