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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小恒的单纯和唯一,让他轻易的获得欢乐,他可以躺下看着墙上垂下的自己的影子逗它玩耍的度过午睡前的时光。他在某一刹猛然懂得只有姐姐会给他做美味的饭菜,没有她连饭都没得吃。哭泣也没人理会的时候,他便失落的感不到存在一般,是姐姐让他存在,而他又让她心生依恋和感激。在晓玲眼里,他的行为已经显得懵懂有趣像待宠的新生命。
“我不让姐姐生气,姐姐生气我也不开心,姐姐不让我做不开心的事,我姐姐是个好姐姐”,小恒歪着脑袋说,这让他的脖子看起来柔韧性很好。
他忽然的叫,有时是双臂抖动或是挤眉弄眼,有时是疾走或者是跳,更有时是兼而有之,这是他独处或者和晓玲在一起时会出现的状态,其它时候他便更可能会按照她说的表现得规矩一些,因为他离不开她,又不愿承受她通过各种方式告诉的如果他不这么做会有的灾难,他本能的躲避各种她描述的伤害,还有她可能的发怒的责罚。他显得寂寞,想要引起姐姐的关注,精力冒泡的突然迸发也或是情绪异端的表现,他这样寻找乐趣,尤甚在精神十足的时候。
这让离开小恒的晓玲需要一段时间适应,除了随着时间推移和电话频繁联络逐渐消淡的一些担心,世界也曾显得忽然的正规和平静。渐次的她为此感到一些好笑,因为发现周围的人有时就像小恒一样,只是表现的平淡和不那么突然和持久,他们会找到相同的乐趣,为相同的事物发笑,会对某些特定的事情避讳或者恐惧,也会大笑不止,还会装傻似的犯愣、伪装,顺从他们的伪装不会让自己显得失望和懊恼。有这样的感觉时她便会轻浅的扬起嘴角一瞬,淡然而气定闲神的笑带着冷漠和苛刻,让人不会舒服的不介意也不可亲近。
“或许小恒从来都是聪明的,只是他给人愚笨的感觉,他和普通人本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却又不尽相同。这么说来,他是异常的不是普通一般的人,那他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吗?如果有某种意愿和驱使的话,呵……”她都情不自禁的嘲笑自己,相同于为小恒的某些想法和行为感到喜剧似的,那是让人心无杂念和放松的笑,忘记时间和忧愁只有似乎是没有占据半秒钟的游离于时空之外的笑……她想一些想法和态度,或许只是一瞬间的而已,这样的想法和态度在每一个人的心间不断的产生又不断的消亡,不论正确与否,或许是史无前例都有可能被自身一票否决而不再闪现,弥留的可能只是些残渣和消极过时的灵魂,所以才需要不断的积累和涉略,避免自己去犯愚昧也或犯过的过错,还要通过和其他人交流和比较去涤荡;当人们需要学习而又耗时过久的时候,终究有一天,革命性的科技创造给教育带来了最彻底的革新,那时候要不然我们不用刻意的掌握任何知识,要不然就是可以瞬间掌握使用一些固化的知识技能……那时小恒一下就可以恢复正常了,呵呵,她又再讪笑自己的异想,把希望寄托在未来之中似的,可是她看不到。她试图去想这样的想法是否会实现,却情不自禁的推倒的认为既然能够实现为什么不亲自努力,她知道这只能算是幻想,却渴望幻想的世界,又不知道为此能做些什么,她希望他们可以平淡的等到未来。总之让晓玲确定的是她更加坚定小恒的唯一,他从来都比任何人更值得她去珍惜,这种珍惜的感觉,虽不像之前一些的想法和态度可能很快的更改和消失,但在一段时间闪现之后也不一定能及时的发挥作用。
2
晓玲告诉李怀曾带小恒去厦岛道治疗过一段时间,在那里医师教育他们这类人熟悉贯通一些生活常识,独立生活,对他们进行更高生活技能的培训,根据各自不同的状况,有针对性的,第一次去时她正在准备高考。
“厦岛道疯人研究院?”李怀有些惊讶的问,因为偶尔会有人拿这个地方开玩笑,所以在汉丽呆久的人都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却不知道它确切在什么地方。
“那是你去的地方,我们小恒去的是若稚园……”晓玲想要嬉笑却也苦味的更正说。在那里他们遇到了和小恒同龄的小克以及他的妈妈,小克和小恒被若稚园的医师安排在同一寝室;克妈稍微显得心宽体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而有活力,总是笑嘻嘻的,像天下慈爱的母亲一样的热情、客气;她很开心的说终于给小克找到了一个可以认识朋友和学习的地方,之前他也是闷在家里不出门;小恒和小克都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而显得胆怯警觉和安静,面对面坐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克妈便说他们哥俩儿似的相似,那天很巧,他们的头发都像一个锅盖儿一样贴在头上。
“弱智园?”李怀疑问这样的名称。
“嗯,若稚园”晓玲向他解释是哪两个字,是好像照顾小孩子的意思,“……教育他们这一类若稚的人群。”
“没有什么不一样,听起来都一样”李怀质疑这个名字的用意,想也无关紧要,“去了多久?”
“一年多,花了不少钱,效果却不是很理想,不过小恒倒是变得不怎么依赖我了,也不是不依赖,是让他一个人生活一段时间不会表现的那么恐惧了。”
“效果不很理想,就是有效果,可是花钱太多?花钱不也得治嘛,如果能治疗的话,缺钱?”李怀关切的询问。
“还有其它的原因……比较有效果的是他接触到更多可以和他说上话的人,记忆好像有些提高”,晓玲更平淡的对李怀说,“还是像往常一样他会叙述记得的一些事情给我听,每天重复一样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不一样的生活他也记不长久,除非一些影响很深的”。
晓玲低声讲述,不想打扰小恒画画,李怀更靠近她,“那时几乎每周末我都会去看他,那里大都是精神类相关的一些医疗服务部门和研究机构,各个建筑的设计或多或少都显得森严,为了防止意外吧,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事,整个区域都是类似的状况。”
“听说过”李怀说。
“若稚园和疯人研究院隔着一堵墙,那堵墙是属于疯人研究院的,挺高,有两米多高吧,上面还有铁丝网,是为了防止外界影响或者疯人发疯了容易跑出去吧,这样他们就是在墙内活动,墙上有扇形的洞口,虽然洞口大小可以爬过去人,但是疯人院那面都是装有方格的铁架挡着的,铁架的粗度大概就是手指那么粗”,晓玲看着自己的食指回忆着对比了下,“若稚园的其余面就是可以透过视线的铁栅栏,相对来说氛围要轻松很多。”
“嗯,这没什么啊,为了管理嘛,然后呢”
“小恒在我去时会给我讲一些他记得的生活,平常的生活和我不让他继续待下去的原因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期间发生了一些事”
“嗯,很想了解,可以按照时间顺序说吗”
“我想到哪里就讲哪里吧……其实也挺遗憾的”
“好吧,都发生了什么”
“还涉及到一个追求我的男生”
“他叫什么名字,若稚园的?”
“不是,是小克的表兄,何木胜”晓玲有些要驱赶着说出口的情绪,显得沉闷。
“嗯,洗耳恭听”
“那里环境还是很不错的,有散步和晒太阳的花园,总是有微风拂面的感觉,从大海里刮来的,感觉大海离那里很近,可是又要搭车走好久才可以到达海边的岩石,远处的地方夏天可以看到羊群,冬天我看到过野兔……我也只是见过小恒的医师,没有见过校长,有些老师和医护人员还是那里的学生,本来还挺抱有希望的,一说在这里能恢复正常小恒就不怎么闹着离开了。那里的教师和医疗人员的收入并不可观,所以许多正常的人也不愿意去那里任教,并且也没有太多灰色收入啊什么,学费倒是不便宜。最重要的,离开那里的老师大都说,自己幸苦教育的孩子,到最后却不记得他们的一丝一毫,他们永远超越不了照顾他们的亲人,和他们比起来,他们的作用显得微乎其微,但是又很忙碌。”
“他们那么计较回报?这本身就是一件默默奉献的事情嘛”
“你不计较回报?都跟你似的富得流油?”晓玲反问李怀继续说,“他们自己的儿女都没有时间照顾,厦岛道离城区挺远的,没有足够的金钱去维护他们对于基本现代生活的追求,还谈什么奉献嘛。况且如果在那里做医师,更多的是不间断的留在哪里照顾病人。我也一直担心那里的安全问题,尤其是晚上,因为一些辅导教师要回家,只有三四个值看护夜班的医师、两个守卫和一个舍管,连司机都没有。如果什么人出了问题,就要会开车的载着几个人离开,人就更少了,晚上有一些突发状况他们会把若稚园的学员锁在楼里,每一间房都要锁住,直到第二天清晨来了足够的老师才打开门。”
“还好,能保证安全就好,晚上本来就是睡觉的。”
“可有些人会半夜起来把所有的人都吵醒,还有人看到门锁住了就大喊大叫火灾啦,我们都被烧死啦,出不去啦,鬼来啦,发生什么事啦诸如此类的,有什么事儿惊扰了他们中的一两个,也会蔓延的一窝蜂式的发作呆不住,人心惶惶的,好在他们还和精神病人有些区别,懂得和一些来安抚他们情绪的医师配合。所以刚开始一段时间小恒反而更呆,他不习惯吧,当时我正准备高考,第三周抽空过去的时候还以为他把我忘了,吓了我一大跳,一点考试的心都没有了,就暂时把他接了回来。可能是当时太害怕了觉得有些严重,是他更粘腻小熊了,这是我判断他心情的一个指标,小熊总能给他带来些心理安慰,他不情愿自己的时光时、心情不好时就会捏着小熊。我想的是高考完了还可以再教一下他功课,上大学前再把他送过去看看,后来情况有些好转,他把小熊放到床头去和小克他们一起生活,学习。在小恒回来的那段时间,小克的妈妈留在那里陪小克,经常有有闲的家长到那里充当帮手,协助他们训练。”
“如果是人手不够的话,我想可以多派一些人嘛”
“对呀,后来我们也向校方反应,可是他们就说‘要涨学费啦,医师和医护人员不愿意多来,难以为继啦’,不过也听说有一些富余的家庭会私底下拜访主任医师,给他们一些钱,让他们在自己家人身上倾注更多的精力,制定更优的方案。”
“听起来有种怪怪的感觉,后来小恒有些恢复吧。”
“不知道他是在那里学的,还是他本身就会有的成长,或许是在那里学习的原因吧,他倒是和别人参加了不少的集体活动”。
“噢,不过如果真的有私送礼金的话,那就应该请私人医生,干嘛还去那里。”
“他们宣传的挺好的,什么全国最独特的医疗方法,人群体验式成长开发,就是要一起规划生活,还会帮他们发掘职业潜力,多少多少的人从这里康复接近正常人的生活等等,还有感谢信、锦旗什么的一大堆,有介绍说这是带有公益性质的,学费都有打折,也会接受一些社会捐款。”
“公益性质?有社会捐款?不会是以公益的名义在捞钱吧,有人调查过吗?”
“没有哦,都是自愿选择去的,我想还是有些效果的吧,或许只是小恒不很明显,他们说小恒也是属于比较聪明的一类,实现独立不会显得特别困难,还说小恒很适合画画,要一直不断的画,不能说因为我觉得他画的不怎么好看就不让他画了。”
“哦,这就把你打发了?”
“这是医师的建议好嘛”
“有建议是好,就是不知道这种氛围下的医师会不会称职,不过如果真的有效果,倒也没什么,多聚些钱可以聘请更多的好老师和医务人员。”
“我想可能是学员太多了吧,小恒还被安排做一些简单的工作,为了培养他进入社会的能力,真实的工作环境,带有工资,做了不到半年,正常的上班,也有些手工制作。”
“这是工作还是学习,应该属于工作了吧,工资多少啊?”
“一个月80”
“啊?”
“也不能简单的说80,名义上是1400块,会发给小恒,为了让他体验到自食其力的各种感知,但是我们需要为他们再上缴一部分交通费什么的,还有他们列举的保险,因为最主要的任务是培养他们进入社会的独立意识,所以很多事情照料的比较少,更多的是若稚园之外的人和保险担责,我和克克的妈妈都选的是比较贵的保险套餐,总共一个月缴纳1320块。”
“还行吧,也是一个自食其力的体验,总比定时送到大街上强些,看来那里的管理模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有一些事情,挺烦乱的,心里很不舒服……”
“什么,他有在那里受到什么伤害吗?”
“小恒没有,不过有带着期望进去,但是再也没能完整出来的……”
“什么?”李怀很惊讶。
“若稚园还好,一般没什么状况,比较厉害的是旁边的厦岛道疯人研究院,这个名称是外界称呼的,它的全名是汉丽市厦岛道精神疾病研究中心,据报道有正常的人被送进去变得不正常的,也有在那里意外死亡的,我不太清楚,也找不到全面的资料,不过最终都会有圆满的说辞,那里也经常有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小恒说他曾看到过一个满身血的人在院子里跑,通过那堵墙绿篱的缝隙。”
“好恐怖,小恒看到这个不好吧。”
“还好没有什么影响,不过随后的疯人研究院的一次事故,差点伤害到小恒,虽然没有伤害到他,可是伤害了他在那里认识的两个朋友,就是小克和妞妞,还有他们的家人……我很抱歉,克克的妈妈责备我也是应该的……”晓玲带些哀伤的语调,想要落泪的低头。
“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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