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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天的光芒刚刚褪去，扭曲的一幕便出现在她的眼帘，她不愿相信这是最新的现实，想要躲避开，想要确定他的完好如初，哪怕去到另一个世界，再得到验证……她看小恒无知的打滚，看他睡去好久也无法有安稳的睡意。
她不愿抵挡痛失他的漫长黑夜，白昼永远找不到足够惹人的目的和愉悦，仿佛什么都变了模样，曾经在乎的一切都转换了是非，她无法容忍最在意的居然不是他的离去，而是各种争执，各种留恋，各种应付……在远离曾经欢愉时光的光景里，她无暇顾及其它，慌乱的想要躲避它们的来临，躲避他们持续的挽留让她顺从于让他孤独的长夜。
她再也不愿承受黑夜降临的，要选择在光明中逝去。
他的爸爸已经离开，或许他曾片段的感到少了陪伴的落寞，却不曾持久的悲伤。他还少不更事，生命欲在那一瞬间定格，也还从未意识到的不知晓。他独自耍弄了好久才知道爬进卧室的门，匍匐困顿的爬进屋子爬过妈妈的双腿，怔怔的望着她静止的举动，划动想要静止的血水……他没有感到过多的恐惧和哀心，这甚至都比不上夺走他手中的玩具、发疼的掐拧一下和吓唬他一声。不曾被告知这样的苦难，他便只有掰着沾了不同形状红色的手指好奇的观看，想这是什么异物，想要抹掉，却发现抹出一片，便摆脱不了的恐惧，又好奇的想去尝试，舔舐一点便厌恶恶心的吐着唾沫吐掉，他疑惑有没有吮吸过自己渗血的手指，而现在他也不疼的在手上粘着的是什么……他冲着妈妈嬉笑哼鸣的吸引，靠在她的身上，想睡觉却又没有怀抱……他躲避红色的爬过，却也难以留意到的沾上更多的血色，古怪的气味让他远离又是不怎么理会他的妈妈。他叫她她不答应，惶恐的大叫她都不答应，便只有躲避这颜色和气味的离开，越离开越远，却还是摆脱不了那气味……
刚过完阳光灿烂的一天，红日还在最后留恋，殷红的光映衬了整个世界，勾勒了所能勾勒的轮廓，投下带有绯红衍射的暗影边缘。
姥姥接回晓玲并且顺便买了些蔬菜，刚进家门，晓玲便发现无端沾上鲜红的小恒，捧起他不敢揣测的注视，惊疑和担心的让姥姥看。她慌了神的检查他的身体，凌乱了步伐双腿发软的寻视他攀爬的痕迹，沿着血迹带着震惊和不肯认同的神情要被撕裂的走向卧室……她倚立在门边，撑着不去昏厥的指挥晓玲快去握住看到的她的手臂……
6
她带着苍白的笑意，依靠着躺在窗户边缘最后一丝溜进的暖红里，解脱了一般固定着看起来轻松、坚决的表情。
啜掉流到嘴角的泪滴，晓玲唤着，“妈妈别走，妈妈，醒醒……”挤弄下眼睛，她去看清她在泪光中还有生气的脸庞，双手一秒钟不懈怠的按紧殷红的腕际，“睁开眼睛看看我，妈妈，我不离开妈妈，妈妈别走……”没有唤来她的声息，她恐惧的哭泣和怨恨，咒怨一生的怨恨，将力量使出到颤麻发软的去按扶，她已经找不到位置，拯救自己的紧握悬挂的树枝。她怨恨她躺在这里，任她的焦躁横行，任她面对多不情愿面对的事，也不给出选择这样的理由……
救护车喧闹的来，又无声的消失在街头。
她瞪大眼睛看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小恒，他在被置之不理的时候嚎哭了片刻，之后便累了的自顾自爬向她，靠着她休息。姥姥从夜色中回来时已心神疲惫，呆坐了一会儿便恍然显得亢奋的给他们清理、换洗衣物、擦地板上的血迹，小恒便光着屁股在床上爬。姥姥沉静的忙碌，没说什么，忍耐着给他们做好了饭菜，顺从一些的，越来越感到平覆的可以提及，却屡屡咽了回去；小恒不安分的坐在桌前，多动的扶着饭桌左摇右晃，被姥姥照顾着吃饭；晓玲在姥姥的催促下吃饭，红着眼睛不时的看向她和小恒。
“妈妈怎么样了……”睡前她鼓起勇气问坐在床边的姥姥。
“没事，玲玲”她试图镇定的说，叹息了一声，哆着抽泣，“姥姥陪着你们，一样过的好好的”她平稳和坚定自己的语调。
她伏在姥姥的肩膀，“姥姥还在呢，别哭……”她安慰她，小恒停止了在床上的攀爬，被感染的又在一旁哭喊起来……
7
姥姥一早便主要忙碌照顾他们的起居，她的生活已经很纯粹，就是让两个孩子安心的继续自己的生活，没有这样目的的事她都不会去多想、多思索，除了日常生活之外的，有这样目的的事她也会思量再三，想着避免一些风险，甚至内心都不曾在意过的风险……
晓玲看姥姥将刚伺候完他穿衣服的小恒带出来吃饭，他仍然显得呆笨，连大叫都彰显的是一个音调，被鼓弄自己吃早餐、催促喝药水，肆无忌惮的玩耍时都显得紧张和激动的不知所措似的，经常失手。晓玲上学的日子里，姥姥带着小恒走啊走，每个晴天都要走半天……终于有一天他会“咯咯，咯咯”的随她们笑个不停，懂得轻松活跃一些了，她感到些别样的欣喜和对未来的一些舒心，像是丢失了好久应该寻回的感觉重新来到，她看到姥姥走进厨房的背影，注意到她迅速的抹掉两眼的泪滴，像两下便剔除了眯到眼睛里的沙子一样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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