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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升也不动怒,略作思索,笑道;“无妨。”抬手取过桌边文房四宝,笔走龙蛇、刷刷点点写下了一纸文书,琴儿在内堂取出五方印盖好,风干后、折于封中递与了马姨。
口中道;“既如此、那么再加上此书,马姨心中可有底了?当然、我不会让马姨白白相帮的,有一个小物件、另有黄金百两,一并都送与马姨、还请马姨不要推脱。”
李缘升说完、转头向琴儿言道;“琴儿、去书房,把我‘夜明珠’取来。”
琴儿装作没有听见,站在原地俏脸含嗔、双眼瞪向马姨,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李缘升见此、把脸一沉,哼了一声。琴儿吓了一跳,这才忙出门而去。
惶恐中、马姨双手接过书信。耳中听到了有黄金百两与夜明珠相送,不由一阵激动,有些褶皱的脸上也现出红光来。
手指微微颤抖的展开了书信,这封书信是李缘升为让马姨安心,而专为她所写。信中指出,若日后因此马姨一旦有祸事临头,全由李缘升来承担。另外还指出,今后马姨若是遇到为难之事,尽管来五方王府,李缘升自会全力庇护。
此承诺、可谓极大,若有了五方王的庇护,等于日后又凭空多出一条性命来。虽然马姨是当今孔皇后身边第一红人,但世事难料、伴君如伴虎,难保那一日,自己就有大祸临头。马姨人老成精、对此怎能不让她心动。
原本马姨也心知,今日躲不过去。但有皇后撑腰,料想李缘升绝不敢拿自己怎样。可是现在看来、已没有了后顾之忧,若是应承了这件事,还有这许多好处,不免内心暗喜。
也不知是黄金与夜明珠的诱惑,还是有了五方王的承诺庇护,又或是两者皆有……
马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不在推脱,咬牙点了点头。说出了心中最后的顾虑;“小王爷,就算是聚贤王爷不追究,可是皇后那里、又让老奴如何交代?”
李缘升双眼闪亮,笑道;“自然是实话实说。这个马姨大可放心,向皇后直言说出缘升的建议,就是……赐封邵婷婷为‘安宁公主,’前往林丹和亲、如此便可。”
“和亲……”
马姨全身一震,虽然之前经李缘升一番提点,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知晓了事情的大概因果。可此刻、听李缘升亲口说出,却也不免捏呆呆发起愣来。
李缘升郑重道;“也只有如此做,才能保我大德安定太平。若邵婷婷愿意,便上书启奏当今万岁,以便完成赐封。邵婷婷应承后,得到的好处自然是利大于弊,这些小王也不必多说什么了。”
……过了半晌,马姨回过神来。晃了晃头、压下心中的震惊,长叹一声。
李缘升在旁见了,道;“马姨也不需如此,皇后若知晓此事,也会为我大德国安危着想,必然鼎力相助的。”
马姨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不住的叹息。良久后、才点头苦笑,迟疑回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老奴就放心了。”
见马姨答应了下来,李缘升也笑着点了点头。此时琴儿已带着夜明珠与黄金返回。李缘升吩咐琴儿、把黄金与夜明珠都送与马姨,马姨唯唯诺诺,却是不敢接受。
经过一番推脱,最后马姨把黄金收下,而说什么也不敢再要“夜明珠。”李缘升看她果真不敢收取,也只能作罢。最后承诺,若事情成功后、再送马姨黄金两百两。
接下来、李缘升又与马姨聊了一些宫中之事。算计时间已到,便闭口不言了。马姨识趣的起身告辞,李缘升也不挽留、让琴儿送客。
送走马姨后,李缘升摸了摸额头、又沉思起来。
这件事情本就是想借马姨之口,传达给孔皇后知晓。若皇后得知、那么邵婷婷自然也就知道了。这样、才能更加方便的展开以后计划……
这孔皇后颇有野心,可却十分惧怕李焕天,多年来一直不敢有所行动。如今丈夫李焕日为帝,自己、已经身为国母,大权在握。儿子虽然年幼,可若不出意外,成为太子也是必然之事。家人也都已封官进爵,野心也就淡了,反而一心相助丈夫李焕日、料理朝政。
李缘升料定,皇后知晓后、必然为了自家以后的江山社稷,而鼎力支持。还会推波助澜,大力劝说来促成此事。
琴儿引领马姨、向着府外缓缓行去。刚刚来到王府大门处,却见当朝宰相“聂相爷”独自一人,向着王府内冲冲行来。王府中侍卫不但不上前阻拦、反而是行礼让过。
马姨心中奇怪,也来不及多想、闪身让到一旁。施礼言道;“相爷安好,老身这厢有礼了。”
聂丞相看到马姨心中一惊,暗叫;“不好。”但身为丞相、城府极深,喜怒不行于色。当即还了一礼,口中却是淡淡的言道;“原来是马老,在下是应、五方小王爷召见而来。不知马老来到小王爷府中、所为何事?”
马姨一笑,言道;“老身是奉皇后之命,来王府看望小王爷的。现在事已办完,这就要回去向皇后娘娘交差了,老身先行告退了。”
聂丞相心中暗叹、叫苦不迭,脸上却不敢流露半分。微微一笑,口中道;“马老好走。”
见马老走后,聂丞相却站在原地发起愣来。心中暗呼上当,悔恨自己不该太过茹莽,正无奈中、已有府中下人上前带路,引领着聂丞相经过王府后花园,来到了李缘升内厅门外。
五方王寝宫、后花园,非常奇特,所种花草郁郁葱葱、绚丽之极,别有一番景象。园中植物分为五色,分别为:金叶枝、木色草、水芸藤、火炼木、土榕树,五色植物无一不是世间难寻之物。按照“金、木、水、火、土、”五行方位相生相克排列,暗藏杀机,乃是李缘升亲手所布、一套极为厉害的五行阵法。若是发动起来,可伤人于无形。
聂丞相虽是第一次来此,却无心欣赏,而是低头一路匆匆而过。厅中李缘升微笑相迎,聂丞相不敢怠慢,忙大礼参拜,被李缘升扶起入座。聂丞相心中暗暗猜疑不定,却不敢多问。
忽闻李缘升道;“小王此次请聂老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商,还望聂老不要推脱,全力相助才是……”
…………
盛昆宫内宫、秀彩宫,贝阙珠宫,堂皇富丽。堂内、一扇花梨影木镂雕描金屏风挡在门前,屏风高为丈五,宽为三丈,正面绘双龙戏珠、背有九凤来仪。厅内金砖地面、上铺红毯,两旁玄关与藏品阁上摆满了各式奇珍。
秀彩宫内,皇后孔文秀一身红色凤袍、上绣金丝,显得华美高贵。头戴飞凤冠、发髻高挽,绝色容颜中略显几分慵懒。此刻、孔文秀正玉臂扶案,手托香腮,秀眉微皱,马姨双手肃立站在一旁。
良久后、孔文秀美目看向马姨,问道;“照你这么说来,李缘升不去让陛下宣召,而是先与本宫相商,是给本宫留下颜面,也好让婷婷自己心甘情愿前往了?”
马姨躬身言道;“主子圣明,老奴也是这般想法。不过在老奴看来,这件事情必须是婷婷小姐自身愿意相助、才能有用。若是她心中不愿,就算是逼迫前往也是无用,反而使她起了怨恨之心,还可能事得其反。”
皇后孔文秀、琼首轻点,言道;“马英、你说的有理,不过这李缘升真正的目的,你却还是没有说出。”
马英沉吟半晌,疑惑的道;“恕老奴愚昧,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小王爷还有何目的。请主子赐教?”
皇后孔文秀笑了笑,道;“本宫猜想、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让婷婷相助、救那老帅段云归来。”
马英双目一亮,道;“主子所言极是,当真是神机妙算,英明至极。想那五方王,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空有再多心思、怎能逃过主子法眼。”
皇后孔文秀、受用的点了点头,言道;“马英、你千万不要小看这李缘升,他虽然年纪不大,可智慧绝对不容小看。此人、是我在朝中除了李焕天外,最为在意的三人之一。”
孔文秀顿了一顿,又道;“不过这样做,要是真能救回段云,也不失为一条良策,但重点是在于本宫的义妹邵婷婷了。看来李缘升之意,就是要本宫与你对婷婷多多开导,让她去往林丹以后,对我大德有所作为。就算是救不回段云,能换来边关不起战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马英频频点头,躬身言道;“主子所言极是,听主子之言、让老奴茅塞顿开,以主子智慧,当今天下,真是无人能及啊!”
孔文秀点头、笑着看了马英一眼,没有说话。
马英会意、接着问道;“恕老奴愚昧、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皇后孔文秀脸上、现出高贵端庄之色。神态严肃的道;“本宫身为国母,岂能看我大德国衰落。此事、既然对我大德国获益良多,本宫决不能坐视不理。待这几日手中之事忙完,便让邵婷婷进宫,由本宫亲自对她言明便是。”
马英上前言道;“主子,不如让老奴先去往邵婷婷住处、加以劝说。老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他言明利害,再由主子出面,定可成功。”
孔文秀看着马英、淡淡的言道;“可以,你先去对她言明也好,免得我日后在多费唇舌。”
“不过……”
孔文秀双目寒光一闪、盯向马英,又道;“婷婷曾认你作义母,你去找她、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吧?”
马英闻听此话、不由浑身一个激灵。忙双膝跪倒,颤声言道;“主子明鉴,就算老奴有十个脑袋,也万万不敢做出对不起娘娘之事啊。老奴只是一心只为娘娘凤驾分忧,忠心天日可见。”
皇后孔文秀脸上,瞬间露出笑容。起身用双手相搀,言道;“马老您这是为何?秀儿不过随口一问而已,难道我还不知马老对我忠心不二吗?秀儿若信不过马老,身边还有何人可信。”
孔文秀回身、拉过马英坐在榻边。忽又想起一事,眼中冷光闪烁、问道;“马老、你说在出五方王府之时,看见了丞相聂秋水、独自一人进入五方王府中?而他在进府之时,身边并没有府中之人引领,门口侍卫也不拦他?”
马英言道;“的确如此,这件事情、老奴也觉得奇怪的很。”
“那么当时、聂秋水看见你后,有何反应?”孔文秀紧接着问道。
马英回想片刻,才抬头道;“当时老奴所见,聂丞相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只说、是应五方王爷召见而来。”
孔文秀冷笑道;“无缘无故、李缘升怎会召见于他?其中必有隐情。……哼!聂秋水城府极深,表面怎能看出来,当初聂秋水曾言,归附于本宫共谋大事。此人也知晓本宫不少秘密,看来以后要多加提防。”
马英低声道;“那会不会是李缘升故意安排,让聂丞相独自赶来……”
孔文秀秀眉微皱,沉思道;“李缘升心思缜密,很有可能是故意安排。不过聂秋水这老狐狸,本宫至今都一直不能完全掌握。”
顿了顿、孔文秀又道;“不管如何,为了以防万一,聂秋水此人、日后再不可轻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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