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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冥河之土加持过的阵旗,极易引来雷电,天空中云层越发厚重,遮盖天幕,白昼如夜。
“还不够。”
凌中石大吼一声,一掌朝阵旗拍下,顿时雷霆炸惊,黑云中一道粗壮闪电轰落而下,如一条雷龙,咆哮怒吼,击穿大地,湖面水泽腾空,瞬间蒸干。
宁夜在风雷中飘摇,被锁链固定,却奇迹般并未受到伤害,只是耳膜淌血,发髻散乱,脸色苍白,气血翻滚的厉害,身处于雷暴中心,剧烈震荡。
狂躁的气息弥散,千丈之内鸟兽不安的走动,发出阵阵低吼,古木簌簌摇晃,如同成精的巨魔挥舞着藤蔓,张牙舞爪。
湖边的仙鹤早已不知所踪,水面浪花卷起,金鳞主修雷电,却不敢靠近,那种程度的力量充满着暴烈,会将它们轰成残渣。
整个天地都是雷声的轰鸣,冥河土不断散发着朽灭阴寒的气息,召引更加凌厉的闪电,飞沙走石,竟是夹杂有紫色的电弧,缭绕在宁夜周围,像是诱饵,魅惑着隐匿大鱼。
时间慢慢流逝,却仍不见猎物上钩,撩拨着垂钓人的情绪。
凌中石目中焦躁,来回走动不停,额头上似乎泌出汗水,眼看花了如此的代价竟无一所得,任谁心里也难免烦躁。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啊······”凌中石吼叫不停,眼中布满血丝,状若疯狂,一拳将远处山脉轰碎,碎石乱飞,鸟兽四散。
“呵呵······”
宁夜虚弱的轻笑,看到老家伙吃瘪格外爽快,若不是实在没力气,早就放声狂笑了。
雷海隆隆,凌中石豁然回首,看向宁夜,嘴角抽搐,狠戾之色如欲吃人,看到他眉眼翘起,嗤笑自己,暴怒出手,轰向宁夜。
“既然如此,留你何用,小杂种去死吧。”
“轰”
天地震颤,宇宙抖动,九杆大旗节节寸裂,爆碎开来,整个湖面陡然一沉,生生下降丈余,如同沙土被一掌砸陷落,大地开裂,蛛网似得破碎不堪,雷海沸腾,较之刚才剧烈程度过百倍,粉毁一切。
凌中石如断线风筝一般,直接被掀飞出去,撞断几株古木才停下,胸骨凹陷,喷出鲜血,却不管不顾,圆睁双目,见鬼一般。
“铿”
青铜神枪遭到重锤轰击,震颤着砸向远处,山石崩塌,竟被截断形成一处断崖,枪身没入其中,沉重压塌青岩。
“吼”
一道虚影闪现,仰天咆哮,奔袭万古岁月,越洪荒而来。
“白虎兽印”
“天劫雷”
“哈哈哈······”
凌族之地另一处断崖突起处,筑有亭台,两道身影盘膝相对而坐,中间处一座青石棋盘,道格分明,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朴素无华。
对弈之人其着白袍者便是水沁八祖爷凌道天,手执黑子,气质如行云流水,神仙道骨,出尘淡然;另外一人全身灰黑色宽大鹤氅,身姿挺拔如山,发丝灰白,面色沉稳,双眼静如止水,偶有精光闪动,显得睿智超凡,手中白子捻动。
“三哥,近来似乎更有精进啊”,凌道天哈哈哈一笑,落下一子,棋盘碰撞,清脆悦耳。
“老八,你是指棋艺还是其它”,黑衣老者不在意道,目不斜视。
一问一答,其身份不言自知,正是凌族三祖爷凌昆虚,不过从相貌而言,似乎比凌道天更为年轻,不知是所修玄法还是自身道行高深导致。
修道之人不以年岁论长,相貌更是不足为凭,若是他们愿意,完全可以用神力改变容貌,永葆春颜,特别是女子,爱美之心永世不息,即便看上去二八芳龄也极有可能已经年过百岁,不过一旦神力衰竭,本源枯涸,便也会露出颓态。
像凌昆虚这种层次的人物,早已无意于表态,或许达到某一境界,心中所想的,只有‘道’之一字了。
凌道天浑不在意,呵呵笑道:“自然两者皆有,三哥不愧是我兄弟中天资绝艳之人,看来问鼎仙途有望啊”。
“啪”
凌昆虚落下一子,抬头看了一眼自己这位八弟,无奈道:“老八,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小辈的那套虚词了”。
“哈哈哈,三哥哪里的话。”
“好了”,凌昆虚摆摆手,随意说道:“水沁那丫头呢,好几日没见她了”。
凌族中水沁天资在小辈中最为卓越,为人又天真活泼,因此深受几位祖爷宠爱,这位三祖爷自然也被拿下,比对自己亲嫡系晚辈还要喜爱。
“经此一难,我让她闭关去了,这孩子太不懂事了,还跟我怄气呢”,凌道天简单一提,并未多言。
关于宁夜的事情,也仅仅是几人知道而已,既然凌道天如此做,其他人也不好拂了他的颜面。
凌昆虚闻言轻笑,道:“难得这丫头如此听话,乖乖去闭关,也好,借此机会收收心,以免误了正道”。
“嗯······”
两人谈笑中在棋盘中搏杀,悠然自得,风景秀美,闲暇光景,难得抛开族中琐事,心绪安宁。
就在宁夜那边爆发天威之时,两位老者也陡然抬起头来,朝远空望去,一瞬间都感觉到了一股绝强的力量,让人心惊。
“那边是老十五的修行之地”,凌道天皱眉道。
“嗯,有一股极为凌厉的气息,似乎是一种雷霆之力,极为强横,老十五在干什么,怎会引来天威”,凌昆虚目光如电,好似洞穿虚空,继而又说道:“还有一股蛮荒之气,应该是他那杆四兽神枪吧”。
“不错,这几天老十五到族中宝库中取了不少神材,像是要祭炼宝器,连冥河土都没放过”,凌道天点头道。
“冥河土?难怪会有如此天罚劫雷之威,倒是和他那白虎印相得益彰,恐怕就是用来复苏神兽血精的吧,老十五门道不少,竟让他找到了破解阴煞之法”。
以前凌中石亦打过冥河土的注意,只是有所顾忌未能得偿,族内大多数人也都知道,凌昆虚并未作它想。
“三哥,要不要去看看。”
“算了,老十五孤僻偏激,莫要平白伤了兄弟和气。”
“好吧”
·······
这边凌中石毫不在意嘴角血迹,大悲大喜让他几乎癫狂,口中无意识呢喃:“果然啊,绝对是天劫雷,没错”,继而狂笑,声震九天。
宁夜漂浮在浑浊的湖面之上,已是昏迷,在眼中失去光彩那一霎那,似乎朦胧中感觉到眉心处有一丝异物冲出,来不及思考,便被镇昏过去。
“天劫雷啊。”
凌中石岂是宁夜这种初闻道的菜鸟可比,那种气息,绝不会有错,狂雷灭世,几乎难以见到,虽然是仅仅的一丝,却仍然强势无匹。
四周大地裂纹密布,支离破碎,如同遭遇一场惊世大战,神念所到,湖底竟是生生下沉数丈,空气中似乎仍能感觉到电流涌动。
九杆用神稀金属材料炼制而成的大旗,在瞬息间崩碎化为碎屑,要知道凌族宝库中绝无凡品,每一种材料都是世所罕见,放之外界足以让人眼红。
这一次,凌中石耗费数日,以本源道火锻炼融化神金,更是以极大魄力炼进极为稀少的冥河土,可谓是花费重大,九杆合道,每一件都是神兵宝器。
可惜在天劫雷霆面前竟是如此脆弱不堪,如同泥塑,可见天威之浩大,震古烁今,人力不可相抗。
可以说,天劫就是天道之手,毁灭一切超脱秩序的力量,代表了一种意志,亘古至今,绝不容许侵犯,更无人敢违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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