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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王自尽,赵军纷纷倒戈投降。韩军占了绵水,南门冯黄得知消息,也放弃抵抗,前来投降。霜荷见只有他一人,问他赵蛟去向。冯黄说赵蛟自从昨日夜里在南门安排好防卫阵势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陶行听了这话,跟霜荷说了一声,便骑马赶往自己府邸。到了一找,发现自己老婆孩子都不在了。待问下人,都说是昨夜里赵亲王来带走了他们。陶行以为赵蛟是想把自己至亲绑做人质要挟自己,心中唾弃。老婆倒还好,自己疼爱的儿子被掳走,也是闷闷不乐。
这时候,有传令兵来报:“陶将军,皇上下令,在宫中商讨军机大事,请速速前往。”陶行也只得把妻儿的事抛在脑后,赶往会场。
等他到时,众人都已等了多时。陶行向众人打招呼:“各位,下午好啊。”
除了霜荷对他点头微笑,其余人都视而不见。冯黄和昭水更是横眉冷对。陶行看没人搭理自己,走到昭水面前,问:“呈将军,抱歉我出手重了,身体无碍吧。”昭水把脸别开,冷冷道:“无碍。”陶行见自己被诸人冷落,也识趣地自己坐到了座位上,独自把玩着桌上的酒杯。
霜荷说:“刚刚传来消息,洪流,包斩,冷屠三人已经离开月北城,驻进了樊川,说是要献上樊川城向我们称臣。你们谁去办一下这件事?”
昭水听了马上说:“我去。”
陶行插嘴道:“呈将军,恐怕樊川百姓还没忘记你招水龙王的大名,你去怕不太好吧。”
昭水瞪了他一眼,说:“这么说来,我更该去。”昭水这么坚持,一是因为他不想跟霜荷在一个地方;二也是因为,经过这么几年,他也渐渐觉得自己当初决堤的事做得不对,想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求得樊川百姓原谅。
霜荷看昭水这么坚持,也就马上拍板同意了。
接着,霜荷说第二件事:“当下,眼前最大的问题便是燕军。明日燕军便会到达绵水,听说燕军有几十头飞龙。你们看这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全场沉默,都没有什么好主意。众人静静喝着酒。一直悄悄站在霜荷旁边的篱源说话了:“依小女子愚见,要是没有退敌之法,不如退兵将绵水城让出,这样也免去我军损伤消耗。”说完一直小心盯着星辙看。
一直在独自喝酒的星辙放下酒杯,她知道篱源这样胡说八道是想引自己说话,篱源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毕竟只要是霜荷问的,星辙都不会答话。星辙虽然跟霜荷关系很僵,但还是卖面子给篱源,便发话到:“绵水城绝不可让。如果燕军当真有飞龙,那么星韩虎狼关也就只是摆设。一旦把绵水给燕军做落脚地,燕军北上可横扫星韩,东进可攻取齐魏。再难,也要把他们挡在绵水。说句对不起绵水百姓的话,拿绵水做战场,做炮灰,也好过富阳燃起战火。”
篱源说:“那不知司马先生可有抵御燕军的办法?”
星辙沉吟片刻,说:“要挡住燕军,分两步。对于地兽和地面攻城部队。绵水地处洼地,叫士兵再连夜沿着城墙挖一条护城河,河宽二丈,挖到地下硬石层为止。再叫人到宇明江中挑水过来灌满护城河,再连夜挖出一个水渠,不断往护城河中注水,在绵水城中也加快打井,以防水源被断。之后把我带来的二百盆浓酸,混入蓉雨送来的一百斤毒粉,倒入河中。再去山上黑油矿井中挑来十万担黑油,先倒一百担在水面上,覆盖全部河面,其余的留着备用。地兽不会水,没有威胁。一旦燕军靠近护城河,我们就放箭,点燃河面的油,阻挡他们。”
林雪良疑道:“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也出不去了?”
星辙也不答他,只道:“诸位且耐心听我说完。冯黄将军,不知绵水城中粮食够用多久?”
冯黄答道:“这两年丰收,城中存粮即便是百姓与赵兵……不,与三十余万韩军一起吃,也能吃三个月。”
星辙点头:“这就够了。围住城我们确实出不去,所以要让二十万士兵去樊川驻扎,随时策应,留下十万精兵死守绵水城。”
昭水问他:“你怎么会带着浓酸跟毒粉?你早就知道有飞龙?”
星辙摇头:“不知道,最开始这两样东西我是留作他用的。至于做什么,现在你也不要问了。”昭水知道他肯定是要用来对付绵水守城士兵,但现在大家都是同僚了,也不再多问。
篱源问他:“死守绵水城?要是燕军不退如何?飞龙又如何防备?”
星辙接着讲道:“前面的工作完成,我们便有了一条防御地面的护城河,河水中散发毒气,人不能靠近太久,站在城墙上却是不受影响的安全距离,那毒气重,只会沉在水面上一二丈。水中有酸,能腐蚀木头,金属,燕军行军不可能带有瓷器陶器,短时间内也找不来,所以不担心他们乘舟或是舀水。再加上我军在城墙攻击,对方无法处理掉我们的护城河。河面有油覆盖,防止水分蒸发,也可以保证河水不会被太快晒干。”
篱源又问:“要是燕军不断放火烧油怎么办?”
星辙说:“所以才要准备十万担,足够烧三个月的黑油。他们烧,我们就添油。反正燃起火来他们也无法进攻。只是这么做太过浪费罢了。”
说完,星辙看看大家,见都无异议,便接着说:“对于飞龙,飞龙这东西,本是上古时神兽玄武与朱雀所生。形如蜥蜴,后背有带膜无羽双翅,性凶残,能喷火。来自遥远西方,与中土海龙区别很大,也被称作西龙,或用远西当地的土语音译‘卓啊根’”。
昭水问:“说了这么多,那如何对付呢?”
星辙说:“飞龙是冷血动物,严冬会冬眠,不会活动,所以我们只要撑过这个秋天即可。同时飞龙怕雄黄,闻到雄黄味就会浑身不适。我已经吩咐后方送来一万坛雄黄酒,今早到了三千坛,想必今夜里剩下的也能到。到时候,每家每户拿一块布,每日浸上雄黄酒,摊在房顶,这样飞龙就不会落下,喷火,火焰会上升,也够不到地面。如果燕军的投石车运到了,往城中投石,就让百姓躲进菜窖,我们在城墙上用机甲重弩打烂投石车。”
冯黄听了这话,也插话说:“不知道谁说的机甲重弩射飞龙,这弩又重又笨,射地兽都射不准,更别说那么快的飞龙。”说了他喝口酒,又补充一句:“不过射投石车倒是十分合适。投石车更笨更慢,又大,简直是活靶子。”
霜荷看这件事说得差不多,便结尾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的话就散了吧。”
一直不出声,微笑看着的陶行这时说话了,他说:“我还有事。我希望呈将军把大将军一职让出来,择贤居之。”
江泗澎一拍桌子:“你觉得昭水兄弟不够格?那你说谁能当?”
陶行不慌不忙,道:“呈将军确实武艺超群,但是他一无战功,二无名望,担任大将军一职恐怕不能服众。”
昭水质问他:“那你说谁能服众?”
陶行笑着站起来,说:“我。”
江泗澎也站起来,拍桌子瞪眼道:“开什么玩笑,你一个降将!两姓家奴!”话一出口,他意识到这么说冯黄也下不来台,也压住怒气,坐下去不再说话。
陶行说:“你们也看到了,呈将军可是在阵前败给了我。”
霜荷也站出来问:“对于这件事,诸位怎么看?”
海如龙和林雪良谁也不想得罪,事不关己,埋头不说话。星辙也不说话,冲着昭水轻轻摇头。江泗澎一拍桌子:“我不同意!”冯黄也说:“末将也不同意。”篱源表情复杂,也不说话,霜荷问昭水:
“这件事还是问昭水本人比较好,昭水,你怎么看?”
昭水把头转向窗外夕阳,余晖融化了他的脸。他背影藏在昏暗里,道:“我没意见,他要当就让他当吧。”
楚都帕特玛,楚王接见赵蛟。
赵蛟携赵彩云,陶邦前来投奔,楚王二话不说豪爽答应。赵蛟感恩戴德,反复说要誓死效忠霸王。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聊起武艺,聊天下英雄,又回忆赵王往昔,对赵国灭亡唏嘘不已。正在感慨,有人来报,说:“启禀天马汗,吴使求见。”
楚王问:“他们来干什么?”
来人答道:“说是来提亲。”
“提亲?”楚王绞尽脑汁,想不出吴王有哪个女儿合适嫁给自己。
来人回道:“说是想跟大楚联姻,迎娶石兰公主。”
楚王一听纳闷了,捉摸着吴王唯一一个没成婚的儿子现在才八岁,他这一出是在闹哪样。疑惑道:“搞什么名堂……叫他们上来,我问问。”
来人领命退下,赵蛟也告辞。剩楚王独自坐在大殿内,揣度吴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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