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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韩皇宫大殿内,众臣齐聚,参加早朝。
霜荷一脸肃穆,精明干练,似乎没有发生昭水离去这件事一般。霜荷想要学习日燕国,中央集权,百姓由国家统一调度,集体生产,所需由国家分配,举国财产充归国有。这一提案遭到星辙跟张之敬反对。他二人认为此举虽然可在短期内见效显著,数日里即可提高国家产值,但却是揠苗助长,饮鸠止渴的做法。看似没有贫富差距,最大利用百姓生产效率,实则会帮助一些偷奸耍滑的人钻空子,到最后大家都敷衍了事。如果朝廷加大监管力度,督促百姓干活,又容易变成燕国那种暴政,激起民愤。
最后商议的结果,反倒是取缔官田,收购地主田地,还田于农。每户百姓依据人口分配田地,每年收成的三成交予国家。
对于其他制度,选拔官员上采取科举制取代世袭制,设立稽查部监督官员,惩处贪官。商人可将家中土地转让或租赁给他人,外出经商。国家不鼓励经商,但也给商业提供便利。设立太学府,技匠府,振兴文化,发展技术。前者为朝廷研究星相,天文,古文,术法,炼丹等领域的学问,后者为国家研究改进生产力的机械,设施,如:桥梁结构,水渠布置方法,堤坝修筑方案,攻城撞车,伸缩云梯,投石器,火石器,机械大弩等等之类。
研究完这些琐碎问题,有大臣上书,说是西海沿岸有海妖趁着海啸上岸,猎食沿海百姓,现在数量越来越多,规模不断壮大。希望朝廷赶紧派人救援。朝中大臣皆束手无策,星辙主动请缨,甘愿前往平定水妖作乱。霜荷问他需要多少人手。他指指自己:“我,一个。”然后指指医药司的方向:“柳蓉雨,两个。”
霜荷恩准,星辙带上蓉雨,不日出发。
另一边,昭水随楚霸王一行人来到断岳山下。这断岳山起于星韩北域,绵延至南漠深处没有尽头。它横断东西,除了没挡住韩晋北边一段几百里的边界,只有中央部分有一条长长的大峡谷可以通过。峡谷西面,是魏国关卡,峡谷东面,是楚国关卡。
峡谷笔直向前,看不到尽头。楚王对昭水说:“走过这条七十里长的峡谷,就到楚国。”昭水看马车两旁的峭壁竖直向上,直冲云天,遮天蔽日,只在头顶上方留下一条极细的光线,赞叹到:“竟有如此恢宏壮观的……这是人工开凿的?”楚王说:“不是人工,这悬崖高七百丈。看着平整不似天然,却是自古便在这里了。据说是上古时期,海中妖王用手中神兵劈出来的,真是玄之又玄。”
昭水啧啧称奇:“倘若真有此等神兵利器,让我见上一眼,也算是此生无憾了。”
楚王道:“这倒是有,你难道不曾听说过《战国谣》?”
昭水没听过,摇头道:“《战国谣》?”
石兰听了被勾起兴趣,插话道:“我知道我知道,是不是那样唱的:‘赵神将,魏二策,星韩有三关;晋万壑,齐双兽,燕军满苍山;吴王著妙计,楚原十八骑。’这歌小孩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昭水讪笑道:“不知道,我从小跟随师傅,活得有点隔绝外界,有点与世隔离的意思。”
小石兰安慰道:“哎,你真可怜。以后多跟着我混,我带你见见世面。”
昭水见一个小姑娘要带自己看世面,会心一笑。楚王不屑地“哼”了一声。小石兰也针锋相对:“哼!”
楚王转过头来,继续对昭水说:“这歌谣唱的是八国的王牌战力,虽说歌里唱的是:‘吴王著妙计’,但其实,吴国还有一样,便是一件盖世神兵。那是一把三叉大戟,有劈山断河之效,威力惊人。据说那便是当初西海妖皇遗落人间的兵器。”
昭水点头:“是这样啊。”然后又问:“魏二策,莫非说的是诸葛云跟我师兄?”
楚王答道:“正是这二人。”昭水有点失落道:“我师兄他,很有名?”楚王答:“可以说是名动天下。世人倒不是像你们那般叫他‘文龙’,都是叫他‘鬼谋子’,叫那诸葛云‘神算先生’。”
昭水问:“那我呢?”
楚王搓搓下巴,直言道:“说句实话,小兄弟你其实不太有名望,或许在东原岳川一带知道你的人还多些,中土大地上,知道你的人其实不多,就算有几个,也许也只知道决樊堤的呈昭水。也不知道你们怎么传出来‘岳川二龙雏’的……说真的,我也是这次到了富阳,才听说有这么个说法。”
昭水低下头,喃喃自语道:“我师兄,确实一直,挺厉害的。”
楚王没有觉察到他语气里的消沉,继续话题道:“司马先生运筹帷幄。你们这次能成功登基,表面上看起来或许只是你打了一架的事,其实暗地里,司马先生谋划布置了很多。这个想必各国暗探都能感觉出来,你跟霜荷妹子却不知道。”
小石兰看昭水已经备受打击,楚王还在叽里呱啦地说,不禁想为昭水打抱不平,她踢了楚王一脚,说:“说说说,你现在怎么这么特能说!平日里不见你说,在我嫂子们面前不见你说,访问他国不见你说,现在突然口才这么好了?你怎么不去当私塾先生!”
楚王被小石兰一通教训,摸不着头脑,想要争辩,但看她一副公鸡炸毛的样子,又自觉闭上了嘴巴。
小石兰豪气万千,一手勾住昭水肩膀,道:“小兄弟,不要沮丧,跟着我混。有我罩着,以后会有出息的。我可以让土豆当老三,你当老二。”昭水一听自己地位只比熊高,尴尬笑笑,问她:“那老大呢?”
小石兰等的就是这个问题,她双手叉腰,坐直了腰杆,一脸得意:“正是,我~”说完仰起头,鼻孔朝天出气。
楚霸王也凑热闹:“那我呢?我是老几?”
小石兰冷眼看他:“你?”楚霸王一脸真诚地看着她,忙不迭点头。
小石兰看到他一副哈巴狗吃食前的样子,满脸厌恶:“你!滚蛋!”
楚王被她这话深深击倒,昭水看着这对宝气的兄妹,在一旁哈哈大笑。
话说星辙二人走到了西海岸边,沿途的海怪纷纷中了蓉雨的麻痹粉倒在地上睡大觉。
星辙走到沙滩上,摆下十来卷符纸,围成螺旋状,像一个漩涡一般浑圆。漩涡四周,依次摆上各色法器,然后他掏出一支大毛笔,蓉雨端来墨,星辙奋笔疾书,在漩涡外方圆五丈内写满了样式各异的咒文。写好之后,把笔往沙滩上一丢,叫蓉雨:“你往后退远点。”
蓉雨说:“好。”然后留下星辙,自己走出去几十丈远,然后静静看着远处的星辙。
星辙打坐在漩涡正中央,左手挥舞一根禅杖,右手呈拈花状,口中念念有词。顷刻间,天上乌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地上海风吹动,海面波涛激荡。
猛地,星辙把禅杖往面前一插,大喝一声:“着!”
海面应声而动,波涛翻滚,突然,从海中跃出一条大怪。大怪圆圆一个,四足一尾,长颈尖头。形状似一只无壳乌龟,浑身有鳞,背上多鳍,腰间一双巨大鱼鳍如同翅膀,四足关节有角,头上一双巨角比头更大。凶面獠牙,三眼血红。长鼻大耳,耳后长长的红毛。
这怪落回海中,不一会儿探出一个头,盯着星辙看。
星辙划动禅杖,催动咒语。空中乌云浓如泥浆,盘旋而下,下面海中怒涛回环,抽起一道水柱。水柱不断上升,云泥流星般下落,两股力量碰在一起,发出“轰”地一声巨响。天地马上变色,昏暗不清,暴雨倾盆,电闪雷鸣。
云泥水柱,散入雨中,化作蒸汽,又转瞬聚合,变成一条深灰色巨大龙卷风,连接云与海。龙卷风扭动怒吼,挡在海怪和星辙之间。
海怪看着这天地异变茫然无措。星辙抬起右手,奋力向下一滑,口中喝到:“落!”天空应声劈下一道惊雷,却不巧擦着海怪,落入水中。一时间金光四射,电流攒动,海怪浑身麻痹,剧痛难忍,哀嚎不止。
星辙见落雷击空,皱了皱眉头,变换手势,继续念咒。
那怪缓过神来,怒吼三声,向星辙吐出一道水柱,水柱半空中凝结成冰,砰然炸裂,无数冰晶向星辙飞去。
星辙左手往外一划,往回一挽,巨大的龙卷风猛烈扭动,腰身一晃,将冰晶悉数纳入体内。
海怪咆哮着向星辙游来,势不可挡,凶悍异常。星辙赶紧舞动禅杖,划了三四个圆圈,向外一甩。龙卷风发出一阵轰鸣,风腹往岸边一甩,转而往海中一弹,正中海怪,将海怪向其行进反方向击回海中。
这海怪更怒,大吼一声蹿出水面。星辙竖起三根手指,往下一划,用尽全力,喝到:“落!”乌云之中,飞出三道闪电,交错纵横,正中海怪。海怪抽搐了一两下,沉下海面。
星辙如释重负,倒在沙滩上,大口喘着粗气。下一刻,风停雨住,龙卷风分崩离析,散去了无踪影。空中乌云褪去,洒下阳光,海面归于平静,波澜不惊。
蓉雨大步跑过去,问他:“怎么样?”星辙咳嗽两声,说:“扶我起来。”蓉雨扶起他,两人往回走去。
正在这时,本已平静的海面又躁动起来,忽然海面沸腾,巨浪滔天,一声巨响,飞出一个巨怪,如离弦之箭,直冲太阳。星辙蓉雨,同时回头,惊讶得长大了嘴巴。
这巨怪比方才那只大了几十倍有余,遮天蔽日,压迫苍生。紧接着,水中追出一条巨龙,身型更是大过巨怪一筹。巨龙金角青鳞,黑眼白毛,脚踏祥云,盘桓而上,卷住巨怪,拖入水中,砸出一声巨响,激起的巨浪奔向海滩。把星辙蓉雨都打翻在地。
海面滚动翻涌,龙尾,怪头时不时扫出海面。过了会儿,海面又恢复平静,海中缓缓升起一片血红。由小变大,似一朵花开。最终染透了整片汪洋。
那巨龙头又露出水面,嘴里衔着巨怪的头。隔着一片血海,它静静地注视着星辙和蓉雨。星辙蓉雨被对方威严霸道的气势压制得浑身僵硬,不能行动。
巨龙看了他们一会儿,慢慢沉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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