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魔将之魂 > 11 雨敲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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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水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霜荷和篱源正守在床前。篱源靠着床弦睡着了,霜荷正红着眼睛呆呆盯着他。

  他想坐起身来,刚动一下,浑身似刀绞般地疼痛,不禁哼了一声。霜荷这才回过神来,赶紧把他按回床上:“不要动,太医说你全身关节多处错位,筋脉多处断裂,真气乱涌,又失血过多。没有马上暴毙已经很匪夷所思了。”

  昭水问:“我睡了多久?登基大典结束了没?”

  霜荷一边整理被子一边说:“你已经睡了七天了,登基大典已经完了。”

  昭水看着霜荷,张了张嘴,犹豫再三,叫道:“霜荷,皇上,我……”霜荷说:“这里没外人,你叫我霜荷就好。”昭水不语,垂下眼帘,眉宇间透出了一股淡淡的忧伤。霜荷柔声问:“怎么了?痛吗?”昭水摇了摇头,不小心又扯到了脖子上的伤口,痛的他表情都扭曲了。

  霜荷赶紧用手扶住他的脸:“说了不要乱动。你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伤势?放心,我会找最好的太医给你诊治,一定能治好你。”昭水沉默,欲言又止。过了半饷才轻声说:“不是的,我的伤不碍事。”

  霜荷看到他那副悲伤的表情,自己却无法劝解,心疼万分。她轻轻拨开昭水眼前的头发,小心地问道:“昭水,你在想什么能告诉我么?我很想知道,很想帮你分担。”

  昭水盯着霜荷微微有些湿润的眼睛看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小声说道:“霜荷……”

  “嗯。”

  两个人相互对视了良久,时间仿佛也停滞了,空气里散开了某种细腻温暖却又躁动的味道。

  “我尿在床上了。”

  霜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啊?”

  昭水吞了吞口水,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尿在床上了。”

  霜荷气冲冲地站起身,深吸两口气,没好气地说道:“你这个笨蛋。吞吞吐吐的不早说。”昭水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火气这么大,委屈地说:“说出来太丢人……”霜荷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等着!”

  “那个,我还饿了,想吃流荷酥!”昭水对着霜荷的背影大叫到。却只传来霜荷一声恶狠狠的“闭嘴!”

  一旁的篱源早就被吵醒了,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昭水看了看,又往霜荷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最后转过头来迷茫地看着昭水:“公子醒了?”昭水应道:“嗯。”“姐姐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这样。”

  篱源咬着指头想了想,奇怪地说:“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霜荷姐发火呢。”昭水惊讶到:“怎么会!她好凶的。天天发火。”篱源不解地看着昭水:“公子怎么有这种感觉呢?霜荷姐脾气很好的。”

  昭水疑惑了半天,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几天你们都一直在这里守着?”

  篱源答道:“是霜荷姐一直要留在这里,我是怕她闷来陪她的。”

  昭水听了这话心里涌起一股暖流,满脸洋溢出幸福,傻笑着发起了呆。笑了会儿才想起篱源还在旁边看着自己。赶紧收起笑容,尴尬地咳了两声。

  篱源也不介意,帮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依旧用她那平静的语调说道:“公子笑起来很好看的,不必拘束。”这话让昭水更不自在,连忙转移话题:“我师兄呢?”

  篱源说:“司马公子啊,他说了句不用担心你就找人下棋去了,听说朝中众臣,这几天轮番上阵,群策群力都没能胜他一局。”

  昭水冷笑两声说道:“师弟半死不活地躺在这儿,那家伙居然有闲心下棋,这次看我不整死他。篱源姑娘,麻烦你把霜荷和我师兄他们找来好吗?”篱源点点头:“好的。”说完走出了屋子。

  夕阳西下,斜倚着问天峰,满天晚霞被染得血红。广阔的富阳城沉浸在一片安详的气氛里,整座城显得古典肃穆,庄严沉寂。街道上人烟渐少,偶尔,远山之外传来阵阵浑厚的钟声。

  后宫之中亭台楼阁,廊腰曼回,曲曲折折,华丽雍容,古朴大气。后宫深处,一座高阁突兀矗立,显眼异常,楼前大门上,是一块雕琢精美的牌匾,上书候星阁几个大字,金灿灿的大字苍劲有力,入木三分。

  候星阁内,一群人围在昭水床前。

  江泗澎将军蹲在床头说得是眉飞色舞,唾沫乱飞。对昭水的功夫是赞不绝口,仰慕异常。

  他说:“兄弟,老子,哦不,哥哥打了这么多年仗,对阵无数,就没碰到过你这么功力浑厚的人,一声吼就把我的魂衣震没了。那种功力,那种修为,大罗神仙也就那水准。要是你真对我出手了,我现在恐怕连毛都不剩了。”

  昭水谦虚到:“将军说笑了,现在躺在床上的可是小弟我啊。”

  江将军摆摆手:“诶,兄弟过谦了,外行人看不出来,我们习武之人还是能明白的。兄弟发威那一瞬间的功力不知超过我多少。那当口上兄弟那气势,那杀意,到现在我想起来腿都还在抖,就差尿裤子了。”

  星辙笑道:“将军也不必自谦,能把我师弟逼到赤炎附体,也不简单。你看他现在不也被赤炎灼伤,瘫在床上了么。”

  霜荷问道:“赤炎灼伤?他不是伤到筋骨了么?”

  星辙解释说:“圣上有所不知,我这师弟体质非凡,筋骨之伤并无大碍,三日之内即可痊愈。麻烦的是赤炎灼魂,那是医者无法查明的,需疗养数月才能康复。”

  江将军惊叹到:“竟要这么久!”霜荷也说:“现在国家刚定,根基不稳,内忧外患,这可如何是好。”

  星辙说道:“吾皇大可放心,大星上下,良将辈出,不缺我师弟一个。再者,即便外敌入侵,微臣也非浪得虚名之辈,必能守住疆土,保国平安。”

  昭水咂咂嘴:“啧啧啧,不太对吧,我怎么记得三年前我在樊川赤炎灼魂只疗养了七天呢?”

  星辙闻言,知道昭水的意图,脸色变了变,对昭水说道:“你想让我找你师姐?水儿,何必这样?师兄待你不薄啊。”

  霜荷问道:“什么意思?莫非还有加速康复之法?”

  星辙小声请求他:“你就为了师兄,躺几个月吧。”

  昭水不理他,接着说道:“只需要我师姐来帮我治治就好得很快。”

  “你师姐?她是何人?”霜荷关切地问。

  星辙不悦地接嘴道:“医仙柳蓉雨。”

  在场众人大惊,良久,霜荷才小声说道:“原本在我知道文龙武龙师承一人时就已经很惊奇了,没想到连医仙柳蓉雨也与你们师出同门。那你们师傅岂不是……”

  昭水和星辙都良久不语。过了许久,昭水才小声说道:“家师是前日燕国师扶苏方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震惊得无法言语。

  沉默半饷,霜荷才忧虑地说道:“但我听说医仙在三年之前隐退,谁都无法请她出山,她放言今生不再医人,哪怕是她的亲生父母。”

  昭水笑道:“有个人可以请得动她,只是那人不愿去。”说完瞅了瞅星辙。

  霜荷明白了他的意思,也转过头哀求地看着星辙。星辙一脸无奈,拱手说道:“皇上请体谅一下微臣,微臣有苦衷的。”霜荷不知道该怎么办,又转过头看着昭水。

  昭水眨巴眨巴着眼睛,竟然慢慢红了眼眶,硬是挤出了几滴泪水。他假意哭道:“我好难过,我的心好痛,从小没有爹疼,没有娘爱,现在受了伤,躺在床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师兄却对我不闻不问。我的师姐也好可怜,苦苦等着有个负心人,人家却潇洒地喝着小酒下着棋,我们女人怎么这么难,呜呜呜,师姐,我好想你,师姐,你在哪啊……”

  他这一哭,倒把篱源和江将军逗笑了。

  星辙看他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说话也是越说越离谱,感到丢脸万分,赶紧制止了他:“好啦好啦,你这么会演是要去唱大戏?”

  昭水脸上的鼻涕眼泪刚被霜荷擦干净,听了星辙这话,马上又流了满面:“师傅啊,师傅,您老人家在哪里,您来看看你这徒弟,他不是人,他是畜生,师傅……呜呜呜呜呜……”

  星辙看不下去,对他说:“够了啊,你丢不丢人啊,你这不是故意整我吗。”

  昭水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师兄啊,你们也该和好了,我师姐大好青春都用来等你,你忍心么?去跟师姐道个歉吧。”

  “我发过誓不会去见她。我又没叫她等我。”

  昭水认真的说:“师兄,算是水儿求你好吗?那件事错在我,师姐没做错什么,我不想你们因为我闹成这样。要是你们不和好,我这辈子都会愧疚。已经三年了,你就担待一点,向她认个错好吗?我知道她很想你,你也很想她。”

  星辙摇了摇手,让他别再说下去。他眼眶微红,眼角隐约有泪。他把头别开,过了好久,才叹了口气说:“我跟她之间的事,不是因为你。你只是个导火索。我不想见她,跟她合不来。”

  昭水说:“你总说我孩子气,可在我看来你们之间也都是些小吵小闹,犯不着这样,彼此多担待点不就过去了。你们两个互不相让岂不是更孩子气。”

  在一旁听了半天的江将军也插话说:“军师啊,我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女人这种东西,你让让她哄哄她就行了,大男人嘛,何必跟妇道人家斤斤计较。两口子不吵隔夜架,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霜荷听了不高兴,道:“什么叫女人这种东西。”江将军赶紧赔罪:“微臣失言,皇上息怒。”

  星辙对江将军打趣道:“世上就是将军这种温柔男儿多了,女人家才敢这么跋扈。”

  篱源也说:“虽然我们是局外人不便多说,但同为女儿家,我觉得如果真的蓉雨姐姐一直等着你,她心里肯定很难过的。这种时候谁对谁错也没那么重要的。司马先生或许是因为孤傲,看重的是道理跟输赢,但在女人眼里,比起输赢她更看重的应该是你是不是为她好。”

  星辙无奈道:“你们啊,都一副认定我是负心人的样子,当真女子弱势就要被同情么?”

  霜荷反诘道:“谁说女子弱势,自古男尊女卑这种观念就有问题。但男人就是太花心太混蛋,总是伤女人的心。”

  星辙看霜荷针锋相对,强势力争,意味深长地看着霜荷,说:“混蛋不分雌雄,男女都有。但如果女子不弱势,男子是否也可以不迁让关照女子?你们不能只争利益,不顾义务吧。”

  霜荷一时无话,只得说:“这种事,一两句话说不清。”

  待到众人皆退,只剩下星辙昭水师兄弟二人。星辙对昭水说:“你以后不要太依赖紫焱,这把剑始终是把妖剑,用多了不好。而且你得防备哪一日没有了这把剑的情况。”

  昭水说:“不碍事的,我驾驭得住,我不会搞丢它的。”

  星辙说:“有一说一,你还不够强。紫焱如水,载舟亦能覆舟。我会去找你师姐,我跟她之间的事你也不用操心,不是你理解的那么简单。还有就是,你要提防韩霜荷,此人有野心,并非你眼中那么纯善。”

  昭水听了有些惊讶:“我提防她?她是皇帝不该有野心吗?”

  星辙不可置信地看着昭水:“你这话的意思,你是当真想要辅佐她?”

  昭水一脸迷茫:“不对吗?你不是这么想的?难道你要当皇帝?”

  星辙审视他良久,叹息道:“呈昭水,你快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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