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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涧之下,是一条冰封长河,老太师独立石壁之下,望向那雨雾袅袅处,当先一个胖子坠下,身子在半空飘荡,恰到好处的弹到一定高度后又极速下降,两条粗壮大腿弹到石壁上后立即身体弯曲,猛地一弹,又向下坠。
“好快的速度。”肖雄笑了笑,那紧随其后的人正是如猿灵动的小公主,几个弹跳间,即将要追赶到胖子。只是那前者速度太快,眨眼间已经落在河面上,将手中绳索一扔,猛地跑向河中心。
伊温妮随后而到,绳索扔完后便跑到一处无人地方,将背篓放在冰面,找了处冰块相对薄的地方,拿出那背篓里的铁杵猛砸。
其余六人向后赶到,只是那最后一人方才到达下面便一个不慎摔倒在地,面色惨白,看样子是下崖时用尽了力气。
能从山庄内选拔出来参赛的自然个个都是精壮之士,就连那最后到达的人也铆足力气凿冰取鱼。
冰面一破,那河中不少鱼群钻来吸气,八人中那第一个将背篓装满的人竟又是那个大个子,走到山崖下,捆紧了背篓,两手握紧绳索,向上攀爬而去。
下崖难,上崖更难,何况那背后是一背篓的鱼。
大个子赵东海依附在石壁上,一鼓作气拉着绳子上去,足足上去五十丈。原本红润的脸颊也变得苍白,他早已准备,一手绞住手臂,一手拿出腰间的竹筒,用牙将盖子拧开,一口喝完竹筒里的水,随后又握住绳索,咬牙直上。
第一个到达的赵东海双手攀上地面,使劲一跃,整个人滚了几圈才停住身子,他将背篓放好,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围观众人不吝掌声给这个看起来笨拙却灵巧如山猿的赵东海,一时间掌声震天,他约莫是害羞,一时间脸红傻笑不已。
一个时辰的时间,余下几人先后到达,第二名是个黝黑汉子,第三名是伊温妮,那练剑练出老茧的手给绳索勒出血迹,却是几人中唯一一个气息平缓的人。
“休息一个时辰,准备第二场。”叶道殊命人将竹篓抬走,走到伊温妮旁边,道:“累不累?”
小女孩点了点头,去那阁楼中换了身衣物才到一座名为望路阁的小楼,她与叶道殊直上二楼,推开雕花木门,笑道:“待会儿一定要拿个第一。”
老太师正与伏天闲谈,登时大笑,道:“那个高个子还真是利索,公主可要努力了。”
伊温妮跑到长椅上坐下,说道:“待会儿我要更快一点,抓几条鲜鱼给师父尝尝。”
“刚才不是比过了吗?怎么还要比?”伏天问道。
叶道殊说道:“伏公子有所不知,这比试两次是为了公平起见。八人所抓的鱼重量不同,第一名不一定有其余几人分量重,比试两次,更好选出名次。”她看向肖雄,又道:“太师,我家爷爷说与你一年未见,请你...。”
她话音未落,那门口走来一位花甲老人,走到伊温妮面前,拱手道:“草民见过公主。”
飞雪山庄老庄主叶正,有皇帝御赐的玉带,见天子而不用行礼,因此对小女孩也只是恭敬弯身。
“叶爷爷不必客气,您是来找肖伯伯下棋吧?”
老人点了点头,感慨道:“老太师一年难得来一次,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了,所以赶忙跑了过来。”
老太师呵呵一笑,道:“你个老东西,寻常闭关不出,要来见我有那么难?”
两人客套一番就要去那山巅茅庐里博弈,临走前老太师走到伏天莫艾面前说道:“伏天小友,莫艾姑娘,老夫先去上面过过棋瘾,劳烦两位照看一下公主。”
莫艾点了点头,她虽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却是对小女孩露出笑容不少次,想来是心里欢喜,自然不必老太师多说。
老太师走后,小女孩索性躺在椅上,头枕在绒毛上小睡半个时辰才起来,满屋已是茶香。她乐呵呵的跑到桌旁,看着泡茶行云流水的叶道殊笑道:“我最不喜欢喝茶了,不过叶姐姐泡的却是例外。”
白狐裘美人白了她一眼:“就你嘴甜。”
闲坐片刻,伏天独自走出屋子,向那山崖走去。
风雪又起,他跃下悬崖,于半空中踩在石壁上片刻又往下坠落,反复几次,轻落在三百丈下的河面。
盘坐在一块青石之上,伏天直接闭目,任凭风雪拍打。
打坐时间过得极快,他睁眼的时候,小女孩的身影已经映入眼中,这次她一马当先,率先落在下面,跑到一处凿冰。
紧随其后的又是那个高大个,傻笑着跑到一旁。
几人先后落下,各自找了块地方取鱼。
山间狂风呼啸,伊温妮正忙着用小网网鱼,没注意到那身后走去一人,样貌普通,手中拿着个喝水用的竹筒。
近了,两人更近了,只见那男子猛地一捏竹筒,竹块四散飞裂,一把寒光闪烁的小刀被他握在手中,整个过程不过眨眼间,那把小刀已经刺到小女孩背后。
杀意一起,小女孩往那前面一滚,刀光所过之处,将那后背衣物划破一长截,男子才往下看,小女孩已经滚到一旁,手中多了一柄漂亮之极的细剑。他扔掉小刀,冷笑道:“原来有甲胄在身。”
伊温妮一手持剑,八道剑气先出,身形随后而至,剑尖直指男子心口。
男子右手化掌,无数冰块自地面爆裂,钻到他手中,化作一柄冰剑,他脚尖一震,无数冰块浮起,与那飞来的剑气相撞,一大块冰面被震碎,千万条鱼钻出跃动,甚为壮观。
两人倾刻只有几尺距离,两把剑绞动,无数灵气震荡将冰面震碎。
伏天眨眼间就要赶到,那吓傻的胖子突然狞笑,一拳打在冰面上,那长河冰封土崩瓦解,取鱼的其他六人落在冰冷水中,发出几声惨叫。
“你也是朝廷的走狗?”胖子立于水面,看向迎面而来的伏天笑道。
伏天摇了摇头。
“小老弟,奉劝你一句,赶紧离开这里,我放你一马。”
“阁下一拳将山河都震碎,倒是好手段,小子技痒,可否讨教几招?”
“本来欺负一个女娃娃不算本事,可老子今天唯有出出气了,你执意求死,我成全你。”他高壮身子跑出,脚踩在水面上,两人身形接近,各自施展出拳脚本事,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胜负。
赵东海拳术脚力与体型一样,霸道得不能在霸道,每一拳每一脚皆是踢出狂风暴雨般气势,好在伏天灵动,在江面上各处游走,偶尔一招半式皆是伤人性命的狠招。
反观伊温妮那边却是胜负分明,男子能聚气化刃,至少是凌驾无欲境以上的修士。
但见他身形掠出时,只剩一个影子在江面乱窜,小女孩踩在小冰块上,只余防守之力。
黝黑男子手中冰剑自四面八方而来,伊温妮手中朔月剑招架时他已经没了踪影,山谷里只剩下金铁相交声。
一轮刀光剑影过后,男子自小女孩前面半空凝滞,他抬手间,八柄冰剑浮现在她半空。
窒息感越来越重,伊温妮双手持剑,万千柄朔月飞出,与那八柄剑相撞,过了许久,那八柄剑与朔月剑尽数折断在江流中。
男子居高临下,笑道:“伊温妮公主,在你死前我还是告诉你一声,我是朝夕旧国将军弼恒,免得你死后不知道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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