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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黑暗中传来一声颤叫,伏天喘着粗气,猛地从床上弹起,全身已经被冷汗湿透。“是梦。”他披起青袍走出院中,随后一跃而至屋檐,当他落在瓦块上时,才看见伊温妮正坐在那里,精致的小脸搁在膝上,眼光看着那轮明月,满是笑意。
“都过了子时,你还在这上面做什么?早点休息,明早还要早起的。”伏天坐在她旁边,扭了扭僵硬的脖子。
“本来我已经睡着了,可是...。”伊温妮的眸子盯着伏天,笑吟吟的说道:“有个人真的很讨厌,我明明都睡着了,可是他一直在做噩梦,嘴里不停的吼着。”
“抱歉,打搅你了。”伏天苦笑,他又做起了噩梦,最害怕的噩梦。
“绛雪是谁?”
“你说谁?”
“别隐瞒了,今晚上你都喊着她的名字七十四次了。”
“我可以不说。”
“师父。”伊温妮摇着伏天手臂,撒娇一般的说道:“我可是您的闭室弟子,难道你打算瞒着我?这也太不公平了,我对你都是掏心掏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就别瞒着我了好不好?快告诉我,绛雪是谁。”
“我好像记得...你从未跟我说什么掏心掏肺的话吧。”伏天毫无客气的拆穿他,躺在瓦块上。
“是不是你喜欢的姑娘?”
“不是。”伏天一口回绝。
“可是我父亲告诉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想,你梦到了一个人,要么你们是仇人,要么你们的是...不用我说了吧。”
“我闻明月寄相思,你看着月亮发神,是想家了吗?”
“恩。”伊温妮点了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又道:“我在问你绛雪的事情,你别给我打岔。快说嘛。”
“有机会再说吧,你快去休息,我保证不会再说梦话了。”
“什么机会?”
“等我放下包袱的时候,快去休息吧。”
“我不。”
“别这么任性。”
“我就不。”伊温妮将头别到一边。
“我命令你,滚去休息。”
“可是...我真的想知道。”
“少给我做出可怜的样子,去睡!”
“哼,我不会放弃的。”伊温妮跳下屋檐,身子一翻,跃进打开的楼阁窗户。
“我都快要忘了,还是应该忘了。”伏天闭上双眼,昏沉沉的睡去。这一觉睡得很死,直到暖洋洋的阳光让他感到一丝热意,他才跳到院子中。
苍天学院的弟子课程非常繁忙,外出执行任务对每个人来说几乎是家常便饭。因此黄阿牛已经有些时日没有回到小屋中,伏天走到厨房中简单的做了些清淡小菜,与伊温妮一同吃完便向小林子前去。
晨光照耀在雨后的小林,空气中的气息说不出的清新,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到平常练剑的地方,伊温妮自觉的在第二十三棵古木旁联系简单的拔剑,直到正午的时候,伏天才让她停下。“跟我来吧。”
两人一路向深林前去,直到一处开阔的地带,那里是一座大山,瀑布宽达十丈,下面是一处深潭,而深潭上面则漂浮着许多木桩。伏天指着那些木桩说道:“看见那些东西了吗?我会蒙上你的眼睛,你不能运用灵力,要从这边走到那边才算合格。”
“怎么可能?就算动用灵力我也办不到,师父,你是不是故意刁难我?”伊温妮哭丧着脸说道。
“我示范给你看。”伏天扯掉衣角上的一块,随后将眼睛蒙上,他走到深潭的一边,那些木桩不断的上下跳动,分布于各个角落,他一步踏上最前面的那根木桩,随后极快的踩在各个木桩上,如同蜻蜓点水般跑到另一边的岸边。他扯下布料,看着目瞪口呆的伊温妮说道:“我知道让你像我这样很困难,但你必须学会聆听气息。”
“怎么才能做到?”
伏天的左手萦绕一股青色气息,右手碧光大盛。“每一种生灵,都有它独特的气息。当灵气散发时,总会有一种波动产生,如同我左手中的灵气,你若是离得很远,一定感受不到,而右手的灵气,在一定的同样距离,你只能感受到它的存在。人们在闭上眼后,总会不自觉的产生警惕感,这些木桩随时都是被冲走以及上下跳动,你要找到它们的位置,需要感受到它们浮动的气息。”
“瀑布的水打在潭水上,怎么可能感受到?”
“你知道结境师吗?”
“知道。”伊温妮点了点头,随后一愣,惊喜的说道:“师父是结境师?”
“如果你想成为结境师,就按照我说的做。”
“恩!”伊温妮将伏天手中的布料拿去,正欲蒙上时,伏天突然说道:“现在不用踩木桩。”
“为什么?这才正午。”
“你穿这身衣服不合适。”伏天尴尬的说道。
伊温妮恍然大悟,她穿的是白纱裙,若是被水淋湿...想到这里,她的耳根子不禁发烫,踩了伏天一脚,随后离开那里。没过多久才换了一身紧身的黑色衣物到瀑布旁,她蒙上布料,走到深潭的一边。
瀑布的水噼里啪啦的打在潭水中,伊温妮只能听见嘈杂无比的声音,她试探性的走出一步,踩在第一根桩子上。
“踩对了。”她高兴的说了一声,随后又是一脚踩出,她欣喜若狂,因为又踩对一根,当她正要再度踩向下一个木桩时,那脚下的圆木突然下沉。
咚的一声,伊温妮跌落在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咳,咳,咳。”她措手不及下猛吸了几口潭水,随后连忙揭开蒙住眼睛的布向岸边跑去,无奈身上的碎合铁太重,让她爬不上那不算高的平地。
伏天就在不远处看着,并未有出手的打算。
伊温妮手扣在凸起的石块,她用力一抓,身子悬在石壁上,可惜那石壁经常受到水的冲击,太过光滑,她惊呼一声,又跌在水中。她咬紧了牙,又将手扣在石块上,一步一步的爬出,失败几次后终于上了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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