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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寒冷的夜晚,带上绛雪去城南刘老汉那里吃上一碗面炖。
候立在外王伯见伏天几人外出,笑道:“二少爷,这么晚了还要外出?”
“对,去城南吃面炖,要不要我给你带些回来?”伏天放下楚璃,笑道。
“不了,不了,二少爷还是早去早回吧。”王伯连忙摆手道。
伏天点了点头,就要开始往城南走去,不想才出大门,便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中看见慕喃南门红梅一路漫步走来。或许是两人太过耀眼,大街上几乎所有人都向仿佛天造地设的两人望去,一时间喧哗的大街骤然安静。
向两人招了招手,慕喃果然守诺来此,伏天向两人喊道:“慕喃,这里。”随后带着三人向大街走去。
“炼丹花费了些时间,所以来的有些晚。”慕喃走到伏天面前,将两个白玉瓶递出,略带歉意的说道。
“好久不见,伏天。”南门红梅在一旁笑道。
“哪有,千里迢迢你肯带来我已经很感激了。”师父不在身边,伏天得到两颗丹药也无用处,因此倒是内心感激慕喃守约,将玉瓶收起,伏天又对两人笑道:“我要和他们去城南吃点东西,要一起去吗?你们要是累了的话,就先去我家中休息。”
“不累,不累,走,吃东西。”南门红梅笑道。
与大街上灯火通明不同的是,伏天带着几人穿行在巷弄之中,随着一座座低矮的茅屋出现,在转过一条小道,终于到达了一条宽大一些的街道。虽已夜深,街道上却有着不少行人来往,还有不少孩童在街道上玩耍,更多的则是在昏暗灯火下为了养活生计而摆摊的人。
喧闹的街道两旁,行人或是驻足于酒家饭馆饮酒喝茶谈论,或是带着自家孩子买上一些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才离去,也有手艺精湛编织好竹篓背篓放在一旁等待客人来买的老者,倚在不知谁家的墙外昏昏欲睡,醒了便拿出腰间挂着的黄酒喝上一口。小巷是安静的,也是喧哗的,这样一副场景出现在繁华无比的帝都,却是几乎所有所谓大户人家的小姐公子不曾见过的。
幼时,伏天家中不远处居住着一个李老伯的老人,和刘老汉是几十年的老友,每逢夜晚便一同来这条巷弄摆摊谋生,而李老伯每次没事摆摊之前都不忘先送些面炖小汤之类的东西到将军府,后来伏天绛雪闲着没事时也会帮李老伯推着东西,到巷弄里玩耍。只是伏天上次外出回时,李老伯竟已逝世,听说李老伯有一个发了疯的儿子,不知去向,死后家中一点财物都被邻居抢夺。
行走没有多久,伏天便在一处拐角停了下来,向那处搭了几十年的小棚看去。
昏暗灯火下的刘老汉弯曲着身子,面带微笑的将面炖扔进滚烫的大骨汤中,而其一旁则是刘老汉的老伴,一个聋了的老妇人,将面炖佐料放好,小心翼翼端到木桌上,面露微笑,口中不知说了几句什么。
封国两面环山,夜晚便有些凉,刘老汉夫妻两人做了几十年的面炖生意,每到黄昏过后便开始摆摊生火,等待客人到来。
一行人走到小棚面前,刘老汉将面炖扔在滚烫的汤中,正准备去做些生面炖的时候,才发现摊前多了几个人,盯着最前面的伏天看了半会儿,刘老汉才连忙走出摊前,笑道:“哎呀,伏天,我还以为你以后都不来了,没想到你又来了,那就好,我这就去给你们做面炖,绛雪那丫头来没有?”
站在黄阿牛后面,绛雪被挡住身子,因此刘老汉并没有看到。绛雪听到叫声,便走到伏天身旁,笑道:“刘老伯,我在这儿。”
“来了就好,老李走了,你们都有很久没来了,别光站着,来,这些都是的朋友吧,快做,我这就帮你们做些吃的。”刘老汉取出腰间抹布,将两张桌子合拢,揩拭干净,转身继续说道:“你们先坐着,我这就给你们做面炖。”说完连忙向忙得不可开交的老伴跑去。
“都坐下吧。”伏天笑道,众人齐坐在木凳上,伏天才继续说道:“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这个是我家闺女,楚璃,哈哈,开玩笑的,我叔叔家的宝贝女儿。”伏天指着坐在一旁,玩弄着鹦鹉的楚璃笑道。楚璃不满的瞪了一眼伏天,随后又继续逗弄鹦鹉,教鹦鹉说话。
“这是阿牛,我才认识不久的好朋友,一起在剑宗比试...这是...”简单的把所有人介绍完,伏天便站起身,说道:“好像要做好了,我去帮忙端来。”
刘老汉的老伴认得伏天,拉着伏天笑了半会儿,便将热乎乎的面炖端到伏天等人那桌,伏天帮忙端完面炖,走到刘老汉面前,说道:“刘老伯,最近生意不错吧。”
“是啊,街坊邻居都爱来这里吃面炖。今天你们尽管多吃,我去给你们打些酒来。”刘老汉说完,便拿着木盒里的碎银,准备去不远处酒家打酒。
伏天连忙挡在刘老汉面前,说道:“你们先忙自己的,我腿脚利索,我去打酒。”
数十米外便是一家同样酿了几十年酒的酒家,伏天跑过去半会儿手里便提了两大坛子酒。
“你买这么多酒,我记得你酒量不好啊。”刘老汉小摊一边做着面炖,一边诧异的说道。
伏天将右边那坛子酒放在面摊旁,说道:“我给你带了些你喜欢喝的黄酒。”
“这可使不得,来,我把酒钱给你,你这孩子。”刘老汉连忙摆手,扔下和好的面粉,干枯的手拿着碎银递给伏天。
“待会儿一起算,你先拿着。”伏天直接走回座位,几人都已经在尝试着冒着热烟的面炖。
南门红梅一边吹着烫嘴的面炖,一边说道:“伏天,这东西是怎么做的,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旁的慕喃亦抬起头,说道:“的确很不错。”
“这可是刘老伯家祖传的秘方,不过告诉你们也无妨,这个所谓的面炖,是用刘老伯亲自打磨好的面粉和着香鸡油做皮,然后里面包裹野猪肉还有那山中极少能采到的野蘑菇,再加上老婆婆亲自做的佐料,做了几十年,不好吃就怪了。”伏天一边解释,一边将大腕中面炖吃完,才发现除了黄阿牛和自己,其余的人几乎都是一口汤一口面炖,优雅的吃着。
两人对视一眼,黄阿牛便会意的点了点头,喊道:“刘老伯,再来两大碗面炖。”
“---”
面炖再次被伏天端来,伏天便与黄阿牛低着头猛吃面炖。几人正有说有笑的吃着面炖,不想两个打扮的不伦不类的青年从一旁走来随后站在黄阿牛慕喃后面。
陈汛敢拿自己性命发誓,从娘胎里生下来就没见过刚才在大街上看见那个青衣姑娘那般美如诗画般的女子,而自己不争气的兄第王吉更是在大街上当众流出了哈喇子,拉着自己说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那个姑娘弄到手。
作为城南一带第一大帮的人,陈汛有着不少的自信,只要自己一出手,那个青衣姑娘还不手到擒来?至于那些旁边的人根本不值一提,只要自己招呼几十个兄弟来往那站一站,保证屁都不敢放一个。
面带微笑,陈汛努力保持着和善的模样,拉着自己兄弟王吉很有‘气势’的咳了两声。哪知低着头吃面炖的几人头也不抬,似乎没有听见。
“咳,咳。”陈汛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便再咳了两声,向慕喃说道:“这位姑娘。”
慕喃诧异的回头,说道:“我们认识?”
认识?陈汛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答,近在咫尺的慕喃让他有种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动心的感觉。半响才吞吞吐吐的答道:“不认识,不过我很想跟你交个朋友。”
“请不要打搅我们。”慕喃索性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说道。
“啧啧,姑娘,你这么漂亮,不对,是美若天仙,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吃东西呢,只要你愿意,我马上就去全城最好的酒家如沐楼为你设宴,不知你意下如何。”
如沐楼是伏天三叔所开酒家,里面一次花费几乎可以用不可估量形容,有些人穷其一生也难以吃上一顿,陈汛信心满满的等待慕喃转身,至于去如沐楼只是个幌子,到时候还不是听其摆布?哪知过了许久慕喃依旧没有回头,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那碗热乎乎的面炖。
陈汛只觉得怒火中烧,自从加入了白虎帮,这么多年来还没有人敢跟自己这样。
砰。陈汛走到黄阿牛旁边,拿起快要吃完的面炖扔在外面,笑道:“敬酒不吃,那我就让你们吃不成。敢不理睬小爷。”陈汛说完,又要去扔伏天那碗面炖。
黄阿牛一下从座位上站起,小山一般的身体挡在陈汛面前,陈汛退后两步,有些忌惮的说道:“别以为你壮,小爷有的是弟兄。”说完吹了吹口哨,不久转角便陆续走来十几个纹身嬉闹的大汉。
刘老汉见情况不对,连忙跑到伏天面前,焦急的说道:“伏天,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经常在这一带作威作福,他们人多势众,你快带朋友们走,我给他们一些银子,免得你么吃亏。”刘老汉并不知道伏天身份,只当他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因此有些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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