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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是大成送毛仔回家的,他们聊得太晚了。毛仔进了家门才想起,小杰请客的事竟然忘记对大成和卫林讲了。
第二天一早,他分别给大成和小杰去了电话,约定好周五晚上大成找地方,大家一起聚一聚。本来打算周六的,大成说周末夜总会那里太忙了,就改在了周五晚上。
周五下午不到六点,毛仔听到楼下两声喇叭后,跑下楼来。他站在车边并没有上车,却很严肃的盯着大成。大成让他看的浑身不自在:“上车呀祖宗。”
毛仔一听,指着大成厉声喝问:“你特么还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滚!”本来那车就扎眼,加上他怒发冲冠的这一吆喝,引得马路上下班的人都往这边看。大成也被他这一顿好骂给骂愣了:“我的少爷,我又怎么了???”
“还不快下来给我开车门?!”说完,毛仔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他在副驾驶位置上一落座,就感慨道:“在这车旁边装B,简直是太爽了!总算找着点资本家的感觉。刚才我那B装的有没有点你老板的意思?”
大成扭头冲着后排说:“付哥,这就是毛仔。毛仔,叫付哥。”说完,大成努力的憋住笑。
“付……付……付哥!”毛仔这才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器宇轩昂,身体微微发福的人,看来此人就是大成的新老板:付万里。
付万里在后排哈哈大笑着:“你好你好!哎呀大成,你的这个毛仔果然名不虚传,太搞笑了。”
“付哥,这还算轻的呢,您别介意,他就这个样。”大成边开车边笑着说。
付万里摆着手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哈哈……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副驾驶上的毛仔窘迫的无地自容,他也不好意思再说话,只是用眼角狠狠的瞪着大成,那意思是:车上有人你特么不早点儿告诉我!
车子开到了“瑞隆”海鲜城,门口小杰杜斌卫东一党十几个人都已经在门口等候了。毛仔下车时本打算挥手致意的,一想起刚才上车时的窘态,还是作罢了,规规矩矩的下了车。
“付总!”“付哥”大家纷纷和付万里打招呼,付万里对着众人一挥手:“都来了,赶紧去忙活你们的,我今天还有客,就不招呼你们了。大成,你好好陪你的兄弟,我这边不用你了。骆子,把车开后面去。”
骆驼接过大成抛过去的车钥匙,开车去了后面的停车场。大家目送着付万里进去后,没有了拘束,打闹着进了预定的大包厢。一会儿的工夫,骆驼也回来了。
毛仔突然挥了挥手止住了大伙儿的闲聊,压低声音很神秘的说道:“我说大伙儿,看来华宇利丰不能再待下去了,大伙儿尽早想辙吧。”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大伙儿都一愣。骆驼刚进门更是摸不着头脑,满脸疑惑的也跟着压低声音:“咋了毛仔?你听到什么风声了?”
毛仔呷了口茶水,表情凝重的问道:“你们都没觉出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莫名的摇着头。“唉,咱家好好的一头骆驼,去了那公司不到三个月,愣是让人家给阉成了骡子,你们说,这华宇利丰还能待吗?”毛仔的话一说完,大家笑的前俯后仰,只有骆驼满脸通红:“好你个毛仔,你就糟践我有本事!”
酒宴马上开始,大成自告奋勇的抢了小杰的主陪,毛仔当仁不让的成了副陪,小杰被众人按在了大客的位置上,其他人各自找了地方坐下。大成端起了酒杯:“大伙儿是该来的都来了,今天主要是送小杰!不说别的,小杰和毛仔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说我这个当哥的应该……”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毛仔打断了:“唉?唉?唉?又混充当哥的。”毛仔起哄。
大成苦着脸说道:“我怎么就不是你哥了?”
“谁认你当哥了?”毛仔不屑的说道。
大成脸红脖子粗的嚷嚷着:“你!你不认!我也是你哥!”
一边的杜斌看不下去了,他看着表站了起来:“他俩儿还需要二十分钟,大家先出去休息一会吧。”说着朝门口走去。
“好了好了回来!”打成招呼他:“我重新说,大家都严肃点。”说完自己还酝酿了一下感情,接着说道:“小杰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和毛仔是互相看着长大的。哎?这么说可以吧?”大成盯着毛仔问,大家都憋着笑。
“毛仔拿了大学文凭,小杰马上去军校了,我这个当哥的……”一说到“哥”字,再看看毛仔故作认真严肃的表情,连他自己的底气都不足了:“我擦,我特么算进行不下去了!”
毛仔很无辜的对大伙儿摊着双手:“这回可不赖我!”
大成的犟劲上来了:“我还就不信了!我接着说!我,哎?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在大伙儿再也憋不住的笑声中,他自己也笑了:“端酒杯端的我特么手脖子都酸了!算了!意思也就那么个意思!干了!”
大伙儿都把酒一饮而尽,平时嗜酒如命的骆驼却只呷了一口茶水。大伙儿不干了,七嘴八舌的声讨:“骆驼换酒!别特么耍赖!”
骆驼连连摆手求饶:“哥儿几个饶了我吧,付老大有客呢,一会儿我还要开车!”大家一听,都望向大成。大成寻思了一下,说道:“骆驼,今天委屈你了,一会儿敬酒的时候来杯得了。”大家一听连大成都这么说了,也就放过了骆驼。
毛仔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成,付哥那边有客人,你不用过去看看?”大成想了想:“嗯,对对对!你们先喝着,我过去溜一头马上回来。”说着,端杯走了出去。
“来咱们继续。”毛仔起身说:“该我了吧?小杰!部队大院走出咱仨,今天终于出了个当兵的还是个大学生,不光我高兴,大家都高兴。来!小杰!大伙儿一起!干了!”
毛仔敬完酒坐下不久,门开了,大成从外面推开的房门,付万里走了进来。
“付哥!”“付总”大家纷纷起身。“大家都在啊!”付万里挥手让大家落座:“就喜欢和你们这帮小伙子在一起,也显得我年轻不少啊。”
“付哥,您还用‘显’年轻啊?你本来就年轻!”
“付总,您太谦虚了,说您跟我们一样大,绝对有人相信!”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奉承着,骆驼想让小杰起身给付万里让座,被付万里制止住。他坐在了毛仔身边三客的位置上。
“这就是小杰吧?”付万里看着小杰询问道,大家纷纷点头称是,小杰站了起来:“付大哥好!”
付万里朝他一摆手:“快坐快坐,哎呀你看你看,今天那边有几个重要客人,过来晚了,状元公可不要见怪哦,来!我罚酒一杯!”说着,也不听大家的劝,喝掉了手里的酒。毛仔看到了那可是一杯二两的白酒啊。付万里的酒杯被骆驼重新满上了:“小杰,有出息啊!这一杯,我敬状元郎,祝你学业有成!保家卫国!大家也陪一下?”
大家都站了起来,小杰的脸通红,显得手足无措的又站了起来:“付大哥,您不用!我,我一定!我也干了!”
付万里落座后看着毛仔说道:“毛仔啊,今天我一见你就特别高兴。你不知道,这些家伙们平时在我这儿念叨的最多的就是你,今天一见果然精神,名不虚传啊!今天我单独敬你一杯!”
“付哥,您过奖了!”毛仔有点受宠若惊:“付哥,还是我敬您吧。”
“一样!都一样!”付万里端杯,饮净:“毛仔啊,早就听他们说你机敏过人,有没有想过来华宇利丰,和你的兄弟们一道,大家一起创业?”
“我……”毛仔真没想好怎么接这句话。
“付老大,毛仔在银行上班,发展的挺好的。”大成给毛仔解了围。
“哦,好好!有前途啊毛仔!付某也是求贤若渴啊,不过没关系,只要在一个桌上咱们就是兄弟!”付万里的这几句话毛仔觉得很受用。
“人都说一回生两回熟,毛仔,咱们现在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我再敬你一杯!”然后对着大家伙说:“我岁数大了,酒量不行这体力也跟不上了,大家一起喝了这杯,你们继续,我这个老家伙就先行告退了。”
大家围着付万里,寒暄着把他送出酒店,骆驼开着凯迪拉克已经停在了门口。“你下来下来!”付万里对骆驼说着:“今天你们有这么重要的聚会,让酒店的司机送我,你快回去吧,大家也都回去吧。”
“付哥,还是我送吧,他们送您我不放心。”骆驼心里美开了花,嘴上却这么说。
付万里催促道:“好了好了,不会有事的,快下来吧。”
骆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背对付万里的时候,冲大家做了一个夸张的兴奋的表情。
“骡子,晚上喝了酒明天不用太早过去,十一点前接我,我中午和文彬他们有个局。你们快回去吧。”说完,付万里关上了车门。
大家送走了付万里,顿觉轻松了许多。“骆驼!罚酒!补上!”大家对着骆驼起哄。
“好好好!罚罚罚!”说着,骆驼自己斟上酒。其实大家心知肚明:对于一个酒鬼来说,罚酒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最后轮到骆驼敬小杰酒了,这家伙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自己灌了个云山雾罩。他站起来的的时候已经摇摇晃晃,双眼通红了,舌头在嘴里象打了个结,还特么是个死扣:“小杰!好!有出息!好样的!好兄弟!出门在外!兄弟们想你!大成,毛仔,我还有斌子!还有他们!反正都想你!自己外面,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回来看我们!”骆驼的舌头发硬,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但是他的话都说到了大伙儿的心坎里,所有人都动情的举起杯,默默地喝着。
小杰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来说道:“骆驼哥,你别这样,又不是见不着,我们军校就在滨城。”
“噗……”“噗哇……”小杰怯怯的一句话,让大家嘴里的酒全被呛得喷了出来。也难怪,光顾着替他高兴,谁都忘了问他学校在哪儿。
酒过三旬,大家都差不多了,小杰从兜里掏出一摞钱塞给大成。大成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小子,咱上自己家吃饭还花什么钱?!”他接着说:“钱你自己拿着,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算大伙儿奖励你的!”毛仔这才知道,瑞隆海鲜城原来也在华宇利丰旗下。
一行人歪歪斜斜互相搀扶着走出酒店,却见停在门口的面包车上下来一个人,大成打了个招呼:“大超!你怎么过来了,里面还有客?”
那个叫大超的赶上两步,帮卫林搀扶住骆驼,对大成说道:“成哥!付老大来电话说你们喝酒了,让我等在这里送你们回家。”
“这个付万里,做事之周全,汤水不漏,应该是个做大事的人。”毛仔坐在车上想。
大伙儿好容易聚到一起,而且今天人又来得那么齐,大成提议:“去我那里玩一会儿怎么样?”大伙儿本来就没热闹够,一听这话都是举着双手双脚纷纷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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