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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太满,身体会承载不动。愿望太多,神明会顾不过来。
Alan闭眼靠在书房的椅子上,心绪万千。
回到房间,待他再次从头认真看了那个嫌疑犯的资料后,他终于知道,那个男子真的不是在说谎,他的身体里真的住着两个人。这个嫌疑犯之所以会人格分裂是因为自他出身起,父亲就赌博酗酒成性,每每输了钱或喝醉了,一回到家,不是张口讨钱就是打他和他的妈妈,边踢打他们边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说他妈妈是婊子,说他是他娘的赔钱货。他妈妈太过软弱,只会哭只会逃避,自己又太小,完全没有反抗能力,每天都生活在恐惧和不安中,没有人可以护自己,没有人可以给自己一点安全感。妈妈就在这样的不见天日的生活里,终于因为受不了自杀了。从此,他真的是无依无靠了。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十来岁了,开始在外面打工,在黑煤矿挖过煤,在路边给人擦过鞋,捡过破烂,小小的身子瘦的只剩皮包骨,每天吃顿暖暖的饭对他来说都是奢侈。只为了能给禽兽父亲还债,只为了能少遭几顿拳头。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听邻居无意间说起自己曾经有过个哥哥,后来生病死了。从那时起,他就坚信自己有个哥哥,并且哥哥一直活着,他会保护着自己,不让别人欺负自己,而自己就是那个被保护的妹妹。每每要遭到父亲的毒打了,属于哥哥的身份就会出现,反抗父亲,保护自己。自己力量越来越大,父亲渐渐打不过自己,渐渐不再在对自己动拳头,他的生活才渐渐开始有所好转,开始过自己的生活。他就这样带着哥哥,一起生活到现在。
很多心理障碍的患者都是在小的时候收到过各式各样的心里创伤。有些创伤的成因在成人看来似乎不算什么,根本不是个事儿。多数时候,在孩子的眼中,周围的环境、成人的行为所带来的影响被放大了,有些甚至是扭曲的。有些人因此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能力——即便那不是他们希望的。
念及此,Alan就想到了自己。自己在还在襁褓之时,就被抛弃在孤儿院门口。从小受尽冷眼,很早就懂得了什么是世俗,很早就知道,这世间从无公平可言。他不是不愤恨,不是没有恨过那个生下自己却从未给个自己一点温暖的父母。可是他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知足。他不会贪心太多自己得不到的,他不会奢求不实际的,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不奢望神明眷顾,他只是努力让自己所拥有的不再失去。他很努力很努力,终于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还娶的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为妻。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此就不再有苦难,可以平平静静谐妻子之手就这样白头皆老,过完他这平凡的一生。
可是,如今???
拿起书桌上妻子的照片,照片里的妻子依然笑靥如花。他不需要什么异能,他也不想这群住客扰乱他的生活,只求平平静静就好,只求妻子平平安安的回到自己身边就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过回原来的那种生活。
习惯性烦躁的挠了挠头,不想再去考虑这些不实际的,现在听从那个主子的话才是最主要的,不是吗?毕竟或许能救妻子的这世间真的只有他这一个了。理好散乱铺在桌子上的文件,站起身来,往自己房间走去。
烦累了一整天,Alan现在只想躺床上好好睡一觉。开了门,未开灯,径直往床边走去。揭开被子,直接把自己往被子里一塞,打算直接昏天黑地的睡过去。才闭上眼,就感觉脖子边传来匀称的呼吸声。Alan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赶忙开起灯看看是哪个笨到连房间都会走错。一开灯,床上人许是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影响的睡眠,皱了皱眉把被子一抬盖住了自己的脸,唯剩缕缕金发露在外面。
“你走错房间了!这是我的房间!”生气的大步上前把被子整个揭去。某恶魔就这样裸露的上半身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床上人被揭了被子,依然没有睁眼起来的意思。伸手在身旁摸了摸没有摸到被子,拿起枕头,盖在头上,趴着继续睡觉。Alan这才发现旭阳白净的背上赫然附着一条血痕,从右肩膀开始横跨整个背部,看形状应该是被什么细长的物体划伤的,活像一条蠕动的血虫。看着伤口还很新,他记得早上他洗澡的时候还没有的,难道是今天才受的伤?想起他脖子里和脸上也有点点伤痕,难道他今天碰到制造者了?Alan看着伤口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询问。只觉那伤口异常刺眼。
“你???你给我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原本想说的关心话,一到空气中就成了另一番意思。
“我没有房间。”床上人迷迷糊糊答道。
“你房间不就在隔壁吗?”刚想发火,想起他的伤,想起早晨他的不近人情,怕他又突然翻脸不认人,只得放低音量,好商好量。
“我没有房间。”还是那句话。
“我去叫朗月来。”朗月来了后,屋子里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就安排他和旭阳一起住的。他和旭阳比较熟,而且看着他们应该是一对来着,这样安排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且朗月对这个安排也很满意,那时也没见旭阳又反对的意思。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跑自己房间来睡啊!
“不准去!”听到朗月二字,床上人终于坐了起来。用命令的口气吐出三个字。
见此,Alan也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不知道再违逆他的意思,自己又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开始在房间里翻柜子。
“你在干嘛?”床上人一脸不解。
“你睡床上吧,我打地铺。”边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两床被子边答。铺开被子,从床上拽下个枕头,关灯,躺下,睡觉。一句话也不说,就当这个房间里没有多一个人一样。心中疑惑太多,想问反倒不知从何问起,不如用沉默来相处。床上之人看着Alan一系列动作,也没有搭一句话。
关了灯,床上人也躺下睡觉,许是没有注意碰到了背上的伤口,不自觉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声音不高,Alan却清楚听到了。
“你的伤???”想询问。
“没事。”还没等Alan把话说完,就直接被旭阳打断了。
“怎么来的?”Alan决定打破沙锅问到底,至少弄清他伤口的由来。
“朗月的杰作。”床上人这时倒是很诚实。
倒是Alan听了有点不可思议,那个叫朗月的居然敢对旭阳下手,看着他应该也是旭阳的手下呀。何况他不是喜欢旭阳吗?怎么会忍心下这么狠手。Alan张口还想问什么,床上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Alan试着叫唤了他几次,没有回应,Alan也只得闭嘴。不让自己去想太多,闭上眼,不久也睡着了。
Alan才睡着,旭阳就起了身。一动,又扯动了肩膀上的伤,身体僵了一下。他皱了下好看的眉,抬起左手搭在右肩伤口处,闭上眼,左手手指做弹琴状,全身四周就慢慢有黑色的光慢慢出现,黑光在伤口四周旋转旋转。就见旭阳背部的血痕开始迅速结痂,然后痂盖掉落,快速长出新肉新皮,半分钟内,他的背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曾受过伤。做完一切,旭阳深深的吐了口气,额头上满是汗。从上次为从变形者手中救下Alan而受了重伤造成能力休眠到现在为止,他的能力还没能完全恢复。这样使用自动治愈,还是太耗力量了。扫了一眼房间,看到摆在一米开外另一边床头柜上的烟。一伸手,烟就隔空到了旭阳的手中。修长的手指夹起烟,手指轻轻一动,烟就自动点着了,吸了一口,席地坐在Alan身旁。他刚才根本没有睡着,只是不想Alan再问下去,知道的太多,对Alan来说未尝就是好事。太多的秘密,太多的罪孽,太多的不能说,就让他自己一个人扛,没必要多一个人来烦恼。
抽着烟,想起白天的事情,自信的眸有了些许烦忧。今天他不过是去超市逛逛,不想走到堆成山的啤酒堆旁时,瓶酒就这样砸了下来,他躲避不急,一罐罐啤酒就朝他砸了下来,自己整个就被啤酒盖住了。他感觉到是制造者在做小动作,爬起来转头寻找就看到一个人很可疑的看着他,两人视线一对上,那人就直接拔腿就跑。旭阳追上去,一直追到了一个废弃的屋子,那个人却不见了。旭阳在屋里转了两圈没有收获,刚想离开,就感觉有一人迅速近身,还没等反应过来,背部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鞭。他刚要出手,却发现伤他的人是他的发小皆未婚妻——朗月。许是恨他两年前一句话不说就离开,才会一见面就对他动粗,毕竟是自己不对在先,也不好再对他出手。朗月说他有事找他,却不说是什么事,旭阳回家,朗月就一路跟着旭阳来到了Alan家。
已燃到头的烟头烫到了旭阳的手指,把旭阳从白天的事情中拽了回来。旭阳将烟屁股往空中一扔,烟头就化成烟消散了。
旭阳低头温柔的看着沉睡的Alan,右手抚上他乌黑的短发。喃喃自语:“即便要毁天灭地,即便要亲手毁掉自己创造的一切,我也要把你安全带回去。不惜一切代价!”接着就是一段如咒语般的自语,旭阳湛蓝的瞳孔颜色越变越深,越变越暗,从澄澈的蓝变成了沉重的黑。黑色在旭阳眼中慢慢扩大,最终,整个眼眶都变成了完全的黑。黑瞳旭阳双手在Alan手臂上作弹琴状,一层薄薄的蓝光渐渐在空气中升起,凝聚,最后覆盖在了Alan的身上就消失不见了。
旭阳虚脱般的倒了下去。
毁天灭地,你是唯一。万死,不足惜。
强大如旭阳,也没能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一个人的眼中。隐于黑暗中的人看着眼前渐渐模糊的画面,嘴角冷冷抽笑了一下:旭阳,你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杀我爱人,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滋味!欠下的债,是时候要偿还了???那人开始大笑起来,耳际,点点亮光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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