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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潘家堡寨里的战斗的确已经基本上结束了。但那儿的情形,完全与师志冬说的是两回事。
就在赵伏波领着十个人出现在潘家大宅附近时,恰恰遇到了出门来看爆zhà的潘岛主。
“什么人……!”
护卫的马穆鲁克骑兵刚刚发出询问,就纷纷倒在了暗夜之中,连环而至的羽箭之下。
潘岛主一看事情不好,扭头就向潘家大宅里钻去。为了作为最后的抵御阵地,砖石所修的潘家大宅高墙厚壁。就算是潘家大门,也包了厚铁页子,八道天地同心锁,使这大门不用攻城槌是撞不开的。
自以为家里是铜墙铁壁的潘堡主却跑错了方向,就算家里再如何结实,可除了家丁却也没有几个兵在里面。
“休走,你这个老混蛋,坏了爷爷的事,今天爷爷就要你的命!”
一路当先的赵伏波,手里乌黑的斩将刀上鲜血淋淋。尤其有着细锯齿的刀刃上,还挂着少许的血肉在上miàn。大喝之中的他,就像是邪神降世。
从背后赶上动作迟缓的潘岛主,一个箭步身体腾在空中,飞出一脚把老迈潘岛主蹬翻在地。
后面的十名大宋羽林军士兵手中,五人持刀护住队伍头尾。五人拿着兰博折叠弓,无声无息的射杀一切发现了他们的人。一路之上,除过赵伏波砍过两个发现他们的人之外,其余的斩将刀上,连一滴血都没沾。
此刻跟随在赵伏波一起涌进潘家大宅,几个人一起动手。
“吱呀呀……哐当……”
抓住潘岛主的头发,就那么一路拖向大厅的赵伏波,把长刀架在了潘氢岛主的脖子上。
“你们迅速上墙,不必管屋里的人,告诉城墙上的人,我们已经得手,要他们按计划行事!”
厚重的大门,这时被锁了个结结实实。此刻就算已经发现了此事的马穆鲁克骑手,也因为没有样子与撞门槌,被挡在了大宅之外。
赵伏波抓住了潘岛主,今天的斩首行动就算是圆满完成。现在他要做的,不过是等候即将到来的瑞玉庄里的人。
这时潘家堡寨里大火已经被扑灭,大队的马穆鲁克骑兵重新整队并打起了火把。
潘家堡寨里高墙之上的几十个大宋羽林军,这时已经与赵铜锤和萨福万率领的,那些得了兵刃的囚徒会合在一起。这些囚徒用他们抛下的绳子上了高墙之后,守住了上墙的楼梯。
一时半会混乱的马穆鲁克骑兵,也因为那上miàn的箭雨实在太密,而无法攻得上去。因此他们只和手下躲在弓箭射程之外,又或者什么遮挡物的后面。这时他们也不再进攻,而一个个仔细倾听起来。
高墙上的大宋羽林军的士兵,看到了赵伏波的信号之后,开始按计划齐声用阿拉伯语告知马穆鲁克骑兵如下事实。
“潘岛主被擒,各队长去大宅那里,妄动者杀!”
躲在弓箭射程之外的马穆鲁克骑兵的各队队长,一个个前往大宅处。一来到了那儿就清楚事情到底如何,其次就算是高墙上那些黑衣人的缓兵之计,也不怕他们真就能跑到哪儿去。
最后,倘若他们说的真有其事,各队队长就不得不考lǜ一下,今后他们这些马穆鲁克骑兵,由谁来发军饷。
马穆鲁克骑兵,是只会打仗的雇佣兵。倘若没有人发军饷,他们就只有饿死一途了。因此,在黑衣大食有钱者拥有骑兵,这是件天经过义的事情。甚至也是这时黑衣大食,内部各地割据攻伐严重的原因。
就在潘家堡寨里的马穆鲁克骑兵们,奔向潘家大宅里去听听关于自己未来的时候,这儿却正上演着赵伏波血撼潘家寨的血腥一幕。
“你们都把手里兵刃丢下,不然我一害怕,手一颤的话,只怕这潘老儿的脑袋却就要掉了呢!”
赵伏波冷冷的看着眼前潘家的家丁,手里的长刀搁在潘岛主的脖子上要他们投鼠忌器。
“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头尽力在赵伏波手里扭动,目光之中流露的全都是不甘。在自家大宅里,落到赵伏波的手里,这让潘岛主的心中无论如何也难以相信。手下家丁虽然已经把赵伏波和他手下的十个兵围在当中,但哪有一个敢有丝毫的妄动。
潘岛主瞪着眼睛,看着周围越聚越多的潘家家丁,用他苍老的声音叫着。
“杀了他,杀了他重重辰赏!你们要明白,事到如何,这个家伙可不会放了潘家的任何一人!”
赵伏波手里长刀搁在他的脖子上,看着周围因为潘岛主的话,有些蠢蠢欲动的家丁,根本就丝毫不为所动。
“除了坏了二爷我事情的人之外,其余的人家财、人身皆受我之保护。敢抗命者,就向我手里看。”
说罢,手中长刀挥处,早将潘刀岛主一棵苍老人头剁下。热血“噗”的一声就从断颈处喷了一地,潘岛主的尸体倒在地下,只抽动了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赵伏波一手拎着潘岛主须发皆张的脑袋,向周围还持着兵刃的人大喝一声。
“潘岛主的脑袋尚且不值二爷我一刀,哪一个还敢造次,再不放下兵刃,这就是他的下场!”
说罢手一扬,白发苍苍的脑袋向着人群之中上,尚还面露仇恨的人飞去。
围着赵伏波他们的潘家家丁,只看着潘岛主白发苍苍的脑袋飞来。胆小的已经惊叫出声,丢了手中bīngqì。
赵伏波手中长刀,就在丢出人头,使诸一人惊的瞬间。已经一刀剁向还目露凶光的家丁身上。几乎与些同时,手下大宋羽林军士兵也各挥出手中长刀。
“在战斗的时候,记得最先剁掉悍勇之辈,其余诸人易与耳!”
就在十一柄斩将刀挥出之时,手中乌黑的斩将刀,划出令人惊心的黑色光芒。与此同时,大宋羽林军士兵齐齐大喝一声“跪地免死”。
还有些悍勇的家丁,难免就在这一瞬间被斩去脑袋。胆小之人,也急急的跪下心以保住小命。还在犹豫的人,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有些悍勇之辈被或砍、或攮倒在地下。
而他们手中的兵刃,如果着在大宋羽林军士兵的胸甲之上,却如完全无用。只有斩在四肢之上时,才会伤到对方。
可惜大宋羽林军士兵,在平日的训liàn中,多演练过了这种近距搏杀的配合之道。这一个才受伤,身旁的战友已经舍命挥出一刀。受伤的人,就自觉后退到相对较安全的圈内。
跪地的胆小之人与那些还持着刀枪的犹豫之下,就见砍完了人的大宋羽林军的士兵,浑然不顾身边的他们。手中长刀向着地下的伤者,又或者死人近去。
伤者的惨叫声里,一个个脑袋被他们砍下来,绑在自己腰间。更有甚者,大宋羽林军挥刀砍脑袋时,嘴里反复嘟哝着一句话。
“一个银币、又一个银币、又……!”
那个刚刚受伤,躲到圈内的,这时喊叫起来。
“别砍完了,别砍完了,给我留一个,给我留一个……”
喊叫的同时,快手快脚胡乱包扎了自己的伤口。再拎起长刀想要去砍个脑袋时,却发现已经被战友们砍了个精光。
“你们他.妈的真没义气,老子还欠脑袋……!”
受伤的这个,不由生qì以极的骂将出声,红了眼睛只盯着那些还拿着bīngqì的活人,看那模yàng自己的伤倒不打紧,少了脑袋就不大乐yì,那目光就像是嗜血的邪魔一般。
这一次,那些犹豫的人再也拿不住手中的bīngqì,长矛、弯刀被扔在地下。听着大宋羽林军士兵砍脑袋时的嘟哝,又看着他们对于“一个银币”意犹未尽,看着诸人的目光,不由得更加胆寒,把头深深的藏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又看着潘丙的脑袋那死不瞑目的模yàng,忍不住落下泪来。
就在这时,在厅里突然跑出来一个身影,接着传来的是一个欢喜中带着娇嗔的声音。
“喂,你这个眯瞪二郎,怎么才来啊,人家都等烦了呢!”
赵伏波心头一热,这不是就那个昨天,才向自己宣bù过残酷事实的舒钰儿又是哪一个。
可当他回转过身时,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已经扑入到他的怀中。虽然他穿着铁甲,也能够感觉到心灵之中的震颤。
“这是我的亲妹妹,舒钰儿是我的亲妹妹……”
一直为了打仗而刻意把这件事扔在一边的赵伏波的心,被舒钰儿这一下撞得生痛,痛得深入肺腑,痛得他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下去。
不过始zhōng把一棵心系在赵伏波身上的舒钰儿,立即就替他解除了这个怨念。
“我的傻眯瞪,我们都上了别人的当,现在……现在你还要不要我?”
这一句话,使刚刚才又开始悲伤的赵伏波,脑袋里就像响了一棵炸雷那样。不同的是,这棵炸雷带来的,却是一直被他压在心底里的忧伤,化成了什么也不是的碎片。
他俯下头,瞪着眼前的舒钰儿,嘴里喃喃的说了句。
“是谁那么混蛋啊,这样耍二爷,老子要把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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