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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沙城的大街上,有着浓重的大宋的味道。汉字的酒旗与汉字的店铺招牌,而这里的姑娘则不蒙什么脸。
这就是阿卜杜勒.玛提尼现在正看着的景色,他在这个城市里长大。陪着它从一开始的小城,变成了现在繁华的城市,而他也已经成了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子。
虽然这里依然是小城,可这儿与帝国的其他总督管理的省份,又或者哈里发麾下的城市完全不同。
这里的姑娘们除了需要到城外去,是不会蒙脸的。而且姑娘们的皮肤,也要较外面的姑娘们好一些。
街上的房子盖得与其他地方也完全不同,大量使用木材建成的房屋,刷上漆之后也使这儿看起要更鲜艳一些。
街上到处都是混血人,他们说的话也都是汉话。
这难不倒阿卜杜勒.玛提尼,从小生长在这儿的他也有了一些汉人的习性。
例如喝酒就是一项(穆斯林不唱酒的),在这儿可以喝得到这种使人热血沸腾的液体。
如他父亲一样,他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这些东西的影响。因此在他们家里,汉话有的时候也往往会脱口而出。
“这里是那些宋人的地盘……!”
他今天要做的事情,是到这儿真正的城主那儿,去申请本城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对玛提尼而言,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节目了。
正如同他名字代表的涵意那样——坚定之仆、强大,已经18岁的他,即将在父亲那里获得自己的职位,成为城主手下的军官。
而他从十五岁起,一直是比武大会上少年级的常胜将军。
看着黄沙城繁华的一切,他知道这不属于他的父亲。
兵器、瓷器、丝绸以及宋人不知道如何想到的那些本领,这儿应有尽有,这为赵家来带来了大量的财富。
就用这些财富,黄沙城的城主,可以对他们所有违禁的事物网开一面。不远处科特城的总督,同样对于他们这里不闻不问。
大约只要每年赵家的贿赂不少,这里也没有什么大规模的争斗,那么这所有的一切就可以依然完好的保存下去。
“大概对于科特的总督和我父亲而言,这里不过是一个大量财富来源的地方。至于这里属于谁,只有真主安拉才知道。”
玛提尼呼喊起真主安拉的时候没那么虔诚,最少他会喝酒,而且也喜欢这座城市里。
那些不蒙脸的姑娘们,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裙子,一个个在街上大大方方的来来去去。玛提尼坐在马上,虽然端端正正,可目光却总被这些姑娘们所吸引。
今天前往赵家商讨一年一度比武大会的事情,对他而言是一件值得快乐的事情。最近一直住在军营里的他,已经好久没有上街了。
“可惜了,父亲不许我娶这些外族的姑娘,不然的话……”
在黄沙城,通婚是以一种单向的方式进行的。
穆斯林不会去娶汉人的姑娘,可汉人可不管那么多。往往因为经商而变得有钱的他们,则会把那些阿拉伯姑娘娶进门。
所以这里汉人的男子很多,相反女子倒不多。
虽然那些纯血而又娇小玲珑的汉人女子很漂亮,但以穆斯林而言,却有外教不婚的规矩。
玛提尼骑着一区青色毛皮的,脚程很快的马。在街上小跑了不久,赵家大宅的高墙就映入到他的目光之中。
坐落在城市靠近大海一侧港口附近的赵家大宅,就仿佛一座内城。倘若这黄沙城里乱将起来,赵家大宅的可以站着人的高墙,可不是什么好进去的地方。
在占地广阔的高墙之内,就完全赵家的天下了。那儿包括了整个港口,全都是他家的地头。
“他们大概还是担心他们的安全,所以才占着码头。真要有事发生的话,就会一帆风顺的离开这儿。可是他们家的人都那和狡猾,怎么可能会不安全呢!”
看着高墙他加快了行动的速度,他打算早早完成这趟差事,好回到街上去喝些酒,然后回营去练武。要知道在黑衣大食这个国度里,勇武才是男人们得到一切的原因。
越是靠近赵家大宅,街上纯血的宋人就越多,他们往往都是赵家大宅里出门办事的人。
阿卜杆勒.玛提尼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们,这些宋人看起来白晰而又瘦弱。玛提尼认为如果用自己粗壮的身体与他们撞击的话,自己一定可以撞倒他们。
“不知道赵家的公子是怎么样的,难道他们也像那个赵无极那么狡猾吗?或者他们就像这里的宋人一样软弱无力,如果是那样的话……”
玛提尼想到,如果自己能够打败赵家的两个小主人的话,那么在黄沙城里他的名气就一定会响亮起来的。
“而且妹妹会喜欢哪一个……?”
是的,作为城主的父亲有一种想法,想要把自己的女儿俄丽娅(意为芬芳)嫁到赵家去。
虽然赵家是异教徒,不过宋人根本不在乎什么宗教。至于女儿嫁过去,是不是要像那些赵家人那样吃猪肉,那更不是件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虽然在阿拉伯世界里,吃猪肉是一件很禁忌的事情。
可在这方圆数百里的地方,阿拉伯人的势力,可比不过赵家的人。而且黄沙城外城,都是些混血的二转子,甚至真正的穆斯林都只能住在城外。
更重要的是,没人有本事像赵家的人那样,弄来那么多的丝绸与瓷器。自从赵家占了这儿之后,所有宋人的特产就只有从他们家买。
“赵家的人很狡猾,你要小心与他们打交道。我与他们长辈的交往中,很是吃一些亏的。不过为了你将来能够接任城主的这个位置,你就要与他们打交道。将来你妹妹嫁过去,我们成了姻亲的话,那你继承我职位的目标就很容易实现了!”
继续父亲的职位,就现在而言并不是年轻好胜的阿卜杜勒.玛提尼的选择。他想要去更远的地方,给自己闯荡一片世界出一。
他不会知道今天拜访,将会给他带来一个他想要的未来。
“尊敬的夫人,我带来了城主的口信!”
面对坐在主位上的三娘,阿卜杜勒.玛提尼按照父亲的交待恭恭敬敬的行了礼。
虽然他不明白宋人为何要女人当家,但他父亲说过,现在赵家就是三娘做主。不管她是不是女人,对赵家做主的人就得毕恭毕敬。
对此阿卜杜勒.玛提尼有不同的看法。
“这是对女人尊重,还是对赵家做主的人尊重,又或者说我们尊重的根本就是迪尔汗(银币)和第纳尔(金币)?”
“你好,城主家英俊的儿子,让我看看你给我们带来了什么样的信息!”
三娘说起话来的时候,声音不快不慢,自然而然的带有大宋朝的那种不怒而威的仪态。
仅仅就她说话,已经给了不大看得起女人的玛提尼一惊。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为何她说起话来的时候会给人一种压力,难道说……”
心中的猜测,并不影响玛提尼完成父亲的任务。
“尊敬夫人,城主想要我告诉您,我们黄沙城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就要开始了。贵府里的第二位小主人已经年满十五岁,所以城主邀请两位小主人都参加比试。另外……”
说到另外的时候,玛提尼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热。这个“另外”就是要钱的“另外”,毕竟举办一次比武大赛要花费不少钱财。
原本在其他城里会由那些富户们解囊,可在这黄沙城里富户,除过给城主交一点点税之外,根本就不理会城市的任何摊派。
原因在于,他们根本就是赵家的产业,因此就算摊派,不也得摊派给赵家这真正的富户吗!
三娘抬了抬手,阻止了玛提尼把“另外”再说下去,显示她对于黄沙城的一举一动都了然于胸。
“钰儿,把我们为这次大赛准备好的仪程拿来!”
“是!”
舒钰儿应了一声,快步转入兼做帐房的内堂。
三娘吩咐完了,才转向玛提尼道。
“请您回复尊贵的城主大人,作为黄沙城的居民,这是我们高尚的义务。所有一切我们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府里两位小主人也会准时参加比试!”
说完这些话,便不再给阿卜杜勒.玛提尼更多的说话机会,反而从一旁的侍女手中端过一杯茶来。
玛提尼明白,这是宋人表示谈话结束的意思。
对于要钱这个工作多少有些怨言的他了不再多话,只是站起身来从面前那个侍女中,最出众的那个侍女手中接过重重的钱袋。
接着转过身打算离开的他,却又停下脚步回过身来,显然他是忘记了什么事。
“尊贵的夫人,如果您允许的话,我希望能够见到两位小主人。您知道,比武大赛有一些特殊的规则,我担心他们并不明白!”
说这些借口的时候,阿卜杜勒.玛提尼的脸更红了。他哪里是去介绍大赛的规则,不过是按照父亲的命令,要去与那两个小主人结交。
而且他还有另外一个隐密的使命,一个来源于他所比较宠爱的妹妹的使命。
“亲爱的哥哥,也许你能替我看看他们两个,在将来哪一个更适合做我的丈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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