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龙拖着被子弹贯穿的左腿,在王海燕的搀扶下踉跄得逃出了被团团包围的烂尾楼,他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险些跌倒在地。在转过一个街角后,他们暂时甩掉了那群收割生命的黑衣人。他靠坐在冰冷黑暗的巷子里,剧烈的喘息着,紧紧抓着王海燕微微颤抖的手,目光已经有些涣散。
“别管我了,你快走,”王云龙咳出了一口鲜血,忽然猛得坐直身子,直视着有些慌乱的王海燕。她还是个孩子,尽管她在局里表现得如同一个真正的铁血战士。
“往南……一直往南,山里有我们留下的记号,跟着记号……去……去谭家老宅,永远……永远不要回来。快走!”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自巷外传来,王云龙知道那是追踪而来的杀神,他咬着牙,猛得推了一把蹲伏在自己面前脸上挂着泪水的女孩,抖索索的右手举起了枪,
“不想……不想我们白白牺牲……就快走!”
王海燕含着泪转身跑开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嗒嗒嗒的回荡在黑暗的巷子里。
王云龙动了,他慢慢挪动身体,右手举着枪,紧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嘴角勾出一丝冷笑,不管来的是谁,他一定要让对方为伏击一组付出代价。准心上抬,平举至半人高的位置,他相信自己至少可以再干掉一个。
但是,对方显然猜到了王云龙的打算,他们终究没有自巷口冲进来,一支黑洞洞的枪管从街对面的一个二楼窗户后挑开碍事的窗帘,静静的伸了出来,夜视仪中那个靠坐在巷子里的人影的一举一动都暴露了出来,持枪人嘴角微微上抬,露出一嘴的黄牙,搭在扳机上的食指迅速得扣了下去。
一发灼热的狙击弹打着旋飞出了闪过枪焰的枪口,划破空气,激荡起一圈圈的波纹,飞过十多米宽的街面,越过一辆停在路边的清洁车,在王云龙的眉心找到了入口……
一双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拎起了倒在地上的手提箱,在密码锁上轻拨了几下,随着咔哒一声轻响,皮手套打开了手提箱,随手拿起一捆散发着油墨气息的美金凑到挤满寸长胡须的鼻子下方,用力得嗅了嗅,似乎要把那种气味牢牢印在肺里。
一个斜背着一把AK的黑衣人翻弄着李姐冰冷的尸体,在仔细翻过每一个口袋后,解开了高高隆起的上衣。一件黑色连体皮衣映入眼帘,黑人扯掉了浸泡在血泊里李姐沾满殷红的外衣,随意得丢在了一边。
李姐并不贪心,她还很聪明,所以她随身带了录音的母盘,所以她把母盘放在了内衣里,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死,更没有想到会有人在她死后一件件的拨光了她的衣服,最终在两团肉球间找到了那份母盘,那个黑衣人甚至吹着口哨,借机摸了两把手感已经不怎么好的肉球。
皮手套已经把钱全部装到了事先预备好的背包里,接过黑衣人递来的母盘,想了想,止住了揣进口袋的打算,扔在了空荡荡的手提箱里,合上箱子,摆回了已经被拨得一丝不挂的女人身边。他抬手看了看表,取出一个砖块大小的卫星电话,拨了一个号后凑在耳边等待了两秒,蠕动着寸长的胡子下的两片嘴唇,嘶哑得说:“missioncompleted.”
“嘀嘀嘀……”计时器传来一阵蜂鸣声,黄自善抬手看了看表后,揣了一把手枪在腰后,迅速披上了外套来到楼下,发动了车子向建安路五十三号飞驰而去。手机铃声响起,黄自善按下了免提。
“任务目标:一只黑色密码手提箱。从现在开始你有十分钟时间赶到那里,我希望你在二十五分钟后站在我的面前亲手把它交给我。”
“是,局长。保证完成任务。”
对方挂断了电话,黄自善踩下离合,挂上了五档,一脚油门迎着夜幕中的流星雨飞一般得窜了出去,迎面驶过一辆环卫部门的大载重清洁车。
二十分钟后,黄自善拎着一只黑色的手提箱敲开了在午夜仍点着灯的副局长办公室。
曹步仁看都没看摆在桌子上的手提箱,拿起一个老旧的铁质烟盒,点了一根烟,语重心长得看着黄自善说,“小黄啊,这件事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黄自善挺立着军姿,满眼炙热得看着这只狡猾的老狐狸,他当然知道老家伙是什么意思,“报告局长,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也不知道建安路五十三号是什么地方。”
“哈哈,好啊,”曹步仁靠坐进宽大的办公椅里,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那褶皱险些挤死一只化缘的蚊子。他捻灭了手里的烟,放下的右手悄悄摸到办公桌下一个冰冷的东西,“你很聪明,比他们都聪明,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有个关于情报科副科一职的讨论会议,希望你不要迟到。”
黄自善压抑着心中的兴奋,虽然和老狐狸相处如履薄冰,但他一步步的努力总算是得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收获,他发自肺腑得对着曹步仁深深得鞠了一躬,一直退到门口才转过身子去拉门把手。可是,他伸出的左手停在了半空,永远也不可能触到那近在咫尺的门把手了。他低下头,抬起右手在胸前的弹孔上摸了一把,沾染了满手的鲜红。他难以置信得抬起头,大张了嘴,眼神里写满了疑问,却没能发出一个音节的声音,他的胸口上又多了一个喷涌着鲜血的弹孔。
黄自善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跌坐在厚厚的羊绒地毯上,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双手无力得垂在身边,滴血的嘴角俨然已经没了进气只有出气。曹步仁放下了手中的枪,怜悯得看着黄自善圆睁了双目的尸体,半晌才悠然得说道:“真可惜,我只相信死人会守口如瓶。”
“啪啪啪”一个人影自窗帘后的阴影中轻轻拍着巴掌踱了出来,“曹大局长果然有魄力,看来我没有交错你这个朋友。”
曹步仁依旧盯着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淡淡的说:“一个自以为是的弃卒而已。陈老板准备什么时候让我见到岑儿?”
“不要心急,我既然答应了你,自然不会食言。”人影踱到窗前,看着缓缓驶进国安局大门的一辆轿车,喃喃得低语着,“你荣升副局长,我本该给你备一份大礼,可惜来的太过匆忙,只能托人改日给我们新任的曹大局长送来了。”
“金银珠宝?还是古玩字画?哼,我不稀罕这些东西,你知道我只想要回岑儿和我老婆的自由。”曹步仁悠然得把玩着手里的烟盒,自始至终也没有转过头看那个漆黑的人影一眼。
“No,No,No,你也太小看我了,这种随便用钱可以买到的俗物怎么入得了曹大局长的法眼?”人影转过身,摇晃着食指啧啧得说,“相信很快你就会看到的,我还有事,曹大局长不必相送了,告辞,告辞!”
曹步仁看着那个身影一瘸一瘸的在两个黑衣人的拱卫下信步离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如果说他曹步仁是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那他陈生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他不相信陈生会好心送自己贺礼,心里却被他的一席话勾起了兴趣,金钱买不到的,难道是时间?不可能,除非他陈生是大罗神仙下凡。权力?似乎也不可能,据他所知,陈生和国内的政界丝毫扯不上关系……该不会,是他又胁迫了某位倒霉的高官?
曹步仁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陈生到底会送给他什么作为贺礼,他甚至猜测着会不会是他儿子的自由,但显然陈生并不是个好心肠的人。他垂下眼帘,恰好看见被黄自善的血染红了大片的名贵地毯,他把烟盒收进了口袋里,揉了揉因熬夜*劳而生涩的眼睛,按下了班工作上的一红色按钮,嘴巴凑到手边,略显疲惫得说:“带几个人过来打扫一下。”
说完,曹步仁靠坐在了办公椅上,食指轻轻敲击着办公桌,目光落在了摆在桌面上的黑色手提箱。曹步仁自黑色手提箱中拿出了装着那份通话录音原始文件的存储盘,连接笔记本电脑,鼠标移到可移动磁盘的标示上,轻点鼠标右键,格式化。直到蓝色的读条走到尽头,曹步仁的心才算彻底放回了肚子里,他终于扫清了一切的绊脚石,现在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的地位了。
曹步仁自办公桌的抽屉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档案袋,那里面装着准备重新编入特别行动组的候选人的履历资料,这些人全是他早早在暗中培养的心腹死忠。为了完全掌控国安局,曹步仁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他现在总算可以把心思全部放在如何控制昌都军区上了。可在这之前,他需要好好的放松一个晚上,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忙。
午夜的钟声响起,国安局副局长办公室的灯熄灭了。远远的一辆没有开灯的无牌黑色奥迪静静得停在路边阴暗的角落里,车里后排坐着的,正是刚从曹步仁办公室离开的陈生。
“老板,实验结果已经出来了。”
陈生微眯着眼睛扯了扯嘴角冷笑着:“很好,明天一早把那个小玩意给他送过去,我们就等着看戏好了。”
(马上中秋节了,徐达预祝大家节日快乐,阖家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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