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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本斋看着瞪大了眼睛的郑先,叹息一声道:“本真找不到了,不知道哪里去了,我活着毫无意义,我准备去麦加做真主最忠顺的仆人,希望能够打动全能的真主,将本真带回来,至少保佑本真能够平平安安。”
郑先闻言脸上神情不由得一紧,“本真不见了?难道是前一段京都大乱的时候出事了?”
前段时间的京都大乱,大面积的筑沦为废墟,许多人压在楼房下面根本就找不到了,马本真要是那个时候失踪的,情况恐怕绝不乐观。
马本斋摇头道:“不是的,唉,更早一些,唉,算了,我将这面馆送给你吧,但有个条件,这锅老汤你得帮我看着,不能馊了丢了,连带着这面馆的房产我也都送给你了,怎么样?我这面馆与其直接关门,还不如交给一个对牛肉面有兴趣的人。”
郑先没想到马本斋竟然绝望到了要靠真主来找寻马本真的地步,郑先是典型的无神论者,或者说是‘我也能成神论者’,郑先是绝对不会去求神拜佛的,郑先笃信的一句话是求人不如求己。求神仙,还不如自己想办法变成神仙。
郑先在业务六司的时候,看了许许多多的哲学书籍,这些哲学书籍大多数都是反宗教的。
在郑先看来,因为畏惧死亡所以有了涅槃,畏惧邪?恶所以有了上帝,宗教是懦弱者的栖息地,是无助心灵的救赎场,对于真正的修仙者来说,宗教不过是矗立在遥远天边的一道海市蜃楼罢了,假的终归是假的,哪怕许许多多的人指着那里嘶声诉说那就是大道。
一个人什么时候容易崇信宗教,膜拜神邸?无助的时候,遭遇坎坷,生活受挫的时候,这个时候的人,是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神灵也就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开始主宰一个人的人生。
当然,郑先对于宗教并没有太多的批判想法,有神灵作为精神寄托有些时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至少不会在绝望之中变成神经病。
但郑先并不赞同马本斋将找到马本真的希望寄托在宗教和祈祷上,在郑先看来这实在是太消极了。
当然,郑先并不知道,真主并不只是坐看祈祷,只要拿出足够多的供奉,真主会真的派遣圆月战士帮助马本真找到女儿。
当然,这是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的,需要马本斋奉献自己的一切,从此之后,再无亲人,甚至不能再见自己的女儿,重归真主的怀抱,也正是如此,马本斋才轻易的放弃了自己经营了数十年,传承了好几代的本斋面馆。这面馆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了。
对于此时的马本斋来基本上已经万念俱灰了,只要能够确定自己的女儿还活着,并且以后能够过着正常人的生活,马本斋宁愿成为真主最忠顺的奴仆,再也不见自己的女儿,再也不被世界上任何存在所吸引,其中就包括他奋斗了一辈子的牛肉面,确切的说,今天是马本斋最后一次下厨了,对于马本斋来说,郑先简直就是真主赐予他的最后一位珍贵的客人。
本来他是要将本斋面馆直接关掉的,但是郑先来了,这本斋面馆交给喜爱吃面的郑先,不失为一个好注意。
郑先却摇了摇头道:“很抱歉,我不会在京都停留太久,我也承担不起那锅老汤的重担。”
马本斋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他觉得自己的命运怎么这么艰难?在京都这处房产至少也价值百万了,竟然送都送不出去?
马本斋稳了稳神后,脸上的皱纹深刻不少,再次郑重道:“郑先,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店面起码值个一百万,加上我本斋面馆的老字号,两百万都绰绰有余,你只要点点头,帮我保着这一锅老汤,我就全都送给你了。”
郑先将筷子放下,道:“本斋大叔,我不会在京都逗留太久,这面馆你交给我最终的结果就是无人打理,最后蒙尘消逝,我看你还是自己打理面馆吧,至于本真的下落也不用那么消极,再找找看,说不定能够找到她呢?说不定再过几天她就回来了,你若是离开了,她回来了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马本斋呆了呆后,终于淌下眼泪来,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本真从这扇门重新走进来的话,那该多好。
但是马本斋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不是普通的失踪,而是被那些血族给掳走了,原本他请来了两位圆月战士,结果两位圆月战士还不曾帮助他去找寻女儿,就有一位死掉了。
记得海迪耶回来之后一声不吭,总是摸着胸前的一个骨头项链发呆,据海迪耶说,不久之后,会有一大批圆月战士降临,但不是为了找寻他的女儿,而是为伊玛姆报仇,真主的战士被人,是万难容忍的事情,鲜血染成的仇恨,就要用鲜血来清洗。
至于马本斋的女儿的事情,海迪耶明确说了,在他们复仇之前,无法顾及,除非马本斋能够得到真主的谕令,而要想得到真主的,就必须将自己变成真主最忠顺的奴仆。
马本斋几乎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明天他就准备前往麦加了,今天是最后来看看这间面馆。
马本斋再次叹息一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道:“快吃,快吃,不然面就没口感了。”
郑先还真些舍不得这口美味,他似乎也知道,这或许是他能够吃到的最后一次本斋牛肉面了。所以吃得格外珍惜。
不一会郑先一人吃掉了整整三碗,郑先看了马本斋一眼,马本斋哈哈一笑,走进了后厨里。
周娇娇吃了大半碗,放下了筷子,面确实不错,但周娇娇没有这方面的情节,是以吃得差不多也就不再继续了。
周娇娇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来,压低声音道:“这种程序我很清楚,京都大乱死了不少人,失踪的人口数不胜数,这种时候,不可能顾及到所有人,估计早就已经开始硬挖掘,就算有尸体被挖出来没有腐烂,也被铲车铲成烂泥了,想要找到马本真恐怕很难了。”
郑先对于马本真的记忆还在那一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袍巾,外加那一双格外明亮的大眼睛上,当然还有那头齐腰的长发,郑先见识了太多的人间悲剧,这样的一个纯真的女孩,就这样消失无踪了,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在郑先当初所在的边境,这样的事情隔三差五就会发生,能够找到尸体的都算是万幸,找不到的也就只能那样了。
“你要不要帮着找找?”周娇娇低声问道。
郑先闻言露出一丝苦笑来道:“找?怎么找?京都这么大,靠我一己之力能做什么?况且,我的日子也没有多久了,时间……”
周娇娇本来没什么,骤然听到郑先说自己时间没有多久了,不由得一愣,当你眉头就拧了起来,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盯着郑先。
郑先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过这件事郑先本也没有想要瞒着周娇娇多久,便道:“我本来不是修仙者,是一个厨子将他的修为强行打进了我的身躯之中,也正是因为如此,我的修为根基不稳,不能进入结丹境界,所以,我最多还有两个月零十天左右的时间……别急,别急……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
郑先眼瞅着周娇娇眼圈便红了起来,连忙道:“不会死人的,只不过是修为全都清零,从此之后,变成一个普通人。”
周娇娇闻言缓了缓神,红色的眼圈瞬间消散下去,随后,周娇娇眼中冒出一股股的怒气来,几乎要拍桌子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何不跟我说?”
郑先看着周娇娇怒火熊熊,眼中却满是关切的模样道:“没机会,你看现在不就告诉你了么。”
周娇娇对于郑先究竟是不是修仙者并不在意,事实上郑先若不是修仙者,周娇娇更开心一些,修仙者是怎么回事周娇娇很清楚,一步迈入仙途,寿元就是上百年,甚至几百年,一想到郑先青春常驻,而她却变成了一个老太婆,周娇娇心中便各种不是滋味。
一对情侣最浪漫的事,就是一起慢慢变老,若只有她自己变老的话,那就不是浪漫的事情了,而成为惊悚的事情。
周娇娇实在无法想象她头发白了皱纹满脸,郑先却依旧还是现在这个模样的情形。
周娇娇忽然愣了下,随后放松下来的脸变得紧绷起来,看了郑先一眼脸色有些发红的问道:“你不是修仙者的话,那么那东西就不能七十二变了吧?”
嗯?七十二变?
随即郑先明白过来,要不是顾忌后厨中的马本斋的心情,差一点就大笑出声了。
郑先稳住情绪后叹息一声道:“当然不能了,到时候,我就是一个普通人,那东西别说七十二变,就只有两个变化了。”
“啊?两个也凑合用。”周娇娇露出一个勉强接受的表情。
郑先嗯了一声,“一软一硬,这两个变化着实有些普通了。”
周娇娇不由得脸色腾的一红,不愿意再继续这么下流的话题,对于郑先那东西究竟会不会七十二变,周娇娇没有那么在意,女人是感性动物,男人才是**动物,对于周娇娇来说,显然和郑先一起慢慢变老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时马本斋再次端了四碗牛肉面,这一次的牛肉面分量更足,上面的牛肉又多了两片。
不是马本斋小气,舍不得几片牛肉,实在是肉多了就无趣了。
郑先二话不说,捧起面来便吃,心中却又想起一个人来,他的英语教师,张可儿,他曾经想要将张可儿从血族的深渊之中拉出来,结果张可儿却越陷越深,郑先现在才想起来,张可儿给自己的猫取得名字都叫做蝙蝠侠,似乎她本身就有一种血族遗传,不然蝙蝠侠和猫怎么可能联系在一起?
不过现在他一样无能为力,郑先的时间有限,能够做的事情更加有限,所以也只能捡能够做得到的事情来做了。分身乏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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