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怀素的出现,已经超出了叶钧最初的意料,诚然,这确实能够解释为何听到华城海鲜,会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对于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叶钧很明显还不打算招惹。
原因无它,只因这个女人实在太过特殊。
对杨怀素的感情,谈不上爱,也谈不上喜欢,就是一种仅存在某些世界中难以释怀的矛盾。
毕竟不是哪个女人,都有着杨怀素那种说杀你跟说爱你一样看似简单,实则却变态到极点的思维,你永远分辨不出她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或许,这位让太多女人黯然失sè的杨怀素,表面上确实能给人一种念佛人的灵xìng,吃斋人的慈悲,品茗人的世故,下棋人的忍xìng,但叶钧却清楚,隐藏在这副面具下的,却是布局人的隐xìng!
难怪杨静当时提出华城海鲜时,会露出那种狡诈的笑意,显然也清楚幕后大老板是杨家中这么一位大智若愚近似妖的怪胎。
当然,与叶钧截然相反表情的自然是杨怀素,其实早已在现场监视良久,自然也瞧出叶钧看似平凡的外表下,实则隐藏着就连她也为之错愣的内心。这位敢屹立在布达拉宫喊出‘你要战,我便战’的怪胎,被念经诵佛的密宗活佛硬生生扣上妖女的帽子,可当瞥向叶钧的第一眼,心中却忽然生出一股战意,尽管这种对她来说荒唐的感觉并没有维持太久,但自从抵达江陵,却是第一次用另一种态度看待一个人,一个从外表看平淡得一塌糊涂的男人。
“表姐,她们是我朋友。”
杨静亲昵的缠上杨怀素,先是将苏文羽跟郭晓雨介绍给这位印象中极有气质涵养的近亲,这才指着叶钧,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臭小子,嘴贱,但人不错。”
若是以往,兴许叶钧会问一句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只不过,由于杨怀素在场,只能收起这玩世不恭的态度,起身笑了笑,朝杨怀素不愠不火点了点头,然后就目不斜视,与回过神的李怀昌交谈起来。
“装模作样。”
杨怀素的姿sè,早已不能用俗人的‘污言秽语’品头论足,当一个人仗着后天养成的气质,而让旁人忽略这个人的外在,倘若再用寻常的赞美言辞加以衬托,实则已是落入下乘。一直以来,杨静都将这位不常在杨家会走动的表姐视为偶像,但瞧见叶钧不愠不火的模样,结合之前种种作jiān犯科的行为,自然认为叶钧在装腔作势。
只不过,杨怀素却从叶钧脸上瞧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心中起疑,暗道难不成这外表平淡的男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带着一股捉摸不定,杨怀素将叶钧等人请进一间谈不上豪华,却给人一种高雅的包厢。
当然,李怀昌也接受了叶钧的邀请,这倒不是因为贪嘴,也不是晚饭没吃,初衷仅仅是想与叶钧拉近关系。虽然近期他的绯闻传得沸沸扬扬,但实际上,李怀昌已经收到通知,或许明年开chūn,就会调往省公安厅,对于人生地不熟的他,迫切想赚取第一笔能够倚靠的人脉。
董家,也在李怀昌的计划之中,而叶钧的出现,恰巧给了李怀昌一次登门拜访的机会。
席间,李怀昌表现得异常沉稳,公务俗事闭口不谈,就连先前发生的风波,也是刻意避之。而叶钧的表现,更是让人跌破眼镜,从头到尾不仅没主动与杨怀素搭讪,甚至就连杨怀素偶尔说开的话题,叶钧也选择充耳不闻,这种反常的表现,就连一直认为叶钧在装模作样扮斯文的杨静也是疑惑不解,但只有苏文羽读懂了叶钧心底的有苦难言。
或许与苏文羽一样能读懂叶钧心思的还有这位被誉为妖女的杨怀素,但却心照不宣并没有刻意去探求什么,只是安静的捏着茶杯,一口口亲茗,却对眼前的山珍海味视若无睹。
这顿饭吃得不愠不火,除了天真烂漫的郭晓雨,以及毫无城府的杨静,余下四人,均是各怀鬼胎。
散席之际,杨静拉着杨怀素大吐口水,似乎在说着关于清岩会所以及幕后有人对她不利的言辞。对此,杨怀素只是溺爱的抚摸着杨静的发梢,静静倾听。
“你怎么看?”
目送叶钧等人离开华城海鲜,不知不觉,杨怀素身边忽然多出一个女人,一个满头红发的女人。
“肤浅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城府。”
对于红发女人的评论,杨怀素仅仅点了点头,平静道:“希望他别做出同室cāo戈的荒唐行为,尤其目标还是两个女人,否则,我不介意大义灭亲。”
“他虽想,却不敢,因为他清楚你的想法。”
红发女人说完,便戴上一顶鸭舌帽,走出了这家华城海鲜。至于留在原地的杨怀素,却是露出一丝平淡无奇的思虑,然后就在原地不可思议的消失无影。
“文羽姐,今天撞见这种事,真的很抱歉。”
路上,车内静得可怕,郭晓雨一直是那种你不开腔,她就不吱声的乖巧xìng子,而苏文羽还在回味叶钧今天表现出来的反常,至于叶钧,却是思考着江陵这滩浑水到底还有多少尚未挖掘的污垢。倒是杨静耐不住这种诡异的气氛,率先打破车内的寂静。
“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这个世界有太多无法无天的恶霸。”苏文羽笑道,显然是想安抚杨静的愧疚。
“对了,刚才小钧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怎么没听阿姨说过小钧曾练过武术?”
郭晓雨一听有了话题,顿时笑眯眯开腔,当然,话题自然要围绕叶钧进行,这几乎成了她的本能。
不过,郭晓雨的问题,换来的却是苏文羽与杨静心照不宣的沉默,一个懂得开车,清楚她儿时许下的夙愿与誓言,拥有大师级的钢琴演奏技术,能说出一口流利的英腔,以及让人惊艳甚至荒唐的算写能力,即便再出现任何不可思议的才华,苏文羽也不会震惊。
至于杨静,很单纯的认为,能弹奏出那种高水准钢琴曲的怪物,有一些习武的底子,自然不值得大惊小怪。倘若当年不是杨婉一再坚持,杨静怕是早已报名进入截拳道的培训班。
趁兴而来败兴而归的郭晓雨不由将目光落在负责驾车的叶钧身上,似乎捕捉到郭晓雨俏脸上的可怜兮兮,叶钧笑道:“其实小时候一直喜欢武术,尤其痴迷于武侠连续剧,所以前几年就去了一家武术培训班,几乎整个暑假都待在那。”
谎言。
这是苏文羽首先升起的念头,除非董素宁在叶钧这个问题上一直对她有所保留,否则,叶钧这番解释,就足以耐人寻味。
至于杨静,显然起了兴趣,笑道:“武术?听说学武要吃大苦头,得从踏马步开始,对不对?”
“没错,小时候就因为有着长大能做大侠的信念,才忍过那段rì子的煎熬,可始终没有太大的毅力,而且时间上也不允许,所以倒是学了个四不像。”
对于叶钧看似谦虚的口吻,杨静倒没有表现出疑惑与不屑,只是微笑道:“也不错了,起码你能应对十几个比你还强壮的人,说明你还算是个男人。”
叶钧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倘若他还停留在算是个男人的程度,那么先前那群所谓的人民公仆,岂不连男人都不是?
其实,经过之前那么一闹,苏文羽等女一直透着股疲惫,刚返回908,就立刻洗澡休息。躺在客厅沙发上的叶钧,因为黑灯瞎火的缘故,视野并不清晰,不过还是盯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先前李怀昌一系列的反常表现,叶钧能看出来,这位江陵室jǐng局的局长,正在或明或暗表达着一股亲近,对于不言而喻的态度,叶钧深知肚明。不过,当时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采用缓兵之计,目的就是要腾出一些时间、空间,仔细权衡一下是非利弊。
原则上,叶钧并不排斥李怀昌,只是不明白对方这种做法意yù何为。不过,很快就想起李怀昌在席间隐隐透露的升迁之事,这让叶钧猛然想起一个人,一个自己在儿时就时常嚷着要拔掉对方养了几十年白胡的老人。
董家,董文太。
想起这位视自己如掌上明珠的外公,叶钧不禁流露出一丝暖意,可惜上辈子却责怪这个老人对叶扬升的见死不救,同样,这个老人在生前一直没能得到叶钧的原谅,只是郁郁而终后,董家人清理出老人的遗物,发现老人抽屉里有一叠试图寄给亲外孙的书信。之后,因为董家人的关系,叶钧最终在斯坦福桥收到了这些迟来的信件,打开后,每一封,每一个字,都反复默读,到最后,早已泪流满面。
“看样子,全国大赛后,得去一趟董家。”良久,早已再次落泪的叶钧,悄悄合上眼,带着一股愧疚掺杂喜悦的矛盾心情,沉沉睡下。
近期的江陵,依然是闹得沸沸扬扬,多家化工厂在防污染上严重超标,连带着在被有关部门一系列雷霆查处后,已是满面苍夷。
作为江陵市首屈一指的江陵化工厂,今天却迎来了近乎毁灭xìng的打击,先是在污染排放上存在严重的违规xìng,加上私底下的员工忽然爆发,抗议江陵化工厂拖欠工资,这也直接导致负责查处的有关部门开始干涉江陵化工厂的财政问题。但不查还好,一查差点惊得所有人跌掉下颚,只因年年亏损的江陵化工厂,早已是负债累累,根本就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支付员工的薪酬。
由于存在严重的财政问题,当市委得知这条信息后,以韩谦生、韩匡清为首的一派,率先将彻查江陵化工厂的观点摆上议程。不过以张嵩为首的另一派,却以一种较为含蓄的态度表示,希望将这件事延后,毕竟这节骨眼上,还是要以调查污染源头为根本目标,主张在落实查处污染源后,才进一步调查江陵化工厂。
只不过,张嵩这一派的提议,再次被市委投票否决,原因就出在吴毅身上。
“吴局长,我是真搞不懂,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上次关于调查江陵污染源的问题,你提出顺其自然,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替大局着想。但眼下,江陵化工厂可是你的发源地,说难听点,这座厂,就是你发迹的地方,你就这么无情无义,非要闹得支离破碎不成?你知道咱们这帮人都怎么看你吗?”
散会后,张嵩沉着脸,将吴毅叫到一处偏僻的地方,开口就是一阵数落。
张嵩确实搞不明白吴毅脑子里装着些什么东西,这好端端的没事找事,不成心跟他唱反调?第一次,可以理解为态度上的不明朗,但这一次,张嵩已经分不清吴毅到底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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