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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临时搭建的舞台，两队人坐在阳光地下，周围坐着那些被淘汰的队伍。
“气死我们了，竟然职高都能进决赛，一定是开了后门。”
“说不定他们早知道题目了。”
……
流言蜚语就像苍蝇一样围绕人群，和恶毒的阳光一样炙烤人们。
“很高兴来到我们的决赛，我们的决赛队伍分别是石龙中学的李天羽、谢园欣、姚耀聪，另一队是威远职高的斐锦悦、林雨嘉、胡鸣一。有请他们上座。”主持人也不废话，天气实在闷热，急不可待地坐回阴凉底下。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一个巨大的电子屏幕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第一道题目是……”电子屏幕呈现一个多边形，里面纵横交错，构成了许许多多个图形，有三角形，有矩形，也有平行四边形，“上面多少个三角形，给你们3分钟时间考虑，开始计时。”
图形交错，眼睛看见都花了。
“我们每人数一次。”胡鸣一指挥。
“1，2，3，4，5，6，7，8……”
“8个。”
“8个。”
“8个。”
三个人都是8个，从桌面上拿过一张纸，用马克笔下笔，遥远的天际云彩下有一颗星，它闪闪发光，一眨一眨地闪动，像是宿命之力在牵引内心的羁绊。
胡鸣一想起了园欣昨晚莫名其妙的那些话语，“你们相信我么？”
“怎么了？”锦悦疑惑。
“9颗，应该是9颗。”
“为什么。”雨嘉要问个彻底。
“时间还剩10秒，请两队准备亮答案。
“相信我。”胡鸣一坚毅的眼神，两女首肯，“嗯，我们相信你。”
纸上写下了“9个三角形。”
园欣那边也是“9个三角形。”
“Bingo，你们都对了耶，看来我们威远职高的同学还是相当有水平的。”这是讽刺，还是赞美，主持人的语气听不出明显的讥讽。
“你怎么知道的？”锦悦和雨嘉有些不相信，虽然刚才还是相信胡鸣一的。
还没待胡鸣一解释，“第二道题目是，请画出黑洞模型，要有二维空间、三维空间、四维空间完整的画面。”电子屏幕上就这样显示。
黑洞模型，那是高中物理吧，与职高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明显地专门针对普高而设的吗，赤裸裸的偏袒。
“可恶啊。”雨嘉气得直咬牙。
“不急，也许我会。”胡鸣一低头，拿过一张纸，用马克笔开始描绘黑洞的二维、三维、四维，“我初中的时候曾经看过一本百科全书，上面有黑洞的模型，不知道对不对了。”
“哇，原来你初中这么厉害的啊，”雨嘉好像落水的人看见救命的稻草一样兴奋，“还看过百科全书。”
一个上下螺旋形的空间，一圈连接着一圈，像天使的光圈，半橄榄型，到最后无限大，突然发现有点像数学的‘无限大符号’。
“时间到了。”
纸上答案竟然又一模一样了，“平局。”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这威远职高是不是走后门的，怎么又对了，这是普高的物理知识吧，而且还很深奥的，一般人都不会理解到这个程度。”
“是啊，肯定走后门了。”众人都不愿意相信事实，凭借内心的认识，去否定那些事实，那些高官也是这么固执的思想。
锦悦和雨嘉都想起了昨晚园欣那些语无伦次的说话，“9颗星星、黑洞、心理医生……第三个答案是心理医生吗？”
六人心里都知道了答案，可是电子屏幕依然显示出那道已经知道了答案的问题。
44
“第三道题目是，”电脑屏幕呈现出一道逻辑推理题。
五个人，一个是公司总经理，一个是他的朋友心理医生，一个是总经理老婆，一个是总经理老婆的妹妹，一个是总经理老婆的妹妹的男朋友。
一天五人驾车去野炊，总经理开车！老婆在总经理旁边，第二排是妹妹和男友，第三排是心理医生，车开到一荒郊野外，总经理看了看车外，又看了看后视镜，说了声：“好美啊。”可其他人都不觉得当时的情景美。
来到野炊地点，总经理和心理医生一起去爬山了，妹妹和男友又去了别的地方看风景，只剩经理妻一人。总经理和心理医生俩人爬到一半，总经理觉得气接不上来，呼吸困难，经心理医生观察需要上医院观察治疗，两人停止了登山。
回到山下，总经理和妻子商量后决定先走。妻子留下字条，叫妹妹和男友自己乘车回家，他们三人（总经理、老婆、心理医生）先走。妻子驾车来到医院，一切安顿好以后，他们接到一份电报，说妻子母亲亡故。
总经理叫妻子先去等他自己身体好了再去，就这样妻子自己驾着车去娘家。开到一偏僻小路，看见一辆轿车停在前面。因为路小，只能一辆车通过。于是，妻子下车上前询问并叫其把车道让出。这时，车上跳下一黑衣男子，全身黑，黑裤黑衣黑头套黑眼睛，不过带了个白口罩。他步步逼向总经理妻子，把她逼到一悬崖边。在她死之前说了一句：“你的眼睛好熟悉。”
三个月后，总经理病好了。约好和心理医生一起去散心，地点就是他妻子遇害的地方。
谁杀了总经理老婆，为什么要杀她？
和公务员考试一样不靠谱的题目。
“给你们半个小时推敲一下答案与语言组织。”
天上乌云不知名地呈现，干雷响彻。
“心理医生，为什么要杀总经理夫人呢？总经理和心理医生去爬山，旁边对应的是妹妹和男朋友？留下自己妻子一个人？一身黑装唯独白色的口罩？医生？”
胡鸣一与商量以后，已经得出了答案。
“心理医生是凶手。”两队的回答都是如此。
主持人马上抢过麦克风，“太精彩了，难道还是要平局吗？请说明理由，请双方进行各自的录音。”
工作人员给双方都递过一台录音器。
胡鸣一和李天羽分别对录音器录音。
“应该是情杀。首先，是他们的出去野炊的各个人物与总经理的关系，总经理与心理医生的公开关系是朋友。总经理与心理医生一起看风景，但是留妻一人，说明总经理与心理医生关系可能特殊，但是在总经理妻看来正常，那么心理医生只能是男性，可能是同性恋，否则总经理妻不可能答应。然后，总经理妻发现眼睛很熟，只有很熟的人才会对彼此的眼睛熟悉，那么眼睛可能是自己的或者是丈夫的，总经理妻是被害者，故眼睛是总经理的。那么杀总经理妻者可能总经理或者与总经理可能有特殊关系的人心理医生。最后，三个月后，总经理病好了，约好和心理医生一起去散心，地点就是他妻子遇害的地方。总经理妻被杀但是总经理却邀请心理医生到他妻子遇害的地方散心，这是庆祝他们的胜利，被邀人也是胜利的收获者，那么可以说明总经理与心理医生有特殊关系，心理医生是同谋，但是总经理一直在医院没有杀人。那么杀人的只有可能是心理医生。心理医生愿意帮总经理杀总经理妻只可能情杀，而心理医生是男性故是同性恋。因此可以断定杀总经理妻者是心理医生。”
胡鸣一一气呵成。
但是当双方播出来的时候，竟然几乎一模一样的回答让周围的观众都很吃惊，只有胡鸣一3人很震惊，答案早知道就是心理医生，那些推理有了答案就会简单得多，这次黄伟刚你们走台‘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了吧。
胡鸣一饶有深意地看向黄伟刚。
“这小子。”黄伟刚眼神带着怒火，又是这个胡鸣一破坏他心中所想，手握拳压在椅子的护手上。
眼神中带有愤怒的火焰，射向那双敏锐的双眼。
胡鸣一不屑地一笑，那笑容在黄伟刚开来阴险狡诈。
主持人操着麦克风，“4名裁判正在商量比赛的可行性办法。”
那些早已经失去竞赛资格的学校代表也开始议论纷纷了。
“难道是题目太简单了？”
“肯定不是啦，一定是威远职高走后门。”
“可是石龙中学的答案也是差不多啊，这怎么解释呢？”
“这……”
观众和裁判一样无法解释，冠军只有这么一个，怎样都要决出一个胜负来。
黄震宇首先发表意见，“我们临时增加第4项比赛，谁赢了不久行了吗？”
“好方法。”有人竖起大拇指，开始官场的那种作风。
“李作风同志，你有没有想到第4项比赛呢？”黄震宇反问，“又要关于数学，又不能太偏离教育局的文件，图形感知、空间认识、逻辑推理都是最基本的内涵。”
“黄总啊，我想到了，打从我小时候，我就一直希望中国能恢复往日的光辉，所以自己会常常制作一幅自己世界的世界地图，不如我们……”
黄总手指不断晃动指着李作风，“不错不错，这个注意可行，关于图形，关于空间了，那推理怎么搞上关系呢。”
“这简单多了，给他们一段文字提示就好了。”
“哈哈——不错不错。”黄震宇心里暗暗想，“他们职高都没有开设地理历史的课程，不如……”
主持人拿起麦克风，“4名裁判已经有了决定，就是临时增加第4项比赛，这样新的题目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啦。”
主持人拿起刚打印，带着温热气息的草稿纸，“第4道题目是……请看电子屏幕。”
作画大概描绘出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地图！
多么震撼的题目，极具视觉震撼性。
题目非常邪门，首先，维多利亚时代是多少年到多少年，而且描绘还是当时的世界地图！涉及科目主要是地理、历史、美术，和数学竞赛有什么关系呢？
普高与职高的较量，更是外门科目的较量。
45
锦悦与雨嘉面面相觑，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然后又看着他。
“有办法吗？”锦悦问胡鸣一。
胡鸣一耸了耸肩，面容没有任何的表示，在一张白纸上写下几个字。
远处，黄伟刚生怕再出什么意外，胡鸣一这混蛋总给他意外，无论是上次圣诞晚会的诗词歌赋，简直不是一个正常的职高生，懂的知识让普通高中的学生汗颜。当他看见胡鸣一耸耸肩，才松了一口气，“天助我也。”给裁判席上的表哥黄震宇一个眼神。
黄震宇并没有表示，但是收下了这个眼神，如果眼神也能贿赂……
园欣对李天羽和姚耀聪说：“这个我不懂，你们找一个来吧。”
“我来。”李天羽自信满满，虽然自己对地理历史不感冒，但是自认不会差。
园欣转过身子，望着胡鸣一那边，星瞳里闪烁莫名的光芒，你一定会赢得……曾经的你是那样的优秀，只是你有些叛逆，老师让你学什么，你不学，至于那些不必要的，你却学了一大堆，达到了让老师们都汗颜的水平……
“这不公平。”雨嘉大喊。
主持人赶紧拿起麦克风，“为什么不公平？”响声传进每一个的耳朵里。
天知道是不公平，但是你们有什么资格说公平与不公平，公平只是那些权力者的一句话。
“这不是损人么？我们学校都不学那些的。”
主持人看了一下裁判们，裁判们个个神色自然，宠辱不惊，短暂的眼神交流后，主持人拿起麦克风，“那是你们学艺不精，你们初中也学过，只是你们学艺不精而已，怪不得其他人。”
“现在是高中耶。”雨嘉带着火气大喊，“乌龟王八蛋疼无比的猪肉局。”
“再骂取消资格。”主持人也懒和这个泼辣的小姑娘理论了。
锦悦拉住雨嘉，让她不要再嚷嚷了。
黄伟刚深呼吸了一口气，畅快无比地软在座位上，你们没戏了。
“第4道竞赛题目：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地图，请各位15分钟内完成，谁比例准确、名字标清清晰准确就为胜，请看电子屏幕的文字提示。”
电子屏幕上显示：
北美和俄国的平原是我们的玉米地，芝加哥和敖德萨是我们的粮仓，加拿大和波罗的海是我们的林场，澳大利亚、西亚有我们的牧羊地，阿根廷和北美的西部草原有我们的牛群，秘鲁运来它的白银，南非和澳大利亚的黄金则流到伦敦，印度人和中国人为我们种植茶叶，而我们的咖啡、甘蔗和香料种植园则遍及印度群岛，西班牙和法国是我们的葡萄园，地中海是我们的果园。
“这是唯一的提示么？”雨嘉大声问主持人，对于他们，她已经毫无好感，有的也只是反感。
“这都差不多包括全世界了。”
雨嘉气得直跺脚，又是锦悦拉住她，免得她跑上去和主持人扭打在一起，“我们去看看胡鸣一怎么画的吧。”
“哦。”雨嘉突然变得温柔，爱情是个神奇的东西，一个喜欢的名字就具有改变一个人情绪的能力。
胡鸣一下笔，几乎95%准备地把世界地图先描绘下来了。
“哇，好厉害啊。”雨嘉惊得张开小嘴，吃惊地看着胡鸣一的下笔，几乎和她脑海中见过的世界地图像极了。
锦悦打了打她，告诉她别出声，打扰胡鸣一的思绪，他在拼命地勾起那些曾经的知识与回忆。
胡鸣一绞尽脑汁，开始回忆想起初中时代学到的那些知识，那个时候，地理和历史，还有生物是他最拿手的科目，当然那个时候不算入中考的总分，如果不是，简直是送分的考试，上重点都够分数了，可惜自己偏偏在重点以下，普通以上的中间偏上的位置，一个户口一个家庭便断送了普高的道路。
那个时候，园欣和自己一起的初中的日子，我们彼此信任彼此，想在想起来，倒是有点和瑶婷在一起时候的感觉，那算是初恋吧？
大部分人的初恋都是在暗恋，那种两人都清楚有一条情窦在我们之间，可是谁都没有说出口，只是成为朋友还朋友的关系，没有人先迈出了那一步，那样夹杂着友情和爱情的最值得成为记忆，那样记忆仿佛自己天地里画家，抹出最浓重、最美好、最灿烂的一笔。
维多利亚时代也是英国最辉煌的的时代（1837年～1901年），先后挫败了西班牙、荷兰、法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拥有世界1/4人口，版图更是到达了世界上24个时区。
英国：亚洲把泛印度地区、阿富汗和缅甸划了一笔，非洲在西非冈比亚这个地方的弹丸之地画了一个小圈，尼日利亚画一个矩形，左边附近还有个更小的矩形，南部非洲直接划完给英国了，东非和西亚几乎都划入英国版图；美洲加拿大和加勒比海沿岸，加拿大魁北克地区划下一条线，那是法国的；大洋洲除了少数几个法国和美国的领地，大部分划入了英国的版图，因为胡鸣一知道这里面还有一部分是德国和日本的。
胡鸣一抬起头看看电子屏幕，那句提示根本就是废话，那是关于自由贸易的吧，敖德萨（今乌克兰）是俄罗斯黑海一个重要的海港城市且是平原。
在中国南部画了一个圈，标上香港（英占），地中海中间马耳他和土耳其下方的塞浦路斯均标（英占）。
李天羽早就画完了，放下手中的描线笔以后，发现胡鸣一还在描绘，心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座位上的黄伟刚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心里默默安慰自己：他只是装模作样。
李天羽低头看着自己描绘的维多利亚时代的世界地图，并不十分清楚，一些小到马耳他、塞浦路斯和大洋上的岛屿几乎没有标注，而胡鸣一还在动手，也许他真是知道这些自己不知道的地方。
额头豆大的汗水流出，心中不禁暗叫不好，他抬起头寻找园欣的影子，她望向着胡鸣一，园欣闪闪发光，星瞳里流露出一种特别的情绪，男人也有直觉，她一开始就知道他会赢吗？
“时间到！”主持人大声喊停。
工作人员下去收下两人的作品，放到裁判席上，席上有一台投影仪。
两幅图被投影到电子屏幕上。
左边一幅非常清晰准确，连同马耳他、塞浦路斯、马尔代夫、塞舌尔群岛、加勒比海上的西印度群岛化为清晰：英国、法国、荷兰、西班牙、美国都清楚标明，哪个岛屿和哪个岛屿。
“那幅精美的地图一定是石龙中学他们的，威远职高死定的啦。”有观众指着右边那幅图，“难看死了，我水平比这高得多啦。”
黄伟刚听得可是有些高兴，因为他相信胡鸣一无论如何都画不出那幅精美的维多利亚时代地图，他有几分得意地望向李天羽，他额头的冷汗，眼神的深邃……
黄震宇特意准备了一台投影仪，想到是怎样羞辱他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职高生，心里都准备好庆祝与讽刺的台词了，但是当听见主持人宣布，“左边那幅是威远职高胡鸣一的，右边那幅石龙中学李天羽的。”的时候，他表情一沉，面如死灰，好像吃了苍蝇进口一样的表情。
胡鸣一锦悦雨嘉三人在下面笑了，看见黄伟刚他们几个人的表情，笑得清脆响亮。
那笑声仿佛毒药，催发这李天羽越发深邃的眼神。
“这次竞赛的最终结果是，威远职高胜，他们三个代表将会获得教育局颁发的荣誉证书，还有一个免费免考试入读大学的名额。”主持人有些意外，但是多年的职业操守还是不会忘记的，“有请我们的胜利者威远职高的代表上台发表获奖感受。”
踏着胜利者的脚步，我们再一次证明了“我们职高生并不比你们普高生差”的道理；只是作为失败者的李天羽眼神深邃，目露凶光没有离开个胡鸣一。
黑色的天马踏着天穹的幕布。
胡鸣一一身校服，一套职高的校服，3个人都是，他们约定好的，让那些自卑中的职高生们自豪，不再以穿着职高的校服自卑！
站在主席台上，仿佛有一种俯视众人的意味。
天空很昏暗，特别憋气，那些憋着的气息，仿佛就要爆发，那些关于职高与普高的种种恩怨，一切一切终于有了话语权。
胡鸣一接过麦克风，鼻子偷偷发酵，酸味腐蚀了鼻腔里一丝丝的气息，“我很高兴我能站在这里，其实我中考的时候想去普高的，可是我却因为许许多多的原因，与普高擦肩而过。”胡鸣一细腻的表情望向园欣，“我本应该在普高里继续那条默默的轨迹，可是我脱离了那条轨迹。”眼神移到了锦悦与雨嘉身上，“在职高，我们有朋友一样的老师，他们不再把我们当成孩子，而是一个成年人，他们会和我们谈话，交流家庭，为什么不愿意学习，为什么要打架，允许恋爱。我遇上了朋友，以前我从来不知道朋友是怎样的感觉，本地人用一种特殊的眼光看待那些外地人，现在可以说，朋友是一种很棒的感觉，累了的时候可以谈心，痛了的时候也可以分享痛苦，快乐的时候可以分享快乐。至于这次比赛，我没打算要取得，我只想在你们面前证明一个真理‘我们职高生并不比你们普高生差’。”目光停留在黄伟刚身上，“别老是拿一副高高在上的下巴待人，有一天你瞧不起的人，也会站在比你们高的地方，高高在上地看着你们，乌龟王八蛋疼无比猪肉局。”
胡鸣一借用了雨嘉的经典‘乌龟王八蛋疼无比猪肉局’，把麦克风传给了锦悦，锦悦摇了摇手，胡鸣一接着给雨嘉，她接过麦克风，“乌龟王八蛋疼无比猪肉局，你们听好了，你们的奖励，姐姐不稀罕，留给你们自己开酒宴呗！”
三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他们受够了他们的目光、他们的口吻，一副以普高自持清高的模样让人反感。
他们仰起头，有一天，我们也会以职高为荣，以职高的校服为荣，他们走到人群之中，那件职高的校服仿佛是一把小刀，刺痛他们的眼球，我们以职高为荣，向世界证明一个真理“我们职高生并不比你们普高生差”！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飞进了各个家庭的餐桌上。
有人说：“这太嚣张。”
也有人说：“这不知所谓。”
更有人说：“职高还是如此差劲，就出一群低素质的人。”
总之，他们的想法没有改变，就像封建旧势力一样顽固守旧，不愿意去改变自己的想法。
46
威远职高，校长们为了表彰他们的成绩，决定每人给予3000元的奖励。这几乎是胡鸣一有生以来第一次拿到的荣耀，在普高，他一直都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站在全校的舞台上，看着人山人海的人头涌动，站在这里，接受校长的颁奖。
一回到学校，刚好是早晨，早上的第一节课都被用来了开会，因为是临时性的，很多准备都没有，主持人都是现场发表那些鼓动人心的说话。
“他们勤奋学习，艰苦奋斗，终于在市里的数学竞赛一扫众多普高学校，最终夺得桂冠，成为有史以来最出色职高生，让我们祝贺他们。”
下面，瑶婷看着台上的胡鸣一，“终于结束了，他又可以回到我的身边了，一直不敢打扰你，现在我想你了，你也回来了，这种感觉真好。”
幸福的符号点缀在星瞳之上，为这双美丽的星瞳镶嵌上一颗耀眼的星星。
同学们都围着胡鸣一三人，问这问那，好奇心十足，胡鸣一头上听他们问这问那，眼皮底下却通过手机向瑶婷抒发着思念。
雨嘉有些吃醋的模样，“哼，就知道李瑶婷。”
爱一个是不公平的，甘愿为他或她付出，却没有一丁点的回报，也许爱情就是不求回报有多少，只讲求爱有多深切。
中午的午休时间几乎都失去了，学校把获奖的三人作为宣传，在附近的餐厅开宴会，胡鸣一层婉言拒绝道，“老师，中午我能不去吗，家里有事。”
小丽老师宛然一笑，“不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和李瑶婷庆祝，对不对？”
胡鸣一无奈，“那我带她一起去，行么，校长不会那么小气的。”胡鸣一笑嘻嘻的。
“好吧，我问一下他，你记住准备到哦。”小丽老师一遍打着电话，一遍消失在胡鸣一眼眸，“Yes。”胡鸣一高兴地弹跳而起，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梦寐以求，曾经无数个日日夜夜像拨通的电话，“喂，瑶婷，你在哪，我马上过去找你。”
一个人影奔跑在威远职高的校道，兴奋的感觉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反正就是一个疯子的模样，疯狂才是年轻，年轻就是疯狂，疯狂地学习，疯狂地恋爱，疯狂地打架。
谁的年少不疯狂？
酒过三巡后，下午的课程依然上课，无奈只能晚修放学后，胡鸣一才能与瑶婷一续多日的相思之苦。
餐桌上，胡鸣一与瑶婷坐在一起，烛光闪耀，杯子上黄色的液体冒着小气泡，点燃了房间内的浪漫。
“嘻嘻。”胡鸣一赔笑，“准备有些仓促，只能用啤酒代替红酒了。”胡鸣一刚刚从学校旁边的美宜佳买来一些食品。
浪漫的气氛让人情不自禁，几杯小酒下肚以后，两个人隔绝两地的情绪开始发酵，就像酒精，时间越长，那种味道越醇厚。
胡鸣一与瑶婷吻了以来，干柴遇上了烈火，一下子，感情就被激发，他们深深地拥抱在一起，相拥而吻，吻得彻底，舌尖上柔软，没有了往日的生涩，欲望都开始燃烧起来。
小手开始在背后游荡。
从一张沙发上拥抱而吻到另一张沙发，情迷意乱的眼神，灿烂的霓虹照不透窗帘里，只有那淡淡的烛光还在闪烁。
微风吹动，那烛光一明一灭，随时会熄灭。
今晚的城市夜空深邃而诡秘。
城市的一条小巷下。
枯黄的灯光照亮了几个影子。
几个人手上拿着棍子，铁链在后面走进一辆正在踩回家的自行车，那个人被人从单车后面拉扯下来，后脑勺一下子躺在了地上，二话不说，棍子、铁链各种各样的武器都被砸了下来，清晰地听见骨头断裂的声音，血迹从他的身上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
他一只手艰难地放在了口袋了，按下那个电话的拨通……
情迷意乱的房间里，那个扫兴的、刺耳的手机铃声。
胡鸣一停了下来，松开了嘴，松开了手，呵呵一笑，“我爸爸的手机铃声。”接通以后，胡鸣一的眼珠抖动了一下，不停地抖动。
手机那头只有一阵鞭打的声音，还有骨头断裂的声音……
枯黄色的路灯发出声声呻吟。
一辆小车风驰电掣地驶来，车头的灯在远处照到了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影。
几个人影看见灯光，马上就跑，等车到血泊身旁的时候，他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爸——”胡鸣一抱起血迹斑斑的父亲，车上早准备好了一条白色的毛巾铺在座位上，血染红了那一条白色的毛巾，看上去让人毛骨悚然。
“是谁干的？告诉我，爸——”胡鸣一像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双眸的瞳孔放大，大得有些可怖。
“别这样。”瑶婷一脸疼惜的模样，在胡鸣一的后面抱住他，“冷静点，冷静点。”语气带着哀求悲伤的味道，“他也是我的亲人……”
天空都被蒙上了一层黑纱，繁星点点，他们是目睹了整个过程。
医院的走廊边上。
那些月华透不过沉重的医院大墙，被隔绝在外面的世界，在医院外游荡闪烁。
胡鸣一的思绪万千，双目一直盯着不远处的手术室，那盏亮着的‘手术中’的灯，望眼欲穿地透过那扇门，看见了那个苍老的容颜，手微微颤抖着，牙齿恨恨地咬在嘴唇边上，淡淡的咸味透露出血腥的味道。
原本漆黑漫长的走廊，突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重重的，带着几分沉重，她走到胡鸣一的面前，看见他嘴唇的模样，鲜血一点点地渗透，把洁白的牙齿都染成了红色，她递过一包纸巾，“给。”
“谢谢。”胡鸣一接过纸巾，从中抽出一块纸巾，擦了擦唇边的血迹，这点小血与父亲的血比起来，微不足道。
瑶婷再次递过一瓶水，“喝口水吧，也还很长。”
“谢谢。”胡鸣一接过水，喝上几口，颤抖地拧上了盖子。
瑶婷坐了下来，就在胡鸣一的旁边，空气好像被压缩了一样，一阵沉默，两人不再说话，只有手中瓶子里的水，一晃一晃地数着时间的水珠。
微微夜风中，胡鸣一终于深吸了一看哦怄气，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瓶子，几乎都扭曲了的模样，“是不是你父亲做的？”
深邃的模样，就这么近的距离，瑶婷竟然看不清胡鸣一的眼眸，丝丝发丝在风中飘扬，抚摸他的眼眶，吸干了他的泪水，淡淡的泪痕在眼眸下面，隐隐若现。
瑶婷心头一动，“我会问清楚他们的。”停顿了好久，才继续，“如果是那样，我不会放过他们的，因为他也是我的亲人。”
彼此之间形成了一个会吞噬声音的空间，沉默的陷阱在两人的身旁。
“如果真是他们做的……你会恨我吗？”
胡鸣一抬起头，深邃的流汗依旧掩盖了他的双眸，“不恨。”
爱的反义不是恨，是冷漠，因为恨，有时候，是动用了爱的力量，而冷漠则是彻彻底底地不爱，那种感觉宛如平静的湖面，任何东西都激不起涟漪。
瑶婷开始害怕，女人天生的直觉，有一种会失去的感觉，因为家庭，因为自己，因为他，因为爱情经不起亲情的炙烤。
亲情才是我们最重要的东西，那是从我们出生开始，一直延续到任何一方死亡的羁绊；而爱情，我们在20岁、30岁，甚至40岁才会遇上的人，也许陪伴到一方死亡，也有可能中途离席……
夜未央的天空，一轮皓月在夜空上高挂，闪发出丝丝微凉的气息。
“你会继续爱我吗？”女人敏感的神经质。
胡鸣一不知道，没有回答，那种沉默的陷阱越演越烈，最后没有了任何声音，连同走廊的护士、家属的脚步声都一同消失，消失得无影无踪，看不见他们的来，也看不见他们的去。
这一夜，很冷，很冷，风微凉，一下子秋天就快到了吧？
瑶婷伸出自己的滑腻的小手，握住了胡鸣一那只颤抖的手，颤动几下以后便平息了下来，安静地像个孩子一样，被母亲的手握住了手心，温暖的感觉，在两只手心里微微流淌。
夜尽，天明。
走廊里，手术室前。
那盏手术中的灯，依旧没有熄灭。
手术持续了多长时间？
5个小时？6个小时？7个小时？还是8个小时……
胡鸣一充满血丝的双眸，开始盯着那扇手术室的大门。
门微微地褪去，白色大褂的医生，脱下白色的口罩，“谁是病人的家属？”
胡鸣一顿了一下，反握住瑶婷的小手，拉住他，小跑到医生面前，这是一个令人感动的小动作，女人的心都是细腻的，她们关注细节，就是这么一个细节，她可以为之高兴几天，也可以挽救接近崩溃的感情。
“我是。”
“病人失血过多，脑部有大量积血，需要住院观察几个月。”
“几个月吗？”胡鸣一有些吃惊，下手的人不轻啊。
“到前台办理一下入院手续，好吗？”医生职业地扬手‘请’的动作。
“我能先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等下找护士办理一下手续就好了。”医生也不说什么，解着白大褂上的扣子，眼皮都快合上了。
胡鸣一和瑶婷走进病房，病床上的父亲一动不动，只有那些仪器发出心律跳动的声音，胡鸣一伸出手，想握住父亲粗糙的手。
“医生说，父亲需要休息，而且他脑部还有积血，没这么快醒来。”瑶婷蹙眉的样子显得非常担心，“这里就交给护士吧，你也该回去睡一觉，不能耽误课程啊。”
胡鸣一不想回答，学习对他来说，并不够父亲在他心中的地位，那可是十多年一个人撑起一头家的男子汉啊，他苍老的发丝仿佛述说着岁月的无情与过往。
“我会问个明白的，我们走吧，这里交给护士。”瑶婷挽起胡鸣一的手，他受伤的心就像一个小孩，需要更多的关怀与关爱。
瑶婷把胡鸣一送回宿舍后，才安心地去找自己的父亲。
胡鸣一的平静与听话让瑶婷不安，如果他发出脾气来，她还会心安一些，她仿佛看到了胡鸣一身上一个无形的黑洞，那样深邃，把自己的所有想法都埋藏在黑洞之后，让人不安。
“在这里睡一觉，我很快就会回来。”
有些事情需要当面对质，手机隐藏了太多的东西，比如表情、动作、神态、眼神，这些都是真相的细节。
47
阳光牵引着瑶婷。
走上那一级级的台阶，就像每一步多踩在心头上。
如果真是他们做的，那我该如何跟胡鸣一解释？如果不是他们做的，又会是谁呢？我更愿意相信不是他们做的。
走进客厅就看见一家人都坐在这里，李天羽也坐在这里，只不过之前眼眸里阴霾一扫耳光，就像被雨水冲刷过一样，恢复了往日的眼瞳，就像雨后的世界。
“是不是你们干的？”瑶婷停止了脚步，第一句话就切入了主题。
“什么我们干的？”瑶婷父亲一脸疑惑不解的模样，“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到底是不是你们干的，别装了，爸，你很假。”瑶婷知道自己父亲在商海爬滚多年，装的水平已经可一拿奥斯卡了。
“我真不知道什么事啊，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讲。”倒是一旁李天羽按捺不住，好像想发飙的模样，不过却被瑶婷母亲按住了，“大人说话，小朋友别插嘴。”
“但是，她这样跟爸说话……”李天羽不服气地反驳。
瑶婷还以为天羽与这事有关，可是刚才那句话，让她取消了疑虑，悲伤使人格外敏锐，胡思乱想需要一些细节去否定。
她一个人坐在了一张沙发上。
“乖女儿，你还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啊？”一次是假，二次是假，三次成真。莫非父亲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当然还有内心那个理想的信念：这不是自己父亲干的。
“胡鸣一父亲昨晚进院了，全身都是血，现在还在危险期。”
“你怀疑是我们干的？”瑶婷父亲明显不悦，连同她母亲、哥哥更是不悦写在了脸上，瑶婷父亲皱起眉头，“虽然上次我们曾警告胡鸣一不要和你来往，否则他会有危险，但是那纯粹是气话啊，上次我倒说过‘你踏出这个家门就不是我女儿’，看现在，我们还不是把你当一家人？”
“真的不是你们干的？”虽然瑶婷主观愿望不希望是自己父亲干的，但是还是要多加疑虑。
“我们清白的很，你可以问你妈妈，连同门口的保安也可以，我们昨晚都没有出去，天羽去上学，你总不会怀疑他吧？”
“这倒不是。”瑶婷蹙眉，心里好像有什么其他的心事。
“你需要钱吧？”瑶婷父亲开口。
“嗯，是挺需要的。”瑶婷也无奈，自己根本就没有经济收入，还是得伸手向父亲拿。
“我不反对你和胡鸣一恋爱了，我想过了，算了，还是跟你们恋爱吧，至于他父亲的医药费，我不给你，你都会想办法的，我可不想自己的女儿吃苦头。”瑶婷父亲无奈地摇摇头，“听说他拿了市里的竞赛一等奖，把我们家天羽都比下去了，还算得过去。”
瑶婷好像听到了特赦一样高兴，小嘴合不拢，“真的？”
“真的，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谢谢爸爸。”瑶婷发自内心地站起身来，抱住自己的父亲，太好了，太好了，父亲不反对自己和胡鸣一的事情了，泪水都不争气冒出来。
“我家女儿啊，也不知道给胡鸣一那小子迷了。”瑶婷妈妈也开口，不过她是笑着说的，因为看见女儿和自己丈夫的拥抱，很多年了都没有这么温馨了，母爱十足地说：“留下来吃个饭吧。”
“是啊，留下来吃顿饭吧，好多年都没有这么高兴了。”瑶婷父亲开口，那种气势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容拒绝。
瑶婷想拒绝，但是，想了想，还是接受了，大拇指给胡鸣一发了一条短信：等我晚上回来跟你说，现在有急事，别担心我，我没事的。
一条短短的短信，包含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晚上等我回来’就是不想胡鸣一乱跑；‘别担心我’就是让他放心；‘我没事的’更是说自己不会出什么意外，千言万语都只能变成一条短小精悍的短信。
胡鸣一父亲被打的案件交给了锦悦的母亲，她是这一带的警官，在这一带发生的案件基本都是她处理的。
“是寻仇还是抢劫？”
“应该是寻仇，按照现场的情况和伤者的情况来说，这应该是寻仇。”
“胡东（胡鸣一父亲的名字）和人有仇吗？”
“这个不知道了，要去他工作的地方问个清楚才知道，不过最近这一带治安的确不太好，偶尔也会与人抢劫杀人。”
“刚才你不是说寻仇吗，怎么会有可能抢劫杀人呢？”锦悦妈妈想了想，这毫无道理啊，抢劫杀人要暴打的吗？
“额……这个，我也是猜测而已，一定没有查清楚之前，都是猜测。”
“哦，我们到胡东工作的地方问问吧。”
几辆警车驶离现场，现场收集完毕后，都开始解封了，可是以后这个地方，没有人敢随便乱到这个地方，虽然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但是，心理的阴影还在。
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件案件一定不会有结果。
打与被打在这个城市已经司空见惯了，连同人们都麻木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情杀、仇杀、买凶杀，只要杀的不是自己，铸就了一部分人的胆怯和懦弱，造成了这个社会的公平正义的缺失。
胡鸣一端坐在桌子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物。
看看前面关闭着的电视，又看看旁边厨房里的餐具，好像一直都没有吃东西哦，瑶婷也没吃吧？
铃声——
胡鸣一收到了瑶婷的短信。
瑶婷，这个让她深爱的女子，刚刚相遇的时候，我们充满戏剧性地“同居”，而今，又以男女朋友的身份“同居”。
还记得她第一次对胡鸣一说：“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了，怎么办？”那句依旧印在胡鸣一的心里、脑海里、身体上每一个细胞都印有这么一句话“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了，怎么办？”可是我们之间的距离那么远，她是高不可攀的富贵明珠，而自己则是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她是优秀本地人的后代，而自己则是卑微下贱的外地人后代，这样两个天壤之别的身份距离，我们有希望吗？
胡鸣一开始动摇，因为自己开始不相信他们能够在一起了，她们之间的身份距离太大了，虽然一直对瑶婷说，爱情可以超越一切，可是爱情在身份距离面前，显得有些软弱无力。
例如这一次，如果真是瑶婷父亲他们干的，自己又能怎样，就算他们做了，他们也可以不承认，因为他们的金钱可以为他们挡去一切，甚至是消灭一切障碍……
鸡蛋下锅煎炸的声音，胡鸣一给自己做一份午餐再说，算是午餐吧，他深邃地看着窗外。
那扇窗究竟寄托了两人之间多少的思念？
因为想念，所以胡鸣一来到了瑶婷的房间。
房间内，杯子枕头扔得到处都是，女孩子家这么不爱干净，胡鸣一帮她收拾一下，在床头的抽屉的地方，发现一本日记，与自己一样款式的日记，自己的那本日记静静地躺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与这本一模一样！
一开始，胡鸣一以为这是瑶婷偷了他的日记，可是，她翻开第一页，那些字迹不是自己的，瑶婷的日记与自己的日记一模一样的款式！
48
餐桌上，牙齿咀嚼的声响。
胡鸣一左手翻动日记本，右手给自己送煎蛋面条。
……
2009年10月29日，胡鸣一他已经去参加比赛好久了，很想很想他，可是，不敢打电话给他，怕打扰他，我该怎么办呢？心乱如麻啊！烦~~（傻瓜，胡鸣一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老师暂时保管了手机，那个时候，我也很想念你啊，都是老师的错，收我们手机做什么呢，害我们得了相思之苦。）
2009年10月30号，听说他们今天开始比赛了，不知道结果呢，他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气死我了，哼……不过他好像没回来，应该是入围了，啊啊~~我的虎门杯也快到了，我和你有约在11月14号啊，哇咔咔，有些兴奋了，上个月刚收到虎门杯的入围通知，高兴死我了，第一次参加就入围了，哇咔咔，要拿个好名次，嘻嘻~~
时间停在了这一天，日记没有再写上了。
瑶婷入围了，她怎么不告诉我？这个月14号决赛，时间不多了吧？还浪费一个夜晚和今天帮我处理父亲的事情……我是不是欠她太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
门开了，咔嚓的一声，门应声而开。
瑶婷望着呆呆的胡鸣一，他的左手按住一本书，有些眼熟的形状，右手一双筷子夹着面条，还挂在半空，没来得及放进嘴里。
他这样子也算安慰了。
瑶婷放下自己的包包，坐在胡鸣一对面，他左手压住的本子更紧了。
“有个好消息，也有一个坏消息。”瑶婷并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因为这些事情开不得玩笑，“不是我父亲干的，他们与这事没有关系。”
“哦。”胡鸣一低语，虽然他关心自己父亲的事情，可是现在，他更紧张左手压住的瑶婷日记。
“我爸说，虽然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但是，他愿意帮你父亲支付医院的费用，而且……”瑶婷开始面露微笑，“他老人家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兴奋地站起来，像是喊出来。
“真的吗？”胡鸣一也兴奋地站起来，两人面对面，只有一丁点的距离，四目相对，那些爱慕都流露在眼眸里了。
瑶婷往下一瞄，“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哦哦，那是我的日记。”胡鸣一神色慌张。
“你的日记？”瑶婷对于谎言的识别程度可是高着呢，在父亲商海虚伪下，也许是识别不出来，但是对付胡鸣一这种小孩子一样的人物，这绰绰有余，“你的日记，还是我的日记？”
“这个……”
瑶婷拍掉胡鸣一的左手，拿起那本日记看上一眼，脸色沉下来，“你偷看我的日记？”眉毛皱起来，在审判胡鸣一的灵魂。
我冤枉啊~~“这个嘛，我以为是我的那本，结果看了一眼就看上瘾了……”胡鸣一抬起头，看见瑶婷露出“凶光”的眼神，小声低语，“你那本日记和我的日记一个款式。”
“借口，你的烂借口。”突然瑶婷不再恶狠狠地盯着胡鸣一，反而哭泣，哭是一个女人最强大的武器，任何爱人都无法眼白白地看着爱人流泪，“别哭啊，别哭啊。”
胡鸣一马上走到瑶婷身旁，想把她抱进怀里，可是她毫无征兆地推开了，他再次走过去想抱着瑶婷，安慰她，可是她还是推开了他，重复了无数次，“你烦不烦啊？”
那一声女声犹如木棍，给了胡鸣一当头一棒，但是就算被她伤害也不会退缩，因为我爱你，“你以前看过我的日记，现在我看过你的日记，我们就算扯平了，好么？”
温柔的声音仿佛磁铁，互相吸引对方身上的磁性。
“好吧，我原谅你啦。”女人变脸的功夫不是一般的快，只要她们得到了她们想要的，马上就会马上乖巧得像个孩子，这就是女生天生的可爱。
胡鸣一对此并没有什么，这是女生的可爱，有一份信任联系着彼此，我相信你，无论你怎样发脾气都是爱着我的，因为有了你爱我的这个理由，我遇到你所有的脾气我都不会介怀。
“你虎门杯入围了哦。”
“呜呜……你把我整本日记多看过了呀？”瑶婷装哭，欲哭还笑的样子，让胡鸣一忍不住去抚摸她的脸蛋。
“时间够么？”胡鸣一温柔地从瑶婷的眼前，拉下她的手，露出她的一双星瞳，那些水珠仿佛就是点缀在她星瞳之上的璀璨繁星。
“当然够啦，你以为我是谁？我可是美服部最出色的服装设计师。”
“呕吐。”
“额。”瑶婷瞪大星瞳，抖抖她的拳头，“农夫三拳。”
“啊呀。”
屋子里拳头抖动的声音敲打在我们的心房，两颗心灵微微颤动，爱情里，信任才是美好的事情，分手的最初都是有一方开始不信任为开始。
欧式别墅。
李天羽把手机甩到了沙发上，一碰一敲地躺在红色贵族毛毯上，屏幕上显示：谢园欣。他没有理会手机，走到父亲旁边。
母亲在一旁拍着李天羽的腰背，“别生气，别生气，谁惹我家羽儿生气了？”
“哼。”李天羽鼻孔大气齐出，“爸，你真的答应帮胡鸣一那混蛋的父亲支付医药费了？”
“小孩子家懂什么？”
“你这样帮他支付医药费，之前做的事情不是白费了吗？”
“你懂什么，我们家不稀罕那几个钱，反正我们给钱，他受累的，有什么关系？”瑶婷父亲一副商海爬滚多年的面孔，“你看着好了，他们一定会散的。”
眼神眯成一条线，透露了残忍血腥贪婪。
“可是，我觉得直接收拾掉他更快更直接啊。”李天羽反驳。
瑶婷父亲抽出一根雪茄，点燃，吹了一口气，“那样会伤害到瑶婷的，我的办法不会伤害到她。”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瑶婷妈妈按捺住自己的儿子。
“我李天霸的钱可不是白花的，我这辈子也不是白活的，我这女儿也不是白养的。”他说话的时候，周围的空气都受到了他的摆布，他身上有一种气势，就是你不能违抗他，违抗他就得死。
“好好跟你爸爸学习。”
“哼。”青春叛逆，溺爱惯了的口吻。
大街上，枯黄的路灯。
一把伞撑起了一片无雨的天空。
会流泪的眼睛，园欣。她缓缓放下自己的手机，我们从来没有信任过彼此。
没有信任的爱情很累，双方都很累，我怀疑你不爱，你也怀疑我不爱你，结果那些浪漫细水流长的爱情就被猜忌消耗完了，然后心底冰冷。
最后，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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