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苏幕遮刚吃完晚饭,换了另一身红色的衣裳坐在窗口吹着风,夏裂锦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拉起苏幕遮就往外跑。
苏幕遮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任由她拉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到白日里见到的那座名为“梦红楼”的妓院门口了。
“裂锦,你不是来真的吧?”苏幕遮头疼的望着夏裂锦,希望她赶紧摇头,然后自己就可以回去舒舒服服的睡个大头觉了。
“你说呢?”夏裂锦眯起双眼,危险的望着苏幕遮。
“呃,”苏幕遮眼神飘忽,心里思量着如何才能摆脱眼前的这个小恶魔,突然,她的眼神定格在“覆水阁”那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上,双眼一亮,顿时笑眯眯的对夏裂锦说道,“裂锦啊,难得你下山来一趟,我们不能去这里吧?要去也要去高档一点的,是不是?”
夏裂锦听着苏幕遮那种哄骗人的语气,半信半疑的问道,“真的吗?”
“自然。”苏幕遮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指着“覆水阁”说道,“裂锦啊,你还记得湮雨曾经说过的喜欢的人吗?”
“这个自然记得啊。”夏裂锦显得更是疑惑了。
“你看那‘覆水阁’,那便是湮雨喜欢之人所建立的。”苏幕遮说完,在心底为紫夜默哀了一下。我不是故意要出卖你的,只是,若是不出卖你,倒霉的不就是我?为了自己,紫夜,你就牺牲一下下吧,不会怎么样的,最多拆了你的覆水阁而已,嘻嘻。
夏裂锦听完苏幕遮的话,望着覆水阁,嘴角勾起恶劣的笑,“走,陪爷逛窑子去!”那话说得豪气万丈,直看得苏幕遮那叫个汗颜啊。
正在覆水阁内情理上个月账目的紫夜突的打了个寒颤,觉得一股寒气从颈后冒了出来,莫名的凉意在账房内散发开来。紫夜皱了皱眉,停下手中笔,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夏裂锦和苏幕遮两人双双踏入覆水阁,顿时,原本吵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一些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打转,那种带着Se情和目的性的目光看得夏裂锦一阵不爽,恨不得一个个的将他们的眼珠子挖出来当肥料!
“裂锦,坐。”苏幕遮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向夏裂锦招招手示意她坐过去。
夏裂锦狠瞪了周围那群人的眼神,这才气鼓鼓的坐到了苏幕遮身边,心情很不好的说道,“这些人真讨厌,眼神恶心死了!”
苏幕遮听到夏裂锦的话很是无奈,“你是自己非要来的。”
夏裂锦知道是自己的主意,也无从辩驳,只得在一旁生着闷气。
歌舞在两人进来的时候停了那么一瞬间,待两人坐定,歌舞再起。台上的佳人一袭白绸裹身,秀出玲珑身段,一头青丝微微散落,带着三分媚态,七分醉意,白色的水袖甩出轻搭在右手上,手中青色的瓷杯微微晃动,做出饮酒入口的姿势,弯腰下去的瞬间,那不足一握的腰身顿显出足以让男人疯狂的柔软。
台上的一曲“贵妃醉酒”终了,苏幕遮淡淡的笑着,轻轻地吐出一个字,“赏。”
夏裂锦望了她一眼不明所以,但还是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递给一旁的小厮,说道,“赏给那位姑娘的。”
那小厮一接过银票便立刻眉开眼笑的推了下去,台上的女子望向苏幕遮所在的方位,盈盈一拜,含情脉脉的说道,“多谢公子。”柔媚的声音带着让人酥麻的气息。
苏幕遮只是微微一笑,执起桌上的茶杯,掩唇笑道,“姑娘严重了。”说完,便轻抿了口茶,不再望向那女子,而是与夏裂锦说起话来。
“这一曲舞的还没有你好,你怎么就赏她了?”夏裂锦很是好奇的望着苏幕遮。
苏幕遮淡淡一笑,略带惆怅的说道,“突然想起爹爹还在世的时候,我就只有这‘贵妃醉酒’一直跳不好,那时候爹爹一直在我身旁鼓励我,说我终有一天会跳好的,会跳的比所有人都好。”
夏裂锦望着苏幕遮嘴角扬起的弧度,小心翼翼的问道,“那,现在呢?你可会跳了?”
苏幕遮低声笑了起来,望着夏裂锦不说话。
夏裂锦虽然有时候有些单纯但也不是笨人,一看苏幕遮的表情便知道了。苏幕遮天资聪颖,怎么可能不会呢?只是等她会的时候,怕是他父亲已经不再了吧。
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沉默了一下,这时,一位面容清秀的女子走了过来,朝苏幕遮微微一笑,道,“公子可还记得我?”
苏幕遮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笑了起来,“自然记得,锦玉。”
锦玉见苏幕遮说出自己的名字也很是欢喜,便很自然的在苏幕遮的另一边坐了下来,对着在一旁沉默不语的夏裂锦笑了笑道,“这位······”话还没说完便率先低笑了起来,她凑近夏裂锦的耳边,低声道,“这位姑娘,莫要装了,做我们这一行的,眼睛可是雪亮着呢。”
苏幕遮闻言,感到好笑的摇了摇头,“裂锦生性顽劣,喜欢这样子,我们谁也拿她没有办法。”
夏裂锦一听,顿时不满起来,“哼,我有人生自由权!”那眉眼飞扬的嚣张模样看得苏幕遮低叹一声,锦玉在一旁倒是笑得很是欢畅。
“锦玉姑娘,你这次特地来找我,怕不是为了你我们说笑着门简单的吧?”苏幕遮微笑着喝了口茶,语气不咸不淡的说道。
“公子可见过那人?”锦玉望着苏幕遮,特意压低声音问道。
“见过。”苏幕遮知她说的是红楼,便点了点头。
“那公子可会救他出来?”锦玉似乎有点紧张的问道。
“可能吧。”苏幕遮自己也不是很确定,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答案。
锦玉一停顿时急了,“公子,万万不可!前些日子,我听京城里来的几位爷说,要将那人带走,听说是送去雪山呢。”
雪山?苏幕遮皱了皱眉,那不是自己当年刚刚拜入师门的时候和离湮雨还有夏裂锦三人约好,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一起归隐的地方吗?他们把红楼送到那地方去做什么?
在一旁的夏裂锦也听到了锦玉的话,眉悄悄皱了起来,她对着苏幕遮低声道,“这雪山上积雪万年不化,他们将人送到那边去做什么?难不成是搞个活生生的冰冻人出来?”
锦玉一听,瞬间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做何反应。苏幕遮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怒瞪着夏裂锦,“你什么情况?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他们怎么可能那么做?裂锦,你不要乱说好不好!”
夏裂锦撇撇嘴,低声嘀咕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又没有错。”
苏幕遮没理她,心里却在考虑夏裂锦话语中的可信度。端木炙焱最就算再变态也不可能这么做,紫夜嘛,若他还想得到离湮雨的芳心的话,应该也不会做这么血腥暴力的事情,那便只有一个可能,那雪山之上有什么东西可以抑制住红楼的力量,否则,为何要千里迢迢将他送去雪山那种高危险的地方?
“公子,现如今,能够救他的人便只有你了。”锦玉微皱着眉,目含担忧的望着苏幕遮,似乎希望苏幕遮能够怜惜她一般。
苏幕遮扬眉一笑,道:“锦玉姑娘,你莫怪我多嘴。你是覆水阁的人,背叛自己主人的下场,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锦玉惨然一笑,悲哀的叹了口气,“早在作出决定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下场,可若是不救他,我于心难安。”
“你与那楼中之人,究竟是什么关系?”苏幕遮很是好奇的问道。
锦玉咬着下唇,一时间没有作答。夏裂锦在一旁看着锦玉不怎么想说的模样,顿时出声道,“你不是希望我们去救他吗?你连事情的真相都不告诉我们,让我们怎么相信你?那人既然要被送到那种地方去,想必也不是个普通人物,贸然去救他,到底值不值,还是要我们说了算了。我可没打算将命赔在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身上。”
锦玉听着夏裂锦的话,将求救的目光看向苏幕遮。
苏幕遮却是转头望向了台上,一位身穿白纱的女子正隐在层层叠绕的纱幔后面轻弹着一曲琵琶,如行云流水的琵琶声带着令人愉悦的清响,如山间的泉水般欢快的音乐,似乎和这覆水阁莺歌燕舞的场景很是不符合,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锦玉见苏幕遮故意转头不理睬自己,便也明白了苏幕遮的心思,当下便道,“不瞒两位,我与那楼中之人只有一面之缘。当年我初入风尘,不知世事,时常被楼里的红牌欺侮,那时候,自己什么也不能做,只能躲在暗处偷偷的哭。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他。他是买我第一夜的男人。”说到这里锦玉不禁脸红了一下。
苏幕遮轻咳一声,示意她继续。
“我原以为他和那些个人没什么区别,却不想,他改变了我的一切。他告诉我,他是来带我逃出去的,他说,要我替他做一件事。有朝一日,当他深陷囤囵的时候,帮他找一个人,一个能够救他性命的人。”锦玉说完便一直盯着苏幕遮,看的苏幕遮心里直发毛,干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夏裂锦听了半天,歪着头,很是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人是慕遮啊?”
锦玉听到夏裂锦的问题,望着苏幕遮的眼神更加暗含深意,她说出了一句让两人一阵惊悚的话,“因为,他曾告诉我,我要找的那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苏幕遮的声音顿时高了几个度,整个覆水阁顿时一静,所有的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苏幕遮她们三人的身上。
“慕遮。”夏裂锦低声叫了她一声,示意她淡定,接着问锦玉道,“你是说,你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和慕遮长得一模一样?”
“嗯。”锦玉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我绝对不会认错的,毕竟,那张脸,实在是很漂亮,比起我们楼里的红牌更添三分颜色。不同的是,当时他的眉心有着一点红色的朱砂痣,而这位苏少爷,却没有。”
“眉心一点红色朱砂痣?”夏裂锦顿时皱起了眉,低声呢喃了出来,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幕遮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她在意的是,红楼欺骗了他,他说,是端木炙焱逼他戴上那张人皮面具的,现在看来这里面另有隐情。
“锦玉,你不用担心。既然你已经将话带到,那份恩情算是还了。若你还知道点什么,也希望你告知我们。”苏幕遮思索了一会儿,淡淡的对着锦玉说道。
锦玉点了点头,皱了皱眉,暗自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确实有那么一件事,他曾说过,他欠下一份债,一份用尽一生都还不起的债。他还说什么,大错已经铸成,一切也无可挽回,唯一的方法只有他自己站出来赎罪。”
欠了一份债?苏幕遮略带不解的望着锦玉,“他有没有说他是欠了什么人的债?”
锦玉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是六年前欠下的债。”
六年前?苏幕遮面色深沉如水,心里却早已翻滚起来。六年前的事情,他现在对自己说的效忠,难道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还是说,六年前的事情有他的一份,他欠下债的人,便是他们苏家,是她苏幕遮?
离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谜团却也越来越多,究竟谁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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