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后:
早春的风还带着冬日的严寒吹拂着山上的一草一木,在寒冬中枯萎的树木逐渐恢复生机,绽放出嫩绿的枝叶。
在云雾飘渺的山顶上,一座粉墙黛瓦的农家小院坐落在树林深处。朱漆的木门微敞,透过半开的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象。一位身穿粗布麻衣的少女正散着发在井口边提水,那熟练的模样一看便知道是从小就在这院中长大的。
细微的脚步声从院门外传来,一位身着玄衣的少年提着剑站在院门之外,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这位公子是来找我爹爹的吗?”原先在提水的少女不知何时走到了门边,从门内探出一张带着稚嫩的清秀小脸来。
少年对于少女的出现感到微微错愕,不过还是礼貌的微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公子可是端木炙焱?”少女又问道,一双杏眼眨啊眨的满是好奇。
少年看了少女一眼,摇了摇头,道:“不是,在下是奉我家少主之命前来拜见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玑’前辈的。”
“哦。”少女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可爱笑脸,声音甜甜的朝少年道,“我爹爹说,除非是端木炙焱亲自前来,否则一概不见。”
少年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尴尬色彩,他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的望了望少女,很是为难的模样。
少女被他的模样逗得笑出了声,她伸出手指戳了戳少年微红的脸蛋,煞有其事的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虽然你长得挺可爱的,但是娘亲说不能非礼小男生的。”
此言一出,就见少年的脸色更是尴尬了。
“夏裂锦,你怎么又在欺负别人了?”调笑的声音自少年身后传来,带着点无奈又可恨的叹息。
少年好奇的转头,只见一位穿着一身红色锦袍,长得比之女子还美三分的少年正站在不远处的松树下,一双眼角上挑的凤眸染着笑望着两人。少年不知为何,一见那松下少年的模样脸便不由自主的红了。
被称为夏裂锦的少女灿烂一笑,模样很是无害,“怎么会,我什么都没有做哦~”
“调皮!”松下的少年轻叱了夏裂锦一句,不过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宠溺。
夏裂锦可爱的吐了吐舌头,丢下一句,“我不管了。”就朝院子里面跑了开去。
松下的少年无奈的摇头笑了笑,朝那少年歉意一笑道,“真是不好意思,裂锦就是小孩心性,请你不要介意。”
“啊!不会,不会!”一听对方这么说,那少年立马摆了摆手,朝松下的少年一拱手道,“在下是江涛,奉我家少主端木炙焱之命前来拜见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天玑’前辈,不知公子是何人,可否为在下引见?”
松下的少年在听到“端木炙焱”四个字的时候眼神闪了闪,但很快恢复正常,他朝自称为江涛的少年回了一礼道,“在下苏幕遮,算是‘天玑’前辈的劣徒之一。家师早在以前就传下话来,若非是你家少主亲自前来,否则一概不见。我看你还是先回去禀明你家少主吧。”
江涛一听,双眉顿时皱了起来,他为难的看着苏幕遮,低声请求道,“苏公子,我家少主实在是有要事在身,不能前来,还望公子帮帮忙。”
苏幕遮闻言,扬了扬眉,唇边扬起一抹笑,有着点意味不明的味道,“既如此,你先回去吧,待我禀明师傅再做定夺,可好?”
“这??????”江涛的神色很是犹豫。
“你待在这里也没用,家师是不会见你的。”见江涛下不定决心,苏幕遮便再次出言劝说道。
“那好吧,既如此,多谢苏公子了。”江涛无奈,只得朝苏幕遮拱了拱手,转身朝山下走去。
苏幕遮微笑着目送江涛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前的青石小路尽头,这才转身朝院内走了进去。
“如何?”苏幕遮刚一踏进院门,夏裂锦就从一旁冒了出来,很是好奇的盯着苏幕遮要答案。
“如何如何?”苏幕遮不答笑着反问。
“哼哼,这还用得着问嘛,无非就是打发走了。”略带着暗讽的声音从厅堂门口传来,一位身穿樱红色烟纱散花裙的妙龄少女正半倚在柱子上,手摇着一把雕刻着梅花的檀香扇,一身风情倾泻。
“还是湮雨聪明。”苏幕遮笑了笑,对着那妙龄少女夸赞道。
“不敢当,不敢当”离湮雨瞥了在一旁一脸郁闷表情的夏裂锦一眼,对着苏幕遮不雅的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里屋走去,边走边道,“都跟我来吧,师傅说有话要说。”
“天,又是有话要说!上次有话要说可是害得我扫了半个月的厕所啊!!!”离湮雨话音刚落,夏裂锦的哀嚎声就响了起来,还伴随着苏幕遮幸灾乐祸的轻笑。
“谁叫你半路偷跑,活该!”离湮雨没好气的用扇子拍了拍夏裂锦的头,冷哼了一声。
“要是裂锦不跑那还是裂锦吗?”苏幕遮在一旁笑眯眯的开口,很显然他是每次帮倒忙的那个,或者说落井下石更恰当。
“那倒也是。”离湮雨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一副很认同的模样,惹得夏裂锦直呼“两人合伙欺负她一个”。
三人打打闹闹,互相取笑着来到了里屋。里屋内,白色的锦缎在整个屋檐上飞绕,落地的那一片绘画着一幅幅精美的画卷。一位长相俊美的中年男子正手执着画笔,站在书桌前的发着呆,似乎在思考自己该在这匹锦缎上画什么为好。
“师傅(师傅)!”苏幕遮和离湮雨恭恭敬敬的站在男子面前行着礼。显然那执画笔的男子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神算’天玑。
“嗯。”天玑应了一声,放下了手中的画笔。
夏裂锦站在一旁,随意的找了个位子坐下,对于两人恭敬的态度完全是嗤之以鼻。
“裂锦,一个女孩子,你这坐姿成何体统!”天玑抬头望见夏裂锦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眉立刻皱了起来。
夏裂锦一听就朝天玑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的道,“娘亲说一切随意,就爹爹这么啰嗦。”很显然,上次罚扫半个月厕所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天玑皱了眉,摇头叹息一声,转而看向苏幕遮和离湮雨。反正他这次只要想找的也不是他家那个被娘亲宠坏的女儿夏裂锦。
“我听说端木炙焱派了自己手下前来,可有此事?”天玑本就不打算绕弯子,一开口便直截了当的问了苏幕遮。
“是,他的手下江涛说他事务繁忙,不便前来。”苏幕遮如实回话,一板一眼的带着点古板的问道。
“哼,事务繁忙?我看是他根本就不想来吧。”天玑冷哼一声,语气很是不满。
“师傅息怒,这端木炙焱少年得志,正是洋洋得意之时,不将师傅放在眼里也可以预料。”离湮雨见天玑面露不愉,立马出来打着圆场。
“嗯,确实。”天玑闻言顿时心里舒坦了一点,他从身后的画筒中抽出一副卷好的画卷递给苏幕遮,吩咐道,“慕遮,我知道你与端木炙焱只见有缘,孽缘也好,情缘也罢,为师只送你一句话,一切好自为之,莫要到时候悔不当初。”
“是,徒儿谨记。”苏幕遮接过天玑递过的画卷,应了一声。
“这画卷你要亲自交到端木炙焱手中,并告诉他,这画中的女子是他命定的红线。若要得天下,必先得苏家;若要守天下,必先得此画中人。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天玑深深的看了苏幕遮一眼,一字一句的吩咐着,说完后又叹息了一声。
“徒儿明白。”苏幕遮知道天玑话语中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天玑脸上出现的忧愁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了头。
“嗯。”天玑满意的点了点头,朝苏幕遮和离湮雨摆了摆手道,“你们走吧,一起下山去吧。”
“真的吗?可以下山?”苏幕遮和离湮雨还没答话,倒是夏裂锦听到可以下山率先跳了起来。
天玑没好气的瞪了夏裂锦一眼,“她们可以,你不可以!就你那点水平,还想下山?不被人乱刀砍死我就谢天谢地了!”
夏裂锦一听,刚还兴奋的小脸顿时黯淡了下来,表情的幽怨的望着天玑。
苏幕遮和离湮雨对于夏裂锦的孩子气实在是无可奈何,两人对视了一眼,皆是从对方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
来到山上已经六年了,是时候下去了。六年的时光,所有能改变的都已经改变了吧?唉,可怜了夏裂锦了。
苏幕遮和离湮雨同时心情愉悦的偷偷对了个眼神,然后走至院门外的时候开始放声大笑,从院子内传来夏裂锦的咒骂声和两人的欢笑声在山上回荡,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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