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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内,一个诞生了至少数百年的词汇,带着浓郁的历史厚重感的贬义词,又是对女性社会地位的一种极度贬低,而就是这样一个已经消逝掉的词汇,竟然在一个社会主义新青年的嘴里说出来,不得不说是一种极大的讽刺,不是这个男人太霸道就是这个男人太愚昧。
秦征的一番话让钱初夏愤怒不已,但当着曾国飞的面,一时间又难以发作,只是觉得秦征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抱着报复的心理,她也不再提醒眼前这个人高马大的人就是大画家曾国飞。
曾国飞看了眼恬淡的钱初夏,怎么也没从她的身上发现贱的成份,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他断然是不好开口的,不过,他今天来这里是有目的性的,也就很快略过了独属于秦征和钱初夏之间的内斗。
“画,我是懂一些的。”虽然作为一名知名的画家,并且取得了不俗的成就,但与他的外表截然相反,曾国飞表现出相当的谦卑,倒不是他做作,而是十几年来,他一直如此,“我听说青藤画馆的仿作乃是画界的一绝,今天特来一看。”
曾国飞说得没错,他到莱县,一方面是受人之邀,另一方面就是在网上传出的那些仿作,特别是那幅《传世》,当他见到《传世》的时候,已经是见猎心喜。
“我们这里的画作很多,不知道您想要看哪幅呢?”秦征撒谎不打草稿,自从那五幅画作卖给乔治之后,他还没来及另画,但对方是个大客户,作为一名聪明的营销人员,他懂得拖延的道理。
“我在网上看到一幅《传世》,您这里有吗?”曾国飞颇为期待的问。
“《传世》?”秦征不记得自己何时画过一幅《传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不过,这神棍还是抱以微笑,道,“我没见过这幅画,也没有卖家在这里寄卖,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没错。”曾国飞当然不会相信朋友会骗他,只是为了确定,便问:“这里难道不是青藤画馆,您难道不是秦征?”
秦征有点迷惑,虽然他一直自命不凡,但这张稍微帅气的脸还没达到路人皆知的程度,这曾国飞是怎么认识他的?
显然,曾国飞也了解秦征的疑惑,只是他对秦征在知道他的名字后,依然能保持这份恬淡,如果不是在做作的话,单单这份心境修为就非常人所能及也。
“我就是秦征。”
“没错了,那幅《传世》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作者就是你。”曾国飞含笑点头,请求道,“不知我是否有幸一观?”
秦征摸了摸头,讪讪的笑了笑,道:“我是有几幅拙作,但这幅《传世》真不是我画的。”
看秦征一本正经的样子,曾国飞疑惑了,不由得问道:“真的吗?”
秦征点点头,道:“我打开门做生意,自然希望买卖兴隆,如果我有这幅画,能不给您看吗?”
曾国飞露出失望的表情,这其中可能存在什么误会,刚要说走,这时,秦征开口了。
他道:“这里虽然没有什么《传世》,但有一幅曾国飞的《庐山图》,要不然您看看?”秦征笑了笑,道,“您还和大画家同名呢。”
曾国飞倒没有解释,经秦征提起《庐山图》,他倒想看看这里的这幅是不是真迹,于是,就同意了秦征的说法儿,要看看他自己的画作。
钱初夏咧了咧嘴,瞪了秦征几眼,兀自的进了内间去取范剑遗留在这里的《庐山图》,也有心要给秦征一点颜色看看,让他忽略自己这个老板,也就没有暗示,站在这里的曾国飞其实就是本尊。
当《庐山图》在曾国飞面前打开后,钱初夏已经识趣的退开来,只留下两个人大男人认真的看着《庐山图》,这个时候她倒真像一名‘贱内’了。
对于这幅如假包换的《庐山图》,曾国飞一眼就认出了这幅是他的真迹,但是,他充份的相信,如果不是画布不同,即使是他自己将两幅画摆在一起,也认不出来。
“您觉得这幅值多少?”曾国飞若有深意的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看个人喜爱了,爱者无价,厌者也无价。”秦征认真的道,“不过现如今的市场价格,加上这幅画不凡的画技,大约值二十万。”
“可这是一幅赝品。”曾国飞如实道。
“是的,正如您所说,这是一幅赝品,但相较真迹而言,这已经是相当高水准的画作了。”秦征心中虽然不屑,但嘴上还是褒奖着《庐山图》,毕竟他想把这幅画卖出去。
倒是曾国飞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了这丝不以为然,也就越发的肯定,这个青藤画馆里藏龙卧虎了,“那您个人对这幅画的评价呢?”
“你要买这幅画?”秦征眼睛一转,问道。
曾国飞从这句话中感受到了秦征的市侩,买和不买,显然就会出现两种意思,当初就是他把这幅画给卖出去的,现在也不介意在再买回来,于是道:“十五万,我买这幅画。”
“二十万,少一个子也不卖。”
“二十万也成。”曾国飞略微犹豫,道,“不过我想你告诉我你对这幅画的评价,还要帮我打听一个人。”
这是两个条件,说评价,这对秦征来说小菜一碟,忽悠人吗,他会;打听一个人,既然是打听,打听到了自然美事一桩,打听不到,那也不是人力能及的事情,所以,这神棍也就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您是支票还是电子转账?”秦征问道。
“工行支票。”说着,曾国飞就拿出支票本,签了一张二十万的支票。
拿了支票,秦征扬了扬手,道:“‘贱内’,你去把钱取了。”
看在钱的份上,钱初夏一忍再忍,狠狠的瞪了秦征一眼,避免夜长梦多,转身离开青藤画馆。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幅画的优缺点了吧?”曾国飞打量着镇定自若的秦征,道。
秦征倒是不急不徐,指了指青藤画馆内的藤椅,示意两个人坐下说,坐下之后,他给曾国飞倒了杯茶,然后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的押了口茶,道:“这幅画在普通人的眼睛里已经是不可多得的上品了。”
“那在内行人的眼里呢?”曾国飞听得出来,秦征这是话里有话。
“也是上品。”秦征缓缓的道,“如果不是上品,自然不会值二十万的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时间如何变化,它也只能是上品而不会成为极品。”
秦征这点说的倒不错,仿作毕竟是仿作,而且还没有仿到足以乱真的地步,虽然有他的独到之处,可毕竟只是仿品而已,能达到如今的成就,就已经算是奇迹了。
“好了,第一个条件已经完成了,你要我帮你打听什么人?”秦征看着认真思考的曾国飞,出言提醒道。
曾国飞倒是在回味着秦征的话,他没想到秦征会给出如此通俗易懂的评价,按他所想,以秦征的年纪,本应该会在画技上以及画意上进行一番得意洋洋的点评,没想到对方如此老成恃重,竟然没有说出一点实质性内容,这让他颇为失望,不过,这不足以让他生气,反而道:“我听说这里卖出多幅仿作,不知道是您所作,还是别人……”
“您是乔治介绍来的?”曾国飞再三提到仿作,而那五幅画都是乔治所购,自然也就联想到了他,所以,秦征才会有此一问。
曾国飞倒也不隐瞒,直接承认道:“乔治告诉我,这里出售名画,所以,来此一看,只是可惜了,见不到那幅《传世》。”
“还是说说您要找谁吧。”秦征没有见过《传世》,自然不想在上面浪费时间,这神棍很注意效率,直奔主题的问道。
曾国飞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间接的问道:“之前的那五幅画,是出自秦先生的手笔吗?”
之前,秦征的牛皮已经吹出去了,说是出自他师傅的手笔,这时候自然不会再穿帮,也不见这神棍脸红,反而厚着脸皮,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出自我的手笔,那是我师傅他老人家画的。”
“你师傅很老吗?”曾国飞诧异道。
“老,当然很老。”对于曾国飞的表现,秦征很是诧异,他一语双关道,“师傅说,他的心理年龄已经很老了。”
“你师傅叫什么名字?”稍微沉默,曾国飞问道。
看曾国飞很关心自己那位子虚乌有的师傅,秦征也不以为意,反正是吹牛皮吗,越玄越虚,别人就越相信是高人,这家伙记得武侠小说里有这样一段,高人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愿意留名,于是,他照葫芦画瓢,道:“我师傅他没有告诉她的名字。”
听着秦征神情俱备的话,曾国飞一怔,眼神里流露出失落的神色,幽幽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他还是那幅怪脾气。”
话至此,看曾国飞表里如一的神态,秦征反倒傻眼了,莫非这位曾国飞曾大人和他那位虚构出来的师傅早有交往?
一时间不禁感觉奇怪的很,又觉得,他可能联想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了。
PS:祸不单行,悲催的感冒,老爸发烧挂水,需要陪伴,今天只能赶出这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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