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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弈在京城上学,家里距离北京要走几十个小时,他不喜欢背着一大堆东西来回跑,从来都只是一只书包就算完事,加上身上就带两百多块钱,银行卡则放在贴身的地方,再在裤兜里装上两把美工刀,在火车上根本不怕被偷,也没被偷过。
随身带着美工刀是从小到大养成的习惯了,和生活经历没有什么特定的关系,只是小时候单纯的喜欢,长大后逐渐习惯罢了。
上了车,找到了自己的硬卧座位,是二层,不过因为上车的时间,正是太阳正浓的时候,所以不管是一二三层,都坐在一层的硬卧上。
陈弈坐在最外面,他这一排靠近车窗户的两个人分别是一个穿着白色高领毛衣,白色运动裤,面容白净,戴个眼镜,身材瘦高的小伙子;另外一个则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这个中年妇女穿着比较邋遢,看起来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夹在两个一看就是大学生的小伙子中间,显得有点手足无措,不安了几分钟后和那个白色高领毛衣的小伙子换了位置,自己做到最靠车窗的位置去了。
对面坐着的,是两个穿着比较朴实的汉子,虽然五大三粗的,却很容易看出来是老实人,单看这两人好像躲狼一样躲旁边那个女青年:两个看起来壮实的一塌糊涂的大男人,人贴着人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给那个斯斯文文的女青年腾出来一大块位置,屁股也不敢坐满,仅仅坐了一半,就知道他们多紧张。
一群人相互不熟悉,陈弈干脆给手机接上耳机,听起歌来,就等过一会儿到了饭点,去餐车吃饭了。
吃过餐车上昂贵而并不好吃午饭,陈弈晃晃悠悠的回到自己的车厢,爬上自己二层的卧铺,就打算昏昏沉沉睡个大头觉,没想到突然有一种熟悉的波动,让他无法睡着。
这种波动很熟悉,虽然细节上有些不同,但是从本质上说,和他在宿舍能够感觉到,当能力时,或者能力使用过后,在加工过的金属里残留的波动,相差并不太大。
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波动的剧烈程度远远超过陈弈自身——将陈弈自己的波动比作小溪,那这个波动就堪比瀑布。
陈弈自身是没有带着任何有这种波动的东西上车的,所以这种波动的出现,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这次火车,这节车厢里,还有一个异能者。
假装无所事事的玩着手机,陈弈感知却已经全力开动,几乎一寸一寸的扫描着附近的车厢,力图确定这种波动散发的位置。
不怪陈弈如此小心,当你觉醒了异能,感受到了某种波动,正在小心谨慎的摸索周围的环境时,突然感觉到有别人也在使用这种能力,你也会如此的小心。
小心翼翼的探查了足足六七分钟,陈弈终于确定,这种波动来自于自己身下,还坐在一层卧铺的那个斯文女青年,手中端着的一碗泡面上。
这也是因为那两个汉子做的很紧,距离斯文女青年有一段距离,才让陈弈比较容易的分辨出来的。
不过,一碗泡面当中,有什么值得发动能力的地方吗?
陈弈躺了半天,等女青年出去倒掉吃剩的泡面,这才转过身子,调整了一下躺着的位置,让自己躺在一个地方,只要轻微的转转头,就够或是看到对面中铺的床位,或是看到对面上铺的一部分,或是通过床铺的金属边角,借着反光看到下铺的情况。
这个位置找的不太容易,不过观察了好半天的陈弈最后还是找到了这么一出‘风水宝地’。
女青年回到座位上,静静的坐着,陈弈也就从反光那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反正现在异能波动已经没有了,也不需要全程监控。
女青年坐着坐着,突然拿出一个打火机把玩起来,擦擦着打着火玩,而陈弈感到的那种异能波动,顿时又清晰了起来。
陈弈觉得有点明白了,这个女青年很可能是个操控火焰的异能者,刚才是用异能加热泡面来着,不过也不一定,还有一些类似的能力,比如电,也能够通过一些原理做到这一点。
不过这不重要,虽然女青年是陈弈见过的第一个,同样拥有特异功能的人,不过陈弈还是忍住了相认的冲动,决定先观察一阵子再说。
陈弈暗暗告诫自己低调,忍耐着心中小猫爪一样的感觉,强迫自己躺在那里不动声色,过不了多久,饭后睡意上涌,陈弈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到了下午,睡醒的陈弈和同行的几个人聊了快一个小时,因为只是随口闲扯,有一搭没一搭的,时间倒也过得飞快,吃过晚饭后,陈弈决定还是去睡大头觉。
半夜,一阵强烈的波动将陈弈惊醒,随着他能力的逐渐上升,对于能力波动的敏感度也直线上升,更何况这种波动是如此的强烈,并且带着如此明显的恶意。
陈弈仔细感知了一下,这又是一种新的波动,不同于自己的,也不同于中午发现的那个女青年的,而是第三种波动,更是比女青年还要剧烈,好似惊涛拍岸了。
而且这个波动,和自己的波动、与那个女青年的波动最大的不同,就是明显到根本无法压制,蕴含其中,毫不掩饰的赤裸裸的恶意。
陈弈没有动,不过对面上铺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是那个斯文女青年在下床。
女青年向着波动传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传来了两人低声争执的声音,这个声音在火车隆隆的声音当中几乎微不可闻,但是陈弈却听到了一些零星的词语。
因为声波在金属当中的传播速度,比空气还要快,而屏蔽了火车过铁轨时候的隆隆声之后,仗着自己超人一等的感知,陈弈也可以借助车厢内的金属,‘听’到了一些对话。
“你不加入……不要以为你的温度掌控就能克制我的壮烈成仁……一车乘客……陪葬……”这个声音比较低一些,应该是那个恶意的波动。
“壮烈成仁最怕低温……救下……”这个声音相对尖锐一点,还带着一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是那个女青年的。
听起来,这两个异能者,女青年的能力不仅仅是控制火,而是控制温度,而那个恶意的波动,则是一种可以让整个列车陪葬的能力,不过这个能力怕低温。
当然,这仅仅是个推测,或许这不过是那种恶意的波动带来的错觉,实际上女青年的火焰便是壮烈成仁,因为火焰也害怕低温,而她在某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要同归于尽,而另外一个则是控制温度的能力。
因为从火车隆隆的杂音当中,借着金属传来的声音,是严重失真的,陈弈可不认为第一影响或者简单的推测就能当做最终结论
陈弈一边这么胡乱分析着,一边悄悄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将头脚换了个个,好让脑袋对着车厢的走到,方便他观察。
支撑卧铺的铁杆已经很是陈旧,许多地方都已经掉了漆,陈弈眼前便是一处,他伸出手去,轻轻地动用了一点细不可查的热流,将掉漆的表面变得更加平整光滑,好似一面镜子,然后
借着这个光洁平面的反光,悄悄地窥视着两个一触即发的异能者
借着反光,陈弈看到了,两个异能者站在两节车厢之间的那个小平台上,除了女青年,还有一个光头大汉,浑身肌肉股股的,把身上那套西装都快要撑破了,他带着一种既具有压迫力的姿势,略微前倾的站在女青年的面前,激烈的和她争论者什么。
他们两个会不会打起来,自己要不要帮忙,陈弈觉得有点为难,对于这个圈子,他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进入其中。陈弈虽然信奉低调,可是不代表他对于丰富多彩的生活没有苛求,安全和精彩之间,他现在有一点挣扎。
火车进入了隧道,更加巨大的噪音传来,让正在努力屏蔽噪音,打算继续窃听的陈弈一时间无法适应,还没听到什么,那两个一触即发的异能者就已经打了起来。
光头肌肉男一挥手,一片惨绿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车厢,让陈弈不需要通过反光,也能够知道他发出异能的颜色。
奇怪的是,似乎除了他之外,整个车厢里,没有别人发现这一切,甚至包括一个起来上厕所,正对着两人走去的大叔。
陈弈感觉到自己的异常,当下按捺住激动,躺在那里,除了眼睛还借着反光观察之外,索性一动也不动了。
光头肌肉男的放出了绿色的光芒,惨绿色不断扩散,陈弈可以感觉到一种明显的恶意波动,将整个车厢笼罩其中,而女异能者则不知道用了什么,冰霜从她脚下扩散,蔓延开来,整个车厢内都能明显的感觉到其中的寒意。
可是就算如此,那些普通人,也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感觉到有点冷。
看来女异能者的能力是温度掌控,因为她能够释放冰霜,那个惨绿的光芒,就是壮烈成仁了。
一对男女且战且走,不知不觉已经接近到陈弈所在的卧铺位置,陈弈也在犹豫,要不要出手帮助其那个女的,一起对付大光头?
思量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要轻举妄动,那个叫做壮烈成仁的异能,鬼知道什么效果,自己目前的能力还没有开发出太多攻击力,这种场合下,也就两把匕首可以用用,那个光头肌肉男的能力是壮烈成仁,自己目前的小胳膊腿,加上空手对异能,实在是没有什么胜算。
当然,若是被惹上了,陈弈也不害怕轰轰烈烈来一场,他虽然只有两把小刀,可书包里却是有一瓶货真价实的胡椒喷雾,乃是陈弈在新生大推销中,莫名其妙买回来若干垃圾之一,这次回家,刚好带回去。
当下陈弈决定不在轻举妄动了,只是看着两人越打越近。
惨绿色的光芒和冰冻的雾气相互碰撞,却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陈弈正看得精彩,却发现一条细细的丝线,从自己的上铺垂了下来。
丝线又细又透明,又是帖着铺位之间的金属杆垂下来的,要不是正好经过了陈弈用来观察的那块反光,他也没办法发现。
陈弈正在好奇这条丝线是干什么的,正好两个异能者已经打了过来,赶紧眯起眼睛,不要惹人注意。
就在这一瞬间,那条丝线不见了。
陈弈惊讶的眨眨眼,那条丝线又出现了,一滴红色的液体顺着丝线滑落,丝线依然透明。
而那两个异能者,则已经躺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了。
上铺突然伸出一双脚,顺着梯子要往下滑,陈弈心中一动,把小刀又掏了出来,藏在手心里,继续眯着眼睛装睡。
上铺的人走下了梯子,是那个白毛衣的青年,他似乎没有发现陈弈的异动,只是走到两个已经瘫软的异能者身边,从屁股后面的口袋中套着什么。
“唔,一个‘血天使’的黑暗行者,一个野异能者,这次功劳不小。”白毛衣青年一边嘟囔着,一边掏出一个本本,和一把手铐。
“你们两个,我是特勤二队的队员孟志军,现在以当众使用异能并且对普通人造成伤害罪逮捕你们,有异议等回去了才能申诉,不要企图使用能力,我给你们注射的是神经异能双重阻断剂,你们没有机会的。”白毛衣青年孟志军一边例行公事般叽里咕噜的说着,一边将手铐分别拷上一对男女的手腕,一手提着一个,就往车头的方向走了。
陈弈则继续装睡,大半夜的,经历了这种刺激的事情,一时半会自然是很兴奋,可随着兴奋的消退,因为精神紧张而消耗了大量精力,让倦意也随之而来,还没等孟志军回来,便真的睡着了。
孟志军将两人送了回来,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陈弈,不由得笑了,对于这个经验丰富的战士来说,陈弈自以为隐蔽的举动他心里和明镜一般。
话说回来,除了异能者和异能种子,一般人也没办法穿透异能者对战时候都要展开的无心障壁,看到真正的对战环节。
无心障壁是一种异能者之间的通用道具,价格很低廉,渠道也很多,主要功能就是让周围的人潜意识觉得一切正常,把他们看到的一切不正常的都熟视无睹掉,这也是为什么周围的乘客都熟视无睹,是他们的潜意识收到了蒙蔽。
而异能者和尚未觉醒的种子,却可以穿越这种障壁,看到真实的情况。
换句话说,早在陈弈惊醒的时候,他就已经暴露了。
不过陈弈的手法很特殊,悄然的掩盖了自身异能的波动,猛一看只是好似用拇指擦了擦支架的金属,让它更加光滑一样。
孟志军也只能、并且只想把陈弈当做是拥有异能潜质、但还没有觉醒的待察对象来对待,而不是犯人。
特勤队虽然是暴力机关,有权力做一些类似白色恐怖的事情,不过具体施行的,毕竟是人,有些比较宽厚一些,有些则比较刻薄一点,孟志军就是比较宽厚的。
所以陈弈不知道,他逃过了一次被特勤队请去喝咖啡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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