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不起,我报名的两项考试都集中在六月了。三十号考完期货恢复稳定更新
北京东交民巷,英国驻华新公使巴尔特头痛的送走了刚刚来访的俄国公使,这几日来不知道那位袁大总统用什么条件收买了这头贪心的北极熊,令俄国一改之前不反对也不支持日本在华驻兵的态度,成为了强烈反对日本增兵辽东半岛的列强声音。俄国人本来就因为日俄战争的战败,不但失去了欧洲宪兵的身份也跌出了欧洲第一流军事强国行列之中。丧失了多年经营的对远东中国东北的影响力,这一直都是俄国人心中的痛,也注定了日俄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平心而论,巴尔特也是十分反对日本往辽东私自增加驻军的。不过现在他却陷入了两难之中,不好做出选择。俄国是英国在欧洲重点扶持用于制衡德奥两国的盟友之一,而日本则是英国在远东重要盟友。现在国势衰弱的帝国注意力大都被吸引到了欧洲,在远东又因为国内的短视,放任德国增强了在远东的话语权,结果,现在英国在远东尤其是中国苦心维持了半个世纪的主导地位已经遭到了来自德国人的强势竞争。为此,站在英国国家的立场之上,巴尔特知道必须要加强对日本的拉拢,这个如今的世界第四海军、亚洲第一海军强国同样对于德国加强了在远东的海军力量而份感不安,国内已经开始酝酿新一轮的海军造舰计划了!
巴尔特头痛的揉了脑袋,俄国是帝国必须要拉拢的盟友,而日本现在英国也需要借用他的力量。若是放在两年前,英国巴不得他的两个盟友之间彼此龌龊,然后帝国从中代为周转以便获得更多的利益。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如今的远东尤其是中国已经不是两三年前的中国了,随着11年的那一场民主革命推翻了满清的统治,尽快帝国很快扶持了袁世凯登上了中国最高权力舞台,但是,趁着这一场民主革命的爆发,也给其他势力留下了趁机扩张的机会。比如法国趁机获得了在广西的一千六百里铁路修筑权;俄国人趁机占领了新疆边境不少据点,将影响力伸向了新疆的每一个角落里;日本获得了在山西的煤炭开采权,同时看中了在东北的两千一百里铁路修筑权,并趁巴尔干危机时趁机增加了在辽东的驻军;美国两年来对华资本输出增加了四千多万美元,获得了三千多里的铁路修筑权;德国,这个英国的最强对手,巴尔特跟朱尔典一样,十分头痛国内的一群短视的政客为什么放任其肆意扩增在远东的势力跟影响力,难道他们真以为远东中国比不上印度、比非洲殖民地、比中东、比巴尔干地区吗?德国人已经很好的用这两年来的行动表明了,他们完全有将中国变成德国之印度、南非,成为德皇权杖之上最华丽宝石的能力。可笑帝国曾经一度影响这个国家长达半个世纪,却一直以来只当它是潜在敌人,在帝国心中的地位也只比非洲跟加勒比的一些殖民地稍微重一些。现在就连奥匈帝国这种在华没有话语权的势力,这两年来都能从中国获得近三千里的铁路修筑权,往来货船也增加了数万吨,每次一想起这个,他便想到了跟私交不错的前公使朱尔典的信件上那位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国内的政客如今都是一群猪猡,脑袋让驴踢过的猪猡’!
对此,巴尔特竟有种‘深得吾心’的认同感。
桌子上摆放着新送来的南方急电,最近一段时间,为了李汉提出的十省高达两万公里的铁路问题,英国、日本、德国、美国的驻华外交官都在四处奔波,无论各国做和想法,这无疑都是个机会。然而,还没等到稍稍松一口气,这个躁动的新生国家又走到了战争的边缘线上。中央跟地方两大最强势力之间为了争夺浙江而进入战争预警线,朱尔典从汉口连续发回了数份很不好的消息,虽然英国在湖北的领事馆情报人员没有没有查到德国人插手的消息,但情报人员却意外的发现了那个雄心勃勃的年轻人似乎已经做好了全盘战争的准备,调兵跟各种物资的运输从半个月前就一直都没停止过,甚至一些隐蔽的部署连汉口领事馆的武官跟情报人员都只能打听到一些皮毛,根本没办法掌握具体的部署。
给自己点了一根古巴雪茄,烟草的清香中巴尔特大脑快速的转动了起来。今年才方五十一岁的他比朱尔典要年轻了整整十一岁,‘年轻’的他不同于在远东待了这么多年的朱尔典,老迈的袁世凯在他眼中虽说能够保证帝国在华的利益不会减少,但远没有李汉之于德国那般,能够实现快速的增加!被调往中国就任上海领事之前,巴尔特一直都在欧洲、新大陆跟南美外交界活动,虽说不如袁世凯那般更加了解跟熟知中国国情,但眼光也没有因此而僵化掉。
微微皱起眉头,巴尔特其实开始考虑调整英国在华的外交方针了。袁世凯政府已经开始偏移了英国的掌控,最近巴尔特发现袁世凯开始频繁接触美国,尤其令英国不能接受的是,他不但私下里接受了几笔来自日本的贷款,更开始打起了拉拢德国以期望将德国的注意力从李汉身上吸引到自己这边的主意。就连英国的盟友法俄两国也明显发现了现在袁世凯政府对于英国的信任产生了动摇,私下里一番接触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两国便各从袁世凯处获得了近千里的铁路修筑权。
虽说他也明白这是因为上一次袁世凯向英国要求增加两千万英镑的贷款,而国内因为德国海军新增了两艘战列巡洋舰,在海军的强烈要求下又增加了一艘主力无畏舰跟一艘战列巡洋舰的建造计划,结果导致政府财政紧张之下不得不从其他方面找弥补。最终国内议会不但搁浅了原本已经敲定的返还中国庚子赔款的计划,也拒绝了他向国内递交的提供至少一千万英镑的新增贷款以扶持袁世凯稳定中国局势的计划。也因为此,北京政府认为是换上了新公使之后,明显没有老朋友朱尔典时期那么好说话了。
为此,袁世凯不但以国家元首的名义向英国拍发电文要求重新任命朱尔典为公使,也逐渐疏远了跟英国之间的联络,这几日因为浙江他跟地方实力派李汉走到了战争的边缘。但是几日来他拜访了日本领事馆四次、进出俄国领事馆两次、美国领事馆两次、德国领事馆两次,却只拜访了他一次...疏远之意已经十分明显了!
头痛那...在这一场这个国家可能的重新洗牌中,他这个新上位却影响不到国内的新英国公使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好呢?
英国公使巴尔特在为袁世凯而烦恼着,而袁某人,此时却在大总统府内,为了南方局势的恶化而烦恼着。
袁世凯背着手在房里走来走去,他的长子袁克定则站在门后,垂手而立,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眼皮垂着,到像着睡觉一般。现在的总统府房里没有其他人,只有袁氏父子在屋里,房门也是紧闭,让外人实难窥视这屋子里的情况!
虽然考虑过李汉会不会撕破了脸皮来与他争抢浙江,但他没想到那个年轻人竟然在战争才刚结束了不到半年,便忍不住跳将出来了。花白的胡须不住的抖动,显然他的心中十分不平静。原本袁世凯都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所以,在明知道李汉私下里搞小手段,背地里在获得的二十个师的编制内私自更改由二旅变成了三旅,他也只是稍稍不放心却没有趁机发难,因为一来中央对这个地方强藩的威慑力本来就不足,二来他也不认为那个年轻人在地方铺开了那么大的场面之后还能挤出千万巨额资金来扩充军备。加上南北和谈之后,李汉十分得体的选择了在国会跟其他一系列的事件中站在了他这一边,为他省去了不少的麻烦。虽然老狐狸的他明白这些不过只是手段,双方总有图穷匕见的一天,但至少双方都在配合着维持一种默契。
只是没想到,这种默契只坚持了几个月...
“云台,你心眼多,给为父拿出主意,眼下这浙江的局面该如何解决?”到底最近身体越来越差了,袁世凯没在房里走多久,便有些气喘了起来。只好停下脚步,坐回了桌边,向袁克定看了一眼。
之前他已经召开了几次国务会议,也将老北洋的一帮弟兄召集起来一起商量了一番,可在会上段祺瑞比以前更沉默了,新被他请出山的王士珍也只顾喝茶,内阁的那些部长们反复都是劝他克制,真正能拿出的有用意见一个也没有。这令他气氛的同时也有些微微的慌了神,他心中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不该听信了陆建章的怂恿,同意陆建章派人暗害了知晓他太多秘密的赵秉钧!
袁克定因为前年骑马摔瘸了一条腿,所以站了一会身体微微有些打晃。不过为了在父亲面前表现一番,他始终坚持着不叫自己表现的那般不堪。只能他倔强的小声说道:“父亲勿急,那李易之虽说不比国民党,手上也有一些兵力,但到底给他经营地方还行,带兵打仗哪里是父亲的对手。咱们老北洋是您一手提拔起来的,成军这么多年战力不菲,又有这半年来的扩充,先前段总长不是也说了吗,父亲手下披甲之士三十万。所以,云台认为,浙江的事情咱们可以谈,但父亲您大总统的威严决不能失,还应该提前做好开打的准备!”
眉头轻皱,袁世凯扫了一眼这一年来显得更加老成的长子,叹了口气摇头。
“哪有那么简单?去年和谈为了海军我虽将江防舰队的编制跟购舰权给了他李易之,但却下令上海跟江苏那边修建了几座炮台,又命人对来往西部的船只增加了征税跟厘卡,也因此让他更希望直接获得一个出海口。浙江已经成了他案板上的鱼肉,只看那浙军第一师不发一枪就把西军放进了浙江,就知道他对浙江早已有了图谋了。但中央也不能放弃浙江,如今全国人都在盯着总统府,我若是示弱,这日后地方还有那位督军会听北京的命令!但是,这仗也不好打。若论权谋,那李易之不如我。若论人心,我不如李易之多矣。世人皆说我袁世凯是当世曹操,我看他李易之多疑更像一些。他对手上的权看得极重,也因此下面都要迎合他的声音,结果军队跟各省都在他的直接弹压之下,扩军速度也比我们要快得多。现在,我能调动的只有十四个师的家底,若加上下面的那些,的确能凑齐三四十万,可一群杂兵蟹将,让我如何放心开战!”
听了袁世凯的话,袁克定说道:“父亲教的是,不过咱们现在军队已经过半都完成了换装,若论装备还在去年之上,加上德县兵工厂扩建、巩县兵工厂改造完成、上海江南机器局跟金陵兵工厂现在都在政府的控制中,只比汉阳兵工厂稍差一些,加上咱们现在对李易之知根知底,又注意着防他。只要洋人没有意见,父亲收拾了他还不是时间问题!要我看,还要先弄清楚洋人那边的意思!”
陶成章不过是跳梁小丑,倚仗的是国民党的势力。要想统一政令,必须除去国民党。
“你能想到这一点,已是很不错了。若是寒云(袁克文),却未必想得到这一点。只可惜啊,你在军中毫无资历,不然,将来未必不能继承为父的事业。”
袁世凯颇为无奈,现在他的嫡系老北洋军已扩充到十四个师,再加上那些地方众多的巡检使、镇守使、护军使们手上的兵力,袁世凯可以控制的武装部队已近三十二三人。但因为之前对党人云集的保定军校跟各地军事学堂的不信任,使得军队扩充太快之后,他已不像当初老六师时那样如臂使指了。现在袁世凯最头疼的就是身边没有一个既有能力又可以完全信赖的人替他坐镇指挥。他十分看重蔡锷的,甚至不惜将他扶上了将军府最重要的位子上。可老迈的北洋巨兽下面已经是派系交横,段棋瑞、冯国樟明争暗斗,段系看不起冯系,冯系不服气段系。不过在面对外人蔡锷夺权的时候,两派表现的十分默契,陆军部跟老北洋诸多将官联手抵、制蔡锷的军队改革计划,段祺瑞因为他新设将军府跟他的陆军部争权而心怀不满,冯国璋也因为他请王士珍付出而心里有些疙瘩,要知道以前冯国璋的势力是不如段祺瑞的,还不是因为趁王士珍隐退,接管了他的势力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而王士珍付出之后,修身养性了几年的他也彻底成为了一个萝卜印章,任谁开口他都只是低头喝茶,摆明了不愿意再涉入派系争斗这浑水之中。
北洋的变化让袁世凯更坚定‘将领再亲,也不如自己的子嗣亲’,因此他是十分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帮上忙,但目前来说,诸子中表现最好的就是袁克定了,不过由于他从来没有涉足过军界,这威望也就根本谈不起。加上去年他派人命令赵秉钧暗杀宋教仁的混账事已经被赵秉钧临死前捅了出来,现在不少老北洋的弟兄都对他这个‘大爷’十分不满,自然也不可能替袁世凯分忧。
听了袁世凯的叹息,袁克定心念电转,迟疑了一下,说道:“若是父亲同意,克定愿去武昌跑一趟。为父亲做回说客,劝说李汉放弃浙江。”
“云台,糊涂!”袁世凯大怒,“说什么糊涂话呢,他李易之已经开始调兵遣将了,摆明了是不拿浙江不罢休,这已经不是谈判就能解决的了,要动刀动枪...战场上见!”
瞧见袁克定脸上有些惊愕,他叹了口气,“罢了,当年没把你们兄弟送到军伍里是我这辈子犯得最大的错!”
当初袁世凯以军起家,不是没考虑过将几个子嗣送往军伍磨练一番。只是后来他又念起中国自宋开始兴起以文治军到了清朝更是被发展到了极致,便打小了那念头,请了夫子先生督促他们用功读。现在看来,那些老思想果然是跟不上时代了,现在行伍打仗就连他跟李汉这样算计无双的人都只能待在后面制定战略,具体怎么去打还要靠那些专业军校毕业的军官、将军们,文人...文人若是没有些天赋异禀,如何懂得指挥这些西式新军。
房里一时静了下去,片刻之后,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袁世凯拿起电话,里头传来外交秘蔡廷干的声音。
蔡廷干没说多少话,袁世凯皱眉应了一声,将电话挂上了!
“克定,你替为父去叫下面备车,我要前往东交民巷走一趟!”
“哦?父亲,这么晚了您还要出去?”
袁克定略有些惊讶,蔡廷干是袁世凯的心腹,这他是知道的。他是负责袁世凯的贴身示意,说难听一点就是私人秘,一般外人要拜访他,除非直接登府拜访,否则都是要先通报到他那里的!
袁世凯整理了一下衣装,又拿起摆在一旁的外套。
“这么晚了还能有谁,还不是那些背地里见不得光的日本人?”
世人皆知,袁世凯是跟日本人十分不待见的。当初他在朝鲜战场上,若不是一个侍卫拼命给他挡了一个子弹,他早死在日本人的杀手暗杀之下了。也因此就算是现在跟日本人合作,也不过是被逼到了无路可走时的权益手段。因此他连说话的声音都是恨恨的:“若论趁人之危,各国之中就属日本为最。现在看我处境尴尬,这日本人更是嚣张。跟府上说一声我晚些回来,日使日置益方才来了电话,应该是前几天我们再谈的事情已经得到了日本国内的回复...罢了,少不了又要暂时权宜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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