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补更昨天的,对不住了,这个月因为新工作加上我妈的病情,我的更新不太稳定,我会争取尽快施行现在的作息的!
应桂馨、武士英二人落案之后,局势越发对赵秉钧跟袁世凯二人不利,举国上下除了西部五省还算安静之外,到处都是指责谩骂之声。
刺宋案袁世凯本下令移交给江苏都督徐绍桢负责审查的,这徐绍桢已经投靠了他,如果由他接手,毫无疑问结果自然要对他更加有利。不过他太高看了徐绍桢这个人了,其本人生性软弱,一遇到大事便显得犹犹豫豫。刺宋案这么大的事情,他怎么可能敢有胆接手。果然,南京城中传出激进革命党人张贴的布告,公然挑衅道:“若徐固卿敢接手宋案,为那国贼辩护,我等当效仿英烈,诛杀老贼!”
这般杀气腾腾的言论当真吓到了徐绍桢,他一边下令南京加紧戒备,一边又往北京致电推辞,言道:“民间多有激愤者,不愿案件远离上海到我江宁审理。更有顽固收买洋人,不许证物移交与我。固卿虽有心为宋案沉冤昭雪,奈何民心不许,只能作罢!”
随后27日,上海公共租界巡捕房下令先后将应桂馨、武士英二犯解交上海地方当局。此时,此时孙中山已从日本归来,在其跟国民党的强烈要求之下,上海当局下令将查获地函电证据公诸于世,其中最重要的也是最确切地证据就是那些往来函电。
如果说前几日百姓们在看着报纸上的谩骂还有些将信将疑,毕竟之前为了保护证据,那些报社记者们也只是从巡捕房的口中得到了消息而已。如今这些确凿的宋案证据公布后,舆论哗然、举国哗然。证据再明白不过地暴露了袁世凯是暗杀宋教仁的幕后元凶。在孙中山、黄兴地要求和舆论的压力下,江苏民政总长应德闳未请示袁世凯便在公布宋案证据的同时,以案件牵涉到内阁总理赵秉钧为由,提出组织特别法庭审理此案。国民党人强烈要求传讯赵秉钓,逮捕洪述祖,追究主名,他们所说地“主名”指的自然就是袁世凯。
4月3日,赵秉钧在北京《新纪元报》上发表谈话,言到宋教仁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感情融洽,自己不会杀宋,企图为自己做辩护。
孙中山于宋案发生后看清了袁世凯的反革命真面目,坚决主张非去袁不可。事实上他从三月中旬突然往日本便是跟日本军政商界磋商,希望能够获得一批军火支援。因为,河南的局势已经越发的不利于唐牺支等。种种情报都显示了,在豫南、豫西到处烧杀掠夺的匪类背后都有势力支持的影子。比如河南陆军缴获了一些枪支,虽然杂乱却都是早年老北洋使用的旧枪,很明显是北洋军淘汰下来的武器。在他看来,袁世凯插手河南这个他安排在北方的革命桥头堡已经是十分危险的警告了,这表明了袁世凯已经做好了不惜威力统一全国的决心。如今又随着宋教仁的被暗杀和政党政治的破产,他们这些革命党人同袁世凯北洋集团的矛盾已公开激化,刀枪相见只是时间问题。当然,他不放弃最后一丝努力。和黄兴于4月6日联名通电,要求严究宋案主使人。
于此同时,齐聚北方的国会议员也随着站出来声援宋案,其中多以国民党籍议员最是激愤,结果导致原本袁世凯已经准备押后的国会被迫于孙黄合电两日之后原本规定的时间在北京召开。
4月8日,中华民国第一届国会开幕典礼在北京新落成的众议院议场举行。这天风和日暖,街市通悬国旗,自上午9时起。议员们身着特制礼服陆续齐集会场。其中有参议员一百七十九人。众议员五百零三人,内阁总理及各部总长皆列席。其他内外观礼代表千余人,每个人都喜气洋洋。但细心的人可以看出,出席的内阁总理赵秉钧虽然衣冠楚楚,但注意力似乎不太集中,仿佛老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10时,当筹备国会事务局委员赵正耀宣布典礼开始,拱卫军鸣礼炮一百零八响以致敬的时候,赵秉钧似乎才刚刚从沉思中惊醒过来,反应稍微有些大,这样重大的日子,总理居然是这种反应,不得不让人玩味思量一番。
原本国会开幕,袁世凯打算亲自前来地,但是由于宋案发生,京城谣言四起,更有激进的代表宣布:“自正式国会召开后,临时政府自然失去效力,若袁世凯前来,不当其为大总统,只视之为普通国民尔,绝不列队欢迎。”为避免这样的难堪,只好派杨士琦代袁出席,并毕恭毕敬地致词说:“我中华民国第一次国会正式成立,此实四千余年历史上莫大之光荣,四万万人亿万年之幸福。世凯亦国民一分子,当与诸君子同深庆幸”,并高呼“中华民国万岁!民国国会万岁!”
由于袁世凯对国会的虚伪态度和杨士琦地卖力表演,增加了不少国民党稳健派议员以合法手段解决“宋案”的幻想,因此气氛倒是好了不少。
不过可惜,最终国会召开在为数几乎过半的国民党籍议员的强烈要求下,国会通过第一份法令,宣布批准上海提交的传召内阁总理赵秉钧至上海接受审查。
国会通过此令之后,赵秉钧心中惶恐不安。配合着应德闳对宋案罪证的公布和孙中山、黄兴要求严究宋案主名的通电,国民党人对袁世凯展开了更加剧烈的抨击。
4月10日,国民党籍议员王世成递‘弹劾内阁总理及财政总长周学熙’,称赵秉钧因涉嫌谋杀国会第一大党党魁宋教仁,于情于理都不能够继续担任内阁总理。同时他也对月前袁世凯撇开国会跟洋人签订的大借款提出指责,要求国会驳回袁世凯的‘善后大借款’并免去内阁总理及财政总长!
当日,周学熙以病疾缠身不便行动为借口,往天津巡查产业,拒绝了国会传召。下午,赵秉钧往国会接受质疑。回来时面色苍白、神情抑郁,当天晚起草辞呈,第二日递交大总统府,称自己“感患牙痛兼头眩”自请免国务总理、内务总长官。
4月14日,刺宋案凶手武士英在狱中暴毙,同一日鄂北驻军以‘豫省匪军越境逃窜至湖北境内劫掠之后逃回河南为理由’下令调集一个团越过鄂豫省界击溃在豫南十分猖狂的一伙土匪,并将其首领李大麻子首级割下之后悬挂于新野后方才退回湖北境内。值得一提的是这李大麻子手下虽然只有九百多人,一百多杆枪,但是队伍却裹挟了近万民众。3月29日时他曾流窜至信阳境内作案,烧杀掠夺,所经之地整整十数城镇化为灰烬,乃是豫南土匪之中手段最是血腥的一群。信阳乃是河南省内少有的没有遭遇土匪骚扰的城市之一,因为居然河南省内之人都知道,信阳虽说直属河南,但却是湖北往北输送物资的中转站,附近几十里外就有湖北的军队驻扎。连白朗那么凶狠的人当初三次经过信阳都忍住了没去洗劫,那李大麻子敢为天下先,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4月17日,武昌对外宣布,巡检使李汉将于五月一日订婚。同日袁世凯压下了赵秉钧的辞呈,但是给假二十日,以陆军总长段祺瑞代理内阁总理。
当天,
第二日,刚从南京游说徐绍桢失败而归的孙中山于上海黄兴寓所会商宋案对付办法,陈其美、廖仲恺、居正、戴季陶等一干国民党高层都参与。由于已经确定刺宋由袁世凯指使,并且袁世凯已经有了沿着津浦路增兵南下的动作,本就是主战派的孙中山对袁世凯地幻想完全破灭,主张速战。
他语调低沉而缓慢地说:“袁世凯此人,天性恶民,反复无常,固其一端;他之所以敢于如此胡作非为,一是因为革命方略不行,这其中,我将临时大总统一职让袁,乃是我犯下地最大的政治错误;二是因为在中国,专.制之毒麻木人心,习于旧污者,视民主政体为仇敌,欲除之以为快,这些封建遗老和祟尚旧习者趋重于袁世凯,以其为推翻民国之工具,而袁世凯亦利用之以自便其私。一句话,袁世凯现已成了反动势力地总代表。”
大家点头表示同意,袁世凯是非去不可,但如何操作呢?毕竟袁世凯手上握有十个师的已经编练完成拥有战斗力的武装,其余正在训练的编制尚在近二十师之多,如今他又有大借款在口袋中装着,真要打起来...该如何才好?
孙中山也明白这些,只是袁世凯的刺刀已经上膛,却由不得他不跟着接招了,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讲武力倒袁的必要性:“经过宋案,袁世凯铲除我党人同志的决心已经可见一斑。狙杀遁初只不过是他的阴谋的第一步,向四国借款练兵用于军队,便是第二步。诸君可能还不知道,河南匪乱至今未平,背后就是因为乃有袁在暗中扶持。加上他又强令安徽、江西、广东三省施行军民分治,便是要离间我势力的第三步。往后,还有更狠毒更器张的第四步、第五步……看起来,我等非要效仿前年,再来一场癸丑革命不成。”
他催促道:“诸位,有何见解,请发表。”
黄兴虽然愤怒,但还不失冷静,说道:“上海及南方各省党人均持以法律斗争为主的讨袁对策,况且目前凶犯捕获在押,罪证确凿,法律斗争权为有利,攻势也强。”此言一出,得到了居正、戴季陶等稳健派的支持。
孙中山皱眉,不悦道:“克强,难道那武士英之死还没让你明白敌人手段有多凶狠吗?不错,我们如今的确还有应桂馨、还有诸般证据。只是你我谁能保证这日后那天早起,报纸上便贴上应桂馨因吃烟而亡?或者府衙走火,证据尽数皆没?人以獠牙对我,我必要以刀还之。依我之见,对袁世凯是非用武力不可,我们应该立即组织军队。如今宋案证据确凿,人心激昂,民气奋发,正可及时利用,否则时机一纵,后悔无及。”
国民党中,要说高层对权势看的最淡的恐怕就只有黄兴一个了。事实上要不是闹出了宋案这件事,他现在还安安静静的在老家呆着,过着自己颐养天年的悠闲日子。不同于对袁世凯处处提防的孙中山等人,他虽然也不喜袁世凯弄权,但也承认这个国家之内他的能力绝对是第一流的。因此,如果可以用和平的手段解决,他更希望能够维持住现在国内的和平,毕竟,一旦开了枪,要什么时候才能再停下来,可就没人知道了!
当下仍以劝说为主,道:“民国既已成立,法律并不是没有效力,而今国会已成,我党同志也在北方努力。而且南方武力不足恃,急遽发难,必致大局糜烂,还需从长计议!”
国民党内,宋教仁虽然经常与孙中山起争议,但是两人交情莫逆,如今战友已去,他心中已是十分不忿。加上这一年来他都在不断后悔,认为当初不该断了北伐,结果导致国内革命并不彻底。为此宋教仁与他争执了整整半年都没能说服他,反而如今国内的局势越发让他感觉还需一场更加彻底的革命,唯有摧毁了全部的陈旧之后,才能重新整理这个国家。当下反驳道:“袁世凯两面三刀,阴险狡诈,豺狼之性终不可移,杀害遁初,又要私借外债,以一己之私而不惜冒天下之大不讳,逆诬已彰。我们党一方面应利用当前国人之义愤,外联日本,以孤老贼之势;另一方面,应立即动员南方诸省宣布独立,起兵讨袁,先发制人,方可取胜。错过目前之时机,后果将难以预料,我打算近日再次东渡日本,联络日方军政界朋友,以期得到日本的援助。”
黄兴给自己点了根烟,抽了一口之后便烦躁的捏灭了它,有些不安道:“打,克强贱命一条,随时可为民国丢了。可是,咱们现在的局面是经年战死多少同志才得到的。我们是革命者不假,袁世凯是杀害了遁初也不假。可是咱们不能一味的只想着用武力解决,前段时间我托人去湖北买了几套,回来看来之后很有感触,尤其是一本李易之点说我党人的话,我如今还要说一下。他说,若党人动不动就把自己的意志代替我中华四万万民众的意志,这个政党只不过是某些人的独.裁工具罢了!咱们民国一年来虽然多有不堪,但是诸位难道没有看到好的一面吗?国会如今已经成立,法律也比往日清明的多。上海、南京买卖要比年前兴旺,江西、湖北、四川、甘肃、陕西还在大建工业。咱们在这个时候枉自起兵,诸位,可曾想过在四万万同胞看来我等所为乃是造反...”
“克强!”
孙中山一拍桌子怒起,“难道遁初就白死了,咱们就要等着他袁世凯的屠刀伸到脖子根前才动一下吗?”
黄兴跟着摇头,“你也莫生气,你我相交多年,咱们我黄某人还能给他袁世凯的几张汇票收买了吗?坐下...”
孙中山道:“我知克强不会背叛革命,只是在今日之中国,对于袁世凯这样一个独揽军、政、财大权,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盗逆贼来说,法律是制裁不了他的,甚至是动不了他的一根汗毛的。过去我没有看准,可还是有人看准了,去年太炎先生就在报上撰文写道:孙退袁兴,旧势力完全存在,革命实在太不彻底,且卧榻之旁,任人鼾睡,必大冲突。说得好,真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啊。”
眼看着谁都不能说服谁,黄兴也跟着烦躁了起来,他又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看牌子竟然还是湖北名产黄鹤楼。猛地吸了一大口,黄兴道:“打仗,真这么好打咱们就不需要跟前朝打了那么多年才有了今天的局面了。你管政治,军事上的事情你可能知道的不多,我也不怕你们笑我怕死。这一年来南北军事我多有关注,下面我给你们说说咱们手上的兵力。安徽因为皖北跟盐务都不在掌握中,去年一年柏烈武在安徽训练了一师一旅,其中真正有战力的只有一个师。江西李协和手上倒是有两个师又一旅,但是真正有战斗力的只有勉强两个师。广东那边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有些实力...”
胡汉民是孙派,在广东跟防贼一样,黄兴的一些嫡系都被赶到偏远地方去了,在军队中他根本没有半点影响力,不比在安徽跟江西清楚。
孙中山脸上一沉,“辛亥年咱们什么都没有,还不是赤手空拳打出了如今的局面来。何况南方还有诸多省份,那湖南谭祖安去年年底不是刚刚收了长沙的兵力,如今也跟协和走近吗?不如你跟协和说说,让他活动一下...”
“湖北!”
黄兴轻轻吐出了两个字,孙中山顿时哑口不说话。的确,有一直盯着湖南这块肥肉的那个年轻人在,想让号称谭甘草的谭延闿表明态度,可没那么容易。
“怎么办?你我都与那李易之有些生分,只怪去年咱们报纸骂的太凶,如今不但封杀令至今未去,五省禁止印制我党之报纸,连带湖北、四川更是不许一位国民党员进入军政府内公职!”
孙中山也烦躁了,党内不乏骂那年轻人称‘革命投机者’的,只是人家手段的确了得,如今治下五省连为一体,连袁世凯要动他一动,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且国会大选之时湖北、四川排斥国民党入内拉拢选民,却并不拒绝民主党去,直到现在都还在传他是吃了袁世凯的什么天大的好处,竟然甘愿将国会的席位都让出来。如今倒好,想要拉拢与他,还要担心会不会回头就给人家卖了!
黄兴一根烟接一根的抽个不停,他的心中也跟着烦躁起来。两人又争执了一段时间,如今没有了和事老宋教仁,孙、黄二人争持愈发激烈。最后与会众人也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黄兴,一派赞同孙中山,而他们的立场划分,基本就是原先孙派、黄派的分野。最终会议总算出了一个都勉强满意的答复,给袁世凯一段时间看他服不服法,同时不忘做第二手准备,派人往安徽、江西、湖南、浙江、广东、云南、贵州等省份游说,四月底,黄兴亲自领队往武昌去见那个年轻人,两人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希望能够说服与他,加入倒袁同盟之中!
第二日,上海地方检察厅公然宣布票传赵秉钧过堂接受审问。赵秉钧也非是甘愿坐以待毙之人,命令内政部对外宣布破获一个暗杀组织,名曰‘血光团’。又在报纸上称经检查发现,血光团首领为黄兴。更是将去年小恭王溥伟之死往他头上一推,宣布去年于青岛德租界发生的惨案可能与他有关。随即知会北京法院,也要票传黄兴至北京接受审问。
袁世凯的嫡系报纸《北京公报》公然以大字标题‘伟人种族歧视’见报。而要论骂战,国民党的报纸又岂会输给北边。当下民立报便打出了‘总统总理杀人’的标题,强硬的宣布还击!
国内气氛骤然火药味浓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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