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果大家没有意见,那么基本上就是这样了。**(.paoShu8)河州有三马,但是三马却也是有实力之分,强如马安良父子如今手中就有八千步兵、两千二骑兵。马福祥稍次,他现在虽然不是宁夏将军,但是手上添掌八营骑兵,连宁夏将军常连也要看他脸色行事;这最弱的自然是马海晏这一系了,马家兄弟战死陕西之后,马海晏一系势力锐减,如今只剩下马海晏族弟马海渊、马海清两部还能勉强维持,不过只余一千七百骑兵,步兵也不足两千人已是没落。且河州三马随着老辈的先后离去,现在的三马也彼此之间有了争执跟分歧。所以,根据经略使的指示。我的意思是,咱们是要拉拢马福祥的势力,重点打击马安良的势力,同时要小心警惕因为失去了马麒兄弟而势力大损的马海晏这一系的势力!大家有什么不同意见吗?”
几乎就在广元的熊秉坤敲定了主意的同时,在汉中的马荣成也有了相似的方案了。
这也难怪了,河州三马其中两马势力都跟军政府交过手,为了不引起回部的过分反弹,军政府只能重点消灭马安良的势力,同时也要盯紧了地势军政府的马海晏后裔。倒是十分开明并且少有种族之间的马福祥一系,值得重点拉拢!
“我等谨遵将军安排!”
左右既然没意见,马荣成立刻便去安排麾下将领准备,随后自己就去派人联系广元通气,最后更是亲自挑选了一名副官带队,往宁夏见马福祥。此时攻略甘肃,李汉并没有安排谁主负责,主要还是因为他二人之间各有不同责任罢了。所以,未免到时候出现了什么矛盾,还是先行通气安排好行动才是。
9月21日晚十点,马荣成于汉中通电,言到西南经略使规定时间之内,未见甘肃有悔过之举,未免甘肃一省因某些倒行逆施势力统治沦落回前朝黑暗统治之中,特应前任甘肃都督黄钺邀请入甘,举兵讨逆甘肃都督赵惟熙!
通电送到已经入寝的赵惟熙手上,据说其本人当场吓得有些疯言疯语。一来他只当甘肃穷苦之地根本没有什么能够吸引占去了天府之国跟湖北两省的李汉动心,二来也是知道甘肃局势复杂,尤其民族问题一般人根本不愿接手这个烂摊子,三来也是有袁世凯做依仗,他本以为李汉最多武力威胁他一番,没看到他的兵正在往成都、重庆磨蹭着慢慢的行军吗?最后给他些好处什么的,就能打消掉那不安分的黄钺去职之后给他带来的麻烦了!
正是因为这种想法,这些天来任他李汉通电如何,他都只是软化了些口气,同时联络北京那边,希望大总统能够亲自下令制止李汉的举动。只是他却想不到袁世凯现在一来抽调不出兵力,二来他刚邀请孙中山北上京城,现在还在装他的一心为民的好好总统形象,当然不愿意为了他这么一个穷苦之省的都督,就驳了李汉的面子。毕竟李汉要拿他开刀也是抓到了他的小辫子了,他袁世凯跟参众两院那么的不对路,现在都还在蘑菇呢,他赵惟熙倒是好,敢下令暗杀了议长。他这一手可真是捅了个大马蜂窝了。自打李汉把这件事情捅出来之后,参众两院绝大多数议员为了自己的利益,都是站在支持李汉出兵这一边的。若这一次真是纵容了他了,日后各省都督都敢随意暗杀各省议长,关闭了本省议院,他们这些好不容易登上了民国权力高位的议员们岂不是成了摆设了吗?
可惜了赵惟熙了,这段时间来他虽然吩咐甘肃提督马安良下令往南部安排兵力驻守,然而马安良也认为汉人必然不敢重复当年左宗棠之败,于是只在他反复督促之后不耐的往新接管的秦州派驻了四营步兵。你当曾经在川鄂军队手上吃过亏的马安良为什么这么大胆,原因乃是因为八月底新成立的国民党为了扩张影响力。宋教仁又跟孙中山当年经营同盟会一样,大肆拉拢各省内的名流、势力甚至当地的驻军将领加入国民党之中。他这一手虽然快速的扩张了国民党的势力跟在地方各省的影响力,却也导致同盟会时期良萎不齐的毛病一样被他遗传了下来,而且国民党的快速发展也引起了袁世凯的警惕。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国民党党魁宋教仁被刺,只有区区那几省的势力为了自己的利益跟着起兵反对袁世凯,反而其他各省的所谓国民党要员一个个宛若老佛一般好似没有看到一样。
马安良虽然一直致力于在甘肃省内打压同盟会的发展,但是宋教仁却提出了一个好理论,他认为将敌人变成了自己人,那么不就不存在敌人了吗?不得不说,这宋教仁在政治上表现地的确有些太过幼稚了。于是不管黄钺等甘肃省内原同盟会成员的反对,亲自派出心腹往甘肃见马安良,希望能够说服这位甘肃提督加入国民党的怀抱之中,甚至连旧势力出身的赵惟熙也在他的邀请之列中。那赵惟熙自然不会理会他了,连他派来的代表都给他乱棍打出了府邸,可见这位封建保守派的作风了。不过这马安良无疑却看得要比赵惟熙远得多,他知道这国民党现在正是天下风头正盛的第一大党,假若能够傍上国民党的高枝,他们马家日后定然能够在这西北的地界上混得更好!
得知赵惟熙将宋教仁派遣的人员扫地出门之后,加上黄钺也被他驱赶出了甘肃,马安良知道在甘肃地界上国民党恐怕很难拉拢到一个强力的人物撑场面,所以这个时候他的地位就尤显重要了。于是从八月底国民党代表联系上了他之后,他便一直既不推辞也不赞同,态度表现的十分模糊,以至于给了国民党那边足够的希望,又一直不表明自己的态度,结果果然如马安良所想一样,国民党那边开出的价码越来越好,到了九月初,国民党那边已经开出了给他国民党甘肃支部长的头衔了。马安良知道这个价码已经很高了,虽然他要是再争取一点,还能要来一个国民党理事的位子。只是他知道只有左右逢源才能将得到的利益最大化,所以一边派人将国民党联系他的消息秘密透漏给北京那边之后,他最终还是在九月初便接受了国民党的价码,出任国民党甘肃支部长。虽然国民党现在还没有将他的任命送到,不过知道的人却是不少。他料及李汉不敢拿他开刀,这才表现的十分淡定。
只是,妄图左右逢源的他碰上了李汉之后,还能如历史上一般吗?
所以,9月22日清晨,当他收到了秦州那边手下传回来的情报时,入甘军队已经攻陷了成县等地,距离秦州急行军也只有一日上下的路程了。甘南当地不少势力马头一转立刻倒向了入甘军队,大肆攻击赵惟熙,气得老赵三尸出窍,只骂混账!
23日,宁夏府马福祥府邸外。马福祥率领昭武军将领齐齐站在府邸之外等候,他的侄子马鸿宾和儿子马鸿逵分列他的左右,只是日过三杆却未见到人影,两人面上明显有些不愉之色。
马鸿逵家教甚严,知道父亲反倒是对他的表兄马鸿宾更看重一些,只好跟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主动开口说话。
马鸿宾会意,抹了一把头上汗珠,往马福祥身边靠拢,道:“叔父,咱们是不是出来的太早了。或者那些汉人根本瞧不起咱们来,眼看着咱们都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这人怎么还没到!”
马福祥看了看他笑了笑却不说话,反而先转过身子去,瞪了他的长子马鸿逵一眼。他知道他这侄子还有乃兄风范,平时十分注重言辞,这般话语不是旁人要他说,是断然说不出来的。
说起来他如今有这样的势力,都是他那位早死的兄长的遗留,因此平日里他倒是对自己的这个侄子十分看重。
马鸿宾父名马福禄,曾率回民军队马步七营旗,庚子年之祸时马福禄阵亡后,简练军则由马福祥继续统领。辛亥之后,马福祥在甘肃编练甘肃新军,此时他手下一部武装为宁马军之汉营,改名为昭武军。因为手下汉人士兵跟将领都有些,所以平日里马福祥最是忌讳他的手下‘汉人、回人’的乱叫,免得生分了手下,还别说,因为他的这些手段,导致他麾下的部民明显没有其余二马那么排斥汉民。
昨天接到了拜帖,说是有南方过来的使者今天上午要来拜访他。马福祥接了拜帖,看到上面的印着的‘西南经略使遣’六个字便一呆,随后又想起了甘肃现在的局势,登时有些明白了那个年轻人打得什么主意了!
昨晚召开会议讨论,他麾下的昭武军很是闹了一番。主流意见大致可分为他本部的部落骑兵强烈反对跟西南经略使合作,甚至拒绝接见他。他们的意思是,马福祥一部虽然跟马安良部矛盾凸显,但是毕竟都是回部内部的矛盾,万万不能答应了跟李汉合作,给他拿了当了武器先消灭了马安良入主了甘肃,马家兄弟已经折损在他手上了,河州三马若是再去一马,日后仅靠他的一部,相信维持不了多久也要被吞并了!
这一派明显的是反对跟李汉合作的,当然因为马安良就任甘肃提督之后打压马福祥部的举动,导致倒是没有提出什么跟他合兵一处共抗汉人入侵的说辞!
而另一派则是他麾下的昭武军中的汉营势力,他们认为赵惟熙在甘肃闹得天怒人怨,又打脸的将他马福祥推举的议长给杀了,还将他推上位的议会也给解散了。这背后马安良的猖狂举动已经证明了他开始打压马福祥的势力,兴许用不了多久他的昭武军也就不存在了。何况李汉占据了大义,中央至今也只是不温不火的劝阻两方不妨坐下来谈谈,实际上却是已经摆明了车马不插手甘肃。明面上当然是李汉这个地方第一强藩的势力要远在甘肃之上,所以,他们只有跟李汉合作,才能在这甘肃的大变局之中获得足够的利益。
这一派主张应该主动跟李汉合作,并且极力游说他派兵趁马安良分不开身偷袭与他,就算是不能消灭掉他也要尽量消耗他的实力,好不叫他以后还有还手的余力!
马福祥能够忍住一月前马安良的挑衅,甚至被他打脸杀了自己推举的议长,解散了自己组建的议会都能忍住,可见他其实是个稳重人物。两方的意见他都听进去了,也仔细的回味了一阵,心中却一时半会的拿不定主意。按照他自己的意思,那马安良兵力较多,手下号称有两万精锐。虽然估计没有那么多,但是一万还是有的。而他自己现在手上也不过三四千的兵马,那川鄂联军敢远道而来行猛龙过江之举,想必也是大军开拔。这两方势力哪个他都得罪不起,不妨先看一看局势,待到局势稍显明朗,已经能够瞧得出两方谁高谁低之后,再跟着吃些剩饭也好,总比贸贸然的站出来吸引火力要好的多。
他不是个自负的人,但是在这种局面还不明朗的情况下,最终却依靠自己的威望强行压下了下面的声音。最终,暂时的统一了昭武军的声音。无论今天来者何意,不妨先于他虚与委蛇,他要唱戏就陪他唱,只是仅此而已,想他出兵帮助却不可能,马家年初马家兄弟冒冒失失的站错了队,结果人家马家父子赢了棋局富贵永华,他们得到的却都是香烛纸钱。可见,这把握不住时机可比站错了队更危险。
“少云,下次不许乱出点子。你可知道无论是他马安良还是那西南经略使,势力都不是咱们能够惹得起的,现在局势还不明朗,不说话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马鸿逵少年气盛,自然不服。嗡声道:“父亲,你看他马安良就是敢冒险,现在才能飞黄腾达一举把咱们两家都给甩在了后面。我虽然是回人却也看得清楚形势,都说西南经略使是地方第一强藩,你看全国就他占了两个富得流油的大省,不但能在西藏跟洋人扳手腕,还能压得周围几省不敢动作,现在还能腾出手来插手甘肃。要我说,这举国也就他的势力只比袁大总统稍差一点。咱们没赶上前面的好时间,现在还是抓住这个机会来的好。配合西南经略使的军队灭了他马安良,他得了甘肃,咱们吞并了河州,日后谁都得高看咱们几眼不是!”
他说得是代表年青一代渴望建功立业的小辈的意见,他们这些没少在马安良得势之后被欺负,又没有马福祥这般的脾气,自然是憋得一肚子邪火,早就想跟马安良真枪实弹的干一场了!
“就你话最多!”
马福祥瞪了他一眼,他何尝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未免太小看了马安良跟西南经略使,太小看了现在甘肃局势的混乱了。
远处飞奔过来一匹快马,马还没到声音先到:“报,车队已经抵达!”
马福祥这才不再跟他生气,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往远处极目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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