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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北方的战争最终以方都王国胜利而告终,卡亚大帝国的正规军团,此役中全部覆灭,艾伦的勇士护教团横扫了整个战场,不过也仅仅保留了八千战士,双方数百年的积累,荡然一空。
龙之血脉的信徒们并没有就此放弃,他们组建了大量的民团,无止无休地侵袭着对手,让方都卷入了可怕的人民战争,双方的人口数量都在疾速递减,其他公国在圣光教会的号召之下,相继对卡亚宣战,这个历史悠久的大帝国,在列强的侵吞之下,走到了灭亡的边缘。
艾伦凯旋而归,教皇奥河让位,他顺利成为教会的第十位教皇,继位的盛典非常隆重,可也掩饰不住战后的萧条,经济倒退、人口锐减,圣光的信徒从四百万降为一百多万,恢复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
王室的衰落,让艾伦一手遮天,北方随即进入了疯狂的时代,在圣光教会的诱导之下,狂信徒成为人们崇尚的目标,他们极端地对待一切无神论者或者异教徒,火刑柱上天天都绑着大批的异端,人们只要稍稍对光明神怀疑或者不敬,结局都非常凄惨。
三十名神使的灭亡使圣光教会陷入了短暂的混乱,没有第一时间跟踪古利安,教会失去了重要线索,艾伦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精锐的小队,追查堕落神使的下落。
这个小队由一名八级神使达内尔带领,总共三十人,除了五级以上的战士,还有祭司、法师和追猎者,追猎者属于暗影刺客一类,擅长捕捉气息和痕迹,又与地下杀手联系紧密,可以得到隐秘的情报,是小队中最为重要的角色。
艾伦的命令是,如果拿不到古利安的首级,那么追捕小队也就没有必要再回狄宫,作为神谕中极为重要的任务,每一个信徒必须以生命来担保它的完成。达内尔心里比别人清楚,古利安带着至高神的大量属性,叛教逃亡是一个很大的隐患,将来古利安若是修炼到巅峰,对于天界统治位面非常不利。
这个世界总有些有心人,在关键时刻抓住了发财的机遇,血刃杀手公会的阿诺会长,便是其中之一,当他听说有堕落神使要被火刑的一刻,就开始关注这件事情,而审判之光的到来,更是让他敏锐地判断出,从教会离开的马车,里面载着非同寻常的人物。
马车里是谁,阿诺不是很确定,他依然派出了两名刺客尾随其后,再利用信鸽发回消息,现在只有他知道,车辆到了岩石行省,正在往边境走去。阿诺不急不忙地对山姆道:“这个消息值非常非常多的钱。”
追猎者山姆只好铩羽而归,一万金币不是他能决定的数目,他怀疑队长达内尔也不敢轻诺,这事只怕要向狄宫汇报。神使达内尔跟着山姆,再一次来到血刃公会,在城郊不起眼的一栋阴暗房屋里,看到了分外得意的阿诺。
“我可以给你一千金币,来购买那辆马车的去处,这是最高的价格,你们这种二流杀手公会,五年也赚不到这么多钱。”达内尔冷漠地说道。
“神使大人,您和我都是聪明人,无需多余的话语,显然我已经猜测到,这个消息对你们是多么重要,所以我不会跟你们讲价钱,一分钱都不讲。”
“贪婪的人,我很喜欢,说明他有一项正常的追求。”达内尔道,“但是过分贪婪,就是另外一回事,每个人都是一个口袋,能装多少钱自己心里要有数,如果超过了承受的重量,口袋就会破掉,钱也会漏光。要知道,刺客都不是至高神的信徒,之所以让你们存在,是因为你们目前还有一点价值。”
“那么,三千金币。”阿诺听到最后一句话还是有点害怕,“这是我的底线,神使大人,每一样东西都是有一个保底的价格。”
“好的,钱很快就会送来。”
双方的交易很快完成,当阿诺说出了古利安的准确位置后,他的嘴里被达内尔塞进了一条黑色的拇指粗的蠕虫,神使解释道:“你肚子里的虫子,叫做食金蝗,它喜欢吃金子,你要想办法喂它,如果吃不到金子,它才会选择吃肉。”
阿诺趴在地上苦苦哀求,换来的只是达内尔的一声讥笑:“忘了告诉你,食金蝗吃了金子会慢慢长大,你最终还是会被胀死,不要以为那真是一个虫子,不过是一个有趣的魔法罢了,吐是吐不出来的。你这个口袋,本来最多装五百个金币,想装三千,这就是结果。”
达内尔说完话,再也不瞧阿诺一眼,带着自己的小队,向着岩石行省日夜兼程而去。
血刃公会的讯息相对还是滞后,古利安和妮丝已经离开的边境,进入了卡亚帝国,神使伪装成受伤的民团士兵,混在伤兵的队伍里,妮丝换上了平民装束,假扮他的妻子。
一切计划都安排得非常妥当,赶马车的两位神秘人不愿意透露姓名,只说自己一直为罗勒大人做事,把他们送到方都境外,便会赶着马车继续吸引追踪者,他们早已察觉身后的刺客,不过是将计就计。
“卡亚现在几乎没有强者,你们不会有多少危险,抓紧时间继续往西南方向走,到了提科城的赤土大街,看到这个标记的房子,你们就进去,拿出罗勒大人的信物,自然会有人安排你们去地下城。”神秘人掏出羊皮,是一张绘制精美详尽的地图,右下角有一个花样繁杂的标志。
“地下城?”古利安好奇道。
“是的,北方的洞穴人虽然没有南方那么多,也有不少聚集在卡亚帝国的西边,那里有他们挖掘的通道,可以一直通向脊背山,你们最终的目的地,是精灵的魔法森林,大祭司蓝心是罗勒大人的好友,她会收留保护你们。”神秘人指着地图道,“路线做好了标识,接下来要靠你们自己了,脊背山可是危险重重,还请珍重。”
“谢谢了,大人。”妮丝感激道。
“活着就是对罗勒大人最好的感谢,古利安,我希望有一天你能重新回到北方,不过那时你是以王者的身份。不多说了,换好你们的衣服,这里有一瓶隐形药水,时效是三分钟,趁着隐形的时候跳下车,我们不会减慢速度。”
卡亚帝国苍凉一片,早已失去了往日的繁荣,游荡的民团,无家可归的流浪者,衣衫褴褛的乞儿,成了帝国的主角。宗教的争端,致使文明迅速衰落,古利安走在大道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内心不能平息。
如何解决这种争端,古利安想不出很好的办法,对于信仰,每个种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倾向,谁能左右这个倾向,似乎无能为力。自从被罗勒救走,古利安变得很沉默,有时一天都不说一句话,只是在做思考。
妮丝却非常开心,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活在爱人的身边,哪怕情况再遭,哪怕古利安一年都不说话,那也是无比幸福,她竭尽所能给古利安疗伤,照顾他的衣食,让这个男人不会为琐事费心,专心去想那些困惑的问题。
妮丝的脸色涂着黑灰,她怕被人发现自己的美貌,招惹来不必要的是非,虽然战后女人多得是,像她这么漂亮的还是很难看到。神秘人留下的金币足够多,妮丝想买两匹马来代步,这样可以快一点抵达提科城,可是马匹几乎绝了种,应该说,任何物资都是极度缺乏的。
霜花城遇见有人出售矮驼,这种动物行走很慢,平常不受人们喜欢,现在也成了抢手货,比起徒步,骑着它总还是舒服些。卖矮驼的人都是城里的地痞,仗着自己有几个一二级的战士,讹诈路人的钱财,先是以高价试探,其实就是为了抢夺,当妮丝掏出一个金币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个个血红。
一个地痞劈手抢下金币,就要上前搜妮丝的身,却看见她身旁的男人释放出蓝色斗气护盾,四级以上那可是惹不起,卡亚帝国连三级的战士都绝迹了,地痞们一时呆住不知所措,被虐杀只不过几秒钟的事情。
“这位先生,我们只是想购买矮驼,并不想造成什么冲突。”这是古利安今天说的第一句话,非常的和蔼客气,相比以前的风格,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啊,对不起,我们只是……只是着急了一些。”地痞连忙解释道,生怕招来杀身之祸,把金币塞回到妮丝的手中。
“多少钱?”妮丝问道。
“尊贵的小姐,不要钱,这矮驼送给你们了。”
古利安拿过妮丝手中的金币,递给一个地痞道:“一个金币,两个矮驼,你们都回去找点事情做做,不要再欺负别人。”
“这……这也太不合适了。”地痞膛目结舌,眼睁睁看着俩人离开。
“您变了,大人。”妮丝笑道。
“每个人的生命都很珍贵,我要学会尽量宽容,威吓和杀戮不是最好的办法。”古利安说完这句,再也不肯开口,笔直地坐在矮驼上朝前走去,很威武的样子,只不过矮驼和他的体型显得不太相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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