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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泥沼中,鳄鱼傀的速度,毕竟比不上食人鳄,它们追上来,几次扑击,皆被萧岳用“斗转星移”卸开,食人鳄灵智不高,又因看不见隐去了身形的萧岳和白小箐,几次攻击无效之后,就退走了。
两人顺利到了对岸,走过一片树林,眼前出现了一个深谷,深谷另一边是一座座苍翠的青山,有薄薄的雾气笼罩。
白小箐指着众山中央的那座山,告诉萧岳,那就是普陀山。
从这儿看,普陀山上一片翠绿,除了树,还是树,渺无人烟,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有一个庞大的世家,盘踞在那儿。
其实,这一切都是盗圣的杰作,他耗费了数百年精力,借助这里本来存在的一个天然阵法,数次修改,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结界。在结界外面,人们看到的,始终是几百年前的群山的原貌,而里面实则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通过结界的路线很曲折,只有固定的一条。
如果走错了路,那么将永远靠近了不了普陀山,到不了盗圣世家,只会在不知不觉中绕开这儿。
离家近了,心虑父亲安危,白小箐急急向家走去。
萧岳却一把拉住她,叮咛她隐去身形。
现在盗圣世家是什么情形,两人都不清楚,贸然回去,也不知有什么等着他们,还不如先潜进去,了解了所有情况,再做出下一步行动。
白小箐也是关心则乱,经萧岳一提醒,她则镇定下来了,走在前面带路。
这路走的当真古怪,时而跳着走,时而爬树,时而后退……像通过一段极为复杂的机关陷阱。
大约一个小时后,眼前的景色豁然一变。
苍翠、高大的普陀山,被人削去了山顶,那里宫殿华丽,层台累榭,风景秀丽,鸟语花香,浑不似人间之景。
山下四周有许多民居,青瓦白墙,古香古色。
“住在山上的,是决策层,山下周围的人,则是盗圣世家的根基,各国还有另外我们建立的小分支。”白小箐低声给萧岳介绍。
这里儿童嬉戏,少年人、青年人、中年人修行,老人耕作,像一个人世乡村。
萧岳很喜欢这种自然和谐的风貌,念及那座山上的人,为了争权夺利,斗成一团,如果不能成功处理这些矛盾,这里的一切,只怕用不了多久,都会消失掉。
白小箐拉着萧岳的手,顺着蜿蜒的小道,向山上行去。
那一个个孩童天真、爽朗的笑声,让萧岳沉重的心情,稍稍得以舒缓。
家主府很大,里面除了仆役、丫环,就住着白熊和白小箐两个人。
白小箐在这个地方长大,对里面的一草一木,非常熟悉,进入府邸后,她立即穿过前厅,直奔后屋卧室,她的父亲应该就在那里。
卧室门口有两个汉子守着。
“卧室的窗户,从里面关死了,只能从正门进去,可是他们守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啊?”白小箐心里很焦急。
“看你老公的!”萧岳悄悄绕到那两人背后,弹出两团梦魇之气,那两人立即陷入昏睡之中。
轻轻推开门,两人迅速进去,门又轻轻合上。
白熊躺在床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浑似一个死人。
“爹爹!”白小箐趴在床边低声哭泣。
“别哭,让我先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萧岳拉起她,扶着她坐到一边榻上,正欲检查白熊,却听到院外响起了脚步声,立即拉下床上的帷幔,与白小箐远远的躲到一旁,却听那人喝道:“家主昏迷半年有余,阖族上下,谁不担心,派你们守护,你们居然玩忽职守,大白天就在这儿睡起觉了。”却是来人在训斥守卫。
白小箐不由担心起来,那两人是萧岳用梦魇之气弄晕的,万一他们听到训斥醒不过来,这要是一检查,岂不就出事了。
“大长老,我们错了!”那两人惭愧道,两人均想:“难道是昨晚赌博太久,用脑过度,是以太过疲乏。”倒没往别处想。
白小箐暗暗送了口气,心知萧岳把握的分寸非常好,只是弄晕二人,一有大点的动静,他们均会醒来。
“用心当差,以后不要再犯了。”那人道。
两个守卫恭声应是,挺起胸膛,站在门边。
那人推开屋门,走了进来,但见他一身紫袍,脸盘较大,目光阴冷,不怒自威,行走之间好像带着一股猛烈的风。
白小箐轻轻在萧岳手上写了一个“三”字,萧岳明白了,这人定是白小箐的三叔白烈。
他坐到床边,看着白熊,久久不语,脸上的神色尤为复杂,时而笑容满面,时而悲伤叹气,时而惊怒暴躁……那表情别提多丰富了,可是到最后,居然什么话也没说,只是为白熊掩好被角,轻轻退了出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远了,萧岳走到床边,催动傀儡之气,灌入白熊体内。
不久后,收起傀儡之气,抓住白熊的手,闭眼良久,方才睁开,白小箐想问什么,他却轻轻嘘了一声,示意离开此地。
守卫面对院外,萧岳也不怕他们看到,轻轻拉开门,示意白小箐先走,白小箐出去后,他退出屋内,轻轻关上屋门,两人迅速离开了。
萧岳跟着白小箐三拐两拐,来到她的闺房。
“我父亲情况怎么样?”白小箐急忙问道。
萧岳检查过了,这里无人,他蹙眉道:“那白照根本在胡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泰山大人没有一点性命之危。”
“那他怎么……”
“别急,听我给你慢慢说,开始我用傀儡之气检查,发现泰山大人全身上下没有任何损伤,我怀疑他中了毒,就用神通‘百毒不侵’去吸摄,却没有吸到任何毒素,显非中毒所致。观他气色,红光满面,心脏跳动强健,也没生病,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应该是灵觉受损,可我用灵觉去探查他的心湖,却有更强劲的灵觉,将我的灵觉弹出来。如果不是族内那些人,确定你父亲昏迷不醒,我甚至怀疑他在装睡玩。”萧岳很郁闷。
“情况居然这么诡异,叫人无从下手。”白小箐听说父亲没有性命之危,微微松了一口气。
“无从下手倒说不上,你父亲昏迷是因族内的斗争而起,显然是有人背后下手,那么我们就查明真相,揪出背后这个人,泰山大人应能获救。”萧岳道。
“也只有如此了,只是族内这个烂摊子,就是个大泥潭,谁搀和进去,就休想轻易挣出来,要查清楚,谈何容易啊,更何况你我势单力孤,怎么跟那帮人斗啊。”白小箐道。
“怕什么,有句话不是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不就是一个世家嘛,只要咱夫妻同心,还怕救不活泰山大人。”
白小箐微微一笑,握住萧岳的手,说道:“那接下来,咱们就要调查这族内一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岳点头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和你结婚那日,泰山大人曾跟我说过,他准备整顿族内事务,收拢权力,阻止族人内斗,而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他为了收回权力,而发生的一系列反应,所以我们要把目标放在白燕、白烈、白杰和铁源四个人身上。”
“铁源虽然自成一派,可因他是客卿,拉拢的人很少,他若要搞什么事,也绝对搞不起来,哪怕他背后有护法白焘。对付客卿时,嫡系和旁系那向来是齐心协力,因为他们是外姓人,白家的事,外姓人可以发言,可以谈谈建议,但决策权绝对不会交给他们的,这是嫡系和旁系的规矩……”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门外有了动静,也不知何人突然造访这无人居住的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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