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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追踪本事,陈森自问是要比他保护人的功夫强上不止一筹的。尤其是在追杀一途上,他更是有着绝对的信心。这不仅来源于他那突破极限的强悍体能,更来源于他多年对自己身法速度的苦练。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陈森对于民国时期众多的武学大宗师颇感兴趣,似乎总有一种生不逢时、不能和那无数的武学宗师切磋较技的遗憾。而在那些流传开来的众多武学宗师当中,有一个人是让他推崇备至的……那是一个轻功甚为了得的宗师人物,被人尊称为燕子李三!
这个出身盗门、打着劫富济贫口号的神偷巨盗,号称可以飞檐走壁,出入天下任何奇险之地。
这听起来很是传奇,可实际上,却并没有夸大多少。事实上陈森自己,就知道当中不少锻炼身法技巧的方法!
其中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一个方法,踩水缸!顾名思义就是沿着水缸的狭窄边沿进行游走,然后慢慢加速,等到能够在上边如平地上行走如飞之时,再在上面涂抹上很容易打滑的黄油,如此周而复始的锻炼下去,慢慢就可以锻炼出在任何环境下都能够用脚掌牢牢抓住地面的本事。
而这,还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踩箩筐。人在边沿仅有一两公分的箩筐上游走,不仅要保持自己站稳,还要保持轻巧的箩筐不会翻到,这难度系数直接呈几何倍数递增。当然,一开始是不可能直接踩空箩筐的,一般都会在里面装上一定分量的石子以保证箩筐不会轻易翻到,然后再慢慢提高难度,将箩筐中的石子慢慢减少。
而与这种锻炼方法相互配合的,就是负重法,人背着数十公斤甚至是上百公斤的重物进行野外锻炼,用以锻炼轻身之技。
当真有一天能够在那箩筐不足指宽的边沿行走自如、能够在无负重状态下一跃数米之高,这轻功就算得上大成。
以这样的功夫,别说是徒手攀登悬崖峭壁,就是如猴子般在那些纤细树枝上跳来跳去也并不算如何困难。
据说,当年的燕子李三一身让人惊艳的轻身功夫就是这样锻炼出来的,而且已然快要达到大成之境。可惜的是,当时这位轻功天下无敌的高手生不逢时,堂堂一代宗师,最后却被日丸国的军队给设下陷阱引进了一个封闭的厂房,被数百人的枪队用乱枪打成了筛子。
如此结局,可悲,亦可叹!
事后不少武学宗师都曾扬言,若是在稍微复杂一点的丛林环境当中,别说是百人的火枪队,就算是上千人的队伍加上机枪大炮,也未必能够堵住燕子李三。给他一个特殊的环境,他就是真正插上了翅膀的燕子,可以飞天遁地。
这等几乎可以傲视古今的轻功境界,陈森一直心向往之,也一直在有意识的磨练这方面的技巧。记得当时他在赵氏拳馆学拳时,也有踩水缸的简单入门技巧,他当时也因此打下了坚实的根基。而等到后来出国后,他更是不断精研世界各国类似的方法技巧,终于让自己的身法技巧有所小成。
佣兵界共有四大佣兵之王,在体质和力量的对比方面,陈森可以说一直是处于垫底的存在,可是在身法速度上,他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也正因为如此,龙牙也一度被称佣兵界之人尊称为风神!
风中之神,来去无形!兵锋所指,即是无敌之路!
当出了山庄别墅后,陈森的身影简直是有如鬼魅,蜿蜒曲折的公路上,往往只是看到影子一闪,就失去了他人的踪迹。
日丸国忍者本就是擅长潜伏和奔袭的武者,可他们平时足以自傲的速度,在此时的陈森面前,却是显得有点不够看。哪怕他此时身上还穿着一件近百斤的负重服,前面的忍者部队离他的距离,也是越来越近!
当双方距离拉近到只有三十米左右时,脚上步伐宛如雨点般密集的陈森一手往腰间一探,多了几把寒光闪闪的飞刀。将后背留给身为佣兵之王的龙牙,这无疑是自寻死路的作法。
前边正飞速奔袭的望月归川似乎心有所感,忽然冲身边的忍者下达了一条命令。随后,这个九人小队就快速分成了三拨,朝三个方向往路边的野地里钻去。
“呵呵,分散逃跑,倒是不错的主意。只是,两年前你靠着自己千奇百怪的手段从我手上逃得一命,今天还会有这样的好运眷顾吗?”
陈森轻笑一声,直接就舍弃了另外两支队伍,紧紧跟随着望月归川的三人小队追去。
此时,陈森对于将望月归川这只老鼠逮住的兴趣,要远远超于回去保护杨正凌的任务。从这一点看,他这位佣兵之王,也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保镖。
这郊区地界的野地里,到处都有接近人高的野草,这样的环境之下,陈森飞刀的准头显然要打上点折扣。不过,他在这样坎坷颠簸的野地上,反而更加如鱼得水,仅不到一分钟的光景,他就在对方不断放出烟雾弹干扰的情况下,将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不到十米之遥。
这样的场景,和两年前他追杀望月归川时是何其相似?
就在陈森防备着望月归川再次使出些什么逃生手段时,前面的三人忍者队伍,却极为突兀的停了下来。
转身,望月归穿那张宛如斯文书生的清秀面孔出现在了陈森眼前,他身边的两名忍者,紧紧握住手上的武士刀,冷漠的眼神中丝毫不掩饰对陈森的森寒杀意。
“风神大人,您堂堂佣兵界的无上王者,何必要对我们这样的小角色苦苦相逼呢?”
一句话,让陈森微微一愣,他身边的两名忍者,则是满脸的惊骇与不敢相信。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追杀他们的年轻人,居然是那充满惨烈与血腥杀戮的佣兵世界中的无上王者,他们知道,在那个世界当中,能够被称为王者的,总共才只有四个人。而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他们眼中的甲贺派最出色忍者,居然称呼这年轻人为大人,更是以小角色自居。
这该是有多么大的差距,才会让身为暗夜之王的特忍、望月家族的最天才,露出如此卑微的神态?
两名忍者实在是有点想不通,他们知道佣兵世界的残酷比起忍者的磨练还要更加血腥残酷,那个世界里的王者也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巅峰强者,可这也不该成为望月归川闻风而遁的理由啊?
对于一名忍者而言,未战先怯,绝对是最为可耻的事情!
“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陈森神情稍稍放松了点,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好奇的反问了起来。
他记得自己在佣兵世界当中执行任务时,一般都会带上硅胶面具的,除了一批被他视为心腹的手下曾见过他的真面目外,极少有人见过他面具下的面孔。而这极少数人当中,绝不可能包括眼前的望月归川。
“是您的眼神!”望月归川颇感无力的叹了口气,用字正腔圆的汉语说道:“当您杀意爆发的那一刻,您的眼神出卖了您。也是您的眼神,和您那熟悉的飞刀,让我刚才一眼就认了出来。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逃跑。毕竟,刚才实在是刺杀杨正凌千载难逢的绝佳时机,说句冒犯您的话,在刚才的情况下,你尽管拦下了他们的几枚飞镖,可我手上,还有着两枚飞镖没有射出,若是……”
望月归川没有把话挑明,不过意思却很明了。那就是在当时陈森抓住那最后一枚飞镖的时候,他若是趁机出手,有很大的可能将杨正凌暗杀当场,哪怕当时杨正凌身前还有一名忠仆挡着。
“这么说,你当时是在卖我一个人情诺?”陈森用拇指轻轻抚着另一只手上那道已经不在流血的伤口,淡然问道。
“我当年侥幸在您收下逃得一条性命,我比任何人都知道您的厉害之处,若是触怒了您,我们绝对没有生还之理。所以,为了那一丝丝侥幸,我选择放弃了这次的任务。”
听到这个很是诚恳坦白的答案,陈森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出来,说道:“不是说你们日丸国的忍者都是视死如归的人吗?怎么你……,好像有点名不副实啊!”
“若是一个合格的忍者,当年您也就不会在执行任务当中碰到我了,更不会因为我暗杀了一个对于你们来说很重要的富商而千里追杀了。”
这句自嘲意味很浓的话陈森听得有点云里雾里,他身边的两名忍者却是已经了然于心。
就在三年前,当时还只是上忍的望月归川,因为在一次的冲突当中杀了一名高官的子弟,因为害怕受到责罚,就选择了逃跑。直到他成为了特忍之后,才重新回归望月家族。因为望月家族可能会为了平息某些人的怒火对一个天才上忍进行严厉处罚,但绝不可能因此去处罚一个特忍。那是因为实力差别所带来的截然不同的待遇。
一个合格的忍者,是不可能一怒之下就失手杀人的,更不可能因为害怕处罚而选择逃跑。同样,也不可能因为怕死而毫不犹豫的选择放弃即将成功的任务。
从某种意义上说,望月归川,在忍者队伍中,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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