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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是最为可怕的东西,心不由生出丝悲凉,左宣新安排的小厮出现,我挥手让他退下,独自走进浴室将自己泡在温水中,仰头任由莲蓬头的水冲刷着脸庞,感觉眼睛涩痛得厉害。
也许夜半热闹后的清冷能让人变得脆弱,不然为何此刻我会那么难受?就连刚知道小果背叛我时,我都没这么难过过,我以为经过几天的沉淀,我已经不在乎,原来心痛一直被我压抑。
话说得好听,但心,根本没能将小果的行为不归到背叛里去。
我深吸一口气将整个人缩到水里,闭上眼睛将憋着的一口气缓缓吐出,就像吐掉胸腔里沉积的郁气、怒气与深深的难过、忧伤。
破水而出后,我想,或许小果嫁给大公主也不错,那样一顶月国最大最重最尊贵的绿帽子也只有大公主那样心胸广阔的人才才戴得住。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利,如果那是小果的选择我尊重他,不报复,就当感谢他那么些年在闭月身边的陪伴与付出,毕竟他最对不起的是闭月而不是我,从此再见便是路人。
第二天,我开始去上朝,下朝时女皇将我留下,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女皇以一种睥睨的姿态俯视着我,眼神含上了对我一贯的厌恶与冷蔑,我静静站着带着傲然,眼睛平视前方。
“你知道朕为何那么讨厌你吗?”女皇威严而冷傲的声音在空旷的金銮殿内回荡,我淡淡抬眼淡淡看着女皇等待着她的后话。
女皇勾唇冷冷一笑:“不管你表现得如何,朕都不会喜欢你,不会重视你,朕最不缺的就是孩子,赢得了战争得到朕的夸赞内心沾沾自喜了吧?那种极喜后被狠狠打击的感觉如何?”女皇宽袖一甩单手撑头慵懒地侧靠在龙椅上:“原本,朕打算赏你东西后再下一道旨意把小果嫁给萱儿,不过那夜被你撞见朕很意外,当然这样效果似乎更好。你是朕怀胎十月掉下的一块肉,朕如何忍心如此待你?要怪就怪你有一个令朕非常不悦的父亲。”
女皇缓缓站起身,冷哼一声道:“你若要恨就恨花瑾,他不该背叛朕,正所谓父债子还,他欠朕的,朕自然就找你来还,哈哈哈……”女皇冷蔑的看我一眼,转身不紧不慢地离开。
看着女皇离开那冷傲而威严的背影,忽然,我有点理解《封神榜》里哪吒为何能做出削骨还父削肉还母的事,摊上女皇这样的一个母亲,身体里留着与她相同的血液,让我恨不能自我毁灭再与她毫无关系,不得不说女皇刚刚的话恶心到了我。
女皇?我垂下眼转身向殿外走去,若你不再是女皇,你还能如此嚣张吗?
“公主!”
刚跨出殿门,左宣的声音便打断我的思绪,我抬眼看着站在殿外台阶下的左宣淡淡问:“还没走?”
“等公主。”左宣等我走到他身边,一起向宫外走去。
“嗯。”我淡淡点了下头,心情不好不想多言。
在宫门口跟左宣分开,我踏上回府的马车,刚刚坐下外面便传来司徒翎的声音:“六公主可否留步?”
“有事?”我靠在软塌上感觉有些疲累的阖上眼懒懒问,异能爆发后的第三天没能好好休息,身上有股难言的疲累。
“六皇妹可有时间与皇姐一叙?”蓝萱的声音让我缓缓睁开了双眼。
“大公主不像二公主有凤后,不像公主有神器,她需要女皇的宠爱,她不能也不敢违逆女皇。”小果的话在我耳边响起,忽然我觉得蓝萱很可怜,但现在我实在没有精力也没有心情与她叙,再说我跟她也没什么好叙的,遂淡淡开口:“很抱歉大皇姐,皇妹现在心情不好,恐怕一不小心说出什么冒犯的话,还是不要与皇姐一叙的好。”
不管蓝萱找我做什么,我都没兴趣陪她演戏,她默认了那些传言,若我现在与她有所交集,更加落实了那些流言,哪怕是误会,我也不想给她这个机会,再说了她是女皇的爪牙,厌屋及乌,就算觉得她可怜我也只觉得是她活该。
让阿牛赶马车离开,驰起的风扬起马车的窗帘,我看到站在马车外面色不虞的蓝萱,面无表情的司徒翎站在她身后一步,两人的眼神与我的对上,我缓缓移开了眼,窗帘落下,将我与他们彻底隔绝开来。
回到府上走在回“月园”的路上碰到迟暮,我疑惑问:“今天没去天律宫?”
迟暮摇了摇头轻轻道:“天律宫的事我已经渐渐交接了出去,现在不用常去也可以。”
“哦!”我点了点头跟迟暮缓缓往后院的方向走去:“女皇同意你辞官了?辞官之后呢?”
话说,迟暮曾为了反抗女皇而狠绝的伤了自己,小果呢?则在女皇身下辗转承欢,人跟人真是不能比,我在心里冷冷一笑。
“我还不知道,小渝说可以去国子监当音律夫子公主觉得可行吗?”迟暮有些忐忑的看着我。
想像了下清冷的迟暮站在讲台上讲课的样子,想着课堂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没事找事的问他问题,不善言辞的他被问得满脸通红不知所措,我微微蹙起眉头,看着迟暮绝美的容颜,其实我觉得迟暮最好是待在家里哪里也别去,忽然有些理解女皇以前为何将他圈养在天律宫不让他与外人接触的心情,可我怎么能做如女皇那种人渣相同的事?
我给了迟暮一个鼓励的微笑:“你若是喜欢、愿意的话就去试试,多多与人接触也挺好,自己好好考虑一下。”
“嗯。”迟暮轻轻点了点头:“我会好好考虑的。”
“彻底离开天律宫还需要些时间吧?”想起蓝烨曾说过的迟暮天律宫宫主的身份并不简单,不知迟暮与女皇之间?是否迟暮也是女皇特意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会不会有一天他也会因为女皇而背叛我?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以后的事以后再看吧!未发生的事现在去胡乱猜测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看到迟暮点了点头又随意问:“不知新上任的天律宫宫主是谁?”
天律宫宫主直隶于女皇,由女皇直接指派信任的人去担任。
“是紫捷。”迟暮温和看我一眼轻轻道:“紫捷是天律宫副宫主,提到当宫主正合适。”
紫捷啊!我点了点头,想起紫捷跟蓝烨不错的关系,心里就有一种微妙的愉悦。
晚上早早睡下,因第二天又将是忙碌劳累的一天。
四月二十,先皇辞世十五周年祭典,其盛大奢华程度超出我的想象,清早上朝之后女皇便带着文武百官,所有公主皇子皇亲国戚带着家庭主要成员前往皇陵西山拜祭先皇。
祭典有两天,第一天繁琐的祭拜结束后,文武百官皇亲国戚便可下山,所有皇室直系成员则得留在皇陵别院居住一晚,第二天清早再一次拜祭后方可下山。
留夜的皇室成员每年都会留有一人守夜,守夜人在入夜之后空腹沐浴便去皇室宗祠跪拜为先皇为皇室列祖列宗守夜,今年正好轮到我。
月国皇室宗祠双设,一个在天禅寺,一个便在皇陵西山之上,宗祠在西山最高的那座山峰之巅,我们暂住的皇陵别院在山腰,一条足五人并行的石阶从山腰延绵至山顶。
石阶两旁设着高高路灯,沿路插着月国的国旗,在夜风中咧咧作响,我拖着饥饿的肚子缓缓走在石阶上,午膳过后,我便被拖去沐浴,沐浴之后又聆听了一下午的佛经,之后又是沐浴,换上素白的连衣裙,一番折腾夜幕降临,直接让我上宗祠守夜,晚饭都不给吃,说什么熏陶了一下午的佛法要保持洁净空灵之身。
沿路没有守卫,我身后跟着两名走路不发出丝毫声响的天禅寺大师,路灯散发着橘色的光显得异常寂静,四周暗黑的山峰晚风习习透着丝丝苍凉。
宗祠大门口一左一右站着一名面无表情的守卫,一条石块路从大门口笔直的通过大概两百米的院子直达宗祠正殿。
正殿中间设着神坛,坛墙上摆着历届月国帝皇的牌位,旁边的墙面上则挂着她们的画像,我步入殿中在两位大师的指点下净手,上香,三叩参拜,便独自一人跪在列祖列宗的牌位前。
整个宗祠只剩我一人,两名大师与原本在宗祠内的守祠人一起离开,整个西山高峰之巅便只剩下我与守在最外面大门口的死人脸侍卫,看着香炉里的香将要焚尽我起身去添香,又返回蒲团上跪下,如此反复了好几次,我只觉自己又饿又困,整个人都有些麻木。
夜越来越深,整个宗祠都陷入深夜中,看着那些亡者的牌位,晚间的春风让我感觉就像是阴风阵阵,多多少少带出些阴森感。
跪得腿脚发麻,我干脆盘腿坐在蒲团上,也不管自己这样犯了不规矩的大不敬之罪,大半夜的都钻被窝里睡大觉谁会来管我?
让我想不到的是还真特么有人来了!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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